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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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流池付了两串糖葫芦的钱，千千拿着糖葫芦又想起了大哥。
玉清也这样给他买过糖葫芦，是之前来人间找他的时候，刚见到玉清的那天也正好碰到街上有卖糖葫芦的。玉清付了钱，熹葶便摘下来两支，一支给了千千，一支自己吃了。
糖葫芦还跟以前是一个味儿，酸酸甜甜的。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现在长是长大了，却成了小伙子。
千千把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惜流池。
“城主，这个好吃！”千千刚去的时候很少主动跟他说话。
兴许是跟在他身边待的日子久了，总算是没有了以前的拘谨。
这次换惜流池不说话了，他回给这孩子一个微笑，摸了摸他的头，接过来，尝了一颗。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些东西，不过既然千千喜欢，他便试着喜欢。
这味道很特别，外皮太甜，内里很酸。说不上来好吃还是不好吃，不过他一颗也没剩，大概是为了向这孩子表明自己非常喜欢吧。
不过两个男人站在街上吃糖葫芦，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奇怪。
好在两人即便都化了普通凡人的模样，也是一副俊俏的好皮囊。除了被路边的姑娘大婶多看两眼之外，到也没有别的不便。
路边有些买耍货的，千千似乎看的有些出神，惜城主便想着给他买些回去，也好让他一个人待在屋里的时候能解解闷。
打算去付钱的时候才发他看的不是这些耍货，而是那货郎的身后，一块石缝里年久失修长出了一株不知名的小花。
千千正盯着这小花朵出神。
虽然他是女孩的时候也挺可爱的，但惜流池还是希望他能尽可能的忘掉那些过往，毕竟那些岁月大多数都不太美好，所以他一直希望这孩子能够坐回真正的自己。如果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也没关系，可是却不希望他还像个女孩一样。
惜流池想过去将他带走，但又不太想。
恰好街上飘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甜将千千引了过去，停在一个酒摊子旁边，这酒跟别的酒不同，喝着香甜，不辣口，都是由杂七杂八的鲜果酿出来的果子酒。熹葶曾带他喝过，他很喜欢。
“你想要这个？”惜流池看了看他，有点很铁不成钢的架势。
千千点了点头。
“千川憾！”惜流池捏了捏眉心，有点头疼。
他实在不想让这孩子还像个女孩似的，一直活在那个封印里。
他应该长成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走，咱们去喝点男人喝的东西。”惜流池不由分说的挽过千千的脖子，拉起他就走。
这哪里有魔界首领的样子，分明就是俩孩子。看上去就像大的那个在撺掇小的干坏事，而小的胆怯害怕不敢去一样。
惜流池将千千带到了一个热闹的小酒馆，看来人间他也一定常来。
他轻车熟路的要了个小包间。
一招手，对跑堂的道：“小二上两坛醉红尘！”
醉红尘是这家店里最好的烈酒。
“再来上些下酒菜来。”店小二刚放下酒坛子，惜流池又要了菜。
细心的千千发现惜城主吩咐小二上的依旧都是素菜，他心中疑虑，但始终还是没问。
转眼就把心思放在了酒坛子上。
千千除了跟熹葶喝过那果子酒之外没喝过别的酒，这烈酒闻着也是极为香醇的，哪晓得一下口辣的嗓子眼直冒烟。一下没忍住，呛的直咳嗽。
惜流池端起酒碗:“呐！看我，像这样。”一口全干了。
“你要记住你不再是那个没用的小帝姬，而是真正的男子汉，是男人就该这么喝酒，知道吗？”惜流池给千千倒了满满一碗。
这孩子也真是听话，就算觉得辣，第一口呛得难受，城主让他喝他便不由分说，憋着一口气像城主那样一口闷了。
顿时全身都像火烧一样，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上。
“城主，您说人为什么会活着？又为什么会死呢？”千千头一次喝这么烈的酒，醉的很快，迷离着眼睛，不前不后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是既然是为了造一批灵兽出来，为什么母亲又要将他封印起来呢？
他不明不白的活了五百年，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为什么会不明不白的去了魔界，更不清楚这位神秘莫测的城主为什么要带他回去？他的生命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大哥常常给他讲的那些大道理，好像跟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不想死，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活着。
惜流池心头一震，这样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生来就是魔，几千年来一直与姑姑守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能让天魔两界维持着难得的和平。听姑姑说从前那场大战是上清天忧心太阴实力太强，怕他们会因此为祸苍生。
可事实并非如此，天地初开，划分两极，而生万物，有天便有地，有善就有恶，有人成仙，自然就有人成魔。
当神仙的就做神仙该做的事情，成了魔的就做妖魔该做的事情。
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出生，生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需要考虑。可是这个孩子却不一样，他的出生可以说是一开始就被别人计划好的，而惜流池自己也算是主谋之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想继续实施这个计划。
如果取消这个计划，那么千千存在的意义到底又在哪里呢？
现在的他即不算仙，也不算魔。
正想着，楼下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
一个富丽堂皇的公子，带着两个家仆，推攘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这姑娘身上明显束着一道凡人看不见的捆妖绳。
这姑娘叫暮烟，正是是惜流池手下一个女妖，时常喜欢在人间招惹一些浪荡公子，总有些不走运的，被她勾了去，剜心食魂。但是人嘛都这样，只要不起色心，她自然无从下手。
这暮烟大概是运气不好，这公子看似个寻常凡人，但惜流池一看便知这是天界之人。身后那两个家仆也是实打实的天兵天将。
这公子看起来斯斯文文，论长相也是一表人才，谁曾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将暮烟拉到怀里坐在腿上。
暮烟似乎很不情愿。
这人将暮烟身上那看不见的捆妖绳勒的更紧了，暮烟明显疼的喘不过气。
“好你个女妖，魅人的本事不是挺大吗？怎么在本座这就不敢使出来了吗？”说着将手伸向女妖的心口一阵揉捏，疼的暮烟脸色发白，一阵娇喘。
人间来来往往的过客看惯了这些红尘琐事，自然见怪不怪了，一个个都无人在意了。
不过只是单纯的捏一捏定不会让一个颇有修为的女妖疼成这样，她身上除了那道捆妖绳，心口上明显还被钉了一个什么法器。
只需这人轻轻一捏，便能让她生不如死。
“这位公子，青天白日里这样对待一个姑娘怕是不好吧？”惜流池翻身一跃到了那人跟前。
“哪里来的凡夫俗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也敢来英雄救美？”一个家仆欲要拔剑撵人。
暮烟一见来人，两眼放光道：“城主救我。”
那公子放下暮烟站起身来，斯斯文文的道：“看来这天下果真是太平的久了，太阴的人竟是也敢大白天出来招摇过市了？真是不知死活！”
他话还没有说完，兀自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剑锋直指惜流池。
惜流池不想大动干戈，没打算拔下头上那支发簪。
反正对他来说，在这位眼皮底下带走暮烟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还没动手，那孩子却跟过来挡在了他身前。
面前这位显然已经不识得他了，但千千可识得眼前这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