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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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伶等着他的准话。
这段时间里，她想到李寒那天说的，周之学的父母去世了。
现在的他是不是孤身一个人，还是和亲戚住在一起？她不知道。
也不好开口问。
林伶和她结婚的时候，周之学已经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了，他看起来百毒不侵，内心强大，用芥川龙之介的一句话概括就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又与世俗同流合污。
可是现在，她想，十八岁的周之学，应该还没有那么厉害。
但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冷漠。
一定是缺爱。
她绞尽脑汁思考了一番，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不是一般的缺乏安全感和爱的关怀。
这也使得他看起来不近人情。
林伶想，自己初见周之学的时候，不就是想让人感受人世间的爱与美好么，年少时培养出正确的三观，省得以后变成人渣让她生气。
周之学把电脑装进书包里，回答她的问题：“同学，或者朋友。”
这是他给两人关系的定义。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伶也不难过，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刚认识，我有点过分自来熟了？”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那好说啊。”林伶眼中闪着光，“那就慢慢来呗，我承认我性子比较着急，说话没轻没重，你呢，也比较腼腆，一时间不习惯正常。”
“……”周之学奇怪地看着她：“所以？”
“所以。”林伶十分自然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等他说话，林伶接着道：“以一个同学或者朋友的身份。”
她看起来真挚又诚恳，不像看玩笑，倒像是一种妥协。
面对这副场景，周之学实在难以说出一个“不”字。
他背上单肩包起身，挡住了一片光亮，林伶看见他逆着光的剪影，心想年轻真好，不管是未来是怎样的，他都有跨越一切的力量。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不然我先走了。”
林伶愣了几秒，随即意识到他在和她说话，迅速站起来，说：“客气客气，正好天快黑了，我也准备回家。”
下午三点不到。
周之学清清嗓子，说：“行，走吧。”
林伶偷笑，心想这人真矛盾，天天贴着他，他恨不得把人推开，一旦表示要拉开距离了，立马变得客气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
林伶跟在他后面出了咖啡馆，默默地走着，过马路的时候，下意识牵住了周之学的衣角。
她心里虽然想着这样的举动有点过分亲昵了，但她实在是对过马路有阴影，以前每次跟周之学出门的时候，人行道上都会紧紧拉着他。
现在只是拉住衣角，不算违规吧。
林伶偷偷打量周之学的神色，见他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过了马路，林伶小声说：“左拐。”
周之学全程听她指挥，本想着送完她回家了事，没想到越走越不对劲。
路过小区门口的超市，林伶喊住他，“我进去买点东西，你有没有要买的？”
周之学：“没有，我在外面等你。”
“好，我会快点的。”
林伶不喜欢等人，也不喜欢被等，进了超市之后，风卷残云般对着货架一通扫射，把备忘录里的东西买齐，总共用时不到五分钟。
她拖着篮子去结账，收银员给她装了两个袋子，桶装方便面装进了红色袋子，卫生巾进了黑色袋子。
付完钱，林伶一刻也没停留，发现周之学还在外面等她，笑着说：“走吧。”
周之学自觉地接过她手里的两个袋子。
林伶嘴上说着“不用这么客气啦”，心里想的却是“还算你有点良心”。
美滋滋地跟着周之学进小区，小区配置不算高，总共才六楼，所以没有电梯。
这回换林伶走在前面，她哼哧哼哧地爬到五楼，扶着墙喘息道：“我不行了，好累啊。”
周之学内心的某一种预感愈发强烈，他忍不住开口：“你家在六楼？”
林伶气喘：“嗯！”
“六零几？”
“六零三吧。”
“.…..”
六零三是他家。
周之学再问：“仔细想想，是不是六零四？”
林伶当真仔细想想，摇头道：“不对不对，是六零三。”
“.…..”
还挺执着。
周之学不再纠结，等两人到了六楼，林伶还跟他确保了一下：“是六零三，等一下昂，我开门。”
说着从小包里摸出钥匙，对准锁孔，开门。
扭。
再扭。
扭不开。
怎么回事。
林伶尴尬地回头笑笑，说：“才搬过来，不太熟悉流程。”
为了让气氛缓和一些，林伶边开门边问后面的人：“你住哪？回去方便吗？”
周之学“嗯”了一声，“方便，非常方便。”
“啊？”林伶一脸兴奋，问：“你也住这附近？”
“对。”
林伶差点没把“爷太开心了”五个大字挂在脸上，“也是这个小区？”
“是。”
“这栋楼？”
“这栋楼。”
“这个单元？”
“这个单元。”
“这一层？”
“这一层。”
“这……”
林伶越到后面说话越结巴，这这这这了半天。
周之学接过她的话：“这一户。”
然后他拿出钥匙，“咔哒”一声脆响，门开了。
林伶目瞪口呆。
周之学将两个袋子递到她手上，说：“你家在对面，下次别忘了。”
他到底是怎么能这么淡定的。
林伶咽了口口水，回头望了望自己家的门，石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了这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不过仔细想想。
这特么是件好事啊。
她站在门口不走，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周之学多看了一眼，“你不回去？”
“不是。”林伶跟他说着话，眼神却是往他背后瞄，周之学看见她不安分的小眼神，说：“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等一下！”林伶组织着语言，磕磕绊绊：“那个……对了，你饿不饿，我买了点零食。”
因为是没话找话，林伶不等他拒绝，扒着门不让他关，然后拎起黑色的袋子，她记得方便面是装在这个袋子里的。
“我请你吃……”因为要时刻注意着周之学的动静，所以她双手拉开黑色袋子，示意周之学自己拿。
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要给，他就一定要拿。
至少林伶脸上是这么写的。
周之学僵持不下，顺从地准备从黑色袋子里随便抓一包林伶口中的零食。
触感有些奇怪？
等他真正见到零食的真面目。
“......”
“......卫生巾？”
林伶：“……”
疯球了。
周之学咳嗽两声，垂下眼睫，略有些不自在，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多喝热水。”
林伶：“……”
“我……”林伶重新把卫生巾装进袋子里，脸面有些挂不住，解释道：“搞错了，本来是想给你吃方便面的，我买了好多桶……你还要么？暧，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林伶几乎是落荒而逃，不到十秒的时间，立刻从周之学眼前消失。
回到自己家后，她摸了摸发烫的脸，想不明白，自己竟然还会为了这种小事脸红。
可明明周之学给他买过那么多次。
周之学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她关上门之后才收回眼神。
林伶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来烧了壶水，然后仔细捋了捋今天发生的事。
首先，她跟周之学摊牌了，过去的事她不想计较，也懒得计较。
其次，周之学目前来看不喜欢她，林伶暂时接受这个假定，当然她会自我安慰，不光是她，以周之学现在的想法，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所以她现阶段，是一个追求者。
老本行了。
再者，既然作为追求者，性格脾气要改一改，不能太意气用事，他这么臭屁清高的人，可能会中意温柔型的女人，林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官方的笑容。
还不赖，怎么看都好看。
最后，老天爷保佑，周之学住她隔壁！
这意味着，除了在校期间他们是同桌，放了假，他们还是邻居。
命中注定在一起。
林伶光是想着，就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让她恶趣味的想到，自己在养成老公。
得劲。
六点钟，晚饭时间到了。
林伶在减肥和下顿再减肥之间权衡了一下，选择了前者。
她把买回来的方便面丢到一遍，越看越碍眼，这玩意热量那么高，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买！
还让她尴尬了。
孤单一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林伶把电视音量调大，却依然感觉空荡荡的。
房间里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去找周之学，万一把持不住，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周之学这人又阴晴不定，指不定会踩到他哪根神经。
再一脚把她蹬开。
林伶无聊地翻开手机，想到好像还没有周之学手机号。
要一个？
不行不行，没有正当理由。
那，明天好像是返校的日子。
就说不知道学校怎么走了？
也不行，周之学肯定会说，打个车，司机知道在哪。
林伶苦思冥想，死活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去骚扰他。
最后劝说她放弃的，是饥饿。
饿到不想动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环境不允许。
晚上十点左右，林伶撑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去洗澡，当她听着音乐洗着头得时候。
突然间。
灯全灭了。
险些把胆子吓破，林伶害怕得想哭，好在电停了水没停，她忍着害怕，把头上的泡沫冲掉，然后迅速裹上浴巾，怕家里有鬼似的，握紧手机，头也不回地冲到门外的过道。
是害怕多一点吗？
不。
好像是兴奋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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