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期而遇 ...
-
扛着修兵回到队社，早已经过了宵禁。好在我早就研究清楚了在九番队内巡查的人员的运动状况，压住灵压避开别人的视线，总算是成功把他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点燃了灯，又把被子从壁橱里头摊开来，修兵少年一直睡得闷闷的好像一头死猪，一脚把他踹到被子里，他终于是发出一声闷哼，转了个身，喃喃地叫着谁的名字。
你丫要是敢今晚做[哔梦]我明儿个一定直接废了你……
拧着手指靠近了修兵少年，方方瞧见他睡熟时的脸，原本高涨的气场一下子就消停了下来。
这个人总是这样不设防备，不知道多少次瞧见他这样的脸，无论是在真央外出喝完酒后两人一起蹲在房顶上看月亮还是烟火祭奠走累了靠在树干上头看人群，他总是一脸灿烂地笑着，就算睡着了嘴角也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一定是一个甜美的梦。
真是的真是的，我每天晚上都会莫名被黑暗吓得睡不着，你居然还有心情作着美梦，我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叹一下青春真好？
“晚安。”
躬身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少年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安静而平稳地浅笑着，将房间内的灯灭掉，外头的月亮便忽然之间明亮起来。
耳根尚且还带着一点点的热度，瞬步游荡在九番队的队社里头，好像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属于夜晚的美好的梦一样。
也……不过只是个梦罢了。
……
完全等不及天亮，第二天一大清早刚刚睁眼看着第一抹阳光自太阳升起的地方散开来，我便立刻起身，将身上的被子一揭，开始打包收拾行李。
彻夜未眠，虽然没有做噩梦，可是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被笼罩在阴影里暧昧的回忆。
业障业障，我在心里头默默念了五遍金刚经，总算是让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点。
告别什么的昨天已经做完了，先前在九番队一直照顾我的人我也一一去拜访了，除去修兵少年尚且被蒙在鼓里，我相信大概整个九番队都已经知道了我要转番的事情。
因为不是什么大人物，若是闹出万人空巷的场景反倒有些夸张了，踮着脚尖，我偷偷摸摸地打算趁着晨色混出九番队，却不料刚刚绕到快要出番队的地方，就和晨练回来的久保副队长撞了个正着。
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在这样晨露未散的时间碰上四周的冷气是最足的，只不过今天他难得没有出声教训我的作为，而是看了看我背上的行李，道：“这么早就要出发？”
呃……一句话说得我有些心虚。
“因为我怕给别的人添麻烦，于是还是决定在这样的时间去十三番报道，也好尽快办完手续继续新的队社生活。”
对面的久保副队长不置可否，不过我却忽然觉得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记得铃村在九番队时从来都没有这样积极过，如今转番了，是不是能够算得上是九番队的一大损失？”
久、久保副队长，我错了，您您您能不能不要再用这样的语调说冷笑话了TAT？
“在新番队要好好加油。”
久保副队长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并未再多做停留便转身欲走，不过在我鞠躬目送他离开之前，他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会儿天，忽然道：“现在离开似乎也好。”
什、什么？
我睁大了眼睛，艰难地咽了咽唾液，久保副队长转身过去，声音飘飘渺渺在晨雾之中越发让人觉得不怎么清晰：“再过些日子九番队就要改革，你若是转了队就不用受折腾了，只不过……”
再朝后的话语已经听不清楚，我拧了拧自己的耳朵，又拍了拍自己的脸侧，怎么还没变老耳神就忽然如此不好了？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若是再磨蹭下去，大概某个生物就要醒来，闹得我鸡犬不宁了。
从九番队来到十三番，也不过短短数十分钟时间。
前来开门的人还未睡醒，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副懒散的模样，只不过在看到蹲在门前的我时都是一愣，立刻又清醒过来：“铃村，你你你好早。”
一夜没睡当然早了。
我撇了撇嘴，仗着自己先前已经基本在十三番队混了个脸熟，随意地跟看门的死神打了个招呼，便抱着自己的行李呼啦啦地朝着队长室窜去。
海燕队长已经赶到了队长室帮着尚且在养病的浮竹队长处理队务，我轻轻敲了敲门，里边的人已经感觉到了我的灵压，隔着门板传出的上扬的尾音让人听着很是欢快。
“啊，铃村你这么快就来了？莫非当真这么惦记着十三番队和副队长我？”
最后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听到……我自言自语小声嘟囔，面前的门被忽然拉开，海燕热情奔放的笑脸忽然放大在了眼前。
把行李朝背上扛去，我后退了一步，严肃又慎重地鞠躬：“今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好说好说。”海燕副队长闻言荡漾地绽开一个笑脸，其灿烂程度比之修兵少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铃村这么配合，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人了啊……”
混账这句话您已经跟露琪亚说过一次了我说您能不能麻烦换一个说辞，不要因为不会用煽情的段子就每一回都上这一个啊！
不过，在瞧见对面男人毫无芥蒂的笑容的时候还是觉得莫名的温暖，果然整个十三番，也只有这里的气氛最最能够让人治愈了。
从九番队转入十三番队这样的事情虽然算不上独特，不过在向来安稳的番队里头，倒也算得上是大新闻。
更何况，若是追根究底，我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从“朽木家”走出来的人，所以在等待浮竹队长的阶段不可避免地，接受了众人的围观和议论。
无视外头纷纷然的无聊攻击，我淡定自若地挺直了背脊等待着浮竹队长的出现。
出乎意料，跟浮竹队长一起出现的居然还有露琪亚少女，她在看到我的时候又是微微一怔，我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比着嘴型：“好久不见。”
“嗯。”她微笑点头，浮竹队长亦是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雨乾堂的风水安逸和谐，窗外风过带香。
“对了铃村，你转到十三番有没有想过要跟着哪一位席官？”
有些生疏地给浮竹队长泡完茶，露琪亚少女已经告退外出随着海燕出任务去了，将面前尚且泛着热气的茶杯递到浮竹队长面前，对面身体有些虚弱浮竹队长忽然开口。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讪讪开口：“那个，若是要加入侦查队，需要什么特别条件么？”
“侦查队？”浮竹队长端茶的动作一顿，表情里带着一点儿好奇：“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铃村你为什么想要从九番队转到十三番呢。”
“呀咧呀咧。”不要一上来就问这么尖锐的问题嘛，我抓了抓自己的头，面前的人绝对不是能够随意敷衍的角色，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不过心思大概比谁都要来的谨慎，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弱小，所以需要好好地来十三番磨砺自己的能力。”
对面的人微笑了一下，并未再深究我话中的冒昧，一杯茶已经喝到了底，浮竹队长将茶杯轻轻搁在榻榻米上，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那么，你就跟着志波都三席，可好？”
话说回来，都大人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
就好像露琪亚所说的，能够以女子的身份成为三席，并且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实在是一个值得人憧憬的人。
我压住嘴角的笑意，对着浮竹队长深深行礼：“真是麻烦您了。”
转番的相关事务进行得很是顺利。
队舍和行李也早早就安放妥当，同着都大人打完招呼，她温和地同我讲解在十三番队生活需要注意的相关事项，我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忍不住地神游太虚啧啧感叹果然还是美人当前怎么都比九番队的赏心悦目——东仙队长，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嫌弃您的审美，狗没那撒m(_ _)m。
不过在说到侦察队的任务的时候，都大人有一些小小的迟疑。
“侦查队只是等十二番队发现尸魂界里出现不同种类的虚的时候才会专门出动，挑选的都是队里的席官，所以铃村你不必太过在意侦查队的事情。”
啊呀啊呀，这话说得真是伤心。
我半掩了胸口哀叹着“果然能力不够就是遭人嫌弃不过都大人您放心我会努力爬到您身边陪着您的”，对面的人笑出声来，弯起来的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样的女子需要好好活着，永远地，开心地活下去。
不过最近的席官挑战赛也是近一年后的事情了，依照我如今的状态下如果不解放斩魄刀大概撑死也就只能赢过二十席，无力地看了看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手，嘛，果然还是要再加把劲。
整理好队舍，缓了口气，都大人交代的队务已经分配了下来。
同样属于都大人管辖的男死神们全部都是一脸“铃村同学你你你如果不方便的话这样的事情我们绝对可以帮你分担的你最好还是站在一边看戏”的担忧表情，我抽了抽嘴角，抱起桌上一人高的文件，对着都大人点点头。
“我去十二番送文件了，都大人再见。”
“那个，小铃村你真的没问题么？”
身后传来十三席大叔的声音，我抖了抖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那个‘小’字是多余的。”
“可是身板分明就是很小嘛……”
隐隐约约听不清晰的抱怨，我狠狠地磨了磨自己的牙。
“如果单单按照身材来评估一个人的能力，那么我估计你一定会被女协会长八千流前辈直接扔进十一番队的抽水马桶里。”
浅井的声音带着笑意出现在不远处的身后，我深深地提了口气，就算明知道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地开口：“谢谢。”
“阿市，我帮你说话你可不要感动得以身相许啊。”越来越远的声音，不过这句话完全可以被无视啊八嘎。
……
在十三番里，十二番的队社实在是不怎么受欢迎。
先不说里头脾气古怪的涅队长，单单是队社里头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通传工具和各式各样的研究界精英解剖研究材料时发出的狞笑就足够让没什么见识的人吓破胆。
很不幸，我似乎是属于[没有太多见识]的那类人，于是，就算在踏进十二番大门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真正进入番队的时候，还是被里头忙得快要翻天的情况给吓了一跳。
“新来的？如果是没重要的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不满地抗议着我的忽然入内，我抱着文件在人群之中不断地被撞得原地转圈，好几个轮回过后，这才鼓足了气，大喊出声：“我是十三番队过来送文件的，谁谁谁过来接一接？”
四周的人没有丝毫停顿，依然忙忙碌碌好像完全没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一般，不过片刻之后，涅副队长终于是面无表情地出现，接过了我手中的文件，轻轻松松地抱到一边的桌上，然后再把另外一堆更高的文件重新塞回了我的手中。
“麻烦您了，慢走。”
一气呵成的动作，涅副队长已经双手交叠对着我深深鞠躬，我僵硬了片刻，终于是明白了她明显的赶人的意思。
实在是言简意赅。
“涅副队长再见。”
虽然抱着文件不能同样鞠躬行礼，不过礼貌还是要到位。再次穿过一拨拨扎堆在一起模样奇怪的“魂群”，我抖着脚走出了十二番。
身后的大门应声合上，顶头热辣的太阳把我鼻尖的汗珠照得亮噌噌的。
好累好累，在那样的地方完全就不敢放出一丝一毫的灵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捉住就地解剖，我吐着舌头散热顺道着在心里抱怨着尸魂界莫非是温室效应果然还是应该摒弃电路重归石器时代的时候……不期然走过拐角，便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不期而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