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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突然到来的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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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师妹,这对巫玛竹魅而言,自然是喜悦大过惊讶,虽然她自第一眼就看中的麒麟幼仔并未归她所有,但对于一个年龄尚且稚嫩的孩子来说,另一个玩伴的出现更加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可惜这个小师妹似乎对她充满了戒备,她的任何过问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回应。
郁闷之际惟有向师父发难,可得到的回答却是要她多多包容,因为那个女孩曾经有过很残酷的往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如巫玛竹魅,也明白师父话中的含义,也许那些痛苦的回忆,已经如同一个心魔,住进了堇惑的心里。
堇惑,那样一个女孩,一个本该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少女,却变成这样冷漠与悲哀的模样。也许是觉得同病相怜吧,也许是心中带有怜惜吧,她决定帮助这个少女。对方没有父母,没有家,她决定要和这个少女在一起,用尽自己的全力,带着对方与自己一同前进。
………………
和堇惑接触的第一印象发现——她是一个寡言的人。
还不仅仅是这样。
还是少女般清秀的脸庞,却又意外的没有过多的表情,紧闭的嘴唇与高挺的鼻梁形成冷直的一线,那些本该出现在少女身上特有的纯真与明媚活力,在她的身上却完全看不到。锐利的眼神,一举一动没有多余的部分,连说话时,除了必要的发言外也绝对闭口不语。
是这样一个人吗?是的,却又不完全是。
当她疑惑的看着师父所施展的法术时,当她凝视自己运用风术将物体浮在半空时,当她终于忍不住向师父求助不知道该如何给灵兽喂食时。
那显露出来的纯真一面,还是会让人的心不由地柔软下来,她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既懵懵懂懂也毫无所得。
而当她在御剑司处进行武艺的训练时,当她拿起武器时,就可以看见她的另一面,更加的冰冷而锐利,更加快速的反应和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的攻击,甚至是不顾自身安危的孤注一掷,更像是一把充满寒气的利剑——即使是还在锻造中的利剑,却也让人心有余悸。
那是堇惑吧,就是堇惑了吧。
巫玛竹魅细细的观察,慢慢的揣测,然后,一次又一次试探性地接近着对方。
…………
“阿惑,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
“我最喜欢钱了,有了好多好多的钱,就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你不觉得听上去很让人心驰神往吗?”
“……不觉得……”
…………
“阿惑,你不认为房间这样子太单调了吗?要是我能够像师父一样拥有自己的房子,我就要摆满我喜欢的东西,所有的珍奇与秘宝都要充斥在眼前,然后我要天天窝在柔软的大床上,不用去练可恶的琴,不用去背枯燥的咒文,不用去学生涩的术法,更不用天天走得腰酸背痛,只用懒洋洋的一抬手,就有人来服侍……”
“喂,别走啦阿惑,人家还没讲完呢!”
…………
“阿惑,你是不是常常觉得,明明天天见到师父,可却总是无法记清他的模样呢?”
“……”略微的震惊过后,使难得的点头同意,算是多日来最大的进步。
“想知道原因吧!”
“……”还是点头。
“我告诉你哦,那是因为师父的无相术已经练至最高的第十二层,达到了虚则实,有则无的境界。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控制自己在人前的存在感,有相便是无相,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已经没有人分得清了。”难得严肃地解释。
“……”从眼中的惊讶来看,对方算是相信了。
可惜正经了一会便又恢复了原样,巫玛竹魅绕着耳边的垂发,“可是我觉得哦,其实师父练那个的最大目的应该是……”
“……?”对方已经很有兴趣的样子了。
“他一定是想练成之后出去偷东西,这样的法术在,想被发现也难,就算被发现,别人也记不住他的样子,怎么指认啊~你说是不是,哦呵呵呵呵~”
“……”留给巫玛竹魅的,只有一个决绝离去的背影……
虽然巫玛竹魅并没有几次成功地让对方对自己有什么切实的好感,可在日积月累中,至少这个师妹再没有以前对她那么戒备了,这倒是一大好事。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地过去,平静到了巫玛竹魅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可以阻扰了一般,平静到了她甚至忽略了师父也会有所谓的客人到来。
那天,当她和堇惑在书房欣赏师父作画时,却有意外的客人来了。
当降灵城走进来时,空气中飘动着一层迷迭的馨香,似乎是缠绕着婉转的触手,轻撩着八角铜铃后,带着神秘缭绕的气氛,缓慢却步步紧逼地袭卷而来,为空旷的静室笼罩上多多少少的亦幻亦真。
巫玛竹魅并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
虽然对方是师父的客人;虽然对方有着精致地不似常人的美丽面容;虽然对方似乎永远保持着飘逸如佛祖拈花般的微笑;虽然那充斥于身的卓尔不凡的气质,那举手投足间昭然可见的强烈的存在感,都在显示着面前之人是多么与众不同。
可是巫玛竹魅就是不喜欢。
像是与身俱来的本能,她排斥着面前这个男人。
那是与师父不同的男人,模糊不定,遥不可及,他不羁却又不张扬,带着夺人心弦的笑容,似乎漠视一切却又不锋芒毕露,只留有逼人的气魄与那惊心动魄的美,像是要毁灭一切所见之物,所遇之事一样。
“你来了。”师父波澜不兴地开口。
“我来了。”对方回答,随即勾勒出一个飘逸的微笑。
巫玛竹魅感觉到身边的女孩身体似乎在不由得向自己靠来,看来这个师妹与她一样,也不喜欢那个人。
“巫玛,带堇去御剑司处。”
有些事情是她们不应该听到,也不应该过问的。
巫玛竹魅颇为听话地走了出去,其间牵过堇惑的手,冰冷的小手显得有些僵硬,但却意外地没有挣脱。
一步步走出大厅,巫玛竹魅没有回头,即使降灵城并没有看向走出门的两人,可她依然有种感觉,那个男人其实一直注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真正消失于门后。
“呼,吓死我了,那个妖怪大叔怎么又来了?”走在花园里,巫玛竹魅似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谁?”轻轻的一声疑问。
回过头,可以看见还是孩子的堇惑疑惑的表情,潜藏在那副戒备的外表下,是冷漠也掩盖不了的好奇,“刚才那人,是谁?”
脚下是平整规矩的青石小道,周围半人高的红木栅栏阻隔开了小路与花圃。花圃中有着刚刚冒出骨朵的蔷薇丛,方才走过的地方肆意开放着绝美的龙舌兰,甚至是看向前方榆树丛后那细细密密的月白色花朵。
在这样一幅美妙如画卷的场景下,对方提出的疑问,竟然让巫玛竹魅第一次有觉得此刻的阳光灿烂地不真实,这里的风景美丽地不真实,因为——这是第一次堇惑主动与她说话。
“那个人是师父认识的朋友。”
“朋友?”
“哎呀,反正是怪人一个,还很……那个怎么说来着……对了,还很变态!”
身体似乎被吓地抖了一下,对方心有余悸的模样瞬间让巫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一种想要捉弄对方的心思从心底慢慢升起。
“你知道吗?那家伙是个人偶师,有着邪恶的奇怪癖好……喜欢做娃娃!”巫玛竹魅悄悄地凑到对方耳边,“而且……据说那些娃娃,有着和人一样的外表,和人一样的思想……”
“咳咳……”适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发男子站在那里,颇为无奈地提醒,“大小姐,请快去御剑司处。”
讪讪地退了回去,巫玛竹魅不满地嘟嘴,“知道啦,银狐最啰嗦!”
不过,她显然没有料到,就是她无意中的“恐吓”,已经在堇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阴影,以至于日后当再次见到降灵城时,堇惑都是抱着一种避之不及的心态来看待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