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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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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丹杨举着手臂撒娇,“哥,你看我被蚊虫咬出来的包……”
冯嘉运在温柔地安抚着妹妹,三个人有说有笑。
只有尤晓晓看着冯嘉运优越的侧脸在后知后觉,他刚才抱了我,对吧?
那个拥抱是什么意思?
是冯嘉运抱过妹妹冯丹杨之后,见尤晓晓满眼的羡慕,给她的补偿吗?
是落单的尤晓晓看起来太可怜,冯嘉运在同情她吗?
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冯嘉运没有解释,更没有人追问他突兀的行为,是为什么。
因为冯嘉运很快就放开尤晓晓,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
霸道的气息远离,尤晓晓才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
可大脑仍旧是嗡嗡的,她紧张到缺氧了。
冯嘉运的怀抱和哥哥尤星剑是不同的,尤星剑去世时候只有十八岁,他身上的气味儿永远是活力、青春、阳光和温和的,可冯嘉运身上却是阳刚、强壮、具有侵略性攻击性的气息,如同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冯嘉运从体格、气息、年龄都在散发着一个讯息:他是个已经足够成熟的男人。
这是尤星剑去世后,尤晓晓第一次被非家人亲属关系的异性拥抱。
很突然、很短暂,尤晓晓来不及感受太多,怀抱已经离去。
可她清晰地知道,她喜欢这种被疼惜地拥抱着的感觉。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抱过她了。
被一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突兀地拥抱,她却不排斥甚至很喜欢,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尤晓晓皱着秀气的眉毛,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冯嘉运在和冯丹杨说话,眼睛余光却是落在尤晓晓身上,见她低头皱着眉头的烦闷模样,以为她是不喜自己刚才的行为。他一路赶来的焦虑心情,转为烦闷,随着尤晓晓捏紧的小拳头,逐渐沸腾到极点。
他拧着眉头,面露不悦。
尤晓晓抬头,撞进冯嘉运严厉的眼神里,她心头猛地一震:他为什么瞪我?是不喜欢我靠在他心口吗?可明明是他主动抱我的啊。
尤晓晓胆小不敢问,只能压抑着情绪,嘴巴紧紧地抿着,缩着肩膀把自己缩得更小更弱。小眼神却是在悄悄地打量着冯嘉运,怕他会生气把自己丢在这荒山野岭。
她胆怯的眼神更加刺激到冯嘉运,把他的火焰烧得更旺,怎么,正眼都不肯给他了吗?
两个人陷入情绪魔网里,你追我赶陷入的死胡同里。
冯丹杨和秦毅:他俩明明没有对话,为什么越来越生气了???
回程的路上,冯丹杨是一定要和秦毅坐在一起的,他俩打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
尤晓晓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识趣地挤在后排,另外一个选择是坐在副驾驶座位。副驾驶座就免不了要和开车的人交流,而后排尤晓晓又会显得多余。
不擅长找话题又脸皮薄的尤晓晓,苦恼地站在车外面。
“你坐前面来。”冯嘉运已经把副驾驶座位上的抽纸盒扔到后排去。
“哦。”这辆车底盘极高,尤晓晓家是三厢轿车,她略显笨拙地爬上来。
刚坐稳,抬头见冯嘉运在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尤晓晓紧张地抠着手指头,脸红红地咧着笑,“我腿太短了。”
“是这车太高了。”这是尤晓晓最后一次见这辆车,同样是冯嘉运最后一次开这辆车,后来听冯丹杨说,冯嘉运突然就不喜欢这种笨重庞大的越野车子了,改开规规矩矩的三厢轿车了。
一路上格外的安静,除了后排冯丹杨和秦毅在发出嘀嘀咕咕咬耳朵、玩闹、打趣的声音。
秦毅……
想到这个名字,尤晓晓左边心脏就揪着一样疼,她竟然暗恋着好闺蜜冯丹扬的男朋友。
还好这是她的小秘密。
她要把这个秘密撕碎,一点点的咽下去,消化掉,永远不被人知道。
后排的冯丹杨和秦毅终于说累了,又闹腾几个小时,抵着头睡着了。车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尤晓晓和冷静开车的冯嘉运是清醒着的。好尴尬啊,要不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呢?
可是她和冯嘉运并不熟悉,说点什么好呢?
尤晓晓的脚趾头在鞋子里不安地磨蹭,内向又社恐的双重社交困难户,心里着急脑门开始出汗,在座位上拧来拧去怎么都不自在。
冯嘉运瞥她一眼,把空调调高两个度。
尤晓晓:……更紧张了。
“好黑哦。”尤晓晓双手放在腿上,挺直身体坐得倍儿直,目视前方,看着前方浓墨色的夜。
“嗯。”冯嘉运淡淡地应了一声。
尤晓晓:……选错话题,更尴尬了。
“灯把黑夜,烫了两个洞。”积极打破尴尬的尤晓晓越挫越勇,她说完认真地看着冯嘉运,在等待他的回应,“我在网上看到的句子。”
冯嘉运的注意力从观察路况中,分出一秒钟,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睡觉了?”
尤晓晓极小声地嗯了一下。
只看到侧脸的冯嘉运,似乎勾了下嘴角,“睡吧。”
“哦。”尤晓晓歪头,闭上眼睛,过了约半分钟,她又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是在郑重地保证,“嘉运哥哥,我会呼吸很小声,不会打扰你的。”
“?”冯嘉运不解地看向她,尤晓晓在张着嘴巴呼吸,双重隔音把防晒衫盖在头上。
又过了十分钟,冯嘉运才想起来尤晓晓在说什么。那次,他在冯家的沙发上醒来,看到一个模样很乖的女孩坐在旁边,在好奇地盯着他看,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就是打扰到他了,他迷迷糊糊说了句像是在梦里才会发出的呢喃。以为有外人在他会睡不着,很奇怪,浅眠的他睡得更深了。
他好像,找到治愈的解药了。
听不到胎躁声,车子似乎是停了。
尤晓晓活动着僵硬的脖颈,降下车窗往四处看,没有到A市,大概是在一处服务站。她支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看着陌生的环境,和正朝着车子走来,有些熟悉的人。
尤星剑好像活过来了,他穿着最爱的白色,正大步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尤晓晓最爱的酸奶。
真好啊,她的哥哥回来了,她又有哥哥了。
就算是在梦里也好。
尤晓晓打开车门,她从车上跳下来,差点崴到脚,可她顾不得,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过去,像一段时间前,冯丹杨做的那样,急切地跳到他身上去,手抱脖颈、腿缠腰,带着激动的情绪小声地喊,“哥哥你回来了。”
她真的很想哥哥。
冯嘉运只是下车去买了瓶水,回来的路上,一个娇软的身体突然就迎面跳到他的身上,而下意识的,他已经伸手托着她的腰和屯,他不防备,被撞得后退了一步才稳住。
触手可及的,尽是柔软,呼吸间的,全是香甜。
“尤……晓晓?”冯嘉运低头,看向对他投怀送抱的人。
尤晓晓的手臂抱得很紧,像是怕他跑掉一样用力,她在闭着眼睛,小声嘟囔,“哥哥。”
“你先下来。”冯嘉运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掰她的手。
尤晓晓觉得“尤星剑”在推开她,她紧紧地贴在他心口,两个人实打实的零距离接触,她带着哭腔说话,湿漉漉的眼泪蹭在他的脖颈间,“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我害怕。”很小声很小声地哭诉。
冯嘉运握着她手腕的手,停顿片刻,改为拥抱。
尤晓晓潜意识里感觉到安全,她渐渐放松力气,就这样攀附着冯嘉运睡着了。
在服务站短暂停留的其他车主,就看到这么奇怪的一个画面,一个身形挺拔模样俊朗的男人,身上挂着一个长相甜美似乎已经睡着的女人,他立在车边,腰背靠着车门,托着缠着他的女孩,在夜里站了很久。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觉得,夜好像温柔了起来。
快到A市时,冯丹杨和秦毅醒了,尤晓晓是最后一个醒来。她头上没盖着防晒衫,摸了摸嘴角,有口水,她悄悄地用手背快速地擦掉。
“终于要到A市了。”冯丹杨咋咋呼呼地喊,“还是家里好。”
尤晓晓看到熟悉的地标建筑物,她附和着,“睡了好久啊,我都做梦了。”
冯丹杨没在意她的话,就没再追问,倒是专心开车的冯嘉勋问她,“梦到了谁?”
“我哥。”尤晓晓笑眯眯地弯了眼睛,忍不住炫耀,“我也抱到我哥了。”
虽然抱着她哥的感觉,和冯嘉运有点像。
冯丹杨、秦毅:……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冯嘉运:?
四个人,四个目的地。
冯丹杨以为会和她哥有默契,会先送尤晓晓回家,再送秦毅,谁知道冯嘉运第一站就把车停在了秦家的那条主路上,连手刹都没有拉起来,待秦毅一下车,冯嘉运丢下一句“改日再来拜访”就踩了油门离开,冯丹扬不满地嘟嘴巴。
第二站是送尤晓晓,车子停在尤家的小洋楼外,尤晓晓从车子上秃噜着滑下去,她站在车外乖巧地挥手告别,“丹杨,再见,嘉运哥哥,拜拜。”
冯嘉运等到尤晓晓走进小洋楼的院子,他才重新启动车子。
第三站,送冯丹杨回家,她拉着冯嘉运的手臂撒娇,“哥,今晚你住在家里吧,我在路上已经告诉妈妈,他们在家里等着你。”
第四站作废,冯嘉运住在冯家,距离上一次他踏进家门,已经过去三个月。
熄火、拿手机、车钥匙……
车内的灯亮起,看清副驾驶座位的脚垫上,落着一个墨绿色软皮的本子。
从没有人坐过副驾驶,本子的主人,很容易就被判断出来。
是尤晓晓。
关车门、落锁,冯嘉运的动作依旧流畅,只是手上多了一个,和他形象不符的本子。
冯丹杨担心冯嘉运会诓骗自己,一直站在车外等着,看到他手里的本子,好奇地伸手去碰,“哥,你拿的什么?工作用的吗?”
“嗯。”冯嘉运把本子从左手换到右手,避开了,没再多解释。
尤晓晓是回家一个小时后,才发现本子不见的。
洗漱过后,尤晓晓跪坐在床上,准备把双肩包里的日记本拿出来,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她是早上出门后才发现,把日记本装在包里带出去了,害得她一整天一直像扛雷一样地紧紧地抱着双肩包。
双肩包里的物品全部拿出来,每个袋子都翻了一遍,仍旧是没见到那个熟悉的本子。
尤晓晓傻眼了。
抓耳挠腮地想,本子去哪里了?
掉在路上了?
还是……掉在冯嘉运的车上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