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老百姓》张华盛

1、第一章 超生之路

　　1982年寒冬腊月，一个寒风凌烈的夜晚，塞外的西北风夹带着雪花，就像DOTA游戏里面海民的技能漫天飞舞。农村炕头上面，随着一个男孩的大声啼哭。“生了，生了，男孩女孩？男孩，一个男孩”，接生婆和一个老太太的对话。接生婆是这个男孩的大娘，老太太是男孩的姥姥。男孩的诞生，让整个家庭从痛苦和疼痛中走了出来，带来欢乐。尤其是赋予孩子母亲张美华，特别的意义。

　　张美华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头很大，身子不是很长的男孩，心理格外开心。她为了这个男孩，差点牺牲了自己的后半生乃至性命。张美华的母亲叫张仙女，一个清末民国的小脚老太太，也由衷的替自己的闺女开心，同时还有一个传统的观念，重男轻女。过了几天男孩的父亲华闻从城里回到农村，在得知了自己有了儿子的消息，这个父亲显得格外很平静，没有一点笑容，反而忧心忡忡。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多了一张嘴，自己的生活负担又重了”。张美华和华闻说：“孩子他爸抓紧起个名字吧”，华闻心想自己的姑娘叫华天来，儿子就叫华心来吧。寓意女儿老天给的，儿子是自己想生的，从心而来。

　　张美华看着华心来，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坎坷的经历。张美华出生农村，家里排行老五，全是姑娘，所以这个最小的姑娘很受照顾而且学习不错，家里也一直支持美华读书，可惜读到高二的时候，□□来了。美华也追随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到附近的农村成为了一个乡村老师，一呆就是4年，孩子们和村民都和喜欢美华，美华长着一双大大的毛眼睛，很迷人，而且性格开朗，可怜穷人，所以对孩子们和村民都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拿给孩子们和村里的穷人。村里革委会对这个女乡村教师很感谢，正好有一个农村□□大学生的指标，很幸运的落在了张美华这个“老高二”的身上，张美华顺利的进入了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过了4年大学毕业了。这个时候张美华已经和华闻在一起搞对象了，他们是以前农村老人说媒介绍的，这时候张闻已经在城里钢铁厂工作，钢铁厂在工业老城，附近都是各种的重工企业，张美华毕业时候，正好赶上□□结束了，各个机关都缺少干部，市委办公厅想张美华过去，但是张美华考虑到张闻的工作，为了两个人在一起方便，她毅然决然去了焦化厂，一个钢铁厂对面的单位。这是张美华第一次人生选择，到市委机关还是工业大厂，一个年轻美丽心地善良的女孩选择了跟着自己的未来老公，一个典型的工人阶级，张美华也成为了工人阶级，唯一的区别是自己的老公是一线工人，而自己被分配到了工厂宣传科，属于工厂里的干部。他们很快结了婚，生活一切也慢慢平淡。

　　华闻是一个炉前工，每天倒班，干的都是重体力活，还有危险。张美华每天也提心吊胆的，有个孩子成了两人的主要目标，但是张美华身体有点习惯性流产，所以整整5年才完成了这个心愿。1980年秋填在解放军236医院，姐姐华天来诞生了，华闻特别开心，特别宠着这个女儿，一家三口也过的很幸福，这个期间华闻也上了师大的自考，毕业后从一个钢铁厂炉前工调到了钢铁厂教育课。一家三口顺风顺水的日子，突然有一天出现了变化。

　　“我怀孕了”张美华告诉华闻，华闻听到这个消息好像DOTA中被秒了一样，顿时猛了。1982年，一个特殊的年份，计划生育。很多年轻的朋友可能不知道，计划生育是被列为国家的基本国策。就是1982年9月以后，中国一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少数民族可以生两个。张美华和华闻都是汉族，所以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这个时候怀孕了恰好此时国家推出计划生育政策，人算不如天算，这个世界巧不巧，自由民主的播种遇到了计划生育的规划，一个生命是否可以出身也不由得自己了，听党的话还是坚持自然的规律，给这个自然的生命一次机会。很多人可能会说机会很多，其实生命的机会真的很多吗？一个伟大的党培养了一个伟大的母亲，华闻的态度很明确“听党的话，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把孩子打掉”，这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一个父亲的坚定选择。此时孩子的姥姥张仙女正好也在闺女家，一个清末民初小脚老太太，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农村妇女，坚持的说了一句“就是多一瓢水的事情”。感谢这一瓢水，感谢一个不识字的裹脚老太太，华心来的生命才得以继续。幸亏这个世界不是男人生孩子，否则可能人类早就灭绝了。张美华有了母亲的支持，态度坚决的对华闻说“我比你入党还早，我也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我们意外怀孕也不是有意违反国家政策的，我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受到什么处罚和责任我都愿意接受”。此刻这番话，更显示了一个女产党员的觉悟。没办法，孩子在娘肚子里面，华闻也只能面对现实，但是他的态度很明确，不支持。

　　第一关家庭的难总算过了，可以生，但是当时其实不是个人家庭当家，是组织和单位这个大家长当家，这个“大家长”才是最难过的关。张美华鼓起勇气把怀孕的事情和单位领导王书记说了，王书记是清华大学毕业的老大学生，老革命，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但他对张美华是了解的，一个工作出色的党员，一个为人热心的同志，对于张美华作出要生的决定也不意外。他语种心常的说“看你态度这么坚决，我就不做你的思想工作了，但是目前计划生育这个事情是红旗区政府在管，我们也难办。”此刻我们要感谢王书记这个老革命，没有继续忽悠的作思想工作让张美华去打胎，王书记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

　　过了一段时间红旗区知道了这个消息，消息的来源很简单，就是红旗区群众举报，我们的群众总是那么可爱，红旗区计划生育人员来到了张美华所在的单位和领导沟通，但是党内的沟通有时候也不是那么顺畅，达不成一致意见，最后没有结果。此刻不光要面对红旗区，焦化厂内部很多人也不满意，尤其是工人阶级，张美华毕竟还是一个干部，没办法，领导把张美华调到了保卫科，为了让群众满意。

　　一晃几个月过去，厂里压力实在太大，领导说“美华，你还是到你们老家农村躲躲吧”八路军的游击战，打不过就跑，张美华也用上了，就回到了华闻的农村老家，华闻的大哥是老家村里的赤脚大夫，大嫂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接生婆。回农村，就这样，放弃了城市，回到了农村。

　　农村确实条件也不好，最好的食物就是吃个鸡蛋，张美华也严重的营养不良，指甲都是干瘪的。华闻大哥有4个孩子，他们对这个三婶的到来很开心，每天都和三婶说要生一个小弟弟。三婶心理也憋着一股劲，一股真正共产党员不服输的劲头，但是她谁没有告诉，把这个心愿默默的埋在心底。终于2个月以后，等到了开头华心来的诞生，张美华很喜欢这个腊月，正猪腊狗，张美华觉得特别满意，满意自己儿子的诞生，更满意自己的选择，不后悔，人生能有几次满意的选择，其实是很难。

　　选择是满意了，后悔也不后悔，但是带来的所以一切负面的问题和责任都要面对，这就是华闻的一声叹息，高兴不起来的原因。

　　原来在张美华回农村的这段时间，红旗区政府强力出击给予了焦化厂领导的正式通牒，气氛很紧张，计生干部说“没什么好谈的，必须强制流产，这涉及到我们红旗区1982年计划工作的荣誉，我们不能丢了0超生这个红旗”王书记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回答的十分坚定“作为一个□□产党员，我不能执行你们的要求，现在孩子都8个多月了，引产后果很严重，万一大人也没了，我负不起这个责任，你们也负不起这个责任，这是人命关天”人命关天，人民关天。一个老牌共产党员的自白，现在很多五毛党以为很懂为人民服务，看看这个老牌的共产党员，很多网友会骂这个老党员，世界有时候真的让你很错乱，哪句话从哪个共产党员嘴里面说出来是对的？这就是共产党员之间的对话。但是对于华心来来说，他是幸运的，遇到了一个为自己说话的有分量的共产党，更重要的是这个为自己说话的共产党员背后的组织机构等级救了他。当时工厂分两种一个是市里管理的，一种是省里管理的，感谢张美华的选择，她要是当时去了市委办公厅，结局很明显，孩子肯定没，自己也不一定还有命没。但是她去了焦化厂，一个省管的大厂，所以红旗区和市里也不能怎么办。幸运加上有一部分坚持某些原则的老党员，和伟大的母亲，敢于接受任何处分的女党员，华天来出生了，感谢共产党，虽然很多生命被计划了，但是这个幸运的儿确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