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游记》紫霄宫的瞌睡虫

550、第 550 章

　　一八年三月，第９０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于好莱坞杜比剧院举办。王扬带领《Ｓ％Ｃ％Ｐ：起源》剧组，野心勃勃的向着最佳男主角发起冲击。
　　计划中，他们应该参与第８９届奥斯卡，奈何影片拍摄进度未赶上，只好推在下一届。谁料错有错着，第８９届奥斯卡的大乌龙事件让《爱乐之城》和《月光男孩》剧组全都面上无光。
　　这事儿如果得奖人换成王扬，铁定又会被人诟病各种阴谋论，他可不想被人ｄｉｓｓ操纵奥斯卡。

　　舞台上，上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艾玛－斯通一袭黄色拖尾礼服，手拿最终获奖名单，往五位候选人方向看了一眼，缓缓念道：获得第９０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是——Ｌｏｏｎｇ　Ｄｕａｎ，《Ｓ％Ｃ％Ｐ：起源》。
　　掌声响起，段奕宏右手握拳空挥，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虽说有猛禽支持，得奖几乎不会有意外，但他还是难以控制的紧张。作为第一个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中国人，他算是开了历史先河。
　　段奕宏起身跟王扬拥抱，跟剧组赵丽颖等人拥抱，最后特意绕了一段路，来跟作为嘉宾出席的月云拥抱，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谢谢。
　　月云拍拍他的背：快去吧，你应得的。

　　多年夙愿一朝实现，手握小金人，梦想照进现实的段奕宏感慨万千，照例感谢了一堆人，最后轮到月云：我依然还记得，９年前在洛杉矶海滩的那个夜晚，一位少年导演信心十足的对我说，‘别急，老兄。再给我点时间成长，我一定陪你拿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他顿了顿，状似故意道：遗憾的是，他失约了。
　　观众们被逗的哈哈大笑，谁都知道《Ｓ％Ｃ％Ｐ：起源》的剧本，还有前期准备工作都是月云一手完成的，就是不知为何没有亲自拍摄而已。
　　镜头给到月云，他无奈的捂住脸，用口型对摄像机比划道：是的，我很抱歉。
　　段奕宏忍着笑，正了正形，发表结束语：开个玩笑！感谢我生命中的贵人，谢谢你。如果可能，我还想和你一起，赢下我的第二座，第三座……第无数座奥斯卡奖杯。
　　掌声响起，每一位奥斯卡奖的获得者，几乎都有一段传奇般的故事，他们值得被观众铭记，被电影史铭记。

　　海滩俱乐部，王扬夫妻，月云夫妻，段奕宏夫妻，还有《Ｓ％Ｃ％Ｐ：起源》剧组中的大多数中国演员，围着篝火相聚一堂。
　　一群人基本都出双入对，仍是单身的赵丽颖就被大家拿来调侃打趣，弄的她面红耳赤，直言自己也有男朋友，但就是不肯告诉大家对方是谁，气氛温馨融洽。
　　妮娜靠在月云怀中刷着手机，时不时傻笑出声，张嘴吞下月云投喂来的烤虾肉。
　　她忽然呜呜几声，示意月云看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只浅粉金色的骏马，全身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被一位少女牵着在河边散步。
　　月云故意逗她：唔……这女孩儿身材可没你好。
　　妮娜气的抬起头，拿脑门碰了碰他的下巴：我想要它！

　　月云心道她怎么转性了，平常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不高兴，怎么也得酸上两句才行，这回怕是真的想要这匹网红马：你确定？王扬马场里那些马，可没见你喂过几回。
　　妮娜翻起身，瞪大眼睛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那些马怎么能跟它比？你瞧瞧它，多漂亮，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每天都给它梳毛洗澡。

　　这倒是真的，图片上的网红马，属于阿克哈－塔克（Ａｋｈａｌ－Ｔｅｋｅ）马，又叫阿哈尔捷金马。
　　这种马头细颈高，身材纤瘦、四肢修长；皮薄毛细，且泛有金属光泽；步态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它们原产自土库曼斯坦国，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
　　在中国，也有人叫它——汗血宝马。皆因它的皮肤非常薄，跑动起来出了汗或是被水淋湿全身时，血液流经毛细血管，会让它的皮肤变得粉红粉红的，看上去犹如流下血汗一般变换颜色。
　　中国出土的汉代马造型文物，跟这种马的样子大差不差。这也是阿克哈－塔克马，就是汉武帝为之痴狂的汗血马的证据之一。

　　见妮娜渴望的样子，月云也不继续逗她，毕竟这匹马是真的很漂亮，他自己的坐骑控属性也有些发作：艾迪？
　　电子音响起：是的先生，已经查到图片拍摄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喀琅施塔得路10号，该匹马属于圣彼得堡北部郊区一所私人马场。
　　月云心里咯噔一声，私人马场？那想要正常买来，恐怕还得费点功夫。毕竟，这么漂亮的马谁不喜欢？
　　妮娜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噘起嘴看着他不说话。
　　段奕宏瞅见妮娜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高兴了。
　　月云嘿嘿一笑，将妻子的小脸揉开：没事儿……妮娜想去趟欧洲购物罢了……

　　圣彼得堡，俄罗斯第二大交通枢纽，拥有俄罗斯最大的海港，多条铁路干线交汇于此，还拥有俄罗斯西北地区最大的空港，整座城市河流密布，被誉为北方“威尼斯”。
　　兴致勃勃赶来的月云和妮娜在酒店度过一夜，第二天连冬宫和伊萨基辅大教堂都没顾得上逛，直奔圣彼得堡驯马场。
　　跟他们预想的情况不同，那匹网红阿克哈－塔克马，今天将会在圣彼得堡驯马场进行公开展示。它的主人早早等候在驯马场外，静待俩人到来，大概有出售它的打算。

　　月云老远就看见一位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立在风中，跟艾迪照片上马主人的样子一模一样。他身边还站着几个月云没有印象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穿着考究，有的风尘仆仆，各色人种都有，还有一位亚洲面孔。
　　显然，马主人今天的客人不止他们俩，月云估计这些人八成都是冲着这匹马来的。
　　这种堪称宝物级别的骏马，不单是有钱就能搞得定的，老实说，土库曼斯坦送各国领导人的马都没这一匹漂亮。再者除了各方竞争，马主人要是看你不顺眼，就是不肯卖你，那谁也没辙。
　　月云最怕马主人不肯割爱，其他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友好的对男人招招手，三两步走上前去，开口就是正宗的北方彼得堡口音：科兹洛夫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看来我们迟到了。

　　马主人被月云一声道歉搞得愣了半天，他知道月云和妮娜是谁，之前跟艾迪交流后他就做足了功课。所以他清楚月云会俄语，保加利亚出生的妮娜要学俄语也很简单，他们比他身边这几位用英语跟他瞎比划的烦人苍蝇强多了。
　　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月云这俄语说的，比他这个本地人还要正宗高雅：不，你们没有迟到，是他们来的太早。事实上，场馆到现在连门都还没开，马儿也还在拖车上，我们都来的太早了。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月先生，您曾经在圣彼得堡呆过？
　　月云微微一笑，心道就怕你不问：是的，那是好久以前了，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我喜欢这里的一切。我还记得……
　　他有意奉承，妮娜在边上助攻，时不时插上一句恭维，一对俊男美女把马主人拍的心情大好、飘飘欲仙。
　　其他貌似买主或买主委托人的客人，虽然有的也带了翻译，但在刚刚发威不久的月云面前，这些人没有谁敢上来插话。
　　布朗那事儿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还大，聪明人看见他难免先顾忌三分。他们只能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月云跟马主人越聊越投机，干着急却不敢有所行动。
　　没多久，场馆开门，活动正式开始。

　　一匹匹来自圣彼得堡周围各个地区、各系马种的骏马，被驯养员一匹接一匹牵引进新修成不久的马场，展示给观众。这些马儿多是马驹或马駣，也就是２岁和３岁的小马，所以块头都不是很高大。它们是如此的漂亮，漂亮到人们连鞍具都舍不得给它们上，单纯只在马头上简单绑了一根马络就牵进来，更别提骑上去。
　　还有三位类似裁判的工作人员负责为它们打分，三人分别负责健康、外表、性格，算是马中的“选秀比赛”。
　　轮到科兹洛夫的网红马进行展示，这匹浅粉金色的阿克哈－塔克马一出场，就引得观众们齐齐低声惊呼，它实在是太漂亮了，哪怕在同类中都鹤立鸡群。
　　虽是一匹小母马，但它稀疏的鬃毛被科兹洛夫修剪的很短，看起来十分精神，浑身肌肉线条流畅，马尾巴被扎的很高，步态协调优雅，嘶鸣声稳定悠长，显然被养的很好。

　　月云一边低声跟马主人闲聊，一边试探他的态度。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连称呼都改了：叶戈尔，它叫什么名字？
　　马主人叶戈尔―达达里奥―科兹洛夫摇摇头：我还没有为它起过名字。也许，可以等它将来的主人亲自来取。
　　这话就已经可以确定，他有出售这匹马的打算。
　　月云跟妮娜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按理来说，这匹马漂亮到这种程度，单独为它起个名字才是正常。难道他一开始就打算卖掉它？往深了想想，或者说这匹马还有其他问题？

　　他们正迟疑着，边上的客人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因为机会不多，只能开门见山：科兹洛夫先生，买下它需要多少钱？
　　一丝不苟的马主人微微一笑：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你们都想买下它，我又该卖给谁？所以大家不如公平竞争，如何？
　　月云发现自己有些武断，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这位科兹洛夫先生，貌似不是他们想象中非常爱马的马场主人，而是一位生意人。
　　他跟月云聊了半天，发现月云的性格算是好说话的那种，所以就想搞次拍卖。而且他还打算借着他们的名气来好好宣传一番，起到广告效应。等他的马场有了名气，赚的钱可比单纯卖马来的多多了。
　　月云刚刚拍了半天彩虹屁，作用有限。

　　马场中，三位裁判打完分数后，驯养员将牵引绳卸掉，让它自由活动。
　　这匹４岁的青年小母马个头并不很高，目测肩高大概一米六三左右，在所有马种中算是比较矮的一种，但在阿克哈－塔克族群里已经算高。妮娜骑上它正好，月云自己要骑它，估计还得稍微改变体型才会协调。
　　它似乎是受到马场里嘈杂的环境还有广播声惊吓，骤然没了束缚，在沙地上撒蹄子开跑，试图逃离这里。可惜入口处被黑色帘布遮住，还有人展开双臂堵在那那里，它只能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绕着场地边缘不停地跑圈圈。
　　看着看着，月云渐渐看出点门道来，这匹马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说大多数马儿的智商，都仅仅只相当于人类三岁的儿童，但这一匹，好像还要更呆一些？
　　这也就意味着，它可能无法被用于马术比赛或是表演，对于主人来说，就只能单纯的作为宠物观赏马或者种％马，价值大大降低。

　　果然……
　　月云暗笑，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就一定会关掉一扇窗。
　　怪不得科兹洛夫没有趁早卖了它，想来是追求实用的那波专业人士没有挑中它，这才让它长到四岁，恰巧是它正美貌的时候，被科兹洛夫拿来“选秀”。
　　这匹马对马场主和专业骑手来说可能是鸡肋，但对世界顶级富豪来说，养一匹宠物观赏马根本不算什么，哪怕它是饲育起来极为繁琐费神的阿克哈－塔克马。

　　两人对视一眼，拍卖也好，无非就是多花点钱。
　　科兹洛夫打算利用他们的名气，来吸引更多有实力的买家参与进来，让他的马场生意不仅仅局限于圣彼得堡一地。
　　也就是说，按正常途径，他们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将这匹马带回家。
　　这种操作其实很正常，换做任何人都想将手中资源最优化利用，科兹洛夫也很坦诚的跟他们说明了想法。
　　问题是，他们不想干等着，妮娜甚至现在就想骑上它试试，趴在栏杆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场中的网红马望眼欲穿。

　　宠妻狂魔月云一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能眼看着妻子受委屈：叶戈尔，这样吧，拍卖会就别办了……
　　他话还未说完，科兹洛夫心中就是一咯噔，他是真不敢违背月云的意志。
　　要知道，月云发配人来西伯利亚挖煤那会儿，俄罗斯民众的反应可谓更加强烈。美国人不要的垃圾，他们又怎么会要？可当年这件事就像滴入海中的雨滴一般，没能引起半分波澜，诡异的不了了之，这让俄罗斯人更能认识到月云究竟有多大能量。
　　本以为按月云的脾气，就算举办拍卖会也没问题，没想到还是不行吗……
　　就在科兹洛夫胡思乱想中，他听到了月云的下半句话：……我给你跟它１：１比例体积的纯金，用一匹金马跟你换，你觉得怎么样？

　　科兹洛夫还未反应过来，边上反应快的客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心脏都有停跳的危险。
　　普通的阿克哈－塔克马，售价大概在７０万美元左右，还不如某些跑车贵。毕竟这东西是活的，饲育费用高的离谱。哪怕这匹网红马在阿克哈－塔克马之中也算最漂亮的那种，但撑死了也就１００来万美元，再高就纯粹是炒作了。
　　等体积的黄金？
　　虽然它在马中不算高大，但也有３００公斤重，等重量的黄金就已经不敢想象了，等体积？
　　额呵呵呵呵……
　　只能说，不愧是猛禽老总吗，吹牛也吹的这么清新脱俗。

　　见科兹洛夫似乎对黄金价值不太敏感，月云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其实也没多少，也就小６吨吧。换算成卢布，不过１８０多亿……呵呵，刚好够你们一年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一。
　　这一下，没人敢呵呵了。
　　他竟然真的算清楚了？？？
　　这么说，他是真的打算……
　　Ｏｈ　Ｍｙ　Ｇｏｄ！

　　科兹洛夫整个人都有些懵，脑子里嗡嗡作响，从没预想过这种情况，月云是疯了吗？如果他没疯，那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月云却是真的淡定，相比之下，用钱或许还麻烦点，黄金？要多少有多少。科兹洛夫要求名，那他就给他名，直接送他一座纯金的“地标建筑”，让他的马场从此在世界上排头一号。
　　那位亚洲面孔的委托人吞了吞口水，用普通话道：相传汉武帝为了汗血马，曾铸金马为礼，附赠千金求取，到最后甚至不惜发动战争……没想到今天，我们竟真的有幸见到月总愿铸金为马，换取汗血宝马。
　　月云看看他，也用普通话道：秦汉以铜为金，武帝铸了座手都能抱起来的铜马，就想换人家的汗血马？大概连他自己都觉得小气，又补了些钱，才让使者出发西行，你确定要拿我跟他比？
　　委托人顿时不敢吭声了，之前没细想，现在听月云一算，跟这匹马等体积的黄金要近６吨重，显然汉使不可能拉着这么重的玩意儿出发去西域。

　　科兹洛夫回过神来，月云的诚意已经给到最大，他要是再不同意，后果恐怕难料，那么多钱，都足够发动一场小型战役了。这些世界级的人物，果然没一个好相与的，他只能放低姿态谦卑道：如您所愿，月云阁下。
　　月云点点头：很好。有劳您帮我们联系船运，这些天我们就住你的马场里，学习饲育阿克哈－塔克马的技术。等黄金运到，你检查好，铸造成型后，我们再和它一起坐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