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马甲至于吗》勇者A

14、第 14 章

　　异样的雷霆使现场产生了可观的骚乱，大多数人本能地想要后撤避开危险，但在无组织的情况下这种躲避毫无效率，阿苏吉整个人被雷光笼罩，正常人都认为他应该已经变成灰烬了，他的美女秘书试图救援，大喊着让警备员们去找绝缘手套，但警备员们不敢有动作——

　　天空中的惊雷劈了整整30秒。

　　这是漫长的三十秒，摄影拍够了素材，他们会庆幸自己携带了最棒的摄像机，因为接下来的素材才是真正惊爆的部分！

　　这三十秒，六长老之一，毁灭之神的信徒阿米尔·拉奥接手了维护秩序的任务，当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地时，电光渐渐消失，露出了阿苏吉的身体。

　　阿米尔长老的声音陡然一停……丝丝电光在阿苏吉的发丝上跃动着，发出青蓝与火红相间的光芒，阿苏吉站在原地，连衣物都完好无损，目光穿透人群，直直看向阿米尔·拉奥。

　　阿苏吉摘下耳麦，朝众人点头示意，竟然显得彬彬有礼，他对秘书说：“葛琳娜，好女孩，去给我拿一个新的话筒。”

　　秘书似乎也刚从愣怔中回神，猛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记者镜头的视野，这对话期间，阿苏吉眉宇间跳动着的电光消失了。

　　秦溪听到林教授低声说：“这可……这真是太神奇了。他真的被雷电击中了吗，又为什么没有受伤，原理是什么呢？”

　　教授下意识探究这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另一边的展悦表情凝重，目光慢慢扫过阿苏吉的的正上方，又看向阿苏吉本人。

　　——她看到了执佩人使用能力的能量流动，也因此，在光芒最盛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见阿苏吉的体表浮现出一层防护罩一样的白色力量。

　　很显然，阿苏吉这边也有人保护……但展悦惊讶的是，她确定，这种能量的流动方式与执佩人不一样！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这有两种可能性：

　　“这是纳洛西女神的赐福，或者，这是另一种体系的超凡力量……不论哪一种，都非常可怕。”

　　秘书踩着碎玻璃将话筒送达，在众人的注视下，阿苏吉轻咳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诸位，如你们所见，我在发言前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但有女神的庇佑，我毫发无损，诸位当然会很好奇，这种——”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自己，“奇异的现象是怎么发生的？”

　　展悦眉头一跳，而林教授则点了点头。

　　阿苏吉勾起嘴角：“我想，这一切与我今日的发言有关，经过整整46天的研讨，我们的母亲，‘安他塔洛西咔玛忒拉’女神的教义终于裁定，诸位兄弟姐妹都是女神的信徒，将有机会在女神的庇佑下得到平静与安眠——”

　　在现场的睡神代表差点跳起来，但表情数变，还是忍住了。

　　“女神神谕，无论我们的职业与姓氏，所有兄弟姐妹都可平等地信教，都是女神的孩子，”阿苏吉环视半圈，金色的发丝如阳光般璀璨，“但阿帕拉洛州还有第四种人，梵伽，女神同样庇佑梵伽……”

　　在场大部分本地人都是施法天，梵伽这个称呼连提都不会提起，他们平时只会用轻蔑的表情说一句“贱民”，有人本能地意识到，阿苏吉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而阿米尔长老跳了起来，他怒斥：“闭嘴！”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阿苏吉的声音猛地抬高，“这是制度所不允许的！在阿帕拉洛，我们的种姓决定了我们的一生，当神谕与制度产生冲突时，是谁错了呢？显然，神不会有错，制度也不会有错——”

　　这话把在场众人说得一愣，原本想反对的人也停了动作。

　　阿苏吉抬起手，猛地一挥：“是制度已经无法跟上这个时代，我们只是需要变通，所以，我在会议上提议——将四种姓制更改为五种姓制，‘贱民’不再卑贱，他们有自己的称呼，梵伽，而第五种姓，就是弗因教的敌人，是亵神者、反叛者！人人得而唾弃！”

　　这一变故使在场众人都惊了……别的不说，林教授等人全程（秘密）旁听会议，确定阿苏吉根本没提出过什么“五种姓制”，他分明是当着直播、当着全世界人的面信口雌黄！

　　而现在，唯一能反驳他的就是其他长老们。

　　会场一时安静异常，只有拍照声不时响起，而阿苏吉顺手拿起桌上全钢材质的装饰用奖杯，手指微微用力，在画面中，奖杯无声扭曲：“想一想吧，诸位，两千年前，神话记载毁灭之神驱逐亵神者，将他们流放到瑟维斯火山，时间步入现代，一切都应该进步，制度的更改不仅仅是神明对信徒的怜悯，难道亵神不应该得到惩罚吗？”

　　他口称亵神者，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阿米尔长老：“当然，虔诚的信徒们也应得到奖励。”

　　金发男人松开手，看着已经被扭曲成杂乱球形的奖杯沿着阶梯滚落，淡淡道：“抱歉，手滑了。”

　　阿苏吉微微鞠躬，示意自己讲话完毕，原本的发言稿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在今日之前，即使阿苏吉的声势很大，阿米尔等长老都并没将他看在眼里——

　　阿苏吉是仆苏扎勒家族的边缘人物，仆苏扎勒家族也即将跌落至二等家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觊觎六长老的位置，不过是裹挟着舆论，而舆论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是……女神既然是神，那就像所有神一样高高在上就是了。

　　阿米尔确定阿苏吉·仆苏扎勒不是一个执佩人，否则，他之前被刺杀后的表现不会是那样，这个傻子根本不知道执佩人是如何“制造”的，他是被关在超凡之外的人——但现在，阿苏吉推开了另一扇超凡之门。

　　阿米尔缓缓看向周围，知情者们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

　　这是资源！

　　是新的赛道！

　　在利益面前……仅仅是所谓的“五种姓制”，他们完全可以让步！

　　神真的存在吗，阿米尔自问，如果祂真的存在，祂为什么要降临这个世界呢？阿帕拉洛真正需要的神，应该是不存在的神啊！

　　半晌，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很快更多人开始鼓掌，阿苏吉走回座位，但半路上就被阿米尔长老拦住：“仆苏扎勒，你身上的变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知道吗？”阿苏吉冷笑，“向女神祈祷吧！”

　　会议结束了，但这场会议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回到酒店后，秦溪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她的确让阿苏吉吃下了红色都婆花，这足以保护他，但不可能让他保持会场上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所以一只空气水母吞下了阿苏吉，空气水母的能力是把体内的物品同化为能量体，但可以不消化，阿苏吉的肉/体包括衣物都变成纯粹的能量状态。

　　——但空气水母的寿命因此缩短，二十七小时后，这只水母就会死亡，阿苏吉又会和其他几十名吃下红色都婆花的幸运儿没有差别。

　　秦溪猜测他连这27小时都没法忍受，因为女神的赐福……是有代价的。

　　“接下来和我没什么关系了，”秦溪点了点地图上注名为“泊顿将军私人博物馆”的标志，“我接下来要去参观博物馆。”

　　那不仅是博物馆，也是第二枚进化之匙的所在地。

　　*

　　阿苏吉胜利者的表情一直挂在脸上，直到他返回自己在曼哈的居所。

　　他只留下了秘书与自己最信任的几位保镖，接着，自己一个人急匆匆地进入了卧室……最后是卫生间。

　　当离开卫生间时，阿苏吉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他的心头在反反复复地重复一句话：

　　“更接近祂，更接近女神……更接近祂？更接近祂！”

　　阿苏吉的确得到了赐福，他能感受到自己充满精力，他似乎不再需要休息，能够做出正常人做不出的动作，拥有超凡的敏锐性与感知力，强大的力量与防御性，不需要进食甚至不需要排泄，但最后一条才是重点……当会场上的激动逐渐冷却后，阿苏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一些不对。

　　他……失去了某样器官。

　　他失去了一样对男性非常重要的器官，或者不止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更接近祂”，女神最宠爱的眷者，是没有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