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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仙道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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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峰常年仙雾缭绕,一草一木皆为灵气孕育。
殷澄玥道貌岸然,没想到喜欢这样的地方。
“你以后便搬至洵妄殿南侧,那里以腾出一间弟子屋。”
殷晨月视线掠过二人,“你们两人房间是相邻的,即是同门,便要相互扶持,参悟修道,……”
半晌,他又加了一句“我虽不反对,但希望你们日下潜心修道,感情之事……待到十八后便也可自行定夺。”
这同性之间往往势均力敌,联系要比异性来的多得多。
前世在医院见得多了,殷晨月表示理解。再者,书中不是说这三个孩子之间情谊非比寻常吗?
淮意之拼了命也要护他师弟师妹,多让他们联系感情,没准时日多了,他还可以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两人听他话越来越奇怪,但因殷晨月眸间神色太过疏淡,完全不知他想的什么,遂没往那方面想。
那白衣人背影疏朗清月,亦步亦趋间山间灵气在他脚边打着旋儿,慢慢踏进了殿宇。
淮意之皱了皱眉,“他被夺舍了?”
喻舟摇头,随后迟疑道“地下妖境之行后,他的性情举止皆大变。不知是不是像你我一样,是哪世过来的。”
他猛然一顿,心里出现一个近似荒谬疯狂的想法————会不会是一百年前的他?
随即他自嘲似的按了按额角。不可能的。他一魂已失,如何归六道,入轮回?
这副仙躯一直靠灵丹妙药,祖师灵力吊着,身死之日,魂灭身灭,再不可能有什么东西附他身上。
“十八便可下山游历,届时,我将离开这是非之地。”喻舟以眼神询问他。
既以不是那人,这两世轮回,他便放下一切,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这世间再无九尾红狐,出离妖道,便游山玩水,享乐一生呗。
淮意之眼底酝酿着化不开的黑雾,“你应当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论前世今生,将他千刀万剐是我毕生所求。”
“……以后别后悔。”
二人分开,再无话可说。
两人各想其事,偏生还要在殷澄玥面前装。
殷澄玥真的变了,手把手和他们对练,每次都被打得站不起来,实在狼狈不堪。
殷晨月有过带孩子的经验,殷小萌被抓进派出所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带徒弟之前好好反思了一下,放养政策不行,还是严厉一些比较不容易把孩子养歪。
及时止损,道理总是没错的吧?
再者,男孩与女孩不同,女孩富养,男孩穷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殷晨月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教育徒弟,只是映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虐待。
那人还毫无所觉,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今天打疼了,晚上便偷偷放桌上一瓶药膏;明个罚抄《道法论》,后天就带他们去下界游玩………
不论什么,那人从来不笑;唯有对着莲园的小师妹才露出淡淡笑意,一闪即逝。
淮意之上辈子如此渴望那高高在上的仙君青眼与他,可却落得个坠魔下场,这世,人还是那人,性子却大变,看着他对小师妹如此宠爱,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闷,又想毁了什么东西解气。
“明天便启程前往天堑台了,约莫两日便到,你们两人准备可妥当了?”
两人均回“是。”
“我也没什么要嘱咐的,今日便和我去库房选件趁手的武器吧。”这两个月来,这两个孩子用的都是竹剑呢,也不知原主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孩子也不带着去挑,他看别的弟子这个年纪早已有了兵武,甚至于灵武。
灵武不比其他。灵武,灵武,那便是已经生了灵智,人选其,其选人;两方都合适,才可认主。
勾月剑是上等灵武,早已生了智。
殷晨月回过神,道“仙道大会比试尽力而为便可。”
“一切小心。”
天堑涯坐落一方,悬空于涯,中间比试台,周边是望不尽的裂缝,下面便是无妄涯底。
这地方地处仙魔交介之地,非比寻常。是修仙小辈比试的绝佳之地。
届时,仙修魔修汇聚一堂,一同比试,难得可见一片融融。
自古仙魔殊途,正邪两立,自盘古开天,魔物肆虐,法道自然,对战万年,以换的一时风平浪静。
自天裂之战,双方伤亡惨重,便也只能默认了这休养生息的法子。
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却也不是什么非常事。正道的看不起妖道的,说你们心本邪恶孽障甚多;妖道的看不起正道的,说你们道貌岸然是伪君子。谁都看不起谁,明里暗里嘲讽一通。
这仙道大会在魔修嘴里便是魔界试炼,两边不同叫法,殷晨月表示———不如叫仙魔大会,这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魔修了,挑事的居多,还不可以动手。
这天堑之地异常富庶和乐。都是灵力低微的人,魔修仙修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都是些愚蠢之人,仙魔两道怎能如此!真丢人。”薛华道。
此番青锋门派的长老是宋乘风,祁愈,殷晨月此前提出也要去,这次便也把他带了过来。队里十余个弟子,皆是通过了门内选拔的佼佼者。
资质平平的弟子根本无缘参加。天堑比试有个规定,必须签生死契。抽签决定对手,不论对方是谁,生死契约已签,那这命便随时可能被人取走。
遇到同修道者还好,一般不会闹出人名,点到为止便可。但魔修就不一样了,那都是一遇见就眼红,两方都想把对方打死的那种。几乎年年都会有人被打的只剩半条命。
没出人命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因为被打的人爬不起来自愿认输,二是因为被打的人死不认输,最后看人快被打死了,自家师父把人从台上直接揪下来。
他们已经到了天堑涯旁的小市,寻了一间客栈便想要休息。
正在定房间,旁边一黑衣少年抢先付了银票。
“店家,四间房。”
“客官,小店已经住满了。”那店家愁眉苦脸。
黑衣少年穿着不菲,举手投足风雅无边,一双血眸转着无限光华。
两边都得罪不起。店家道“不如两位客官协商一下如何?”
薛华立刻炸毛,“你这店家怎么回事。是我们先到的!”
他这话是没错,但是说出来很掉价。
果然,话刚说完,便被祁愈一个禁言
给封了口,蔫蔫的走到人后。
那黑衣少年故作惊讶“听闻青锋门是为正道第一,门下弟子各个克己守礼,怎的………”
欲语还休,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殷晨月此时异常倦怠,不欲与其多做纠缠。温声道“店家,这四间房便给了这位公子吧,其他间我们要了。”
他转头对宋乘风道“师兄,我带他们四个去对面的客栈歇息。”分别指了薛华,洛天宇和自己的徒弟。
这天山客栈是这里最舒适的,专门供给仙门大家,魔道尊主,其他店提供给其他小修,档次不是差了一层。
但殷晨月根本不在意。
那少年凝视着殷晨月。
白衣胜雪,头发仿佛上好的锦缎,未束玉冠,仅以发带系之,腰间带着一把剑———这剑却不是勾月。
此人眉眼清疏,星目挺鼻,却不显得硬朗,温润的线条延伸而下。
洛天宇上前一步,挡住了少年堪称放肆的眼神。
殷晨月复杂地看了一眼洛天宇的背影,眼神少见地有一丝怨念,他偏头看了看旁边自己的徒弟————唉,养不熟。
那少年还不死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便越过洛天宇抓住了殷晨月的手腕。连他都未能反应过来。
手腕纤细,握在手里能感觉到骨骼。在这炎热盛夏,竟是入手温凉,像一块玉石。
“仙君,这里面你最好看。” 少年眉眼弯弯,笑得特别甜。
殷晨月抽回手,“阁下说笑了。”
即使被如此冒犯,他眉间也无一丝波动,连眉宇间的疲色都不愿意收。
殷晨月心到:这孩子怕不是眼睛坏掉了,旁边站着个大美人难道没看到吗。
饶是殷晨月性子冷情,他也不得不承认,喻舟那艳丽的相貌天下间再找不出第二个。
这少年分明是冲他来的,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干什么?
那少年意犹未尽的捻了捻手指,眯起眼睛。“皎皎明月,不世之珠,……你是殷澄玥。”
不是反问句,是肯定句。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意,又仿佛找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东西,莫名有些亢奋。
殷晨月未理他的话,但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跟上。”
语罢,径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