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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祸国殃民 ...

  •   甩出的四颗漆黑圆珠在空中轰然炸裂,爆发力极其恐怖,迎面强硬轰击前扑的穷奇,全部命中!

      并且,由于穷奇前冲之势太强,所受冲击力也相应的大了不少。即使穷奇的恢复能力很强,在这样的爆炸之下也不可能再有恢复之力了,只能被轰得往后飞去,身上几个硕大血洞,血肉淋漓,命悬一线。

      在凶兽之中,穷奇以恢复力强、爆发力强而闻名,今日却恰恰败在爆发力上,只是四颗通体漆黑的圆珠,竟能产生如此恐怖的力量。旁观的祝一晚先前还疑惑月神为何敢正面抵抗穷奇,然而,以他的智慧,在那四颗圆珠出现时就恍然大悟,明白了温玉的用意。

      江山月威力强大但难以近战,这点温玉必然是明白的。如果按照正常思路,在落地后第一次瞄准穷奇时,就应该瞄准虎掌或者虎目这类要害,能够有很大几率让穷奇失去行动能力。可是温玉选的是左后腿,对有翅膀的穷奇来说,是一个相当鸡肋的部位。

      但也恰恰因为温玉射中的是左后腿,一个既不那么重要又确实会有影响的地方,激起了穷奇作为凶兽本能的杀意和狂怒,从而引诱穷奇作出近身的选择,在恰当的时机,甩出那四颗圆珠。这法子必定是温玉在和穷奇追打至荒山的路途上想出的,不愧是受生灵供奉的月神殿下,绝不简单。至于那四颗圆珠,祝一晚猜想,它们十有八九是灵力高度压缩而成,存储在特殊的灵石中,所以才能有那么恐怖的爆发力。

      刚打完架的月神殿下可没时间去猜祝一晚的想法,微微叹息,缓步走向穷奇,伸手从掌间发出一道有治疗作用的温和白光:“对不住了。”

      重伤在身、奄奄一息的穷奇恶狠狠龇牙,有气无力地表示憎恨。

      眼看着身旁的战神殿下目光不善,为免可怜的穷奇被昭平补刀,祝一晚赶紧上前盖下“合虚”印,把大伤员穷奇收伏入乌金印,又转身冲温玉恭敬拱手道:“收伏穷奇,还得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不必多礼。”温玉弯弯眼,神情中略有点遗憾,“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完大婚之礼,有些可惜。”

      祝一晚:“其实二位殿下若真有心观礼,我们现在可以折返,应该没……”

      “可我们着实没那个时间了。”温玉无奈一笑,摊手道,“我和昭平还得回神明殿去处理事务。”

      作为司掌月亮的月神和司掌杀伐的战神,两位殿下在一众神明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与神明之首无异,因此也事务繁忙。祝一晚微愣后有些抱歉道:“看来只能与两位殿下改日相聚了。”

      倒是阿卿凑到月神身边,撇嘴不高兴道:“殿下又要走。”

      “改天请你来小宴,祝公子也来。”温玉笑着哄小狐狸,拍拍阿卿肩膀,才和善冲祝一晚颔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祝一晚拱手:“恭送两位殿下。”

      ·

      于是月神和战神便这么匆匆离开,阿卿和祝一晚很快也赶回祝国皇城。

      如昭平担忧的那样,城中百姓已是议论不止,都传沈府的婚宴上有神明现世,福泽百姓。有些夸张的,跑去沈府门口磕头祈福,排队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

      陶华虽然是个干啥啥不行的打工仔,但关键时刻还是晓得把事情交给管家来张罗。管家毕竟在祝府多年,处理这些突发情况并不慌乱,而是第一时间请了皇帝出来主持大局。皇帝出来把宾客们慰问一番就各自散了,又把丞相一家好好训斥几句,大婚打架有伤风化如此云云,大手一挥,让阮存意和沈焕各自抄经书一百遍静心。

      不过皇帝倒是对婚宴上出现了凶兽和神明的事情很感兴趣,还换身便装跑到沈府门口看百姓祈福,美名其曰体察民情。

      祝小侯爷一边听管家报告,一边有些头疼地揉上太阳穴:“……看来我这皇叔,对镇邪之事的热情不减啊。”

      管家乐呵呵道:“可不是么?陛下还特地颁布法令,以后每年今日,皇城百姓都要祈福,很是隆重。”

      在旁边抱个瓜果碟盘啃桃子的阿卿严肃作评:“就是瞎掺和!”

      祝一晚对此深表赞同,又转向管家继续往下询问:“那阮存意和沈焕的大婚怎么说?沈焕快回边关了吧。”

      提到这个,管家好笑道:“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呢?再说,那两位吵归吵,倒是谁也没提悔婚,今晚还是照常圆房,后日沈将军便赴边关。”

      “总算没闹个不能收场。”祝一晚叹气,随即抬起头来对管家颔首示意,“这件事就辛苦管家你打点细节了;先去吧。”

      “是,侯爷。”管家恭恭敬敬拱手,便掩门出去了,屋内于是只剩下阿卿和祝一晚。屋内花瓶中新换了几枝海棠,明艳艳的鲜亮。阿卿啃完一个桃子,随意拿袖子揩揩嘴,有些郁闷道:“我才跟殿下他们见面几天呢,都还没蹭到多少饭,怎么就走了。”

      对此见怪不怪的祝一晚耐心给小狐狸顺毛,和声道:“蹭饭还不简单?府中什么吃食没有,你只管叫厨房给你做就是,反正吃不垮。”

      阿卿撇嘴:“他们做的不合口味。”

      祝一晚笑道:“那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不好?”

      他们之间发生过无数类似的对话,以他对阿卿的了解,小狐狸必定是目光晶亮地重重点头说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阿卿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垂首,一言不发,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祝小侯爷心头微沉,听见自己紧张地低声道:“怎么了,阿卿?”

      阿卿摇头,看上去还是闷闷不乐,撇了撇嘴才小声道:“你是不是也会给别人做啊?”

      祝一晚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好笑道:“我干嘛给别人做?本侯爷看上去是那么和蔼可亲的大善人吗?”

      谁知,阿卿竟很认真地点头:“你有。婚宴上,你给一个粉裙子姑娘端糕点。”

      祝一晚:“那只是个例,并不能说明什么……”

      阿卿:“你还给一个紫衣小姐剥龙眼。”

      祝一晚:“……她是礼部尚书的千金,我也是客气一下……”

      阿卿:“你还说跟一个玄衫男子说要请他喝酒,还是喝几十年的女儿红。我全都知道!”

      “……”被堵个哑口无言的祝一晚终于手足无措起来,讪讪地笑,别过眼,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其实这些事吧它情有可原……”

      哼声表示自己的不满,阿卿略微停顿,有些犹豫,于是,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猛然立起身来顺势往祝一晚身上压去,将后者压在矮木几上,摁住肩头,形成个霸道的禁锢姿势!

      面对眼前忽如其来的变化,向来冷静沉稳的祝一晚有些错愕,尤其这个姿势靠得如此之近、如此暧昧,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呼吸错乱粗重几分:“……阿、阿卿?”

      那股柔软的甜香,如玫瑰露水,如新剥的荔枝,寸寸鲜活。

      阿卿不答话,只是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眸,从那里倒映着一双有水波荡漾的漂亮的春水目,晶亮。呼吸只在咫尺之间,缠绕不可分,阿卿恍然想起那日祝一晚醉酒,也是这般咫尺禁锢,也是这般暧昧难言。

      收拢心神,阿卿用力摁住祝一晚肩头,禁锢得更紧,往下贴近少许,认真注视祝一晚的眼睛,自顾自开口道:“花楼里的姑娘们说,我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狐狸相……”

      祝一晚呼吸微滞,低声道:“她们说得很对。”

      祸国殃民的狐狸相,用来形容阿卿着实再恰当不过。清瘦修长,白皙如玉,春水目流转,眼尾上挑,下方一颗红色的小痣,魅惑人心。正是张勾人心魄的狐狸相。

      阿卿往下喃喃道:“祝一晚,你第一次见我时,也觉得我好看吗?”

      停顿片刻,祝一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勉强带笑戏言,内里却紧绷:“自然好看。若连你都说不上好看,还有什么能担得起?要是换在花楼里遇见你,豪掷千金买你一笑我都愿意。”

      阿卿斩钉截铁道:“祝一晚,你骗人。”

      “……为何?”

      这下小狐狸不说话了,陷入长长的沉默。阿卿漫不经心伸指缠住他一缕发,在指间百无聊赖地绕着把玩,漂亮的春水目掩在睫毛下,垂首不语。

      良久,阿卿贴近伏在祝一晚胸口,有些茫然地轻声道:“祝一晚,他们说漂亮狐狸对万物都不在意,可为什么我只懂得想念你?”

      刹那间,呼吸凝滞,祝一晚清晰感受到自己陷入彻底的空白。连思考都停止,方寸之间,旖旎、暧昧和满心嘈杂都消失无影。万物失声。

      ——祝一晚,他们说漂亮狐狸对万物都不在意,可为什么我只懂得想念你?

      只是那一瞬间,往事如走马观花,喜堂金钩、尾尖亮光、日色里的笑意,晚间焰火,汹涌人群。
      到底是他在做梦,抑或是发了疯,才会听见小狐狸那样的话语?

      长久沉默过后,被阿卿禁锢在身下的祝一晚才喉头微动,艰难吐出半个音节:“…我……”

      阿卿屏气凝神等待他的答话,然而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完,因为,角落处,猛然蹿出一团尖爪闪着利光的雪白,疾速前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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