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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爱你 ...

  •   祝一晚轻柔抱好怀中的阿卿,缓缓转身踏入神明殿中,停步,颔首致意,平和道:“多谢两位殿下。”

      看见他怀中皱眉紧闭双眼的阿卿,温玉讶异:“你竟真的……”

      对两位神明的惊讶视若无睹,祝一晚垂眼看向怀里梦魇得满脸痛色的阿卿,淡淡道:“我要带他走。”

      殿中一时安静,温玉和昭平谁也没有反对。祝一晚浑身的血污狰狞可怖,但呵护怀中之人却笃定至极,竟有不怒自威的意味,即使他们也无可挑剔。温玉单手抚额,叹了口气,将手腕上的银镯取下递过去:“也罢。这银镯是长梦雀所化,它会送你们回去,等到该回来的时候,它会自己回来的。”
      虽说只是让长梦雀送他们一路,可温玉的真正意思他也明白,是放心不下他们,以长梦雀做媒介,好在关键时刻有个退路。祝一晚再次颔首,庄重道:“谢殿下照拂。”

      于是不再说话。银镯顷刻变为巨鸟,他抱着阿卿登上去,巨鸟立刻拍动翅膀,向祝国皇城方向振翅高飞。

      长梦雀的速度非须弥鸟所能比拟,匆匆疾行,很快到达祝国皇城,落在了侯府后院之中。

      已入夜。后院中还是他走时的模样,清雅典贵,安静无忧。祝一晚抱着阿卿走下来,长梦雀瞬间化为银镯套在阿卿手腕上,泛着银光。他没有惊扰府中之人,轻推木门,走进屋内将门掩上,错过了门外墙边转瞬即逝的一道黑影。

      他亲自打满一个大木桶的热水,放了些新鲜的玫瑰花瓣,又替阿卿剥去衣衫抱入桶中,动作温柔细腻,并不见半分欲望。浸入热水中时阿卿重重皱眉,含糊不清呢喃,眼皮微动,终于虚弱地半睁开眼。

      睁开眼,首先映入阿卿眼底的是满身血污泥泞的祝一晚,狼狈却从容。阿卿像受了惊似的难以置信,慌乱地想挣扎逃离,然而太过虚弱,只能无力跌回木桶内,咬紧嘴唇。

      “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没有因为阿卿的抗拒而不悦,不慌不忙,讪笑着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破烂衣衫,有些无奈,“还没顾得上换,等等我。”说完,转身去将满是泥血的外衫脱下,随意地披了件苍色袍,暂且遮掩血痕。祝一晚取出锦帕,仔仔细细擦去脸上的血迹,直到确认干干净净、不会看上去过于瘆人,才缓慢转身,端起一盆热水走到阿卿身边。

      看见他过来,软倒在木桶中的阿卿疲惫而慌张,下意识往木桶内瑟缩身子,轻微发抖。这副模样让祝一晚想起池边那只阿卿本体的小雪狐,战栗着,恐惧一切触碰和靠近,明明那么脆弱无助,利爪还是狠命挠他,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的阿卿,他漂亮又迷糊的小狐狸。竟会被伤成那个样子。

      祝一晚从未如此厌恶自己年少,生得太晚,恨自己不能赶到所有人之前,在刚刚化妖时便将阿卿带走,带回他的侯府,留在他身边。

      “……你受伤了。”浴桶内的阿卿瑟缩着怯怯开口。

      骤然听到这句话,祝一晚有些恍惚,才反应过来阿卿恢复了神智,心中沉闷的气好不容易松下来,随即安慰一笑:“小伤而已,不必担心。”

      室中热气腾腾,祝一晚将软帕在盆中浸过,伸手想要替阿卿擦脸,不料却被恹恹地避过了动作。阿卿垂着脑袋,闷声道:“谢谢你带我回来。…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古卷轴的事改日再说吧,我明天就走。”还在细微颤抖。

      略微一顿,祝一晚平静地回答:“你太累了,先好好泡个澡休息休息吧。”

      “可是我……”

      “我陪你一会儿,什么也不做。”祝一晚直截了当打断,然后撩起阿卿几缕头发置于掌心,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可否添置冬衣般自然,“你这头发有些涩了,要不要泡一泡。”

      阿卿没有说话,任由祝一晚将长发从浴桶中捞起,泡在新打的热水里细心抹上几点香膏,慢慢按摩梳洗。

      室内的气息温热静谧,玫瑰香味抽丝剥茧,甜软得醺醉。祝一晚低眼看住手中的柔顺发丝,耐心护理,同时轻声道:“我不是他。”

      浴桶中的人倏忽一僵。

      “本侯从来缜密沉稳、杀伐决断,若真下起狠手来比他只多不少。无数人求本侯庇护,甚至本侯轻飘飘一句话、一个动作,便可改变他们的生死。”说这话时祝一晚半边脸隐在阴影里,虚实难辨,声音低沉,良久,疲惫地叹气,“可从未有人说要保护我。”

      前往玉山的途中,小狐狸亮着春水目认真说要保护他的样子,一直印在祝一晚心底。

      “我一直认为,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都不过权衡利弊,择其优者而行之,当断则断。智者必明舍得,知道什么是可以放弃的,又是什么时候该放弃,以此来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利益。执迷不悟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是那日战神让我放弃你,说我与你的缘分到此为止,不可强求。”

      “那时我在想,如果是你,强求又如何?”

      “若他们终究不肯让我见你,即使是神明殿我也没什么不敢闯。大不了带兵先烧了那鉴玉楼,再提剑杀上神明殿去,至多不过燃尽灵魂,灰飞烟灭而已。”

      说这些时祝一晚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常事,似乎勾勾手指就能做到。

      阿卿背对着他,眼底已朦胧水汽,颤抖间咬牙道:“……祝一晚,或许我不值得。”

      “不值得的是那个混蛋。”祝一晚顷刻冷下语调,不用看都能知道是多么寒肃的神情,“我该早一点查到他,把修竹宗端了,再亲自一根一根斩断他手指;还该将他丢入风月之地三天三夜,再剜眼割舌,剥下人皮做个人偶,让他在停云山跪上个千百年。”

      谁知,听完他这番血腥的描述,阿卿反而破涕为笑,“听上去好残忍啊,祝一晚。”

      祝一晚微愣,冷峻神情快速化开来,低低地笑问:“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不错。”阿卿煞有介事点头。

      在其位谋其事,实际上,身为侯爷和乌金印传人的祝一晚比阿卿想象的还要阴沉果决、手段狠辣。阿卿当那是玩笑话,可祝一晚只要下定决心,就只会做得更狠更绝。他不是多么温良和善的人,就连管家都说过他笑面冷心,在大事上从无松懈。

      他沉稳,智慧,又算计。独独算漏一个阿卿。

      笑了好一会儿阿卿才停下来,屈膝把自己最大限度泡入玫瑰花浴中,在热水抚慰下满足地叹气,眯眼对身后的祝一晚道:“你会把我留下来,留在你的侯府里吗?”

      祝一晚敛眉,耐心将浸泡在盆中热水内的长发理直,缓缓开口:“说实话,会。我巴不得赶在所有人之前遇见你,把你带回侯府,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

      阿卿又笑:“太霸道了吧。”

      祝一晚轻轻点头,继续道,“但是我更想给你自由。你所在之处,便是我的温柔乡。”

      “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他一字一句缓慢而认真,说完又低笑着补充,“你若不愿意,我也将永远爱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爱你。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不再开口,直到阿卿转过身来双手勾住他脖颈,在沉默中急切而笨拙吻上他双唇。他只停顿了一下,便自然伸手探入水中搂住阿卿的腰,温柔而不容反抗地回应,愈吻愈深。
      乱了,什么都乱了。满地泼洒的水、狼藉的玫瑰花瓣、湿漉漉的长发。暧昧情潮中,他近乎霸道地撬开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掠夺柔软,津/液/颓靡滴落。

      等到结束这个吻时,他们不知怎么已吻到了榻上,黏黏腻腻,到处都是泥泞水渍。阿卿仰头去望撑在自己身上的祝一晚,喘息间发笑,“你说好什么都不做的。”

      祝一晚不答,低下头去吻在稠丽的耳垂,轻声道,“怕不怕?”

      阿卿摇了摇头,自然而然伸臂再次勾上他脖颈,亦轻声回答,“温柔一点。请永远爱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文学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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