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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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浅今天找林九歌不全是为了伴娘的事，当然，更不是为了介绍对象的事，她言归正传：姐妹，你是我的亲姐妹吗？
林九歌脑中警铃大作：首先，咱俩不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其次，有屁快放。
陆清浅：我和乔薇老师打算在国庆小长假的时候找个浪漫地度蜜月呢。
林九歌眯了眯眼：你和乔薇哪来的国庆小长假？
陆清浅是网文作者，乔薇是漫画编剧，这两个职业从表面上看时间充裕，好像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要自由，实则不然。
上班族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她们没有，上班族有假期，她们全年无休，上班族加班叫加班，她们加班叫习惯，上班族熬夜是偶尔，她们熬夜是常态，尤其赶稿的时候，都快和电竞选手一个作息了。
陆清浅：我国庆的时候连载文刚好能完结，自己给自己放假。
林九歌：乔薇老师呢？
陆清浅云淡风轻地丢出一记惊雷：乔薇老师能不能放假就靠你了。
林九歌：我，林九歌，一个平平无奇的网文作者，能帮上乔薇老师什么忙？
陆清浅：你当然能！你偶尔不是会接一些编剧的活么！你连载文刚完结，怎么也要休息两个月才开新文吧，十月一就去帮我家乔薇老师顶个班吧！
林九歌无语问苍天：我，林九歌，一个网文作者，怎么顶漫画编剧的班啊？
陆清浅：刻板了吧，谁说漫画编剧只会写漫画剧本的？乔薇老师那家漫画社里有很多大神，大神们会接到很多金主爸爸给的广子，你过去之后就负责写广告宣传图的脚本，别的不用管，乔薇老师会提前安排好的。
林九歌的回答是：six。
陆清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林九歌：我拒绝。
陆清浅：别着急拒绝啊，距离十月一还有一个多月呢，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性|福可都掌握在你手中了！
林九歌：我，林九歌，就是从这栋楼上跳下去，摔死，也绝不会听你一句忽悠！
陆清浅：你可以和比黑巴克还美的漫画家当同事哦~
林九歌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没问题，到时候让乔薇老师联系我吧。
陆清浅：呵，女人。
林九歌：性|福交到你手里了，请珍惜。
陆清浅：那我就通知乔薇老师了啊，让她提前帮你安排好。
林九歌：OK。
关掉聊天对话框，林九歌看了眼时间，八点，该吃晚饭了，她从办公桌前起来，拿上手机准备下楼买菜。
换鞋时，手机响起“叮”的一声消息提示音，她扫了眼手机屏幕，一条来自于徐晚月的消息躺在那里。
徐晚月：九歌，你什么时候有空？
林九歌换鞋的动作一滞，踩着拖鞋去储物间拎了个纸箱出来，将徐晚月放在她这里的衣物都装进去后，叫了上门取件的快递，然后才给徐晚月回了信息。
林九歌：东西我都帮你打包好了，邮到你公司还是邮到你家里？
徐晚月：家里吧。
徐晚月：我想和你聊聊，你能空个时间给我么？
林九歌看着消息，突然就感觉很可笑，特别想问问她早干什么去了？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林九歌都在为她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而内耗，每当林九歌想找徐晚月聊聊自己的想法时，徐晚月总能给她一盆凉水泼回去，回答一般都是——我在忙，对不起。
不是找借口，就是苍白无力的道歉。
后来林九歌也放弃了，在解决问题与沉默之间，选择了沉默。
林九歌没回消息，在快递员上门取走徐晚月的东西后，下楼买菜。
徐晚月并不介意林九歌冷漠的态度，消息还在发：七年的感情，你真能放下么？
收到这条消息时，林九歌刚买完菜，正在结账，她在这个小区住了六年，与超市里的收银员都很熟，收银大姐闲聊一般地问：“之前总能看到女朋友，最近怎么都没见她了？”
林九歌不甚在意道：“分手了。”
大姐了然，叹息道：“怪不得。”
接着大姐又道：“别觉得可惜，相爱的两个人总能走到最后的，如果走散了，就说明有人说谎了。”
林九歌感激一笑，没再多说什么，拎着菜上楼，换上鞋进了家门时，手机又响了。
徐晚月：出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所以我才想找你聊聊。
林九歌脸色冷下来，心底那股压抑着的火蹭地冒了出来，她将菜丢到橱柜上，敲着手机屏幕回消息：你没在我想解决问题的时候站出来，那么我不想解决问题的时候，即使你站出来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因为重要的不重要的我都不想要了。
徐晚月：你不要我了是么。
林九歌：不是，是你亲手把我推开了，好聚好散吧徐晚月。
徐晚月：你还记得我们的ID名是怎么来的么九歌。
徐晚月的ID是“今晚月色真美”，她的是“风也温柔”。
这是快毕业的某个晚上，两人散步时说过的话，是隐晦的表白，是我喜欢你，我也是的意思。
也就是那天晚上，她们在一起了，而这两个ID，一用就是七年。
林九歌回道：不太想记得了，因为当时我瞎了眼，错把路灯当成了月光。
室内一片漆黑，没开灯，林九歌关上手机屏幕，视线落到了窗外。
雨停了，乌云散了，月牙高悬于天际，散着淡白的清辉，美极了。
手机响起的“好日子”打破了一室静谧，是陆清浅：“九歌，乔薇老师都安排好了，你今晚就可以试营业了！”
林九歌：“试什么东西？”
陆清浅：“试营业啊！乔薇老师怕你到时候有弄不懂的，刚好她手里有一个广告宣传图的脚本还没写，就先拿给你练练手，模版发你邮箱你，你去看一下。”
林九歌：“...”
陆清浅：“哦对了，乔薇老师说这个广告宣传图是临时加的，金主爸爸那边十万火急，明天一早就得交差，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去写脚本了，脚本写好之后赶快发到漫画主笔的邮箱里。”
林九歌：“...”
陆清浅：“漫画主笔的企鹅号推给你了，记得加，拜拜~”
林九歌啪地按亮了家里的灯，飞到了办公桌前。
晚十点，西八幢漫画工作室灯火通明。
与高声谈笑氛围轻松的一楼工作区不同，二楼工作区内的气氛可谓是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工位前，赶稿的三位主笔漫画家仿佛被判了无期徒刑，脸色阴沉的整齐划一，绝望到眼里随时都能下起倾盆大雨，用扭曲的面部表情生动地演绎着一场名为“拖稿一时爽，赶稿火葬场”的大戏。
“砰砰砰。”
敲门声陡然传来，打破了一室静谧。
三位赶稿的主笔动作一滞，猛地抬起头，先是将惊悚的目光甩到了靠窗的工位，确定完在工位上补觉那位没被吵醒，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朝来人投去了疑问射线。
一只脚刚踩进门就荣获三位大佬凝视的勾线小助理：“...”
小助理愣在原地，不明白往常喧闹嘈杂的大佬工作区今日为何如此寂静，战战兢兢地开口：“老师...”
“嘘——”
小助理连忙噤声，就见其中一位大佬抬手指了指靠窗的工位，她视线追随，顺着大佬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悟了。
怪不得往常赶稿时西八声不断的三位主笔今天一反常态的沉默，合着根本不是被赶稿的压力干沉默了，而是被她们老大的起床气压制了。
靠窗的工位很整洁，不似另外三位大佬的工位那般杂乱无章，铁艺书架，镜面数字时钟，亚克力支架铜版纸旅游机票日历，甚至桌角还摆着一块造型讲究的雪山扩香石。
而它们的主人，此刻头上扣着一顶鸭舌帽，正在补觉。
她一身黑色运动服，整个人后仰在办公椅上，那双笔直的腿随意交叠，懒懒搭在桌沿，外套领口拉到顶，抵着清瘦的下颌，银质拉锁泛着薄冷的光，在顶灯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老大在补觉，我们尽量小点声，”充满哈喽凯蒂的工位上，安岚冲小助理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小助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接替乔薇老师的临时编剧把广告宣传图脚本发到律画老师的邮箱里了，等律画老师醒来麻烦您和她说一声，哦对了，别忘了让律画老师通过一下临时编剧的企鹅号。”
安岚点点头：“好...”
的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哐”地一声推门声打断了。
工作区内所有人：“...”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集体悬到了嗓子眼。
然而，不等她们阻拦，就听一声响彻工作区的惨叫。
“祖宗们！你们的稿子赶的怎么样了！你们能不能先把金主爸爸们的广告宣传图赶出来啊？我的电话都快被那帮爹打爆了你们知道嘛！”
老板兼编辑温时锦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啪地甩上了身后的门，站在了贴着企业文化的那面墙前，在线等一个很急的回答。
“...”
工作区内的所有人好像被谁按了暂停键，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她。
做好嘴仗准备的温时锦：？
温时锦拔剑四顾心茫然。
什么情况？
往常这帮西八含量极高的女人们早该在她进门催稿的那一刻就用唾沫朝她展开攻势了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沉默！！？
气氛诡异，不寒而栗。
汗毛直竖的温时锦搓着手臂喊：“你们别想冷暴力我，广告宣传图的稿子今晚必须赶出来，听到了没...”
“温时锦，”带着浓浓倦意的女声陡然从靠窗的工位传来。
温时锦：！！？
三主笔一助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温时锦愣在原地，目瞪狗呆地瞅着面前三位主笔一个助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律画在这里！”
三主笔一助理眯起双眼：您给我们开口的机会了么？
当然，这话她们懒得说，只淡淡丢下一句“西八”。
律画，Hua，二十五岁，刚出道就荣获第七届凤凰杯原创漫画大赛金奖，从此有了怪物新人的美誉，连续蝉联三年最具影响力超级IP榜榜首，常年人气顺位第一，国内最具商业价值的明星漫画家，是西八幢漫画社旗下的成员，也是西八幢漫画社当之无愧的财神爷。
财神爷慢吞吞地坐起身，眉间透着被吵醒的不耐，她淡瞥了一眼石化在门前的温时锦，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想体验飞翔的感觉，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温时锦：“...”
工作区恢复热闹，三位主笔继续和数位板上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赶稿大戏，小助理绕过原地挺尸的老板，一股风似的刮了出去，生怕飞慢了被波及。
被甩了一脸尾气的温时锦捋了捋自己无辜的刘海，朝律画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挥着手道：“晚上好啊，律画老师~”
律画老师眼皮耷拉着冷淡的弧度，眼神都懒得给她，手往裤袋一揣，不紧不慢地从她的全世界路过，去茶水间冲咖啡了。
木质香水味扫过肩侧时，温时锦隐约听到耳旁传来一声凉凉的：“西八。”
门关了，律画走了，温时锦的手还因为那声似有若无的“西八”在半空中僵着。
不巧看到冥场面的三位主笔：“...”
三位主笔爆笑如雷。
温时锦肩膀一塌，感觉自己作为老板的尊严没有了，她幽幽转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发出哀叹：“那年杏花微雨，西只是西，八的寓意也还是发，我给漫画社取名为西八幢这个名字时，只希望西区八幢里的漫画家们都能发大财。”
除了笑声，没人理她。
温时锦痛心疾首：“时过境迁，西还是西，八也还是发，但合在一起的寓意却成了骂街的脏话！”
说到这里，这幢别墅内西八含量极高的女人们逐一闪过眼前，最后画面定格到律画那张冷漠的脸时，温时锦突然就觉得，或许从给漫画社取西八幢这个名字起，便都是错的！
温时锦热泪盈眶，神情悲怆，正欲在心中鼓励自己务必要坚强，就听身后一道幽幽的女声传来。
“站这当门神呢？”律画端着咖啡，从她身边经过，眼神都吝啬给她，“有事说，没事圆润，别打扰我们工作。”
安岚：“老大，接替乔薇的临时编剧把广告宣传图的脚本发到你邮箱里了，你看一下。”
律画：“乔薇不是十月一才去度蜜月么，怎么临时编剧今天就上任了？”
安岚：“说是提前熟悉一下业务，她加你企鹅号了，你记得加。”
律画将咖啡放至桌面，拉开椅子坐回工位前，加上ID名为“风也温柔”的临时编剧后，给她添了一个“临编”的备注，接着点开了邮箱，看脚本——
广告宣传.txt
广告宣传改.txt
广告宣传改2.txt
广告宣传确定版.txt
广告宣传改不动了.txt
律画：“...”
律画点开广告宣传改不动版看了一眼，给临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律画：定几个姿势，定好画草稿给我。
收到这条消息的林九歌：“...”
她，林九歌，一个能把猪画成兔子的小天才，别说画草稿，就是画棵草都费劲。
十分钟后。
临编：图片.jpg
律画点开图片，抽象的线条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时，表情短暂凝滞了一瞬。
她闭了闭眼，视线重新回到图片上，试图从那一堆抽象的线条里辨认出个人形来。
五分钟后，她按着眉心关掉了聊天对话框，选择当刚才和临编的对话没存在过。
广告宣传图虽然不复杂，却也画到了早上六点多，律画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稿子发给编辑温时锦，关上了电脑。
下到一楼时，被工位上的乔薇喊住了：“老大，清浅的伴娘和我们同城，你来参加我们婚礼的时候顺路把她带上呗。”
律画点了下头，说“可以”。
乔薇念了一串手机号：“这是她手机号，到时候你打给她。”
律画：“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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