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关于谣言成真这件事》在下一位无名鸽王

7、谣言未起的第七天

　　“可恶、可恶！清水你怎么接到球的！”向日气的在网后跳来跳去，嘟着嘴不满的指着眼前深蓝头发的女生。
　　“恩……硬要说的话，就是跑过去，然后把球打回来了吧？”偏头稍微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动作，清水确信自己确实是没什么特别的把球打回去了，毕竟只是他一跳起来，身后有空位，恰好被自己得分了而已。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安慰一下这位心情明显不太好的同窗。稍微调整表情和语气，清水拿出了自认为的安慰人专用表情：“我的球风这么普通，今天运气好才多拿了几个球，向日跳的很高，球技又很厉害，下次我肯定会输啦！”
　　迹部看了一眼清水，她正忙着安慰输了球的向日，浅棕色的眸子里不见赢球的喜悦，倒是带了点无奈，和平时一向沉稳的样子不同，似乎是不太会对付这种情况。还真是谦虚，上午和凤交手之后也是自谦大于喜悦，清水这女人还真是不华丽。
　　抚了抚眼角的泪痣，迹部实在是被向日的声音吵的头疼，无奈的开了口，一向高傲的声音带着点严厉：“向日，你很闲吗？不知道自己输球输在哪里？”
　　“我知道啦！我这不是在找清水讨教吗！”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的向日在听到了迹部的训话后不满的起身，又是一窜三尺高，跑去找忍足和宍户打双打了。
　　清水轻抚胸口叹了口气，向迹部投去感激的目光，对方倒是蹙着眉，似乎对她这种反应很是不满。她讪笑两下，起身扯了扯因为蹲下而压皱的衣服下摆，踱步到迹部身前：“谢谢啦，会长。”
　　“本大爷以前倒是不知道，清水真央是个这么谦虚的人。”带点挖苦的声音从对方那里传来，让从未听过迹部这样与她说话的清水微微一愣：“谦虚不好吗？”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谦虚过度就是自负’？你以为能把男网正选打赢的人很多吗？”
　　看见清水呆愣的神情，迹部眼中露出了一点不耐烦。他是一个自信的人，这类谦虚的话一般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身边走得近的几个人也就只有凤能和这类话沾上边，但那也是因为他是个认真的人。
　　和大部分冰帝的人一样，凤长太郎输赢分明，谦虚也是真的有不足之处。一般赢了球，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握手走人，最多也只会大概夸奖一下对方的优点，可是清水这家伙不仅夸别人优点夸得起劲，连带着把自己也说的实力不足，就好像被她嘴里那‘平平无奇的球风’打赢了的正选实力有多弱一样，这让迹部感到有些不满。
　　没想到听了话的清水也不生气，低下头真的思索起这句话来，倒是搞得迹部有些不自在：他生性自信，说话带着傲气，但良好的家教让他一般也不会这么与人说话，只是清水今天的一再谦虚惹恼了自己，言语才带了些揶揄。本来以为对方怎么说也会带点不满，现在面对低下头认真思考、毫无怨言的清水，他倒是难得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明白了。”清水突然抬头，似乎思索的有了结果，眼中不似刚才的疑惑：“会长你说得对，我只顾着安慰，忘记了措辞不当反而会让对方难过，是我考虑不周了。”
　　眼前的少女眼中满是真诚，看起来一点也不为刚才他的语气而难受，反而是在感激他提醒及时似的，“不过呢，会长，有一点我是真心的。”
　　“啊恩？”迹部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的网球打的不好，能赢确实是侥幸，要是遇到了会长这样的选手，我肯定赢不了。”清水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不大，却不知道为何，语气听起来非常的肯定。
　　自己的网球实力如何，迹部当然不会妄自菲薄，只是她肯定自己的能力差，这家伙怎么又这么说？放向日、凤他们于何地？一股怒气从胸中涌起，迹部面露愠色，张嘴想问她为什么，却低头看到了那浅棕色的眸子眼神清明，甚至还藏着盈盈笑意。
　　不等他问，清水便自顾自的把话说了下去，语气轻快：“对向日同学和凤君，我也绝对不是轻视的意思。只是比赛会输还是赢……我都了解得很。”
　　说罢，她又低下头去，前额的几缕头发垂在面前，挡住了她一向温柔的浅棕色眼眸。清水比迹部矮了半个头，从迹部的角度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看见深蓝色的头发中间一朵小小的发旋，似乎透露着淡淡的落寂。迹部的愤怒似乎也被这句话浇了个透，堵在胸中发不出火来。
　　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清水却在这时后退两步，抬起头又露出了平日的淡淡微笑：“那么，会长，我去找找芥川同学，刚才和他在赛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容我先告辞。”
　　她说罢便转身退开，脚步沉稳的迈向一旁休息的座椅，全然不见刚才冷清的神情，仿佛两人什么都没聊过。
　　身后的迹部看着清水的背影沉默了半晌，刚才清水一闪而过的不寻常的表情让迹部有些说不出的烦闷。他深吸一口气，将略显烦闷的心情抛诸脑后，也转身走去隔壁场地观看忍足几人的双打。
　　另一边，清水已经来到了睡倒在休息座椅上的芥川慈郎身旁，一旁站着的桦地看到她来了便后退两步，从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桦地同学，我在这里接替你一会儿吧？你也是来练习的吧？”听见她说话，桦地稍微低了低头，开口却也只是说了‘不用’。
　　大概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吧，清水稍稍忖量着，想想他一般只听迹部的吩咐，又复而开口：“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会长说好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去看看向日同学他们吧，那边在打双打。”话毕，又补上一句：“正好我和芥川同学有话要说，你放心的去吧。”
　　这次身材高大的桦地没再给出拒绝的话语。他抬头看了看迹部，又转而看了看正蹲在慈郎身边冲他微笑的清水，沉默了一下：“……是。”他从身边拿起网球拍，又补充道：“……叫醒他的话，多用点力，他睡的很沉。”
　　“好的，十分感谢啦！”
　　这就是在告诉她如何叫醒慈郎了。说实在的，要不是桦地支招，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如何才能叫醒这位‘睡神’，也许是考虑到她并没有能够将一个人单手提起的力量，桦地给了她一个算是轻松的唤醒方式，这让清水悄悄松了口气——要是没有普通方法来叫醒他的话，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面前的少年闭着双眼，似乎是完全不在意外界环境一样。俱乐部的休息椅子算不上柔软，但是此刻他却睡得香甜。还真是个不论在哪里都能睡得很香的人啊。不论网球上的天赋，就算只凭睡眠质量来说，都已经很令人羡慕了。清水这么想着，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比赛。
　　刚才吃完饭回来她和芥川就已经如约打了一局，和平时昏昏入睡的样子不同，球场上的芥川仿佛变了个人，单纯的球风无法掩盖他的网球天赋，似乎完全不用预测或是战略，只看表情就知道，芥川慈郎是一个全身心投入对网球喜爱的对手。大概和自己不是一类选手吧，清水在心里默默思考。
　　“唔……已经要走了吗？”还没等清水使用所谓‘多用点力’的方法，芥川就已经悠悠转醒。
　　“不，我觉得应该还要一会儿哦。”怕惊到刚醒来的少年，清水轻轻开口。
　　“是……清水？”芥川揉了揉眼睛，从半眯的双眼中看出是今天刚刚认识的人。
　　“恩，是我。刚才被向日同学急忙拉走，还没来得及和芥川同学道歉。”清水微微颔首，听了这话的芥川歪歪头，似乎不太懂她所说何事：“为什么要道歉？清水做了什么吗？”
　　“恩，怎么说呢，我不是什么优秀的选手，和我打球没什么新奇感吧？”芥川起身给清水让出了一个座位，她顺势坐下，微微垂下了眼睛：“我有听说过‘芥川慈郎只有在遇到强敌之时才会将睡意一扫而光’这种话哦，和我打球应该是没能唤醒你的好奇感吧，我感觉很抱歉啦。”
　　“清水不需要道歉啊，有自己的风格很好。”坐在她身边的芥川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双手放到脑后，眯着眼往后仰，“刚才我感到兴奋和开心，所以才没有睡着。”
　　“但是我没有一击必杀的特技，也没有成功回击芥川同学的截击，也没有赢。”
　　“那不重要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皮肤上，在开了空调的场地中也能感受到了夏日太阳的气息，在这温暖的环境下，芥川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觉，“重要的是网球……”他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小，清水竖起耳朵想分辨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转头才发现，橙发的少年偏头倚在一边，显然是在阳光下又陷入了沉睡。
　　这还真是没办法……清水只当他没说完的话是一些安慰的语句，心里并不做什么过多的猜测。刚才他们的比赛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她曾听说过，球场上清醒的芥川可以被誉为‘冰帝第二高手’，今日虽然没有见证太多，却也一窥其间。
　　他极擅长截球，随心所欲的风格让清水一度陷入被动——芥川打球不预测、无战略，而他的手腕灵活，和曾经遇到过的选手击球的方式都不太一样，这也就让清水无法静下心来预测他的球路。
　　她只好奔波在场上像往常一样寻找得分点，但是芥川的移动速度很快，球路变化也复杂多变，尽管她控球能力出色，但忙于接球而导致的球速不高注定让她的每一个球都有办法被回击。
　　不过，这场比赛会输其实她早已猜到。
　　支持芥川打球的动力就是‘好奇’，在探寻到答案之前，他是不会停下脚步的。但他不做战略、不打草稿、率性而为，他的回击看似随意却又角度刁钻，这种‘天才般的直爽’让她知道，他的球不是自己可以追的上的。
　　芥川的网球水平绝对不算低，即使他每日陷入沉睡，但是只要拉到网球场上真枪实刀的对战，他就绝对配得上‘第二’的宝座。这样肆意的选手刚才提出想要和她对战，估计也只是听说了自己可以回击凤的发球，对自己抱有了什么期待吧。只是自己水平拙劣，没有回应上这份期待……清水悄悄的叹了口气。
　　第一次和这么率真的对手比赛，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悲伤。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有些早已习惯的心情又悄悄冒了出来。深呼吸两口气，清水决定把自己从这种无意义的思考中抽出。
　　她悄悄地从休息椅上起身，尽量不打扰到一边睡觉的芥川慈郎。摸了摸一旁网球包，从中掏出了两块常备着的小面包，又拾起了地上芥川看了一半的漫画书，轻轻拍了拍土，把他们一同放在了芥川的手边。
　　她厨艺不精，面包只是在便利店买到的，只是身上除了球拍，也就这个能用来送人，虽然有点寒酸，不过也无可奈何。她本是想用此来作为赔偿礼，不过对方既没接受道歉，也没有把话说完，这个面包就权当是自己的一点小小的愧疚吧。
　　另一边，迹部正眯着眼睛看着这边的情况。桦地被支回自己身边，迹部就知道清水是去和芥川说话了。刚才看过去的时候，慈郎醒着，两个人似是在聊天，不过现在……他看着清水在已经睡着的芥川面前弯下了腰，开口似乎说了点什么。他挑起一边的眉毛，一向凌厉的凤眸透出一丝笑意：和睡着了的人说话，她可真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