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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鲛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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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阴山寻太子踪迹的一队宫人,在这风雪之中艰难迈步,他们在大内娇生已久,何曾见过此等万钧寒砺。
这阴山寂寂,在北狄兵却后仍一片苍凉,万里无声,这山中寻人谈何容易,更何况那太子早已死生不论,还是个无能的痴傻之子!
太后为何将其置于太子之位,不肯将其一废了之?
这些宫人怀揣着根本不敢深去揣测的宫闱中事,仍是跋涉雪中。
呜——
这山头尚未绕过,却只听得一阵军角呜声,在此山中回荡。
一行人早已听过这山中观音庙之历来诡谲传闻,一时风声鹤唳,忽然任凭那漆靴深陷雪中,也不敢向前再迈一步。
“怎么会有军角声?”
领头为首的陈奉春沉吟片刻,这才壮起胆量,慢慢匍匐着向前望去,却见那山谷之中,一片深沉血红的军营帐连,那旗上赫然是昭字凛然。
这重兵寒器无端在此,竟比那北狄虎狼还要骇人三分。
裴洵之不是已死了,棺椁被镇于这阴山之下了么?
这宦官两股战战,手指着这一片营帐,颤抖道:“鬼军,是鬼军!”
谁知靴底在此临渊一滑,竟整人轱辘滚落下去。
“公公——”
————
陈奉春再醒来时,周身温软如春,竟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尚在宫中。
谁知睁眼一望,便是那军帐之顶弥然在望,当下骇出一身冷汗,翻身而起。
那身着薄甲之人在那军帐一段拭剑,闻此动静慢慢转身,露出一张清隽的脸。
是裴洵之。
“将军,你...你怎么会......”
“还活着?”
裴洵之冷冷看着陈奉春被他此番吓过两遭,嘴角弯出一个极其讥讽的笑意,手上未停。
“终于认出来了么?你不会以为我那么容易就死了吧,陈公公。当年你得了太后授意,前去东宫给孤施用那毒计之时,就该认出来了。”
“太子...太、子...”
陈奉春喉中咯咯作响,口不能整言,只能在那衾上扑腾着后退。
裴洵之轻巧地放下剑,从一旁的匣中取出一层极薄的鲛面,慢慢轻覆在脸上,登时便变作了那一张向来懦弱困侑的太子之相!
可那张脸上却做出了一个陌生的潋然笑意,也不知对谁,轻轻说道:
“也不知,母后可否认得出来?”
帐外一阵骚乱,这太子扯去面上一张鲛人皮面,挂甲而出,终于等到了那狐狸心计的逆贼来此。
杜长卿身后具是北狄雄浑骑兵,唯独一人瑟缩在马上,见此将军营帐大震,一下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那大汗登时怒极,将他挑于大刀下,咬牙切齿道:
“你敢骗我北狄?”
杜长卿哭道:“不敢,怎么敢于北狄....”
谁知裴洵之骑马而出,向那与虎谋皮的逆臣笑道:
“杜大人,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