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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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倏然一转而逝。
美好而短暂的暑假很快过去，到了立阳二中开学的时候。
开学之前，许艳梅同志把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
虽说过程有点惨不忍赌，并且许艳梅同志总是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信心，楚宵想凑过去帮忙都不行，愣是被赶了出来。
楚宵：我也是挺难。
吃饭之前，许艳梅让他们去小卖部买一袋盐，周大雷走在路上，习惯性给楚宵递烟，后者愣了愣，笑着推回去。
“早不抽了。”
三人之间，楚宵有一段时间以前是抽的最凶的那个。
周大雷有点眸色深深地看他一眼，将烟收起来：“行啊，夜宵你这是被谢老板打怕了？”
楚宵笑笑，看了一眼两人中间的谢俞，谢俞瞥他一眼，警告道：“抽，你抽一根试试。”
内容太过可怕，楚宵连忙举手投降，他笑得灿烂而开朗，雪白衬衣在昏暗的天色莫名有些晃眼。
到小卖部之后，楚宵轻车熟路拐去拿了三包草莓酸奶，他向来推崇酸奶，连带着给兄弟买饮料都是买酸奶，破旧的小货架，他拿着酸奶习惯性检查有没有过期，周大雷拿了盐嚷嚷着路过时，看见他还愣了一下。
小卖部开了灯，却不怎么亮，少年半边身子藏在阴影里，露出的半边脸白净俊俏，耳上纤白的羽毛耳钉闪闪发光。
周大雷用手肘戳了一下谢俞，后者看过来，还没问是什么事，就听周大雷压低了声音道。
“哎谢老板，你还记不记得夜宵搬家之前的那个晚上？”
谢俞眼神登时一怔。
那时候他们都还在上初中，黑水街治安依旧不怎么好，居民楼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等呼啸的警车警笛嗡鸣着赶过去的时候，楚宵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巷子口里，手里紧紧攥着一管棍子，棍子似乎是顺手从哪里拆下来的，还带着血，巷子挺黑，也深，在黑暗里，他脸色苍白，向来总是充满笑意的眼却冷得疲惫而可怕。
少年身上的校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总是干干净净的外套也散在地上，上面还留着几个鞋印，其他的小混混早在警笛远远响起来的时候就一哄而散，谁也不知道在那短短十几分钟内的时间里，少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谢俞沉默地走过去，脱了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周大雷当时暴跳如雷拽着警察衣领问你们他妈是怎么办事的，现在才来，楚宵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扶墙站起来，任由大美给他擦出血口的脸颊上贴上一道创可贴。
他们三个是谁也没想到楚宵居然敢一个人出来打架。
楚宵在那天在其他人都散了之后抱着他们哭的很惨，哭到喉咙都哑了，警察要做笔录，愣是被谢俞几个要杀人的眼神给吓回去。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楚宵的外公是退役军人，据说是当年从抗日战场上活下来的，奖牌表彰在墙上挂了不少，本人也很严格，对楚宵实行军事化管理。
就是这样的外公，在看到楚宵的模样后一语不发，明天就搬离了黑水街。
匆匆别离也没留下几句话。
就是谢俞他们到后来揪着那几个混混使劲揍了一顿，又闹进局子里。
谢俞骤然回笼思绪，淡淡嗯了一声。
“我们约好了。”
“这件事，谁都别提。”
楚宵高高兴兴发现没过期，邀功地向他们比了个手势：“俞哥，雷子，聊什么呢？”
“傻逼，过来结账。”
高高兴兴的楚宵同学得来这几个字，就比较委屈。
“俞哥，你这样会找不到对象的。”
“……对象你大爷！”
和楚宵聊两句谢俞就觉得上火，觉得真是非得拽着领子打一顿这人才消停。
立阳二中建校六十余年，在A市也算小有名气。
虽然师资力量普通，升学率也不高。地处郊区，说好听点是讨个安静祥和、空气质量佳的学习氛围，然而却和几所后来新建的不入流的技校挨着，位置着实尴尬。
不过它整个校园建设得相当不错，这两年陆陆续续还在翻新教学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落魄”的感觉。毕竟A市再怎么说也是知名大城市，郊区依旧车水马龙，商业街开得风生水起。
校门恢弘大气，从门口往里面看去，除了绿植灌木之外，最显眼的是小广场中央那座雕塑铜像，罗丹，思想者。大理石底座，整个铜雕呈柏油色，油光铮亮。
底座上头用端端正正的小楷刻了校训：赤子之心。
简单的四个字，烫上一层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返校这天，学校里热闹很。
许多新生过来报道，门口挂着大大的横幅——欢迎高一新生加入二中大家庭，学习、进步、共创辉煌。
楚宵还在车上，谢俞很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两个人同一寝室的要求。
开玩笑，他如果真的和楚宵一个寝室，那他晚上刷题怎么办。
其实这个小秘密，他也不是说不出口。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少年。
有些事情，哪怕已经到了嘴边，也是迟迟不能说出来，愣是如鲠在喉，又抛之脑后。
楚宵分班在高二三班。
他今天穿的依旧是白衬，却没打小领带，浑身上下气质散漫，耳钉已经拆下来了，换成银制的十字架项链，整个人清清爽爽，看得谢俞莫名眼疼，总觉得他不是来上学，是在选美走台。
到教室的时候楚宵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娘的。
他手撑在玻璃上，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楚宵现在完全没心思继续去想教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件事在想。
他妈的。
爷指甲油忘卸了。
校长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开的很足，副校长笑着给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倒了一杯茶。
“Mr. Jiang, this is Chinese tea。”
茶的热气腾晕，青年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温声道：“谢谢，不过副校长不用这么客气，虽然我是在剑桥上的大学，但实际上还是在中国长大，用中文交流就非常不错。”
副校长连忙点点头，有些局促地搓了下手：“江先生说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您什么时候……？”
“明天上课吧，不过副校长可别忘了。”
江夜笑得温润而柔软。
“高二三班，要适当多安排几节心理课。”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