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附》红柜子

3、她叫起附

　　等我问问她看看她想怎样吧，留下来还是走随她。”
　　“这样也好。”李叔感慨。
　　小孩第二天起来还真像李叔说的那样，起得很早。
　　先是蹲马步，然后跑步，再练小木剑。后面还跟着只小白狼。
　　“小木剑谁给她买的？”起彦皱眉问。
　　“是我做的。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李叔有点诚惶诚恐。
　　“没事。她要什么时候来吃早餐？”
　　“七点半。还是你规定的时间。”
　　“嗯，李叔忙你的去吧，我下去等就行。”
　　小孩做完一早上的功课就回来吃饭了。
　　因为平时就只有她一个人吃，吴嫂喜欢在厨房里吃。而李伯则直接在家吃了才来。所以她都是吃完再去洗澡的。
　　然而今天她进去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她记得他。
　　出于赵阿姨(教她说话的心里医生)说的话。她很礼貌又客套的上去叫了声“叔叔早上好。”
　　“喲！会说话啦？”语气玩味。
　　看着小孩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好一会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别看了，吃饭吧！”
　　“好。谢谢叔叔。”
　　她知道这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有一次她找吴嫂时进去过楼上那个大房间。吴嫂在里面打扫卫生，那里有一张画。画得很逼真。就跟真人一样。“其实是照片。”
　　吴嫂指着那张画告诉她，说这个就是这个别墅的男主人。以后见到了叫她要乖乖听话，嘴甜些。这样就不会被送走了。
　　起宴看着小孩很笨着的爬上椅子。端正做好，表情一丝不苟。
　　好像就等他喊开饭一样。规规矩矩，觉得好笑。
　　不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椅子高了呢。
　　哦！应该是以前小月儿总是他抱着吃的。而小天则是她抱着吃的原因吧。
　　“以后小月儿来了的话记得换张矮点的。”他对厨房里的吴嫂道。
　　“好的，先生。”吴嫂不像李叔。是起宴脱关系找的，而是专门为钱来打工的。所以叫起彦先生。
　　“吃饭。”他道。
　　小孩就乖乖吃饭。不做声。
　　这气氛，突然让他想起了古人的“食不言寝不语。”
　　心想要是小月儿在的话肯定不是这样的。他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安静。
　　“你想怎样。”
　　“叔叔，我能留下吗？”她抬起头，可怜的看着他。
　　“哦？”起宴放下筷子。“你想怎么留下，帮我打工？”
　　“可我没地方去。”语气里带了不少委屈。
　　她经常站在房顶上看着外面。好陌生。她怕。
　　“你爸爸妈妈呢？不找了？”
　　女孩看了她一眼，好像在奇怪你不是见过吗一样。“狼妈妈已经死了。我没见过狼爸爸。”
　　“噗～”起宴笑了。
　　“你说那只老狼是你妈妈？”
　　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的，只是有点模糊。她不愿去想。
　　她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一幕。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个老妇人趴在她旁边说着什么她听不懂。
　　她想，那估计就是她的家人。
　　但是她也不在乎。对她来说老狼就是她等同于她的妈妈。小白就是她的兄弟。
　　是的，小白就是那只白狼。现在长大了好多。一看就知道是狼不是狗。
　　“是的。叔叔。”
　　“你怎么知道你是没有父母的，万一以后他们来找呢？那时你跟我了要怎么办？”起彦玩味。
　　“我，我两岁就有记忆了。”小孩手死死的握住筷子“我没有爸爸妈妈。”但是声音勉强平静无波。
　　“你是想告诉我你很聪明？那你为什么想留下？”起宴拿出了工作的态度又问了一遍。
　　“我没地方去，”她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复又低下“我只认识你，是你把我带出来的。”
　　“哈～意思是我带你出来的，就要对你负责？而且你现在是孤家寡人了。所以我就要和你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和他一起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就是不会赶她走了。
　　所以她点点头。
　　“那你说说，你能做我的什么呢？”
　　他打量了一眼，“看你这年纪，做情人小了点，也就只合适做我女儿的。我还真不敢用童工。”
　　看见他嫌弃的眼神，小孩立马想到了吴妈之前和她说的话。
　　“先生呀，就是一个人，父母又死的早，以前还想着有陆小姐与小小姐与小少爷陪伴，可是谁知最后既会是那样的……”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起彦是一个大家族。
　　“而且先生已经三十好几了。还一心只扑到陆小姐身上，就怕老了也没个人养老送终。真是可怜。”
　　“我可以为你养老送终。”终于，软软的声音响起了凉凉的一句话。打断了起彦后面的问话。
　　起宴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直到胸口顺点了才赌气的回答。
　　“哦！看在你这么大牺牲的情况下，我是不是也该给你个户口？省的你还是个黑户。多可怜哪。”。
　　在起彦心里，除了她，他好像对结婚根本没什么兴趣，所以户口里多这么个名字也无伤大雅。
　　起宴不知道，在以后他成功的把自己作死在道路上后，
　　现在他只是为了给小月儿找个玩伴与一时置气的玩笑决定，让他以后不至于沦落街头为乞丐，而是老有所依。
　　而这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愿意给他后路的人。
　　“赶紧吃，吃了带你去民政局，我的时间很忙。”他催促。
　　“好。”
　　她赶紧吃，吃完了自己又上去洗了个澡穿了她觉得最好看最新的一件衣服下来。
　　她不能让别人等的。
　　然而她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呵斥住了。
　　“谁让你穿这件的？啊？”
　　她抬头看见那个叔叔黑着一张脸眼睛似要喷火。
　　“吴嫂，吴嫂。”
　　“先生，怎么了？”吴嫂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
　　“谁让她穿的，阿？你们谁拿给她的。”
　　起彦指着小孩怒骂吴嫂。恨不得吃了她。
　　这衣服是小月儿六岁生辰他打算送她的。提早定制，可现在既然穿在她身上了。
　　“是我，先生，对不起。我看见你放在床上，就以为是给这个小姑娘的。家里也没小孩了，所以就洗洗拿给她穿了，对不起，先生。”吴嫂也知闯祸了，一个劲的认错。
　　他踢了一脚前面的椅子。
　　“就她？一条无聊养着逗逗趣儿的小猫小狗罢了，也配，什么玩意儿。”起彦大吼。
　　吴嫂心里一个咯噔“先生，我真不知道啊。下次不会了。”
　　“下次？”转身看了眼缩在楼梯处不敢动弹的罪魁祸首，呼出一大口气。
　　才道“吴嫂你明天还是别来了吧。这份工作不合适你。”
　　“先生。”吴嫂一脸震惊的道。
　　起彦压下脾气。
　　“还有你。”指向小孩。
　　“赶紧去换掉，我叫李伯给你买过衣服的。去换了。”
　　“好～。”声音里带了一点点哭腔。踉踉跄跄的跑上楼。
　　她虽然不能理解他刚刚说的话的意思。
　　但是她知道现在她好难过，她好想说她不住了，她可以走的。可是她能去哪儿呢。她怕。
　　小孩哆哆嗦嗦的抖着手随便找了套衣服换掉。牙齿被她咬得有点咯咯打颤。
　　路上起宴一直都是低气压。根本没有心情和小孩说过一句话更没有看她一眼。
　　“怎么这么大了才来给小孩上户口。你们这些大人也真是的。”登记户口的人看了眼缩在凳子上有点发抖的孩子说道。
　　“太忙，忘了。”起彦懒懒，手插进裤兜里。
　　“唉！什么名字？”。登记员也不愿评价别人。
　　“起彦。”
　　“是小孩。”
　　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起附。
　　依附而活的附。”
　　登记员挪挪嘴“年龄？”
　　起彦看了眼小孩道。
　　“应该五岁半。”
　　“我是说什么时候生的？”。
　　“啊！”
　　“啊什么啊？”登记员也有点火了。这是什么爸爸呀！这小孩也真可怜，生在这么个单亲家庭里。看看这抖的。估计在家经常被骂。
　　“1991年2月16。”九一年是他猜的，而二月十六是他看见这小孩的那天。
　　“好，现在我念一下，你听，哪里不对告诉我。”
　　“好。””
　　“姓名：起附，性别:女，出生日期:1991.2.16，与户主的关系:父女。”
　　“没错，就是这样。”
　　而1996年八月一号这天，她有名字了，叫起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