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零年代离婚前》谢开

4、第 4 章

　　第四章

　　眼瞅着周志强被公安带走，周围聚起来看热闹的人群，而她则迅速离开现场。

　　陈秀玲回到家属区，先回家打算把衣服先换了，刚进屋就听到一阵呼噜声从主卧传了出来，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虽然是只能摆下一张餐桌的小厅，但两个卧室还算宽敞。

　　尤其是主卧，不但阳光充足，还是最宽敞的，一直是周父周母住着，而她跟周志强以及儿子住在次卧。

　　此时主卧的声音，她知道是周父下了夜班在睡觉。

　　再看餐桌上有吃剩的早餐包装袋和碗碟，周父这人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家里有人给做饭他就吃，没人给做他就买着吃，而且买吃也不会省，想吃什么吃什么。

　　吝啬的周母每次看到都会念叨，可惜念叨也是没用的。

　　按说周父最在意的应该是他自己，可他却又总说儿子多重要，孙子多重要，但也就是口头上说说，陈秀玲观察后发现，他更在意的是面子而已，就好像别人都有儿子孙子，而他没有就不行。

　　陈秀玲就曾听他跟人嘲笑过楼下王大爷儿女老大不小，但都不肯结婚生子，显见是生不出了，以后就要断子绝孙之类的，气的王大爷还曾跟他打过架。

　　陈秀玲觉得周父这人挺没品，可她做为儿媳也不能说什么，所以即便生活一起也不怎么与他说话，而周父似乎也是如此，除非必要也不跟她说话。

　　陈秀玲换好衣服，就去对门打算把儿子接回来，只是刚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就发现他家门是虚掩着，没有关实，而这时她就听郭燕婆婆，李婶的声音，“小星，听说你爸妈白天打架了，也们是不是要离婚不要你了啊？”

　　这声音还含着笑意，显见似是逗孩子的话，但陈秀玲就是从对方声音里听出了不怀好意。

　　这李婶为人有些喜欢搬弄是非，陈秀玲是知道的，便她没想到对方居然对她儿子说这种话，瞬间她就脑门冒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砰的一声把门推开，可能用力过大，门撞到后面的墙都弹了弹。

　　“我天，我的门，你那么大劲儿干什么？推坏了你、你赔啊？”李婶是个五十多岁脸上不少斑的中年女人，此时身上还穿着化肥厂的蓝色工服，显然是中午回来吃饭的。

　　其实化肥厂是有食堂里，中午就休息一小时，一般人也就在食堂吃，然后找人地方休息会，家属区虽然也不远，但到底一来一回有些赶，但李婶就要回来让儿媳妇给她做午饭。

　　陈秀玲是知道这人就是欺软怕确硬，可郭燕自己也没说什么，她这个外人就更没什么可说的。

　　可现在这么对她儿子可就不行了，她之前认为儿子就白天放这，了不怎么跟这人接触，应该是没事的，况且她在这边也没什么熟悉的人家，只跟郭燕这人关系还不错，却没想到听到今天的话。

　　想起前世儿子越来越敏感与畏缩的性格，她不知道在这里受到多少影响。

　　想到此她脑袋就更是嗡嗡作响，她再看儿子。

　　星星果然正站在一边小脸有些发白，漆黑的大眼睛里也似闪着泪光，见到她，小嘴唇动了动，眼睛眨巴下就眨下了点点湿润在眼角，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

　　陈秀玲赶紧过去一把将儿子忽起，然后肃着脸恶狠狠的瞪了李婶一眼，“你一把年纪说什么屁话，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我一定找你算账。”

　　说完她就暴躁的踹了旁边的门一脚，这一脚下去也将本就有些年头的木头踹出了轻微凹坑。不过木门外还有一道铁制防盗门，所以其实倒是没多大的影响。

　　李婶完全愣住了，她起初被逮到搬弄是非就有些心虚，可随即又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这周志强媳妇本来就是废物点心管不住她男人关她屁事。

　　可还没等她反驳，对方那骇人的眼神就瞪了过来，扫到她身上，她立即出了身冷汗，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凌厉的眼神，往日灵巧的嘴巴一下子如同抹上了浆糊，怎么也张不开了。

　　她不知道往日沉默寡言的对门小媳妇，怎么就这么厉害了。

　　而后对方居然还踹了她的门，要是平时她早就跟对方打起来了，可现在她居然有些被吓到了。

　　这时郭燕也从厨房出来，她这前在厨房炒菜，听到声音就赶紧跑出来，自然也看到陈秀玲踹了门。

　　她倒是没怪陈秀玲，本能的就认为她婆婆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她婆婆就喜欢逗小孩子，说一下不好的话吓唬孩子，她委婉的表示几次这样不好，被婆婆骂了后也不敢说什么了。

　　本想着有机会跟秀玲说说，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她自然也听到秀玲后面的话，她赶紧跟秀玲道歉。

　　陈秀玲也知道郭燕不顶什么用，可她婆婆这样她不会不知道，于是只是看了她一眼，抱着儿子走了。

　　郭燕赶紧解了围裙追出来，手足无措的说：“秀玲，你别生气，我本来是想有机会跟你说的。”

　　她本来就对之前的事对秀玲满是愧疚，对方帮自己找生计，而她却先对婆婆妥协了，这些日子她努力想对星星好些以弥补，没想到却又弄成这样。

　　她觉得自己简直什么也办不成。

　　陈秀玲看她这样，知道她又自怨自艾起来，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愧疚，就帮我个忙吧。”

　　郭燕眼睛发亮，忙点头。

　　抱着儿子回了家，好好安慰了儿子一通，“星星，都是妈妈不好，以后妈妈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你不要听那人说的话，爸妈就算离了婚，妈妈也永远不会不要你。”

　　她又有些不确定的道：“不过你要是想跟你爸爸或是爷爷奶奶，妈妈是没办法满足你的，妈妈一定要带你走，最多让你偶尔回来看他们。”

　　谁知话音才落，就见原本埋在她怀里的头，突然就抬了起来，然后她就看到儿子有些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现在亮闪闪的，还伴着一比的兴奋。

　　她欣喜问道：“你愿意一直跟着妈妈对吗？”

　　星星听了，用力点头。

　　陈秀玲心终于踏实了。

　　前世儿子什么也不懂，自然也就没问过他的想法，现在见儿子愿意跟着自己，她真的很高兴。

　　陈秀玲又抱着儿子安慰几句，就让儿子自己在房间玩，她去做饭。

　　边做她还边想，也不知对面牌厅被抄的事有没有传开，想必是传开了的，当时那阵势，那多么人来看热闹，可她们家属区离对面那么近，怎么到现在还没人议论呢。

　　正想着，她就顺着厨房窗户，就听到有几个老太太说话，“听说了没，上午派出所去对面抓赌了。”

　　“听说了，还抓了不少人呐，你说现在抓赌抓的那么严，怎么还有人敢赌。听说赌的大的估计都得坐牢。”

　　“嫌上班来钱慢呗，哼，就算不坐牢也得脱层皮，罚款肯定少不了。”

　　“啧啧，不会有老周家儿子吧，昨天刚抢了他媳妇钱。”

　　“谁知道，估计有吧。”

　　听到议论声，陈秀玲若无其事的把炒好的两盘菜端到饭桌，又把热好的馒头端出来。星星也帮忙拿碗筷。

　　母子两个正吃着，陈秀玲就听到主卧有动静，想必是周父闻着饭菜香味起来了。

　　她催着儿子快吃，待周父出来她们已经吃完了，桌上啥也没有了。

　　她也不管对方什么脸色，只是抱着儿子出门前，她将自己放在餐桌一角的挎包往前挪了挪，并不动声色的将里面的一张纸抽出了一些，让它露出来。

　　周父看着儿媳妇招呼都没打就出了门，不禁脸有些黑。

　　他回来时是听说儿子昨天跟儿媳打架的事，但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打架的，他那儿子赌钱是混账了些，但儿媳妇这种态度也太不拿他这个公爹当回事了，哼，本来还想着晚上等儿子回来教训他两句。

　　现在，别想了。

　　正恨恨的想着，周父就看到餐桌上啥吃的也没有，又去厨房看了看，饭菜的香味还没散尽，但也是什么吃的都没有。

　　出来时他脸就更黑了，正想着这样可不行，得让儿子去儿媳娘家说道说道了，结果一扫桌面，就看到儿媳平常挎着的包了。

　　本来他扫一眼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在包里露出的一张纸上看到了孙子也名字，他心中一动。

　　孙子一直不会说话，这一直是块心病，好在曾经检查过以后有机会还是能治好的，现在虽然还没有人当面笑话他，但他觉得孙子要是一直治不好，指定会有人背后笑他的。

　　所以他是希望孙子早点治好的。

　　而这张是怎么回事，儿媳妇又带孙子去治病了。

　　他赶紧拿出那张纸，看上面写的什么。他年轻时是不识字的，后来机缘巧合有了工作，单位要求扫盲学习，他也就慢慢认了字，何况上面的字也不复杂。

　　只是，他看到了什么，上面写着孙子治愈几率为几点几？0.48？

　　那不是几乎治不好。

　　他手上一松，纸张飘飘扬扬掉到地上。他赶紧弯腰捡起来，然后他跑到屋里，屋里有几份他们曾去二院看病的检查报告，他拿出来比对下，确实是二院的章没错，单子样式也是一样的。

　　他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到床上。

　　而另一边，周母忍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走回了家属区。

　　她都不知是怎么走回来的，她去她大哥家打算借一两千块钱，想着再搭上媳妇的，应该是够给儿了债的，可是不小心被大嫂听到，不但不借她钱，还骂她是吸血鬼。

　　说几年前借的钱还没还，现在就不要指望再借，还跟她大哥说，她儿子那就是个无底洞，弄的大哥也纠结起来。

　　她虽然自己都没信心，但也解释儿子答应她以后都改好了，但最后大哥依然没有借她，只塞了一百块钱给她，让她不用还。

　　就这样大嫂气的把她轰了出来，一点好脸色没给她。

　　她几乎五内俱焚，但还是安慰自己还有儿媳妇那边，这次她一定要求得儿媳妇将钱拿出来，不能让讨债的上门。

　　谁知刚进小区，她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对面居民区有抓赌的事，她是不知道儿子在哪赌钱的，但她却听说有人似乎看到儿子被抓了。

　　她拔腿就跑到附近的派出所，被告知这事归公安大队管，她又晕头转向的往县中心那边跑，到了那发现那里很多人，有许多来看被抓的有没有自己家人。

　　她也从那些人话里知道，被抓的这次要罚款三到五千不等，不然就要坐牢，一到三年视情节而定。

　　她差点就晕过去，不过还是强撑着进去打听有没有自己儿子。

　　结果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真的有自己儿了，然后她儿子就求她赶紧筹钱救她，要三千块钱，可她哪里弄钱。

　　再去大哥那连门都不给开，她也没有别的能借钱的亲戚，老头子那边老家是更远的乡下，老家也是没什么人了。

　　她想着，也只能靠儿媳妇了。

　　只是她刚进楼门，就听到儿媳妇和人说话的声音。

　　她迈上楼梯的脚顿住，就听儿媳妇说儿子赌博的事，对方正在安慰儿媳妇，说不管怎么样日子都要过下去。

　　就听儿媳妇说：“我也想过下去呀，可怎么过呀，我的钱昨天都被他抢走了，这次他非得坐牢不可了。”

　　周母差点两眼一番就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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