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CJ陈锦

1、归家

　　窗外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阳台上的小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屋里的台灯发着微微弱的亮，雨夜，没有虫鸣，公寓显得格外安静 男孩背上双肩包，关了台灯，走出门去。
　　楼下的轿车已侯多时，男孩坐进后座。车子启动，驶向城心。
　　前窗的雨刮呼呼地响着，后座上的男孩斜靠着，戴着耳机，左手撑住额头，双眸懒洋洋地半闭着。
　　车辆进入城区，虽是雨夜，却也灯火通明，热闹无比，便利店门口车停下，男孩下了车，进入店中。
　　橱窗外站着一个男孩，身材挑高，举起单反，对着平淡无常的街道不知在拍些什么。轿车驶过，那人刚好按下了快门。
　　“严大少，您这次回家……这……”司机忍不住问道。
　　后座的严思浙缓缓道。“你要是觉得直接叫严思浙不爽的话，那就叫个什么思浙啊，小浙之类的，不要叫大少，能听明白吗？”
　　“是……小…小浙。”司机欲言又止。握着方向盘，叹了口气。
　　严思浙揉了揉太阳穴，很是烦闷。凭他的经验，爸妈这次叫他回去，又要引发一场恶战了。
　　车辆经过A市的一座大楼，楼顶挂着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儿：“佳诚集团”。他与A市的其他霓虹灯不一样，尤其是对于严思浙来说，这四个字，就是他与父亲严佳诚的斗争原因。
　　做了小半个小时代车，严思浙才到家门口。他深吸了口气。“回个家而已，怕什么？”他安慰自己道。脑子没有身子快，严思浙回过神时，他已经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周阿姨。
　　“哟，小浙回来了呀。”周姨的笑容并没有让严思浙感到轻松。
　　压迫感。
　　来自自己家庭的压迫感。
　　压的他难以呼吸。
　　“爸，我回来了。”
　　“嗯”严父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发虽已花白，却也端得一副严厉模样。
　　严思浙没敢在沙发上坐下，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只对他笑过一次。他考上A大的时候，老头拿着录取通知书开心的合不拢嘴。可这份开心在他看见严思浙去学物理时就完全消失了。
　　唉，过去的事儿啊，真是说多了都是泪。
　　“你考虑好了？”严父放下报纸。
　　“嗯。”严思浙答道。“我会继续做物理研究。”
　　严佳诚本已有些准备，但听了这句，还是有些藏不住怒意。他一拍桌子，恨声道：“混账!”
　　严思浙身子一颤，不语。
　　“物理!物理!你满脑子只有物理!”严佳诚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他骂道：“没出息，从小就没出息!你学你的物理，能吃饱饭吗？”
　　“可我不想去接手你的什么佳诚集团!”严思浙从小到大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和父亲讲过话。
　　严佳诚叹了口气 。“思浙，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爸，你要想找人继承家业，梓凡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他从小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儿，而我不能？”严思浙眼眶泛红一片。“爸，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意见？”
　　“尊重？”严佳诚冷笑一声。“那我的意见你尊重了吗？”
　　严思浙一时语塞。严父朝一旁的男子招招手。“小张，把他拉到房间里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语出，那男子立刻向严思浙走去。
　　“关我？”严思浙眼眶里蓄满的泪水落了下来。“那就耗着呗。”他甩开男子拉着他的手。“我自己走行吧？”严父也没在拉着，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声门响。
　　整个房子又安静了下来。
　　烦闷。
　　尤其的烦闷。
　　严思浙一头撞进床里，喃喃道：“物理怎么了？搞物理研究它不香吗？”
　　男孩子就是这样，刚的时候硬气得不行，一委屈起来又软的不可思议。
　　被子被眼泪打湿一片，雨声没停过。阳台上沥水的小漏斗还嘀嗒嘀嗒的响个不停。
　　严思浙翻了个身。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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