《南楼人易秋》Wacko

20、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有精神洁癖”。方程靠近我的脖子，舒缓了一口气。

　　透过窗棂的冷月，缱绻细腻，窥观着沦陷在禁区的两个人影。
　　方程吻了吻我的眼睑，稀零破碎的火光闪过之际，我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他的呼吸声。
　　“别哭，我已经属于你。”
　　我已再听不进任何东西，却唯独听到这一句，放肆的哭喊，不是我是他的所有物，而他真正属于我。
　　禁区里的旅途漫漫，我走的艰辛，却已回不了头。
　　直至后半夜，我已浑身瘫软，方程也有些倦了，却还是搂住我舍不得放手。
　　“……不……够？”我的声音很小，双腿还在发抖。再来一次，我真的承受不住。
　　“不”方程将我搂得更紧了。他的身体很烫，大半边脸都没在了阴影里。
　　几滴滚烫滑落在我的脸上，我探出舌尖，咸咸的甜甜的。方程原来也会哭，我拍拍他的背安慰：“别哭，我不疼。”
　　方程无言，我正要睡过去。
　　方程突然开口，嗓音暗哑迷离：“我该离开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一瞬间所有的睡意消失殆尽。
　　“方程，这个玩笑不好笑。”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愿相信这句没有预知的话。
　　我无措的抱着他，像一个小孩死死地拽着即将被抢走的玩具。
　　方程无声的笑了笑：““睡吧”。
　　“睡不着”
　　“明天好送送我”
　　“去哪”
　　“美国”
　　“回…家？”
　　“我妈病了，回那个房子看看她”
　　“我……”仔细想想，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去，朋友？算吧。爱人？好像没有资格。
　　“还回来吗”我问的很卑微，像是乞求。
　　“回”“等我回来”
　　我还想继续问，嘴巴却被方程堵住，方程吻住了我，湿软的舌尖互相纠缠我和他十指交叉，在被子上摁出了一个漩涡。
　　窗外泼洒了些透明的光，被阴郁的树影挡住了。今晚的夜很长，天不会亮了。
　　告别那个青涩绵长的吻，我拉着方程的手沉沉的睡过去了，有些问题宁愿它掩埋在心底，冻结在身，不去破封它，一切都似乎还能跟以前一样。
　　这是我十八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晚，第二天醒来，我摸了摸身边的枕头已经空了。方程平常起得比我晚，叫他起床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昨晚的天空很黑，今早就下起了雨，我的心被这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得慌乱了。
　　昨晚的话虚虚实实，今早人就已经消失，好像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心空的厉害，堵的发涩，想哭又哭不出来。
　　我准备下床给糙米喂点早餐，却挪动不了自己的腿，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腿还在发抖，并拢不了。
　　身下的床单已经换了新的，旧的怕是早已不堪入目。方程知道我爱干净，将被子都换了新的，一点味道也没留下。
　　我穿好了衣服，忽然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我看过去，熟悉的身影拉下了雨伞。
　　“我买了早餐，还是热的”方程招呼了我一声，将早餐摆在了桌子上。
　　我震惊的看着他，方程笑了：“外面的雨下得大，回来得晚了”。
　　“还疼吗”方程端来一杯稀饭。
　　我点了点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