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游记》紫霄宫的瞌睡虫

632、第 632 章

　　荒凉的山峰之巅，皑皑白雪盖满了山岩，云汽滞留山腰，入目没有一棵绿色植物，连风都不想光顾此地，周围寂静一片。环境温度已至零下，空气稀薄无比，紫外线严重超标，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六道人影忽然自虚空之中出现，稳稳立在峭壁之上，各自好奇的环顾一圈，神态如常，显然没有被这极端环境所影响，他们是刚刚破界而来的重逢终末。

　　月云打个响指：那么……就按商量好的行动？
　　渚薰有些无奈地道：仙君……我实在是不会演戏呀……
　　他嘿嘿一笑：我只是要你们去仙女岛，弄清那一脉修炼小宇宙的办法和诸多传承。至于怎么获得，全凭你们自己喜好，又没有非要你们像我一样演戏。你们就是想扮演大反派，严刑逼供也无所谓，随你们高兴。
　　一边说着话，他的身体一边渐渐缩小，最后稳定在十岁孩童左右的外表，还换上了一身普通衣物，看上去颇有些可爱。

　　这里是《圣斗士》世界。
　　根据描述，这个世界的“小宇宙”修炼体系，是指存在于灵魂深处的宇宙能量。圣斗士们通过燃烧体内的小宇宙，可以在原子水平上破坏物质，拥有开天辟地，粉碎星辰的力量。
　　重逢终末在元右界没能对同阶修士形成碾压之势，来这个世界，是想看看能否另辟蹊径，再次提升战斗力。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议定，圣斗士五大传承派系，雅典圣域本部由祝玉妍负责；庐山派由楚度负责；西伯利亚曙光派由黛安负责；仙女岛由渚薰与凌波丽负责；最后嘉米尔派则由月云亲自负责。
　　至于玲珑和躯这两位绝世妖孽，自然不用再学这种“小道”，根本就懒得出来。

　　一把拍开凌波丽伸过来试图捏他脸蛋的“黑手”，月云叮嘱道：记住！我们是来偷师学艺的，不是来打架的。唔，最好能在十二宫汇合，方便交流心得。
　　众人点头，楚度见他安排完毕，立马有样学样，身体一阵缩小，变成六、七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比月云还小，抬脚就准备闪人。
　　但可能是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实在怪异，楚度耸耸肩，无辜道：怎么了？
　　月云这才记起，这厮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很可能比他还要驾轻就熟，忍住吐槽的欲望：没事……
　　他最后提醒道：我已经找到穆了，他现在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圣域培养新一代黄金圣斗士的工作恐怕已经开始，你们抓紧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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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糌粑，酥油茶，是一般藏族家庭的早点。
　　每天早上，女主人都会早早起床，熬煮好酥油茶，准备好糌粑，再叫醒一家人，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比起一般的藏区牧民，这一家人以打铁为生，生活算得上稳定，起码不用再追逐水草奔波。
　　月云住进这座房子里已经两个多月，但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这种朴素的生活。什么叫由奢入俭难，他这下算是深有领会。

　　跟使者们分别后，他一直在暗中等待时机。终于在穆一家人外出，“不幸”遭遇狼群时现身，用念动力帮助他们抵御狼群，最后成功留了下来。
　　他给自己编造了失忆的借口，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其他一概一问三不知。同时也让艾迪悄悄伪造了“一家三口出来旅行，汽车却不幸翻出道路，他的‘双亲’当场身亡，他自己也撞到头失去记忆，流落青藏高原，一路流浪许久才恰巧碰见他们。”这样一出悲剧。
　　以艾迪的本事，伪造的身份自然详细无比，甚至有心人都可以查得到他“双亲”的实际住址和工作单位。乃至无限延申下去，连他们的父母和先祖都能找得到，只不过也只剩下几座墓碑。

　　月大哥！月大哥！起床吃饭啦！
　　小小年纪的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自打月云救了他们的那天起，就喜欢粘着他这个“同龄人”。原因无他，穆早在这个年纪，就已经觉醒了念动力。
　　远古穆大陆的遗民，人人都长着一对麻吕眉，除了一手代代相传修复圣衣的炼金技术，这念动力可不多见。在这个小镇上，已知上一个人拥有这种能力，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月云一把把穆也按进被窝：吵什么吵，再睡会儿……

　　穆一家人虽是穆大陆遗民，如今在中国却没有什么官方能量，没有渠道得知百公里外发生的车祸，所以他才能顺利留在穆家里这么久。
　　但在近三个月后的今天，事情又将变得不太一样。
　　穆挣扎着把头抽出月云怀抱：快起床啦！爸爸说，今天镇上有大人物回来，让我们收拾精神点呢！
　　月云心中一动，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他想等的人：好吧……好吧……我这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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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史昂，他给月云的印象，并不像一个老人。
　　虽然他扎起的金发上已经满是银星，虽然声线不再富有弹性，但他修长健硕的身形，将那一身西服撑的笔挺帅气，俊秀的脸庞丝毫看不出苍老，言谈举止尽是优雅，迷倒一票小镇少女。
　　他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穆一家人查不到的东西，史昂这位圣域教皇自然可以。他看向月云的眼神里饱含怜悯，甚至不愿意亲口告诉他残忍的真相：孩子……你……
　　月云适时的表现出些许机智：你知道我是谁？

　　史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深吸一口气：我们在一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找到了你父母的遗骸……我想，你们一家人，应该是来此旅行的，却不幸在路上遭遇意外。我很抱歉，孩子，初次见面，就带给你这个坏消息。
　　穆的母亲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她也才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月云呆了呆，却没什么大反应，毕竟现在他可是失忆状态：我……能跟你去看看吗？
　　史昂点头：他们早已经被移交给警务部门。事实上，警方也找了你很久，但谁也没想到，你竟然能走这么远……
　　见月云依旧盯着他，史昂才发现自己话有点多：如果你坚持的话，当然。你可以叫我史昂。

　　从停尸房回来，史昂发现这个孩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伤心难过。也对，他失忆之后，就一直住在穆家里，对他来说，他们才是他所熟悉的人。
　　他有些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医生说，你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基本完全得看天意。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月云沉默以对，史昂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又给他造成了伤害。
　　实际上他在思考，他这戏做的，是不是有点多余。
　　圣域的人仅仅只追查到车祸，以及他们家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就停止，压根儿没有继续往下查的意思。等于艾迪布置了半天，都是在做无用功。
　　也许并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十岁的孩子吧……

　　优雅的史昂破天荒的挠了挠头，这个孩子已经够惨了，他竟然还想着把他拐回去守护世界，甚至说不定还要参与下一次的圣战。
　　上届圣战，那么多的黄金圣斗士，最后死的只剩他跟童虎二人，可见战斗之惨烈。现在带他回去，基本就等于宣判他的死刑……
　　可是……资料上说，他的天赋比起穆来，也是不逞多让。甚至连他史昂本人，在这个年纪，也绝做不到念动力飞行！
　　如此良材美玉，若是放任他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万一圣战因此而失败……
　　唉……

　　月云开始表演：我还有……其他亲人吗？爷爷奶奶什么的……
　　史昂再次重重叹息：我很抱歉，孩子……据我所知，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他试图让话题开心起来，用念动力浮起车内水杯，并将水杯里的水，卷成水龙在车内飞舞：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收一名弟子。
　　见月云没接话，他自顾自的往下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穆一起跟着我回去。虽然我那的条件也不算多么优越，但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他看看月云，继续道：只是，我要先跟你讲清楚，孩子。当我的弟子，不仅要吃很多苦，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月云心里一怔，这个史昂，毫无疑问是个正人君子。
　　换了其他人，肯定是先把人拐回去再说，哪里还会先言明当圣斗士的危险？
　　想了想，他也懒得再说什么“危险？难道你是坏人？”这种拉扯话。这些圣斗士可能是修炼练傻了，也可能全都就是这样的人，就连教皇都是这种直肠子。
　　他直接道：我想跟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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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腊，雅典，圣域。
　　月云顺利成为史昂的二弟子，和三弟子穆一起跟着其他备选的圣斗士们，整日操练不休。圣域似乎有意识地将这些孩子不断逼向极限，借此锤炼他们的体魄，以及哪怕处在绝望状态下，也依旧坚强不屈的意志力。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月，就在年幼的穆即将撑不下去，哭喊着想要回家找妈妈之际，史昂终于在教皇厅里召见他们。

　　皇座之上戴着面具的那个人，似乎跟当日和善优雅的史昂没有半分关系：月云，穆。
　　他们连忙行礼应答：弟子在！
　　史昂的语气说不出的严肃：你们来此已经三个月，想来，多多少少也听说了，我们为何要承受这些磨砺，为何要成为圣斗士。

　　月云见穆一脸困惑的样子，便出声答道：是为了守护女神雅典娜。
　　面具下的史昂轻笑：守护女神吗……倒也不算错。
　　他脸色一变：来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们。想成为圣斗士，想要守护全世界……就必须要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考验。你们是我的弟子，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有谁怕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他回家。

　　月云不知道原剧情里，年幼的穆到底是怎么撑下去的，但起码现在，他是真不想继续在这破地儿呆着。
　　他看看月云，再看看座上的老师：我……我……
　　史昂内心泛起一丝失望，外带一丝高兴、一丝解脱。他也弄不清自己是否忍心，看着这个孩子成为新一代的圣斗士：怎么，穆，难道你想要放弃吗？
　　穆现在才六岁，按理说不该跟着十岁的月云一起做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但他一直粘着月云，史昂也就听之任之。现在看来，可能有点拔苗助长。

　　出乎二人意料地，穆摇摇头：我……我想跟月大哥，一起成为像老师一样的圣斗士！
　　史昂心中滋味难明，不愧是他的弟子，不愧是穆大陆的遗民，倒是他小瞧了这个孩子：你可想好了，往后的日子，有可能只会更加艰苦。
　　穆点点头，用仍旧稚嫩的声音道：我已经决定了！男子汉决定了的事，就绝不会再改变。

　　史昂老怀大慰，下意识的就想摸摸穆的脑袋，却想起月云一直没有回答，硬生生止住动作：那么，你呢？
　　月云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守护世界吗……我无比尊重您，老师。可仅凭这句空话，就想让我拼上性命的去训练，请恕我……难以做到！
　　穆脸色大变：月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史昂心中一叹，这就是为什么圣域一般只招收六到十岁孩童的原因。年龄再大，就不好忽悠了。
　　就像面前这个孩子，他完美的完成了预备圣斗士所有训练课程，甚至远远未至个人极限。这样的天赋，哪怕放在黄金圣斗士之中，都如同凤毛麟角一般。
　　可是，他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他慢慢站起身，示意穆暂且在此等待：孩子，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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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穿过教皇厅，来到记载圣域历代圣斗士辛秘和传承的星楼里。
　　史昂指着架子上一排排资料道：守护世界……从来就不是一句空话。你素来机敏早慧，自己去看看吧。
　　月云心中轻出一口气，赌赢了。史昂太看重他这个人才，甚至不惜引他进入只有教皇才有资格进入的星楼里，也要留下他。
　　他取下二百四十三年前的档案，随意翻了几页，脸色大变：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神明……

　　史昂抱胸沉默，任由月云随意翻看。
　　黄金圣斗士，一般只在圣战前夕才会应劫降世，充满了宿命感的味道，所以他才对月云和穆格外关注。
　　这满室的证据，应该足以让这个孩子改变心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云一直没有收手的意思，史昂也一直没有干涉，就这么任凭他翻来覆去的取来资料，然后相互印证。
　　史昂并不怕月云查证，只怕他知晓真相之后，因此退缩。因为他的话，本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一直到天色都彻底黑下来，月云终于问出了那个让他满意的问题：老师，如果我不当圣斗士，世界会怎么样？
　　史昂轻笑，挺拔的身躯佝偻下来靠在门柱上，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态：没人能知道……也许我们还是会赢；也许少了你，大地就此被冥王所统治。

　　还是那句话，黄金圣斗士一般只在圣战之前降临。
　　就算是史昂，也分不清月云究竟是不是命中注定的黄金——他实在太优秀了——也不敢赌他离开的后果。
　　他宁可跟一个１０岁的孩子揭露这世界的残酷真相，也不能去赌所有人的未来。
　　但如果月云在看了这些之后，还是选择离开，那么基本就可以肯定，他不是命定的黄金，他也就能安心的送他回家。
　　哪怕，他已经没有家了。

　　月云沉默半晌，看着史昂的眼睛坚定道：那我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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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厅里，等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的穆，正想出去找点吃的，就见他的月大哥和老师一起又从后门回来。跟之前不同的是，老师身上那一身耀眼的黄金铠甲，差点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羊眼。
　　对于像穆一般大的孩子，就非常好洗脑了，史昂只需要穿上黄金圣衣出来走一圈，就能在他心中种下一颗想要成为黄金圣斗士的种子。

　　他以老师的身份严肃道：既然你们都已经选择了今后的道路，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教导你们，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令两人盘膝坐下，史昂继续讲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原子所组成，花、草、树木、岩石、星星、银河系……甚至我们自身，连宇宙也不例外。这个大宇宙里的一切，都是由最初的宇宙大爆炸诞生出来，并由原子构成。
　　他话锋一转：所以圣斗士破坏力量的本质，就是把原子粉碎！

　　穆听的云里雾里，月云倒是懂了。
　　史昂少说了句，一般人意义上的破坏，只不过是把原子重新排序。

　　但他也没管两人听没听懂，自顾自道：我们圣斗士力量的来源，便是深藏在身体内部，潜在的宇宙能量，人类生命的源头，我们称之为——小宇宙！真正的圣斗士，能借由燃烧小宇宙的力量，发挥出打碎星辰，撕裂大地的超人威能。
　　史昂歇了歇嘴，继续道：之前让你们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就是想让你们在筋疲力竭之际，能够感受到身体里潜藏着的这一股力量
　　说着，他伸手召来一块碎石，一指点上去，将其化为虚无：好好感受！这……便是小宇宙的力量！

　　这回轮到月云一脸茫然，这都什么跟什么？
　　为啥这些话他全都懂，可连起来他却半点意思都不明白呢？还有史昂你竟然把一整块碎石给湮灭了，那爆发出来的能量上哪儿去了？
　　将物质彻底转换成能量，所爆发出来的能量简直大到不可想象，那是物质的质量再乘以光速的平方！
　　板凳炸地球听说过吗？
　　难不成你史昂也有一个小世界？
　　这不科学啊！一点也不科学啊！

　　穆却是非常兴奋的举起手指，学着史昂的样子点了一下地板。
　　当然了，啥也没发生。
　　让月云心理不平衡的是，史昂却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没错！就是这样，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小宇宙了，虽然还很微弱，但它必将有强大起来的那一天！
　　见月云一脸失落，史昂也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许多人第一次也无法直观的领悟到小宇宙，但后来却都成为了不起的圣斗士，放轻松，慢慢来就是了。唔，这段时间，你们的课业暂时改为半日，先专心的领悟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