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慕以待》左岸有鱼

4、第四章

　　苏试计划加个班，回去也是工作，还不如办公室有气氛。
　　电话响，慕易扬的号，苏试有些微的紧张，按了接听键：“喂？”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苏试？感冒了？”
　　“没，太久没讲话而已。”这什么破烂藉口。太久没讲话，所以声音哑了？苏试在心里再次为自己的笨拙哀叹。
　　那头是一阵悦耳的笑声：“我们苏总向来话少，晚上一起吃个饭，欢迎你加入四扬。”
　　想拒绝，嘴巴却已经承诺：“好。”
　　“那你收拾收拾，我去等你。”
　　吃饭哪，要一起吃饭哪。有点雀跃有点激动有点害怕。某苏惶恐着窃喜着，手忙脚乱地收东西。
　　“可以走了吗？”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铁灰西裤，黑色衬衫，摘了领带，衬衫前面纽扣被解了两粒，隐约露出细腻的锁骨，性感得人神共愤。
　　苏试瞟了一眼，迅速低头，造孽噢，这个样子出去，真是祸害。
　　东西不多，左右不过是个电脑，一些资料。
　　慕易扬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电脑包，又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看，情侣装。”
　　苏试的脸“腾”地红了。这玩笑真是开大了。她不是故意的，黑色好洗，她的套装清一色黑衬衫加银灰暗纹长裤。可是，这样的撞衫，让她有那么一眯眯窃窃的暗甜。
　　她扬脸冲他甜蜜龇牙一笑：“慕总真幽默，那个，薛助没来？”他身后并没有那抹清丽的身影。
　　那个人半晌没有吭声，静默，终于——
　　“没有，今天她自己开车回去，想吃什么？”
　　“有肉就好。”
　　“这么爱吃肉？”他的声音里有太多笑意。
　　一百七十二公分的她已经算是高挑了，站在他身边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听出他话里的笑意，不自觉地抬头看他，纤长的睫毛，既黑且密，衬着幽深的眼，是一汪溺死人的清波。苏试的心跳很没骨气地奔向150，她克制着扯扯嘴皮：“走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把人家扑到。
　　慕易扬的车开得很稳，一只手游刃有余地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车窗上，骨节修长，指甲圆润干净，表情沉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英俊贵气的男人，座驾又是人人望而尖叫的，玛莎拉蒂总裁版，身后还靠着几个价值未可预测的金矿。造物主真是疯狂。
　　那人忽然向她倾头：“苏试，别一直盯着你老板，这样你和你老板都会很危险。”
　　苏试的脸再一次燃烧。她干笑一声，努力让自己镇定地看着他：“我家老板帅得无以言表，养养眼，这是员工的福利。”
　　帅老板认真想了想“嗯，这样看来，你们部门员工福利也不错。”
　　苏试败下阵来。这句话，她可否理解成，她也很美？
　　原以为身家无数的老板会带她去个星级酒店，饕餮一把，没想到却是家小小的私房菜馆。门面不大，装修得精致温馨。连小小纸篓都是精心的手工艺品。
　　几个家常菜，牛肉和排骨都烧制得非常别致，很合她的胃口。食欲很好，一小碗米饭很快见底。对面的慕易扬却不怎么动，仅仅喝了点汤。
　　“慕总，不喜欢这里菜？”怎么还挑这个地方？
　　“没有，下午喝了几杯咖啡，现在不怎么吃得下。”
　　苏试皱眉：“多少吃一点，老板身体事关员工福利。这里的排骨味道不错。”
　　慕易扬哼了哼：“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我们的苏总很关心自己的老板嘛，以前也是？”
　　苏试有点气闷，淡淡的委屈，不知如何开口。
　　对面那人沉默一会，继续：“来四扬也不少时日了，最近也忙，公司原打算给你们开个欢迎会的，一直拖着，明天正好周末，明晚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苏试点点头：“谢谢公司。”
　　“吃饱了吗？”
　　“嗯。”忽然一点食欲也无。
　　慕易扬扬手招来服务员买单。
　　一路无话。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觉得自己这点别扭闹得有点莫名其妙。
　　苏试住的并不远。一个半新不旧的小社区。时值四五月，小区里种的凤凰花开正热闹，大片大片的红，像片燃烧的火海，偶有风过，纷纷扬扬下一场火红热烈的花瓣雨。
　　苏试下车，站在艳红的背景里。遥远的夕阳，抹一缕余晖在颊畔。墨黑、殷红都是极浓重的颜色，可是她，竟比这些更耀眼，是天地间最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狠狠在他心间勾勒。
　　他默默地看着，看着她欲言又止。
　　终于，她咬咬唇，弯下腰，对车里的那个人认真地说：“以前，没有。”
　　也不看他，冲他挥挥手，一步一步走向那色彩斑斓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