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少女我不爱猫

14、Chapter14

　　“小姑娘，终点站了，该下车了。”司机师傅回头，叫了叫安静蜷在座椅上的叶初桃。
　　叶初桃如梦初醒，抬头环视四周，人满为患的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司机师傅正看着她，满脸的不耐烦。

　　“这里是哪一站？”窗外是低矮的建筑物和大片空地，早已经远离了繁华的市区。

　　“这是终点站，城东新村。”司机师傅对于乘客坐错车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去哪里啊。”外面天色渐晚，这四周又颇为荒凉，见她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司机师傅好心问道。

　　“我去闵化路。”她不熟悉青州的地形，有些不安。

　　“闵化路啊，那你坐反了方向。”
　　“这条路不是环线吗？”叶初桃当时走的急，看到站牌上有这一站便跳上了车，方向什么的便没太在意。

　　“有的是环线，这条不是，下次要看清楚啊。”
　　“你走到路对面的公交站，下一辆车十分钟后就来了，直接坐回去就行。”司机师傅指了指外面的站台。

　　叶初桃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谢您。”她道谢后，安静的下了车。

　　这边是城郊，的确有些偏，马路宽阔，车流量和人流量都很少，十月的晚风带着凉意，她双手环在胳膊上，加快步伐，好在马路两边的行人道上亮起路灯，让她安心不少。

　　公交站台是刚建好的，雨蓬似的构造挡住凉风，立着的液晶屏上显示着下一辆公交车在五分钟后到达。
　　叶初桃从书报夹层里掏出手机，拨通陈茹的电话告诉她自己晚点回家。

　　陈茹刚刚忙完裴家的活，晚饭还没做，倒也没催着叶初桃回来，叮嘱她看好站台别急躁，稳稳当当的回来。
　　母亲的声音慈爱且坚韧，叶初桃嘴角挂上微笑。

　　刚挂断电话，就听到远处传来叫骂声，天色有些黑看不太清楚，似乎是一群人在起争执。
　　大嗓门的叫骂声在空旷的街道异常清晰，叶初桃缩到长椅边，努力当个透明人。

　　突然在一群叫骂声里传出女孩子挣扎呼救的声音，尖锐又清晰，叶初桃愣了一下，还是起身走过去。

　　女孩子被逼在墙角，用双手护着头，害怕无助的样子刺激到围住她的小混混的爽点，他们讥笑嘲讽的更大声了。

　　“勾引我们老大的时候不是很骚吗，怎么现在害怕了？”
　　“这么多男人，今天兄弟们让你好好爽一爽。”

　　污言秽语毫无遮拦的从他们的嘴里说出，叶初桃生理性的感到恶心。

　　“裴校花，留着点眼泪操翻你的时候用吧。”男人的声音尖锐刺耳。

　　叶初桃心底狠狠一震，她走的近了些，那女孩的衣服正是裴珍珍在since穿的那一套。她指尖颤抖着，在手机上的拨号键上按下报警电话。

　　还未拨出，从对面的路上传来熟悉的机车轰鸣，沈醉的速度极快，像一阵风从叶初桃眼前略过，冲到众人面前，他停了车，长腿搭在地上，伸手取下头盔。

　　“呦呵，又来了个英雄救美的。”

　　裴珍珍惊慌的抬头，大眼盈满泪水，见到沈醉的身影后，毫不犹豫的奔了过去，扑倒在他怀里。

　　两人在疗养院分开后，裴珍珍缠着沈醉让他送她回家，沈醉没心情也没兴趣，冷漠拒绝后骑车离开，裴珍珍在等自家司机来的时候遇到了之前和她有过过节的校外混混，那帮人见她落单便围住了她。裴珍珍慌乱间还是有一丝理智的，赶快拨通了沈醉的电话，可是却在刚刚接通时被那些人抢走了手机，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却没想到，他像天神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

　　女孩裸|露在外的肩膀因为害怕不住地颤抖，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沈醉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保护者的姿态。

　　“这事和你没关系。”为首的混混看了看沈醉，“我们就想玩玩这个女的，劝你少管闲事。”

　　沈醉跨步下车，语气丝毫不怵，“不好意思，我管定了。”

　　此情此情倒是像极了他们在文化街的那晚。
　　他无所畏惧的护着她，让一向平静无波的叶初桃心中也泛起涟漪。

　　只是今日，情况倒转。

　　他仍旧挡在别人身前，只是那别人，已经不是她了。

　　地势偏僻，周围既没行人也没监控，那伙人被沈醉硬碰硬一怼，也激出了脾气。

　　他再能打也是寡不敌众，何况还有裴珍珍在，叶初桃看着那伙人逐渐逼近沈醉和裴珍珍，急的蹙了眉。

　　不远处公交车的大灯斜斜打过来，叶初桃有了主意。
　　她拨通了报警电话，从拐角处走出来，将自己暴露在那行人眼中。

　　“城东新村公交站，有人聚众闹事。”她微微拔高了声音，果然吸引了那帮人的目光。

　　“哥，有人报警。”几个人朝着叶初桃跑过来，想要抢走她的手机。
　　叶初桃心跳加剧，毫不犹豫的转身快跑，耳畔风声急促，她准确无误的跑到公交车停靠的位置，顺势上了车。

　　城东是新区，监控系统不完善，闹事者众多，警察早就习惯，出警速度也很快。
　　公交车重新启动时，叶初桃坐在最后一排趴窗望过去，两辆警车已经呼啸而来，而那帮小混混的身影慌乱做鸟兽散。

　　随行女民警扶起彻底瘫软的裴珍珍，剩下几个民警在对沈醉做口供。

　　沈醉的目光却落在巷子口。
　　刚刚他们被众人围住看不真切，但是似乎是个女孩报了警，替他们解了围。

　　“刚刚报警的人呢？”他问道。
　　手里拿着询问录的小警察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听声音是个女孩，可能是路过吧。”

　　沈醉锐利的目光仔细扫过路面，泛黄的草地上似乎落下什么东西，他拨开面前的两个民警，大步走过去拾起地上的东西。

　　是个棕色皮质笔记本。

　　“哎哎，小伙子，还没问完呢。”民警忙不迭的叫道。

　　“我也是路过，麻烦你们把她送回家。”沈醉指了指靠在警车旁边的裴珍珍。
　　那群人明显和裴珍珍有私人恩怨，对方是谁沈醉也不清楚。

　　见他发动车子要走，裴珍珍裹着民警给她的外套追了上去。
　　“沈醉，等一下。”她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眼角带着泪，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男孩怎么说是路过啊，明显两人认识。”看着裴珍珍的反应，刚刚在做笔录的民警皱起了眉，对身边的同事说。
　　“应该不认识吧，要不然你能把一个女孩扔在这儿不管。”同事撇撇嘴，见沈醉没有丝毫犹豫绝尘而去，提出不同意见。

　　“走吧。”
　　民警准备收队，裴珍珍坐在警车后座，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出神。

　　她混的圈子杂，场子也乱，但是裴珍珍情商高，长相勾人，总能在其中如鱼得水。如果有男生喜欢她，她也从善如流，不拒绝不答应，和多人保持暧昧关系，挑喜欢的对外宣称是自己的正牌男友，过了几天腻了就换。

　　她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而大多数男生贪图她的美色，也甘之如饴。

　　只有沈醉，是例外。

　　她不用付出调戏、拥抱、亲吻，他也会在自己遇到危险时站在她面前。
　　这种感觉，让裴珍珍有些无措。

　　就像一个习惯了以物易物的商人，突然得到别人无条件的馈赠，她当下是陌生的，是新奇的，又是感激的。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缠着沈醉是因为自己的好胜心和征服欲。
　　那么此刻，裴珍珍确定。

　　她喜欢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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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醉赶回since的时候刚过九点，文化街熙熙攘攘的人潮才慢慢拥挤起来。
　　他轻车熟路的做好准备工作，将吧台边的氛围灯调亮。

　　顾客还未上门，昏暗的红光充斥着整个空间，与外面的嘈杂切出一道屏障，是让人安静的时刻。

　　沈醉手里夹着那本从城郊上拾来的牛皮本，本子边缘磨损的很严重，一看便是经常使用，但是主人也很爱惜，在破损的地方还做了修补，只是技术不佳，填补的色块与本皮原本的色块不搭，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从看到这个本子的第一眼时，沈醉就莫名有种熟悉感，心里有什么东西正跃跃欲试着喷薄而出。

　　他一口喝干酒杯里的加冰朗姆酒，尖锐和强烈的辛味让他思绪清明。

　　翻开本子的第一页，上面的文字让沈醉乱了呼吸。

　　2009年4月14日。
　　今天我一放学便跑去了镇上的邮局，在哪里工作的叔叔告诉我没有收到我的信，我有些难过。看来Z没有骗我，我以后都收不到他的信了。
　　不过我在他送的本子上写什么他都能看到吗？
　　他说他可以，我就相信他。
　　希望Z在新家一切都好。

　　2009年5月14日。
　　今天学校举办了春季运动会，大家的爸爸妈妈都来了，可是我，我只有妈妈陪着。有些小朋友问我为什么我爸爸没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又有些难过了。
　　Z和我说过爸爸能在天上一直守着我，我想告诉他们，但是又突然不想说了。
　　希望Z在新家一切都好。

　　......

　　沈醉面色大变，紧攥着手中的本子，眼底血丝浓重。

　　门口有顾客推门进来。
　　他哑声道，似乎压抑着什么，“今晚不营业。”

　　大门上的牌子从open变到close，那个本子沈醉始终没离手，就像如获至宝，他眼底有神采隐隐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