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套路之王》lysuri

2、又见面了，大叔

　　“不过你的样子，是......？”

　　少年摇摇头，咧嘴一笑：“这是把很多图片综合起来后生成的三维形象。大叔要是看不惯，我可以换一个。”
　　韩旭赶紧摆手。要是再改，可能下次这AI就以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出现了。

　　“呐，大叔，谢谢你给的名字。我们明天见咯。”

　　谁要和你见了......韩旭暗暗吐槽了一句。纯白色房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肖无澈消失了。他动弹不得，大约几分钟过后，四肢才恢复了知觉。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回到了床上。

　　“嘀嘀，嘀嘀，嘀嘀......”

　　韩旭伸手关掉闹钟，慢慢直起身子，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
　　刚刚，真的是在梦里吗？

　　他忍不住摸了摸被子的质感。那样的真实，和纯白色房间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以及他明明和那少年聊了一宿，可他现在完全没有感到疲倦。和平时睡醒的感觉并无二样。

　　但梦醒后，会渐渐忘记梦的内容。他却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梦”里经历的每一个细节。少年的容貌、话语，以及和人类没有出入的神情。

　　男频小说自动生成AI？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韩旭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桌上拿过电脑，发现自己真的忘了关机。他打开女频网站，在博越女频的历史记录里翻到了那本书，却发现“作者已注销”。
　　梦里说过的话，还真被他听进了。

　　韩旭倒抽一口凉气，清醒了不少。也许只是那笔名让他印象太深，以至于做梦的时候梦见了，再加上最近看了关于人工智能发展的文章，所以梦里才有了这个AI吧。

　　偶然，只是偶然。

　　尽管这个结论经不起推敲，韩旭还是这样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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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结束前，韩旭照例来到天台。实习生又跟了过去。

　　韩旭抽完烟，犀利地目光看向他：“你又不抽烟，来天台吸这味干嘛？”

　　实习生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旭哥，我怕我不跟紧些，怠慢了您。”

　　没想到之前开过太多助理的经历，还真给这实习生留下阴影了。其实韩旭是希望他留下来的，毕竟实习生是难得的文学品味与他相仿又勤恳工作的人，不过，还是要吊吊他的胃口。
　　“怠慢？”韩旭故意挑高眉毛，语气有几分愠怒，“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看见实习生害怕得抿紧嘴唇低下了头，韩旭换了副亲和的语气。
　　“你也不用跟我那么紧。我不在你也会好好工作的，对吧？”

　　“对对......旭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拿出成绩的......我这人做事考虑不周还请您大人大度不要放在心上哈......”实习生被这一出搞懵了，一边接二连三地鞠躬一边哆哆嗦嗦地走回了办公室。

　　韩旭看着实习生的背影，在一个人的沉默里又点了一支烟。他忍不住回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刚入职的那会，年少轻狂的他锋芒毕露，挺过了无数劈头盖脸的批评指责，却还是被时间刷洗打磨去了锐利的棱角。

　　他还是挺享受和实习生一起待在天台的。和小年轻聊天，解乏。
　　他只是不想小年轻吸出老烟民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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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韩旭躺下后很快入睡。被子的触感才渐渐消逝，迷蒙的状态好像持续了很久。

　　黑幕慢慢被漆上颜色。等他有意识后，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三线城市的街道，没有柏油的水泥路面上开过一辆辆汽车，不同于韩旭生活的城市，马路上的车辆较少，辅道上有不少电车开过，甚至还有在他的城市里“灭绝”了的摩托。
　　这的绿化也比他的城市好很多，他很久没看到树密集得足以挡下阳光的街道了。

　　这里倒是很像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韩旭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梦里竟能闻到树叶的芬芳和马路的烟尘味，还有路过的民工的汗味。这里真的是梦吗？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呼......大叔，大叔，呼......”

　　韩旭后背一凉，他干脆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漫无目的地看着小城市景。不想肖无澈竟直接把手搭在他肩上来直起身子。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刚把第一本书定下来。白房间那里没找着你，没想到你已经来到小说里的地图了。不愧是大叔，动作好快。”肖无澈喘着气，笑嘻嘻地说道。

　　韩旭对他的夸奖毫无反应。“又是你......”他僵硬地转过身，正对上肖无澈天真又期待的眼神。

　　突然一些话就咽了下去。

　　写剧情，正是他擅长的。只是成了网编后，他才发现，大多数时候，剧情都不得不为了迎合读者的口味去发展。

　　那会他很不适应。他以为，顶着当时主编的责骂，可以换来他看好的作者的坚持。没想到，他没放弃，作者却坚持不下去了。

　　于是作品的大纲改了又改。那个作者文笔很好，作品最终得以出版。但最后韩旭看到的书，再华美壮丽的辞藻也掩饰不了剧情的老套复刻。

　　那是韩旭刚入职时的心态了。后来因为一次转折，他妥协了。他本来就是脑子转得快的人，每次爆文他都能很敏锐地从中剖析出让读者满足的点，把这些点自然地加入他管理的作者的小说里，每次都能红一批人。

　　也许肖无澈让他改写剧情的要求，正是创造出不一样的网文的绝佳机会。

　　况且根据昨夜的表现来看，在这里的行动并不影响现实中的睡眠状态。

　　这颗多年前被韩旭深埋于心的种子，此刻仿佛在温润的空气里被灌溉，破土而出。

　　“好，我帮你。不过你得保证，不耽误我第二天上班。我这人作息规律，早上闹钟一响必醒。”

　　“没问题，大叔尽管放心。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你醒来的时候，闹钟一定刚响。”肖无澈拍着胸脯保证。

　　“所以......”韩旭环视了一下城市的环境，“第一本，什么设定？”

　　肖无澈把手背到身后，骄傲地领着韩旭沿着街道往前走，仿佛这小城一笔一画都是他的杰作。

　　“故事梗概是一个刚退役的年轻特种兵在师傅的安排下回到老家，和师傅的兄弟的女儿相亲，然后岳父趁机帮女儿订下婚，实则是因为女儿准备继承家产，让退役特种兵保护她。然后在特种兵通过自己矫健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折服了白富美，最后两人在一起，特种兵成为CEO的故事。”

　　“......”

　　“大叔，这升级节奏，这大团圆结局，不错吧？”

　　“你得变通，而不是一味照搬。你这文就一典型的《特种兵之白富美贴身高手》。二流的爽文，一流的老套。”

　　肖无澈的眼睛左右转动，一脸委屈地低下了头。

　　AI也有小情绪么？韩旭决定调侃一下他。
　　“你飞蚊症还是散光？”

　　“都不是！”肖无澈立刻抬头反驳道，“我这是在使用搜索引擎。学习能力还需要通过大数据整合出一套方案......”他边说着边举起手捂住了眼。

　　“很多新人作家刚开始也有节奏没有把握、剧情没有新意的问题。坚持多写，都会有进步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肖无澈拿开遮住眼睛的手，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我会写出好的文章的，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具体怎么做？”

　　“我会把大叔你带到关键剧情的场景，小说里的人们看不到我们，然后你可以操控处于该场景里的主要女性角色。不用动手，梦境空间能读取你的意识，她会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动，说话也是。大叔熟练以后，也可以一边和我聊天一边控制剧情走向哟。”

　　“如果我没来得及控制她呢？”

　　“时间线会停滞，直到你觉得可以继续了，才会进一步发展下去。”

　　“知道了。去第一个场景吧。”

　　肖无澈打了个响指，他们脚下的景色飞快地向后滑去，车、树、路灯、行人不时穿透过他们的身体，只短短几秒，他们便来到小城郊区的一座独栋别墅里。

　　装修是常见的农村别墅装修。滑亮的瓷砖墙，不锈钢的阳台栏，大门前贴着一幅对联，大堂中央挂着一副山水国画，画边还写有工整端正的小篆。

　　大堂里装修简单，一个红木茶几，四个有靠背的木沙发按“回”型围住茶几，还有三盆绿植，室内再别无长物。

　　烫着精致卷发的女主着一身白套装，棕色的眸里满是不耐烦。她坐下又起身，绕着木沙发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韩旭和肖无澈走进大堂。真如肖无澈所言，女主完全没发现有人进来，依旧在苦恼自己的事。

　　院子里传来车的疾驰声，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老人走下车，径直向大堂走来。

　　肖无澈指了指年轻男子：“那就是男主。他叫......”
　　韩旭立刻打断他：“不了。男主A男二B男三C，女主1女配23456。我就这么叫，名字你自己能对号入座就行。”

　　“啊好的......不过大叔，他们进门前，你该让女主坐下了吧。”

　　韩旭为了熟悉操作，让女主绕着大堂转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还诡异地用手指在墙上花圈写字。

　　“哦。”韩旭淡淡地回应。男主和老人在门口停了一下，女主则在那个空当迅速在背对门的茶几上坐下。

　　“男女主之前在相亲时已经认识过了，然后女主对他各种嫌弃。这个场景是女主爷爷提出订婚要求。原剧情里，女主是万般拒绝。大叔要怎么改，看你了。”

　　韩旭快速思考，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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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网上说让读者观感好要空行...【笑cry】so，和第一章排版不太一样啦
大家喜欢原来不空行的排版在评论区告诉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