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无敌》摩卡滋味

11、第11章 来袭

　　被王坦拿起的这截变异藤蔓足有胳膊粗细，一米多长的棕黑色茎干密布点点粗粒，断口处露出白生生的嫩茬，夹杂着粉红色的脉络，长长透明的汁水从断口慢慢垂下，非常诱人。
　　“这东西像不像那个木，木什么的？”王坦舔舔嘴，问。
　　“木薯吗？”沙利旭疑惑地接过藤蔓，“样子是有些像，可木薯没这么粗的啊？里面的肉也没这么嫩。”
　　木薯是禁渊森林里比较容易找到的一种食物，但一般的木薯根茎只有手指粗细，里面的肉呈淡灰色，尝起来又干又涩，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苦味，部族里的人通常把它们晒干磨粉，掺上其它的野菜或植物果实，做出来的，就是那种又硬又黑的特产窝头。
　　少年剥开一截藤蔓的茎干，小心地咬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把“木薯”递到女人嘴边，一边吞一边含糊地说：“好吃，甜！坦快尝一下。”
　　王坦点点头，虽然这变异藤蔓已经炸得肢离破碎，但顺着地上几截断茬找去，还是能摸到它的生长痕迹，掘开浮土可以发现，这些藤蔓在聚能阵的范围内根系极为发达，虬曲盘错，最粗的地方足有小腿大小，沿着阵势向外渐渐变细，离聚能阵外沿两米远的地方，挖出来的就基本上就是正常的木薯了。
　　女人谨慎地咬了一口，这变异的木薯又脆又多汁，样子有些像山药，口味却甜甜的近乎于上好的香梨。看看地上纵横交错，参差凌乱的几十条粗大藤蔓，如果没有变异出什么毒性，那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阻止了少年继续品尝的欲望，两人扛着一堆又粗又长的藤蔓回了家。
　　日出日落，天色完全黑了，大半天下来，两人身体也没丝毫异状，放下心来，在少年和几个孩子渴望又好奇的目光中，王坦主刀将一大捆山薯藤抽筋剥皮，祭了大小几个委屈多时的五脏庙，多余的都让沙利旭一一分到族人洞居中。这一顿好吃，大大小小都感动得泪眼汪汪，多少年没吃饱过肚子了？！萨满爷爷开始还不舍得，想把自己那份晒干留作存粮，女人坚决制止了。吃！怎么不吃？！有了聚能阵，还有这一山的渣石，再让自己饿肚子，老天爷都要劈雷了。
　　在天天能吃饱肚子的激励下，整个部族都焕发了勃勃生机，老老小小激发出无比的战斗力。第二天一大早，在王坦的建议下，老萨满分派人手，统一行动，准备为填饱肚子而战。全族上下三十八口人，分成四队，一队继续往日的捕猎采集，一队寻找开辟相对安全适宜播种的土地，一队搜集整理适合种植的物种，最后一队则是由沙利旭和几个半大孩子组成，协助王坦制作、改良、布置“周天聚能阵”。
　　在这神奇的世界里，人们饱受魔兽千奇百怪本领的考验，对于王坦奇异的能力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好奇或是恶意，有的只是庆幸、感激和羡慕，就像老萨满说的：这是神赐之福。这种状况让王坦十分满意，要是在上辈子的地球上，没有强大实力和靠山的个人有这种异能，要么被排异的人类消灭，要么就是被利用被控制，当作小白鼠了结一生。
　　众人齐心协力整整用了十天，开辟了三块土地，每块近一亩方圆。再多一是人少照顾不过来，二则王坦对自己能力的底限和聚能阵适用的范围还不是很有把握，反正先解决温饱问题，再慢慢研究探索其它也不迟。一块地里还是种了木薯，这东西好饲弄，又有过成功的经验，当然是首选。第二块地在山涧谷底，沙利旭力排众议种上了号称最好吃但又生长缓慢的“麦草籽”，第三块地在洞居近旁，抱着试验的心态，众人纷纷找了几十种各自认为好吃好种的物种，零碎地种上了，等以后看长势再决定优先种植的品种。
　　在这十天中最忙碌的人当然是王坦，清晨傍晚和众人一起挑种整地，中午和晚上忙着在洞居里雕刻符石，三套玉石符文刻下来，她刻符的水平已出神入化，闭着眼睛都能刻出一幅灵符。每刻一次符文，就像是对体内能量的一次粹炼。刻完一套符石，身周的热流由强变弱，消耗一空，又慢慢生息变得更强。在不断的循环中，王坦觉得体内的能量愈来愈强韧，如果说一开始凝神息止之后，能量是涓涓细流若断若续，时有时无，在刻完三套符石之后，能量则变得生生不息，运转自如，神往而能至，收发由心。
　　带着一帮半大小孩，终于把三块地的聚能阵都设好了，一一小心地灌入适量异能引发阵势，这一次可不会再搞出大爆炸来。
　　忙碌了一个阶段，大家都歇了一口气，阵势的效果就要慢慢看了。萨满分出九个人，一组三人每天看护三块田地，其余众人又恢复了平日的作息。孩子们都被派到了田头，个个像护着心头肉一样看护着每一棵植株，这些植物也不负所望地迎风而长，心怀期待的族人每天劳作之前都要到地上探望一番，看着天天向上，日日长高的植株惊叹着，带着满心的希望。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每天均匀地往聚能阵中注入能量，阵中的植物乎拉拉地往上长着，连生长最缓慢的麦草籽都结出了饱满的穗，种籽个个圆满，足有拇指大小，压得细杆几乎垂到了地上。木薯也长得极好，粗壮的藤蔓像巨蟒似的盘满了土地，其余各种植株长势都非常好，多少有些变异，也都是往口味好的方向改变，偶有几种原本是采集种子果实的植株，长得虽巨大却光长叶子不长果了。总的来说，用聚能阵解决粮食问题的课题还是相当成功地。
　　王坦蹲在地边，用一大片玉版来记录每天各个地块上植株的生长情况，以便整理研究种植方向和聚能阵的进一步开发应用。望着手上的原本平整光滑的美玉被划上密密的表格，填满了植株高度、种植日期、每日聚能阵注入能量值等等数据比例，她深深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奢侈了，虽是明珠暗投也算是物尽其用吧，有了使用价值才能产生价值嘛！谁让这儿没纸没笔没竹简的，总不能让她把数据全记在洞壁上吧？！
　　又忙了一个小旬——这里的人们把小月亮狄安娜一次圆缺的日子叫小旬，有40天，大月亮阿耳特弥斯一次圆缺有60天，称为大旬，一个小旬加一个大旬就是一个月——实验记录完成，多数植物在聚能阵催长之下也快收获了，王坦总算有时间坐下来歇歇。忙碌的时候不觉得，一闲下来，她常常会望着茁壮的植株发呆，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烦躁，想起那场可怕的风暴，那双充满野性的墨绿色眸子……会活下来吧？！锐……
　　忧郁这种情绪与事无补，王坦从来不会允许它长时间控制自己，她排解不良情绪的方法就是研究，研究脑海中的各种阵法，研究身边可开发利用的各种资源，人总是要想方设法让自己活得更好。
　　在她研究整理阵法期间，沙利旭体谅地把孩子们带开，给她充分的空间和时间，在她手边适时地放上新出产的各种“美食”，小小的少年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女人”快活，那怕她经常喜欢对着石头对着木头对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发呆，那又怎样？珍贵的女人就是用来宠的。
　　在良好的研发环境中，王坦捣古着，折腾着，她把部族中唯一的一口珍贵的金属锅给熔了，把荧石矿坑给挖成了麻子脸，还大小不一地制造了多起爆炸事故以及一起投毒半遂事件——女人琢磨美食配方搞出来的新品种食物，只一小口就让沙利旭拉了半天肚子，幸好她一向有良好的实验守则，从而避免了更大的惨剧发生……这一番捣腾下来，居然也出了小小的成果，她把荧石六个一组编成灯具，并成功地将聚能阵微型化嵌在底座供能，原来摩擦生光的荧石改成了类似交流电的振荡供能，荧石灯的光亮一下子亮了几倍，淡绿色的亮光可以足足照上小半天，能量用完后放到太阳底下晒上半天又能重复使用。
　　正午，王坦坐在洞穴中，拿着手工丑陋的荧石灯琢磨着进一步改进，现在这灯启动时还是需要自己的能量，怎么才能让大家都方便使用呢？！
　　洞外一阵嘈杂，人声惊呼，古怪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乌莫，乌莫！哟嗬嗬嗬……”
　　“年轻的都抓住，啊，有一个女孩子，抓住抓住！”
　　“啊！阿娅！”
　　“滚开！快，快走！”
　　王坦猛然站起，出什么事了？！
　　沙利旭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一手拉过女人，急喊：“快走，快躲起来！”
　　王坦踉跄地往洞口奔去，荧石灯滚落在地，她一边跑一边问：“是天灾还是敌人？”
　　“是坦因族的人来劫掠！”少年大喊。
　　刚探出洞口，就见到陡峭的山壁上七八个健壮的男人沿着藤索呼哨着攀援而下，山崖顶上的林地更是聚集着十几个大小男人，依次往洞居攀爬而来。附近的洞居中不断传来吵嚷声、哀求声、哭泣声甚至还有重物击打的声音，几个孩子顺着藤梯拼命往涧底滑下，两三个男人紧追在后。
　　王坦当机立断，甩开少年的手：“你去保护孩子们，我引开他们，快！”
　　说着纵身向上，一把抓住藤蔓，朝着男人们一声大喊，飞快地向上攀去。听到女人的声音，男人们显然都呆了一呆，继而大喜，高声欢呼：“女人，有女人！”攀悬在陡崖上的十几个男人几乎全都被吸引了，争先恐后从四面汇拢向女人追去。
　　少年一时反应不及，已和女人离得远了，又惊又怒，没时间多犹豫，只好向孩子们飞快攀去。
　　王坦双手交替，两脚用力，像猿猴一般灵活攀援，一个大旬多时间的攀崖登山让她对这种活动已十分熟练，而体内奇异的能量带来的力气更是让她如虎添翼，攀爬如飞，身后的异族男人们渐渐离得远了。
　　“围上，围上，拦住女人！拦住那个女人！”
　　快接近山顶时，几个男人自崖顶向王坦的方向围堵过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双脚勾在藤蔓上，和身向下斜扑，惊喜地大叫：“我抓住她了！”话音未落，女人拧腰侧身，一手拉藤索，一手攀住山顶岩石边缘，飞腿踹出。年轻人没有提防，被重重踢在腹间，双腿顿时一松，稚嫩的脸上喜色还没消退已吓得一片死灰，惊叫声中往深渊跌下。
　　“图恩！”崖边的几个男人大叫，但他们离得太远了些，根本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一条细长的藤蔓毒蛇一般卷出，死死地缠住了年轻人的脚，惊叫声中，年轻人一脚倒吊着悬停在崖边。王坦一手拉着紧绷的藤蔓，有些生自己的气，怎么手比脑袋还快，强盗还救他干什么？！等着让他们把自己抓走吗？！
　　崖顶的坦因族人急跑过来。
　　“坦？！”惊喜得颤抖，一个健壮的男人向崖顶边的女人伸出手。
　　王坦猛然抬起头，望进一双如此熟悉的墨绿色眼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