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星际重生》千语梧桐

2、梧桐城

　　进门后，一直顺着石梯往下走，里边的灯光比外边的亮了不知好几倍，伊南星也不禁快步走了起来。
　　走了几分钟，大约拐过几个转角，忽的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蓦然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大城门，虽透着一股历史感，但依旧气势宏伟。城周围的灯光照亮了一整个地下空间，城门正中央用梵文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正是“梧桐城”。
　　从楼梯到城门那里，大约有两百多米的路程。伊南星到了这里，先前心中那股迫切感反而压下了，一路走向城门，一边打量周边的环境。
　　原来这地下城，是建立在类似于溶洞般的大洞，但是又不是天然形成的，依旧一些东西来看，这极有可能是通过大量人工开凿的岩洞。虽说是地下，但是呼吸自然，丝毫不觉得呼吸出现难受问题，且还伴随着有股微风袭面而来。这么看来，想必这地下城和外界间还是有连通的地方。从楼梯连接到城门的小石路，铺的石子并不是简单的石头，仔细一看，其中大多数都是含有珍贵上好的玉料原石，随便拿一个开出的玉石，一夜暴富梦就可实现了。
　　伊南星顿时就觉得这古城，果然大有来头啊，不简单！也是，敢问至今，谁有那能力在地下挖出如此大规模的地洞，还在里边修了一座城。且千万年来，经历过多少地震，还依旧完好如初的。想到这里，更对先前建造这一切奇迹的人感到由衷地钦佩。
　　当靠近城门时，有两个戴着半面猫脸面具的人拿着火把守在那儿，姿势两两相望，一动不动。
　　伊南星觉得有点奇怪，凑近看时，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是陶俑。脑海里瞬间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视力出现障碍了。
　　仔细一瞧，陶俑做得无比精致，头发上盘着斜发髻，铠甲颜色甚是明艳。奇怪的是，虽都身着铠甲，手上及身上，却不见带有攻击性的武器，就除了左手握着火把外，右手也是自然贴着腿放着，两个陶俑表情惟妙惟肖，一个似喜，一个似悲。加上各种衣物道具衬托下，显得似乎下一秒就会开口说话一般。
　　不知这陶俑常年摆放在城门有何意义，仅仅只是代表城门守卫兵而已吗？最主要是，从整体来看，他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何年代的陶俑，因为有好多复杂的因素混合起来，扰乱判断的思路。虽说他不是什么古董专家，但是在分析古董这一方面上，他也是颇有研究，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很少有看走眼的情况出现。
　　伊南星举目四望，静悄悄的，似乎唯他一人处于此处空间，只余那两只火把上的焰火悠悠自燃。但不知为何，一点儿也不觉得里边黯淡无光，反而特别的明亮，就像是在外边白天早晨时的光景。
　　梧桐城果然是个玄妙至极的地方，从进门那一刻起，他就觉得里边必有大文章！只是不知那紧闭的城门里边，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伊南星从那两个陶俑身上别开目光，进而研究起那紧闭的城门。城门利用看起来似乎是黑山上的硬铜打就，就是钢钻也钻不进，比生铁还硬三分。上面有两个虎头衔着大铜环，其中每扇门上又有九横九纵的金色门钉。
　　伊南星伸出右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在一本古书资料曾有过关于城门这一方面的记载。
　　门钉，在古代又称为“浮沤钉”，是□□传统建筑大门的一种特有装饰，一般在宫门、府门和庙门上。对于门钉的数量，明代以前无明文规定。到了清代，才有了等级规定。只有宫门才可以使用最多的“九横九纵”，九路门钉体现最高等级的门钉排列。除了宫门，其他门只能用铁制门钉，不能用铜制的；平民百姓家则根本不能用门钉。每扇门的门钉是横九路、竖九路，一共是九九八十一个钉。九是阳数之极，是阳数里最大的，象征帝王最高的地位。因为帝王庙是供奉历代帝王的，所以也用九路门钉。
　　而亲王府、郡王府、庙宇等，随着地位、级别的不同，门钉数与排列也不相同。一般亲王府邸是纵九横七；世子府邸是纵七横五；公爵府门是纵横各七，侯爵以下至男爵是纵横各五。
　　门钉有几个作用，一个是装饰，一个是代表等级，再一个起加固作用。
　　最早的门钉只起加固门板的作用。由于一扇大门往往要由若干块板子拼起来，时间一久容易散开。为了避免散落，就在门板里头穿上带，又怕带不结实，于是再用门钉加固。后来门钉做得越来越整齐，横竖成行，钉子的数目也就成了等级的标志了。
　　铺首，又俗称“门环”。准确地讲，铺首只是门环底座，铺首衔环才是一个完整的门环。如同门簪是用来固定大门，门钉是用来固定门板一样，门环是用来开关大门和叩门的，为一种实用物件。
　　古代统治阶级对民居门环有很明确的等级规定。根据之前看过的明史记载：“亲王府四城正门以丹漆金钉铜环；公王府大门绿油铜环；百官第中公侯门用金漆兽面锡环；一二品官门绿油兽面锡环；三至五品官门黑油锡环；六至九品官门黑油铁环。”
　　就在伊南星还沉浸在自己思想的海洋中，眼前的大门就缓缓打开。里边有一个带着半猫脸面具的小孩，身上穿的不是现代的服装，有点类似汉代风格。窄袖紧身的绕襟褐色深衣，衣服几经转折，绕至臀部，然后用蓝色绸带系束，衣服上还绘着精美华丽的图案。小孩看着莫约有八九岁，头上用红色丝带绑着两个发髻，手中还提着一灯笼。
　　那小孩看到他先是嘴角勾起，似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般，接着就用清脆的声音说：“哥哥，请随我来吧。还有哦，记得一定要跟紧我的脚步哟！”说完还朝他眨巴了几下眼睛，便转身在前边带路了。
　　往里走，又是一道城门，不过，似乎和那第一扇门又有所不同。进了门，四周全是高高的砖壁，这两堵墙高有几丈，需仰头才能望见墙顶。脚下踩的是石子路，原以为这一城门推开，便到了要去的地方，抬头一看，却又是一道城门。
　　这又让伊南星想到看到过的史料，嘉谷关就是有类似的相似性。为了护城，原来，古人是想如果大兵攻进城中，这三面都不能立即攻破，等大兵一堵进城，既能让士兵自乱阵脚，又能顷刻歼灭敌军，等大队人马发觉后退，即可收复地池。这“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却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再往里走，还是城墙与大门，再往里走，也还是城墙与大门，跟个小迷宫似的，不论走到哪里，抬头便能望见城墙。城里包城，这也是前人借这十余座城墙分散敌军势力，从而逐个击破的锦囊妙计。
　　站在第三扇门前，那小孩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带子，转头看向伊南星，说：“哥哥，就快到了哦。不过，按照规定，你得戴上这个哟。而且，待会带你去见师傅的路上也不能说话哟，到了师傅那里，你自然可以问你想知道的。”
　　伊南星和那小孩对视几眼，最后完败下来。“好吧，拿来我自己戴好。”那小孩干净利落的就把带子塞进他手中，从那娴熟的动作来看，大概常做这类事。
　　伊南星心里也是有些无奈，不过，既然到别人的地盘上，那就得随规矩办事了。他只好将那带子，紧紧地绑在了眼睛上。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紧接着，就听到小孩在城门上敲击三下，然后将灯笼递给他拿着。
　　紧闭的大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里边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哎哟，今天这速度可够快的啊，平时不见你这么积极。”一个女人的声音邹然在耳边便响起。
　　“嘿嘿，可不是嘛，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位客人呐。”又一憨憨的男声接起了话。
　　“你们就闭嘴吧，还不赶紧去，师傅怪罪下来，可别又让我背锅。”小孩阴阳怪气的对着那两人道。
　　随着小孩说完，他们便不在讲话了。小孩一手拉着灯笼，伊南星只好默默随着他们带着走了。
　　七拐八弯的走了好久，还没到。伊南星心里算计着，估摸走了快二十多分钟了，都没到，他们脚速也不慢，看来，这梧桐城比想象中还要大。
　　一路上，伊南星眼前虽只有黑暗，但是在路上，又会隐隐约约听到有许多人走动以及窃窃私语声，但是听那音调，又觉得自己听不懂。甚至，他还闻到饭菜的香味。这样看来，梧桐城下，是有人生活的，而且，人数应该很多。呵呵，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伊南星看着表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是心中早已热血沸腾起来。
　　走了又大概十几分钟，他们又停了下来。敲了下门，只听那一男一女说：“师傅，人带来了。”
　　屋里悠悠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行了，你们俩退下吧。源儿，带客人进来。”
　　伊南星听那小孩嘟囔说：“哼，就知道这样，待会肯定又得挨训了。”
　　伊南星任由那小孩带他进屋里，心中不觉得有点想笑，果然，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来，后生，把带子摘下来吧，源儿，去，上茶。”
　　“是，师傅。”那唤做源儿的小孩一脸不情愿的应了。
　　伊南星将带子摘下，慢慢张开眼睛。因为先前眼睛一直处于黑暗中，现在睁眼，看着屋子中的烛光，倒是觉得有些刺眼。屋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就寻常人家客厅一般，只不过，这是木制的屋子，布局分明。里边摆放的物品，倒全是名贵的珍品，也是，梧桐城中哪会有仿制品。
　　伊南星眯着双眼看向前边背对他坐的老者，随后朝他鞠躬。
　　“小辈是云影帮的三当家伊南星，敢问前辈，可是梧桐城的城主了？”
　　那老者转过身，脸上戴着也是猫脸面具。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正是，我，便是城主。请坐吧。”
　　伊南星谢过老者，就转身不客气的坐在老者不远处的檀香木凳子上。老者不在讲话，他就漫不经心似的打量起老者。
　　唤做源儿的小孩将茶端进来放在他面前，便恭恭敬敬地站在老者身后。
　　因为戴着面具，伊南星也不知道他大概年龄段，仅从声音判断，分析不出来。老者头发是束起来的，用一根簪子别着，倒是有点类似道士的装扮。但是老者身上穿的，既不是道士服，不是这个时代的服装，倒像是有些类似西北大漠那边少数名族风格的衣服，颜色主玄色为主，衣服上的条纹，色彩鲜艳，看着新奇，看着排版，极有可能是一种图腾的简化…….当南星还想继续分析时，老者便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错，我身上这身，的确是和西北大漠那边有些联系。”
　　伊南星惊愕的看着老者，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刚刚自己想的什么。难道会读心术？或者我面具还不够厚？
　　“南星啊，老夫我活了这么个岁数了，接见了多少人，你们所想的，我大概也能够略知一二。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但是，只限三个，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可。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如是告诉你的。不用拘谨，就当是和一个老头子聊聊天吧！”
　　伊南星露出尴尬的笑，但是见老者都这样说了，便不再顾忌，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所有疑惑一一提问出来。
　　“城主，我有三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帮我解惑。第一，以城主你的能力，估计也了解得到我的所有底细。但想不通的是，虽说我是月影帮的三当家，稍微有么那一点点小成就，可是，根据我对古城城规的了解，我似乎是没那个资格可以受邀进古城中来，况且，我素日里也没有表现出对古玩这一类东西有收藏的爱好吧，最多只是略微研究一下。论能力以及拥有的财富来说，受邀的是我们帮主那还说得过去，可为何会是我着无名小辈？第二，为什么你们都戴猫脸面具？其中有何缘由？第三个嘛，说出来可能有点不敬，但是，冒犯了，敢问城主您现在高寿了？”伊南星诚恳的向老者道出心中的困惑。
　　城主听完伊南星的话，就在那里哈哈大笑，也不回答他。
　　伊南星感到莫名其妙，自己的话没什么问题吧，有这么好笑？
　　老者笑了一会，终于停下来。连说：“有趣，有趣，果然有趣。”
　　这搞得伊南星更是头大，但是也只站起来耐着性子问：“城主，你……”
　　没等伊南星说完，老者就摆摆手：“不急不急，你且坐着。老夫接见过那么多人了，他们问的问题千篇一律，但没有一句离开关于财宝古董的事情。人之本性，谁不爱财，也不能说肤浅。你问的问题比先前那些人有趣多了，你可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敢问老夫年龄的人了哈哈……这三个问题嘛，也简单，就倒着给你一一解答吧。老夫已过耄耋之年，至于那两个问题，咱们边走边聊，随我来吧!”
　　那源儿看老者站起身来，便麻利上前将身后的手杖递上来。老者拿过手杖起身走到左边一个摆着一堆竹简的柜子前，抬手转动了放在第三格最底下的竹简，一点也不忌讳有外人在旁边看着。随着竹简的转动完毕，柜子便朝两边分开，柜子后看似天衣无缝的墙壁，便缓缓打开来，露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看着挺长的，一眼望去，左右大约可容纳三人并排着走，高度目测有三米之高，不会给人空间狭窄的感觉。里边大概每隔五米，墙边就有一个烛台，上边有两根红蜡烛发出柔和的火光照明了道路。
　　老者看到暗门开了，便向伊南星示意往里边走。老者在左边走着，伊南星就跟在右边，源儿在后边默默跟着，也不说话。南星微微侧目看向老者那矫健的步伐，心中觉得他自己怎么看，反正就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出于耄耋之年的人该有的姿态，那手杖可能也只是要象征性拿一拿，作为城主的一种宣示而已。
　　老者走着走着，嘟囔着几句南星也听不懂的语言后便开口说：“你想知道梧桐城的故事，那说来话可就长咯，道个三天三夜，老夫也讲不完咯，就给你讲点关于猫脸面具的由来吧！这猫脸面具其实是在第一代城主的时候就开始规定，只要在城中生活的人，出城都必须佩戴猫脸面具。具体是什么年代，老夫也不方便多说，就大概给你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