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
-
工作、恋爱，两边都要抓，不是铁打的冯嘉运，在连轴转七十二小时后，终于累倒了。当然，更重要是因为他淋了雨，发了低烧。
冯嘉运没把生病的事情告诉尤晓晓，只是说这几天不能过去给她送早饭了。
尤晓晓早就想要让他放弃，忙不迭地回：好啊好啊。
冯嘉运看着重复的两个“好啊”，能想象出来尤晓晓点头如捣蒜的模样，“没良心。”
“嘻嘻嘻嘻。”尤晓晓回他，“你今天不忙吗？”现在是上班时间，冯嘉运很少在这个时间点回复她的。
冯嘉运说，“今天没上班。”
“你休息了？”这不是冯嘉运的风格啊，前几次他休息，都是要去尤晓晓的小公寓的，“你在家吗？”
“嗯。”
尤晓晓双手捧着手机，皱眉，“你生病了吗？”
“嗯。”冯嘉运回她，“感冒，这几天不过去找你了，你按时吃饭。”
“严重吗？去医院了吗？吃药了吗？”尤晓晓想想他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有人照顾你吗？”
“我女朋友刚知道我生病了，所以没人照顾我。”冯嘉运回。
尤晓晓盯着女朋友这三个字，其实……他们已经算男女朋友了吧。
“下午没课，我去看你吧。”尤晓晓回他。
等了十分钟，冯嘉运才回，“带瓶水来吧，吃药没水了。”
为什么不烧水呢？是家里没电，还是热水壶坏了？
已经可怜到吃药都没水的地步了吗？
身为女朋友的尤晓晓还怎么坐得住，她旷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打车去冯嘉运家。
冯嘉运开门，看到的就是抱了一整件瓶装水，和一个未开箱的热水壶的尤晓晓。
“买一瓶就够了。”冯嘉运接过瓶装水，搬进屋内，“课上完了？”
“我逃课了。”尤晓晓关切地盯着他的脸色看，唇色发白、头发略乱，人看着是憔悴了点，“还烧吗？”
“你量一下。”冯嘉运低头，把额头抵在尤晓晓脑门上，“热吗？”
他呼吸很热。
“这个不准确吧。”尤晓晓记得小时候生病，她妈妈会把一只手放在尤晓晓额头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好像这样就能测量出来是否发烧了。
像模像样的，她同款动作感受了一下，“好像还有点热。”
冯嘉运说，“快该吃药了，温度会升上去一些。”
“你吃的什么药？只是这些吗？”尤晓晓查看桌上打开包装的药盒，和她平时感冒时候吃的不一样。
冯嘉运摇头，“在医院拿的，先试试效果。”
“热水壶坏了吗？”尤晓晓看着冯嘉运拧开瓶子，就着凉水把药吃了。
冯嘉运解释，“懒得烧水。”
“……”你这得多懒啊，尤晓晓拿着热水壶去接水，“我帮你烧水吧。”
“不用了……”冯嘉运咕咚咕咚喝了一瓶水，“药已经吃完了。”
“生病了，要多喝热水。”尤晓晓在他房子里转来转去，“你家没有热水瓶吗？我上次来看到了。可以放热水瓶里保温，你下次喝会方便很多……”
冯嘉运跟着她转，后来实在头晕，就把她拉在怀里，缠着她腻歪，“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尤晓晓在他怀里，轻声问。
“吃你。”这个或许是标准答案，可看尤晓晓像个女主人一样，冯嘉运不想破坏温馨的氛围，把手臂压在她肩膀上，把身体的重量一部分过渡到她身上，下意识中已经在依赖她，“你会做什么？”
“煮方便面……嘻嘻……”尤晓晓不好意思地笑，“我给你煮粥，炒番茄鸡蛋吧。”
“好。”如果她煮方便面，冯嘉运一样会吃的。
冯嘉运家的冰箱里，没有鸡蛋没有番茄，甚至大米同样没有。
尤晓晓五官要皱到一起去了，“我去买吧。”
冯嘉运去房间换衣服，“我陪你一起去。”
尤晓晓拦住他，“你在家吧，我很快回来。”
一袋五公斤的大米、一兜将近三十个的鸡蛋、四个红彤彤的番茄，尤晓晓吭哧吭哧往冯嘉运走，她出门时候拿了备用钥匙，直接开了门。
家里电视机开着，却没听到冯嘉运的声音。
尤晓晓把大米和番茄放在门口，先提着鸡蛋放到厨房去，“冯嘉运。”
冯嘉运躺在沙发上，可能睡着之前在看电视。
尤晓晓跑了两个来回，把大米和鸡蛋全部放进了厨房，她很少做饭、很少做家务活，公寓是她独立住的空间，半个月才会打扫一次卫生，抱着大米鸡蛋走这一段路，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
尤晓晓本来是想对冯嘉运炫耀一下的，看到他在睡觉，就不忍心吵醒他。
那她可以悄悄的看看他吧。
他们明确心意，已经相处将近一个月时间，冯嘉运改变很多尤晓晓的“道听途说”。冯嘉运脾气没有那么坏、没那么冷漠、没那么高冷，除了俊朗帅气是没有造假的，他其实挺好相处的啊，不知道为什么冯丹杨会说冯嘉运有距离感。
是不是他们还没有那么熟悉，现在仍旧保留着保护色呢？
保护色下面的真实的他，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呢？
他会坏脾气吗？会没有耐心吗？会冷暴力吗？会有很强的占有欲吗？
嗯，其实现在冯嘉运就已经表现出来霸道蛮横了。
尤晓晓发现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联想很多，她晃晃脑袋，把那些尚未发生、甚至不可能发生的坏想法晃出脑袋，至少冯嘉运现在没有显露出来她不喜欢的特点啊。
她现在好喜欢他啊。
喜欢到，明明他睡着了，尤晓晓却忍不住凑过去，偷偷地亲他。
尤晓晓做贼一样，手撑着沙发边缘，轻轻地碰了下冯嘉运的嘴唇，快速撤回来。他睡着了不会知道，她偷偷亲到了喜欢的人，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和平时伪装出来的开心是不一样的。
无论冯嘉运会喜欢她多久，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尤晓晓都会牢牢记住冯嘉运的。她的手指描摹着他的浓眉、薄眼皮、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颚线，“因为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
他是一束光，把她黑暗的世界，照亮出一个窟窿，让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尤晓晓蹑手蹑脚地挤上沙发，蜷缩在冯嘉运怀里，握住他沉重的手臂压在自己肩膀上，她像只小猫咪一样紧紧地依偎着他。
冯嘉运想要翻身，后背抵着沙发，前背似乎被什么缠着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尤晓晓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家居服。
冯嘉运一直是侧躺在沙发上，保持一个姿势并不舒服，可他不愿意动，就这样低头看着已经开始习惯依赖着他的小姑娘。
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垂死挣扎，直到拥抱到了对方，就找到了落脚点。
尤晓晓说她喜欢被冯嘉运抱着，冯嘉运何尝不是喜欢这样软腻腻地抱着她。他知道，他心上的伤，总会被这个软软的小姑娘一点点的治愈的。
“唔。”尤晓晓觉得要窒息了，她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噌地立刻闭上眼睛。
冯嘉运掌着她的后脑勺，帮她垫在自己手臂上，托高她的头，“醒了？”
“嗯。”尤晓晓被他直直地看得不好意思，是她主动挤上沙发抱着他的，他肯定知道了。尤晓晓埋在她怀里，弓着背一直往他手臂下面钻。
冯嘉运摁着她拱起来的脊背和屯，亲昵地咬她的耳朵，“晓晓。”
尤晓晓不敢再乱动，摊手摊脚，像一条直挺挺僵硬的鱼一样，却紧紧地贴着冯嘉运。
闹了会儿，尤晓晓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头发乱糟糟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还发热吗？”
“你感觉一下。”冯嘉运低头，和她的唇碰在一起。
尤晓晓闭着眼睛感受温度差，“好像一样了。”
“嗯。”她这个样子乖得不得了，冯嘉运笑着问她，“饭做好了吗？”
“啊！”尤晓晓挣开他的怀抱，从沙发上跳下来，“我现在去做。”
啊啊她只顾着一晌贪欢，趁着他生病占他便宜，竟然忘记她是来照顾病人的。
冯嘉运去卧室拿温度计，测量体温，三十七度。
换了身衣服去厨房，冯嘉运这处房子，上次开火还是请尤晓晓和冯丹杨来吃开火饭那次。冯嘉运站在门口，他看着尤晓晓把西红柿放进热水里煮，又捞出来细致的去皮。
冯嘉运小时候吃饭挑剔，不喜欢吃西红柿的皮，又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他妈妈杨选柔就是先把西红柿煮一下再捞出来，把皮去掉，再放进锅子里炒。
后来杨选柔去世，没有人知道冯嘉运的这个饮食习惯，或者说别人根本不在意他爱不爱吃西红柿皮，再后来，他能习惯西红柿炒鸡蛋里出现西红柿皮，挑出来不吃罢了。
尤晓晓不知道冯嘉运为什么要突然抱住自己，他靠在尤晓晓后背上，蹭啊蹭。
好像是在……撒娇？！
“很难受吗？”尤晓晓转身，去摸他的额头。
冯嘉运不让她转过来看自己的脸，他需要低头，才能靠在尤晓晓瘦弱的后背上，“你像我妈。”
“呃。”这是夸奖吗？不怎么开心呢。
冯嘉运说，“她去世前，每次炒番茄，会把皮去掉。后来她去世了，就再也没有人将就我了。”杨选柔的去世，是冯嘉运心头永远的伤，这道伤，直到现在都无法让他和父亲与杨选丽和平共处，如果不是冯丹杨在中间调和，他是会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是冯嘉运第二次主动提起他妈妈。
尤晓晓和冯丹杨是好朋友，她知道冯丹杨原本并不是姓冯，她的妈妈，也就是冯嘉运的小姨，最后却嫁给了冯嘉运的爸爸，也就是小姨子嫁给了姐夫。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其中复杂的关系，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杨选丽为什么会离婚？杨选柔真的只是长期吃药造成的抑郁？杨选丽为什么要在姐姐去世后，迅速嫁给姐夫？冯嘉运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他从不肯回家……
尤晓晓的手撑在台子上，她安静地做为支撑，让冯嘉运缓过这阵心伤。
可她能做的不只是陪伴。
尤晓晓固执要转身看冯嘉运，被他摁着肩膀，“很快就好，让我抱抱你。”
“我想让你正面抱着我。”尤晓晓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她坚持转身过来，她软软地撒娇。
冯嘉运偏头，快速地整理起悲伤的情绪，他是个男人，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显露出脆弱。
尤晓晓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她垫脚，轻轻地吻他紧绷着的嘴角，一点点的柔化了他压抑的情绪。
她是一剂药，正是冯嘉运需要的治愈系。
“你别看我。”冯嘉运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他不想在她眼睛里，看到同情和怜悯。
尤晓晓抱着他的肩膀，她蹭着他的脖颈，“你是不是想你妈妈了？我陪你去看她，好不好？”
像对一个小孩子说“你是不是想你妈妈了？”这句话，冯嘉运在杨选柔去世后，再也没听说过，别人以为他会坚强，他不该是个依赖母亲的孩子，可他们忘记了，杨选柔去世时，他只有十岁，只是个孩子。
冯嘉运不想承认的，他不想卸下伪装的，可他就是被尤晓晓的轻蹭，一点点的散去了一身的戾气。
尤晓晓为他找补面子，“你只是发烧生病了。”
等你感冒好了，你还会是那个强悍的冯嘉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