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小姐有话说》蓉锦

21、横滨

　　打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残忍的词语。

　　清对此是惧怕的恐惧的。

　　“这位晶子小姐，”清，“你是医生，你可以为我打胎吗？我不太敢去医院。”

　　“我拒绝，”与谢野晶子看着清，她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抬头去看站在她面前的清。
　　“首先，我不会打胎，没学过，其次，为什么不敢去？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太宰小姐，”清向太宰治求救。

　　“啊，对，与谢野说得对，”太宰治正咬着一根吸管，喝着柠檬水，这吸管是中岛敦去店里买来的。
　　“打胎是你的自由，为什么不敢去？而且——”

　　太宰治看了眼与谢野晶子，“晶子她虽然是医生但真的没学过打胎，她不喜欢生命逝去……她这里也没什么专业的仪器，工具不好对你身体有害。”

　　太宰治努力回忆织田作之助面对这种事情的做法。
　　她哄着清，语气越发温柔，“打胎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需要用最好的设备。”

　　“好，好的，”清点头。
　　她好像也没有办法了。

　　几人驱车很快到了医院。

　　清深呼一口气，站在医院的大门前。

　　她看了一圈自己周围的人，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跟着她的人有四个，两男两女，特别是太宰小姐，她看着很温柔，说话很温柔，行事也很温柔。
　　太宰小姐一直说着很温柔的话安慰她，真是个温柔的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太宰小姐……”清仰头看着太宰治，眼中满是孺慕，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这和刚刚太宰治拿着的杯子一模一样。
　　刚刚她坐车坐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恶心就开始吐，是太宰小姐把她的柠檬水给她喝，让她好受了不少。

　　“啊，没事，”太宰治揉了揉清的头发，想着织田作之助的行为。

　　清又道，“太宰小姐你真温柔，我也想变成你这样成熟又温柔的女性”。

　　成熟又温柔？

　　太宰治笑了，她的温柔和成熟都是从织田作之助身上学来的。
　　她本是冰冷又无情，如果不是社长派的任务，她甚至不会认识清。就算是现在她也只是在履行社长交代的任务。

　　太宰治笑道，“比起感谢我和夸赞我温柔，你应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对。”

　　“温柔”二字，太宰治故意轻轻略过。

　　“啊，”清小声叫了一下，“那我，那我去排队了。”
　　她捏着太宰治的杯子，嘴唇轻轻动了两下。

　　“杯子拿着吧，觉得不舒服就喝几口，”太宰治看出这小女孩的想法。

　　“唔……”清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走但是也没有说话。

　　中岛敦给椅子上垫上垫子，“太宰小姐，坐下休息吧”。

　　“谢谢敦君，”太宰治坐下，依旧看着清。

　　清微微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那个……”

　　太宰治笑道，“说吧。”

　　“太宰小姐可以陪着我一起去吗……打胎……”清声如蚊呐，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到。打胎对一个女高中生来说还是过于难以接受。不管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别人异样的眼光。

　　“好哦，”太宰点头，“这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在下也去，”芥川龙之介连忙道。
　　“我也！”中岛敦站起来。
　　与谢野晶子，“我也是医生，一起去”。

　　然后几个人就浩浩荡荡去了。

　　三女两男一起打胎，让挂号的护士都多看了几眼。

　　也让做人流的医生多看了几眼。

　　做人流的医生是个看上去做完这场手术就要退休的奶奶。
　　她满头银发，看着清，缓慢地摇摇头。
　　这样大的一个小女孩，眼睛红红地来打胎，她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医生奶奶摸了摸清的头，“孩子，生命来之不易，但你也还这么小，你的人生甚至才刚刚开始”。
　　“你受苦了”。

　　“谢谢”清坚定地点头，眼中已无泪水。

　　“过来吧，”医生朝着清招招手。

　　两人去了手术室。

　　现代医学十分发达，在当今这个略显浮躁的年代，“无痛人流”已经十分普遍，做了之后甚至一丝异样也无。

　　几分钟之后，医生奶奶扶着清出来了。
　　“回去后请假半个月多多休息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休息好再去上学，转学也可以，多吃蔬菜水果……”

　　清愣愣地捂着肚子，盯着自己的肚子。

　　小腹平坦，看不出一个生命来过也看不出一个生命离开。

　　半晌，她流下来泪来，“这样就结束了……”

　　“唔，”太宰治道，“要不我也打个胎？”

　　“太宰小姐！”芥川龙之介紧张地拉住太宰治的手，身后罗生门舞动。

　　“太宰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中岛敦双手拉住太宰治的手，满脸紧张。

　　“太宰……”与谢野晶子脸上的表情很淡，但是她的身体已经绷直了。

　　“我又不是真的怀孕，而且打了胎之后毒不就解了？”太宰治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手指缠着自己耳边的头发，歪着头笑了。
　　“你们紧张什么，我就是想试试不同的解毒办法。”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难得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

　　“既然不是真正的怀孕，那打胎也不能轻易尝试，会伤你的身体，”中岛敦斟酌着自己的话语，紫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太宰治，“吃解药更好些，太宰小姐你感觉呢。”

　　芥川龙之介捂住嘴，“咳咳……咳，人虎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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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安静，就在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紧张之际——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俩紧张兮兮的样子真好玩！”

　　中岛敦：“……太宰小姐你觉得好玩就好了QAQ”。
　　芥川龙之介：“……”

　　“噗——”一直满脸麻木的清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先是大笑，然后就蹲下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伤心，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医生奶奶见这种情况也见得多了，她轻轻拍着清的肩膀。
　　“好孩子，没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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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哭完之后就和太宰治出了院。
　　她大哭大笑之后看起来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太宰治把清送回了家。
　　清站在家门口。
　　“太宰小姐，今天谢谢你了，”

　　在离开之前，太宰治揉了揉清的头。
　　“你应该更加开心一点。你已经解决了一件让你苦恼的事情”。
　　“虽然很想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但是这样可能会让你苦恼，毕竟……”
　　清笑了一下，语气缓慢，“你一直都把这一切当成工作在做呢。”

　　只是工作，不论其他。

　　太宰治笑着点点头，“再见”。

　　然后转身离去。

　　“太宰小姐！”

　　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太宰治没有转身，她就站在原地。

　　清，“你肚子里的孩子，看起来好像又不是孩子？不过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答案，你这样温柔的人应该受到世界的善待。”

　　太宰治背着清挥挥手，走了。

　　她要回武装侦探社问问社长，给她安排这样一个任务干什么。
　　是想让她从反方面来认识到生命的可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