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游记》紫霄宫的瞌睡虫

555、第 555 章

　　一大清早，月云提着一台平板电脑，溜达进《明日之子：水晶时代》参赛选手的餐厅里，结果发现这里的早餐实在是不怎么样。
　　月云摇摇头，不敢恭维，剧组难道是变相督促她们减肥？
　　冯希瑶接到通知，扎着丸子头匆匆赶下来，就看见月云在饭窗那逛了一圈，最后啥也没点，乐了：早啊！早上是……人是少，所以他们就只做一样，鹅鹅鹅。
　　月云也是服了，将耳机递给她：都起不来是吧……早知道给你带点。算了，你先听听吧，里头的歌我已经按演唱难度分类好，S级最难，然后是A、B、C、D、E。
　　他这次来主要是用证据坚定她的信心，免得让她以为他只会说大话。

　　冯希瑶接过平板，戴上耳机，毫不犹豫的点了首划分在S级的歌，刚听了没几秒，整个人都傻了：啊？这是成品啊，编好了曲的啊，我还以为是小样呢……
　　月云点点头：多数是艾迪赶在作者发表前截胡的，所以多是完整作品，少数不完整的，我也给补全了。
　　等她听到一半，月云坏笑道：所以，你懂的……要是唱不过他们，我估计你自己也没脸发表出去。
　　他虽然没明说，但冯希瑶也领悟了他的意思：
　　万一她发表之后，人家原作者再翻唱一遍，结果唱的比她好，那不是把她脸都打肿了。

　　本来还乐呵呵的冯希瑶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整个人哭丧着脸，趴伏在餐桌上：我的妈呀……你这么搞要出人命啊……真好听……呜呜呜……
　　她一边如闻天籁般的享受，一边被平板电脑里的“原唱歌手”打击到怀疑人生，这种水平她怎么超越人家？拿头超吗？
　　等这首听完，她默默点了首A级难度，继续怀疑人生：这是A级难度？你……你分错了吧？

　　餐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月云回头，看见两个跟冯希瑶一样打扮的小姑娘，捂着嘴站在那里，应该也是参赛选手。她们一个长发一个短发，短发那人手中还拿着个保温杯。
　　他竖起食指示意她们安静，然后招招手，让她们过来。两个小姑娘激动的拖鞋都跑掉了，一左一右坐在冯希瑶身边，跟他面对面。
　　短发女孩儿好奇心旺盛，顺势就向桌上的平板电脑看去，结果被月云遮住屏幕：这可是商业机密，看了要赔钱的。
　　她呆了呆，还以为月云在开玩笑：月导你好。我是叶禹含，真的假的啊？
　　另一个长发女孩儿同样好奇，她眼神不错，已经瞅见了几行歌词，闻言紧张道：导演您好，我叫吉扬柳。赔钱？要……要赔多少啊。
　　冯希瑶本来没觉得如何，听月云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加强保密意识，拿起平板笑嘻嘻站起身：那我坐那边去！

　　月云见吉扬柳一身气质质朴可爱，决定逗逗她：多少钱？具体我还真没算过……大概，也就能买下一个非洲的小国吧。
　　吉扬柳脸上的笑容唰一下消失，整个人都晃了神，这么贵？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叶禹含倒是切的一声笑出来：切……反正怎么样都赔不起，那我更要看个够本啊。
　　话虽如此，但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平板上。
　　吉扬柳也反应过来，月云不可能为了几句歌词就找她们麻烦，捂着心口虚着眼：导演，你吓死我了……

　　眼瞅着冯希瑶沉浸在音乐中，按难度等级挨个儿往下听。月云估计她且得听一会儿，索性跟两人聊起来：你们怎么这么早？连希瑶都是被叫起来的。还有，你们知道我在无锡？
　　不然怎么也该问问，为什么他会跟冯希瑶呆在一起才对。
　　叶禹含看看表，才刚７点：女生宿舍哪有秘密？你要签冯希瑶都已经传疯了好吧，不知道才奇怪呢。我自己习惯早睡早起，平时我都是最早的，果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哈哈。
　　这句冯希瑶倒是听见了，抽空插上一句：不是我说的！
　　吉扬柳憨憨一笑：我跟希瑶住一个宿舍，她被叫起来，我就跟着起来了。

　　月云并未要求保密，昨天跟着龙丹妮的工作人员那么多，估计是他们传出去的。
　　但这事儿其实无所谓，他又不求名次，只要冯希瑶能走到最后就行。这节目是龙丹妮的，也就是说，这一点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至于选手间的闲话，他看中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压力也扛不住：没关系。你们说的不错，我是准备签下她。
　　若是这点压力都扛不住，那还怎么当猛禽的公主？外面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手中的版权，这消息传出去后，冯希瑶被“人肉搜索”个底朝天是肯定的，稍微有点黑料就得被网暴。

　　冯希瑶终于点到D难度级别，快速听了几首，自忖努努力也能唱好：所以“E难度”，是口水歌吗？
　　月云微微一笑：差不多吧，还有就是你舒适音区的。
　　冯希瑶又快速试听几首，发现果然如此：哇……
　　平板电脑里几百首歌，她只听了十分之一不到，但只要是听过的，每一首她都记得住，能哼的出来。这说明这些歌旋律性强到爆表，具备爆火潜质。

　　月云见她满意，决定趁热打铁：我的诚意你听到了，那么你的意思呢？
　　冯希瑶半秒也没犹豫，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犹豫，犹豫的是傻子：签！果断签！哈哈哈哈。不过，我很好奇，就是……您究竟看中我哪一点？
　　对面两个小姑娘也瞪大了眼睛，显然同样好奇。
　　月云微笑道：你无与伦比的，磁性的声音，当然了。再一点，你有一颗“大心脏”。昨天在我的刁难下，你足足撑了二十秒，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我猛禽的公主，没有抗压能力，那只会是一场噩梦。
　　冯希瑶若有所思，忽然觉得手中平板是如此的烫手。月云开玩笑说它能换非洲一个小国家，恐怕不单是在开玩笑。

　　月云坐正身：冯希瑶，我现在正式问你，你愿意成为“月妖精”工作室的艺人吗？
　　叶禹含捂住嘴偷笑道：怎么感觉像是……嘿嘿嘿……
　　冯希瑶却感受到月云的严肃：啊？现在就签吗？你带文件了吗？
　　月云竖起右掌，不屑一笑：呵……“月妖精”只向我一个人负责，你觉得什么样的文件，能束缚得了我？
　　没理会对面俩小姑娘因为这句话而瞎激动，冯希瑶低头想了想，又猛的抬头，伸出右手跟他相击：早上好，老板！
　　月云摇头：错！
　　冯希瑶皱眉，很快又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又是一掌击上去：早上好，老师！
　　这次月云终于满意：孺子可教！

　　叶禹含不敢置信道：啊？他要亲自教你啊？
　　在普通人的视角里，作为几次奥斯卡最佳配乐得主，在乐器上，月云当然完全有资格教学生。
　　问题是：他会唱歌吗？
　　冯希瑶嘿嘿一笑：他会！我搜了下，老师唯一公开的唱歌资料，是向妮……咳……向师母求婚时唱的《她的睫毛》，对吧？
　　月云倒是还没来得及证明歌喉，没想到她自己就找到了：八年前的事儿了，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八年前你们才几岁？还没上初中吧。
　　他又对叶禹含笑道：你应该有吉他吧。既然你们质疑我的资质，那我只好亲自来证明一下。
　　三个小女生顿时又抱成一团尖叫起来，叶禹含飞快的站起来，冲回宿舍取来吉他，手中还提溜着一台手机。
　　月云见状微微傻眼：你们不是不让带手机吗？算了……录可以，就别发在网上了，OK？
　　叶禹含连忙点头：我保证！

　　轻拨琴弦，这把吉他保养的还不错，看得出她是个细心的人。
　　月云先是秀了一段指弹技巧，炸的三人尖叫连连，而后轻轻开口：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

　　这首《我的祖国》由郭兰英和中国歌剧舞剧院合唱团演唱，于１９５９年录音。收录于中国唱片集团公司１９８４年１月１日发行的专辑《著名歌唱家郭兰英独唱选》中。
　　月云刚一开口，就让三人差点惊掉下巴。她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月云竟然会唱这种红歌。
　　听了一会儿，更加惊讶，他把这首老民歌彻底改成了现代民谣！配上吉他伴奏，听上去感觉，有犹如散文诗一般的听感，让整首曲子气质变得更符合现代人审美。

　　诶？诶！啊？
　　三人一脑袋问号，他吃错药了吗，怎么会想起这首歌的？他可是洛杉矶人！
　　月云则不管他：怎么样？好听吗？
　　三人机械式的点头：好听啊。
　　月云笑笑：好听不就行了，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他看向冯希瑶：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冯希瑶嘴角抽了抽，她应该有什么感觉？
　　忽然间，她灵感乍现：啊？你想让我换这首啊？
　　既然二人已经击掌为誓，那么月云就有资格暂时行使经纪人的权力，建议她换掉准备表演的不太合适的曲目。他笑而不语，算是小小考教她一次。
　　冯希瑶见月云这副表情，就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半天，终于道：《杀破狼》我现在驾驭起来，的确是有困难，尤其还是一分半的舞台，勉强唱上去，吃力还不讨好。这首《我的祖国》按你这么改的话，我倒是没问题，但会不会太……太简单了一点？除非……
　　叶禹含接茬道：除非你像月导一样，自弹自唱。
　　冯希瑶叹息一声：问题是，我吉他弹的一般啊……

　　月云还等着叶禹含助攻呢，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又选择闭嘴了，看来是不想插手月妖精的内部事务：离下次舞台演出还有六天，这几个和弦很简单，手形几乎没有大的变化，没有基础的人都能强行练会，我对你有信心。再说了，这不比《杀破狼》简单多了？
　　冯希瑶想了想，相比起来，她更愿意唱这个。
　　《杀破狼》对现在的她来说，的确是有点超纲：我这里倒是没问题，可是龙总那里……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来餐厅吃饭，见到月云都要尖叫一会儿，然后凑过来看热闹。
　　月云收起平板，起身准备离开：我去跟她说，你注意休息好就行了。
　　他随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既然你在比赛，那你的团队暂时就先不组建了，免得别人说我们搞特殊。不过该有的待遇还是先给你，密码是你生日。
　　冯希瑶顿时眉开眼笑：谢谢老师！
　　月云点点头：对了，跟你说一声，你的“粉丝后援会”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今天起就正式解散。你现在是我们猛禽的公主，不需要所谓的集资打投。这节目的中插广告，你想去玩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无所谓的，健康第一。
　　就在月云说话间，某软件上，冯希瑶的名字消失不见，她名义下的资金被艾迪一笔笔原路退回。
　　微博上，“冯希瑶官方粉丝后援会”账号被注销，这个名称以及相关联名词也无法再被使用，连搜索都搜索不出来。
　　有机灵的人已经意识到，这一位不是犯了事要被封杀，就是真正成了那些“不可说”的存在。看情况，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月云最后看看抱着银行卡傻笑的学生，意味深长地道：珍惜现在的时光吧，这可能是你近些年来，为数不多一段会感到快乐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