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游记》紫霄宫的瞌睡虫

532、第 532 章

　　加拿大，多伦多。
　　月云手里捏着一剂针剂，施法避开所有人，走在黑暗的走廊里，心里不断吐槽自己，怎么救个人搞的跟做贼似的。
　　艾迪适时插了句：先生，您可以在拉维妮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她注射特效药。
　　月云心里哼了哼，比起在将来，双方万一利益冲突变得更糟心，他宁愿告诉她实情以避免这种情况。
　　他走进病房，让陪护人员彻底昏睡过去，伸手摸了摸病床上女人憔悴的脸颊，轻声道：醒醒，睡美人，夜宵时间到。

　　病床上躺着的正是艾薇儿－拉维妮。得病以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非常糟糕，莱姆病引发的复杂并发症虽不算疼痛难忍，但也蚀骨侵筋到让人无法安睡。方才她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叫醒，心情糟糕的简直想杀人。问题是并发的关节炎让她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的睁开眼睛，盯着吵醒她的人，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几秒后，她反应过来：克……克劳德？我的老天……
　　月云摸出一串野葡萄，摘下一颗丢进自己嘴里：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
　　艾薇儿无语，她就是不想让朋友们见到她这副鬼样子，才没有告诉他们，开心个鬼啊：现在还是……晚上吧？你怎么进来的？哦，FUCK！
　　顿痛让她难受的骂出声，见月云依旧一脸笑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既然来了，劳驾帮我取瓶水好吗？

　　月云笑嘻嘻的摘下一颗葡萄喂进她嘴里：尝尝看，野生的哦。
　　艾薇儿咬碎果实，艰难的连皮带籽咽下，强打精神开玩笑：还是给我杯水吧，我现在一听到“野生”两个字就想杀人。
　　月云哈哈一笑，将垃圾扔进垃圾箱，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纯净水，插上吸管喂给她：蜱虫在野外多见，这下可彻底治好了你的‘郊游症’。
　　一听这话，艾薇儿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难道他以为莱姆病是感冒之类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小病吗？搞不好她会死的好吧。
　　她面无表情的吐出吸管：是啊，在我被装进棺材之前，我想我是没机会再去森林了，噢……FUCK！

　　月云就当没听懂似的，将吸管再递过去：还要吗？
　　螺旋体已经侵入了她的大脑，导致她情绪波动明显，这么会儿功夫，艾薇儿心里已经烦躁不已，陪护怎么还不醒，干什么吃的？
　　她决定明天就开了她：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我笑话吗？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应该是半夜吧？我想休息了，能请你出去吗？FUCK……老天，我还不如直接死了。
　　她这副样子，月云还是头一次见，颇有点真正小魔女的范儿，可惜虚弱了点，没什么气势。
　　月云决定不再逗她，取出针剂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知道猛禽旗下有医学研究所吧？
　　艾薇儿看着他手中深红色的针剂，眼神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口气依旧很冲：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有告诉我。
　　顿了顿，似乎不想惹毛月云，快速补充道：那玩意儿能治好我？
　　月云点点头：ｙｅｐ！专门针对莱姆病的特效药，百分之百清除宿主体内螺旋体。一共要打三针，７天一次，三周后你就会痊愈。不过有个条件。

　　艾薇儿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天知道她得知自己得了一种几乎无法治愈的绝症时是什么心情。无人之时，她已经崩溃的哭了好多次，可在人前，她必须假装坚强。为了以防万一，她连遗嘱都已经写好，没想到竟然迎来了转机。
　　她平复心情，强忍疼痛，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你不会想问我要钱吧？这几天来骗钱的骗子加起来都快把警察局塞满了，哈哈……哦，FUCK，对不起。
　　她这是在开玩笑，月云什么人，还能用这种手段骗她的钱不成，这只是她故作坚强的一种表现。
　　月云翻个白眼，坐在她的床边，伸手将她从脑后托起来，一针打在她脖子上：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死撑着了。至于钱，哼哼……就算是你，也未必掏得起这东西的成本。
　　艾薇儿秒懂，怪不得连她之前都没听说过，这种病还有特效药。按他的说法，这药有跟没有也差不多了。
　　怪不得月云会在晚上悄悄送过来：所以……你想要求我保密？

　　月云“嗯哼”一声算是肯定，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伸出手背试了试，感觉略有些发热，不确定道：艾迪，这药还有副作用？没听你提起过啊？
　　忠诚的电子管家头一次没有响应主人的问询，沉默不语。
　　月云正纳闷，怀中之人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不，不是副作用……放我躺下吧。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属实有些暧昧。
　　但是天地良心，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艾薇儿脑袋陷在枕头里，他总不能对着她的嗓子扎针吧。

　　金仙修为，组成身体的不再是原子分子，而是不朽能量，身躯根本上已是能量态，只是金仙们可以选择以肉％体态来表达。一般来说，要想谈恋爱，只能自主合成一系列多巴胺，利用二象身躯肉身一面的属性来进行。
　　也就是说，他会爱上某个人，只是因为他想爱上某个人，完全由自己控制。这也是使者们吐槽他的一点。
　　反过来说，除他爱的人之外，就算有人漂亮到全世界都迷恋，只要月云主观上不喜欢这人，也是白搭，不存在被荷尔蒙吸引的说法。
　　所以对艾薇儿来说有些暧昧的姿势，放在月云身上毫无感觉。
　　人类越进化，自然选择就越多，否则还叫什么进化？

　　他轻轻扶她躺好，也不在乎这小小旖旎气氛，取出一粒纽扣传感器贴在床头：虽然艾迪保证没有副作用，但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还是小心些。这颗传感器可以让艾迪随时监控你的生命指征，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艾薇儿松了口气，她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毕竟男女有别，刚刚亲密的动作除了男友和老公外还没有人对她做过。
　　只一剂针剂，就让她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那些折磨人的顿痛似乎已微不可察，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谢谢！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能帮你做些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贵到连她也用不起的药，月云专程飞过来，眼都不眨的给她用了，这朋友做的已经无话可说，她是真心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月云摆摆手：别这么煽情，我有个电影马上要拍，还指望着你给写首主题曲，不过别想我付你钱了，哈哈哈……
　　艾薇儿也乐，短短片刻，她已经能强撑着起身：随时随地，只要你一个电话！

　　三月末，《神奇宝贝：出发》上映八周，在全球狂卷三亿美金，惊掉了所有人下巴，形成不可思议之现象。
　　因为在上映之初，它的票房曲线走势完全没有一部大卖作品该有的样子，月云被媒体批评的体无完肤，连“新一代大导演就此陨落”的标题都有人写。就连他的老学长们，斯皮尔伯格等人都没有挺他，私下里告诫月云“导演应该不断创新”，而不是把本来就有的东西再原封不动的拍一遍。要不是有合约在，电影由火焰全权负责宣传，任天堂和GF公司都有心放弃宣传止损了。
　　一直到上映一周后，票房走势才奇迹般逆势崛起，而后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让许多人闭上了嘴，又纷纷感慨观众的想法实在无法揣度。明明就只是一部“翻拍”片而已嘛！
　　月云对此反应平淡，本来就是计划内的情况。儿童片的口碑，自然是靠儿童来传播，大人虽有决定权，却不会拒绝孩子的合理要求，慢一些再正常不过。再加上儿童看电影可不是一个人看，一家三口才是常态，票房能差才怪。
　　他要操心的，是新电影《S％C％P：瓷娃娃》的选角问题。

　　这个项目在很久之前就有计划，就是妮娜对段奕宏说漏嘴的那次。实际上，月云为了建立自己的S％C％P宇宙，决定停留在这个世界拍摄电影后不久，就特意收购了“S％C％P基金会”网站。一直到现在，终于打磨好剧本，组建好团队，准备拍摄自己的三部曲。
　　如同预料的那样，被邀请试镜的几个女演员，本来还一副中了头奖的样子，一听说九成九的打戏，还要提前训练四个月，全都婉言谢绝。
　　她们可不指望月云嘴里的打戏能像内地的仙侠剧一般，随便摆摆ｐｏｓｓ等后期P就行。他说是打戏，就肯定拳拳到肉，《许普诺斯游戏》里那点动作戏在月云看来都不算打戏。尤其月云明确说明不能用替身，再加上这电影计划要拍八个月，里外里算下来一年多，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挣点钱来的划算。
　　其他人，比如章子怡、刘亦菲还有他的师姐陈妍希倒是挺有兴趣，但年纪都不合适，外形上也太瘦弱。他的故事里，林听雪是一位１８岁的少女，并且正因为她是少女，思想并不成熟，才做出了许多她的年纪才有的举动来推动剧情，所以剧本很难做改动。
　　跟他合作过的几个小演员里，宋祖儿和关晓彤年龄倒是刚刚合适，只不过正因为合作过，月云清楚以她们娇滴滴的脾气，完全不是拍打戏的料，压根儿就没考虑过。

　　火焰大楼，王扬办公室，三位大导演正看着一个刚刚写好的剧本，正是克里斯托弗－诺兰的《星际穿越》。
　　月云最先翻完，一顿马屁奉上，毕竟诺兰算是月云的半个老师，刚出道那会儿他还跟着《黑暗骑士》剧组学习过，老师的面子得给足。
　　诺兰表情不变，月云一向没正形，不过鉴于之前他看他的剧本时也这样，至少说明这个剧本不比之前的差。
　　王扬亦是很快看完，他的建议就中肯许多：黑洞模型的话，需不需要请高校教授来帮忙实现？
　　诺兰当然求之不得，这种硬科幻，越真实越好。
　　正讨论着，办公室门缝里挤进来一颗小脑袋，除了宋祖儿还有谁？

　　月云六识敏锐，她一开门就发现，大步流星的过去，跟两位导演打个招呼，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子，将她带到自己办公室，故作严肃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当间谍了？刺探商业机密呢？
　　宋祖儿吐吐舌头：她们说你在办公室，让我自己上来。我上来一看没人，所以我才去神奇扬那里找你。
　　月云摇摇头，这位被他宠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是没谁了。前台那些人精肯定也知道她是月云嫡系，才让她直接上来。
　　不过，该做的教育还是必要的：下次不要再这么莽莽撞撞的，记得先敲门！尤其是其他人的办公室，这很重要。
　　宋祖儿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马上又记起自己千里迢迢跑过来的目的：导演，听说你正在找女演员？

　　月云扑哧一笑：你消息够灵通的啊，那你肯定也知道要求喽？
　　宋祖儿见他终于笑出来，那刚刚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全程打戏，不能用替身嘛，我知道。我不怕吃苦，导演你看我行吗？
　　月云上下打量她一番，认真考虑一番，最终道：你身高差点意思，我要找的人得跟妮娜对垒，你太矮了，而且太瘦，单从外表判断战斗力，妮娜打三个你都没问题。
　　宋祖儿据理力争：身高可以用镜头技巧弥补，瘦我可以增肥，我都没问题的！
　　月云摇摇头：镜头技巧不能改变一切，我有很多镜头都需要两个人全身入境，如果你来演，就必须要舍弃很多镜头。

　　见她依旧不死心，月云让她坐下，耐心道：演技方面，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的天赋完全可以拿捏这个角色。但是，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可以让你演这个角色，但你要是演了它，以后的戏路必定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宋祖儿不解：为什么？
　　月云耐心的给她分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旦这个时候增肥，以后再想减下来就难了；相反，这时候控制的好，将来就不用费劲去减肥，大好的星途在等着你，没必要非要死磕在这里。另一个私心，这个角色其实章子怡也询问过，而她号称是“中国最后一个刀马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宋祖儿想了想：其实我不介意当刀马旦，毕竟我现在也还啥也不是呢，没必要想那么远，而且我也不怕苦，就算拍一辈子打戏也无所谓。

　　月云很无奈，少年人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知道你不怕，但你知道，章子怡身上有多少伤吗？我猜你不清楚吧。我来告诉你，她的颈椎、左臂骨、左肩肩胛、右脚踝、腿部各处韧带，几乎没一处完好的，前几处伤甚至做了手术。更不要提她拍戏时劈掉的指甲盖，没有十几片，也得有七八片，这都是能查到报道的。那些没有报道的呢，你想过吗？这就是作为刀马旦的代价。她现在才３５岁，就已经全身都是伤，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你确定你以后要走这条路？
　　宋祖儿显然是被他的话吓住了，她以为的吃苦，顶多就是住的差点儿，吃的差点儿，再顶多被导演骂上一顿。她可从来没想过因为拍戏，受伤进医院动手术。如果用一身的伤病才能成就一位刀马旦，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下来。
　　月云见她动摇，再添上一把火：我不让你拍，除了这个私心外，还有一个原因——你的戏剧天赋足够强大。同龄人里，演技跟你差不多的，有；但演技能超过你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一个也没有。你完全可以走正统文戏路线，反正又没人争的过你，干嘛非要挑艰难的路走？
　　宋祖儿被说的一愣一愣，不确定道：我戏演的好……吗？
　　月云认真的点点头：如果你继续努力的话。毕竟，你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童星，这足以证明你的天赋了，不是么。

　　宋祖儿似乎想通了，月云话里话外不想她吃苦，她也不用非要上赶着去：那导演，我能客串个小角色吗？
　　月云想了想道：并没有非常适合的，而且老实说，就算强加进去，让你演个端茶倒水的角色，也有点掉咖。
　　宋祖儿闻言哈哈大笑：我还有咖位？哈哈哈哈……
　　月云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行了，看你打算，是想在美国念大学？
　　宋祖儿点点头，期待道：我能考南加大吗？
　　月云张张嘴，但啥也没说。揉了揉眉心，盯着她的眼睛道：可以，而且我能保证你会考上。

　　熟悉他说话风格的宋祖儿，知道他话中还有个更重要的“但是”，她很上道的问：但是？
　　月云果然道：但是，我完全不建议你在这里上学。
　　他为了强调严肃性，打了这么个比喻：有多不建议呢？我宁可你来演“林听雪”，也不建议你读南加大，你懂我意思么？
　　宋祖儿想了想：因为我是亚洲面孔？可是我有导演你的支持呀？
　　月云打个响指：你说对了，就是因为你是亚洲面孔！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你想想，就算不提妮娜，我一个人，一年能写多少剧本、拍多少电影？适合你的又有多少？好莱坞不缺亚裔导演，不缺亚裔资本，可唯独缺少庞大的、能够提供适合亚裔剧本的亚裔编剧群体。你不能指望美洲的编剧写出适合亚洲人的剧本，这是不可能的。

　　见她低头沉思，显然是听进去了，月云继续道：你今年１６岁吧，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趁还有充足的时间，赶紧找老师补习你落下的功课，专注中戏、北影两所学校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知道陈妍希吗？她也是争取“林听雪”的演员之一，她联系我的时候，用的就是南加大毕业生的头衔，她是我的师姐，你懂么。
　　宋祖儿显然很聪明，听明白了月云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我要有自己的同学关系网？唔，北京电影学院和中央戏剧学院是挺厉害的，但是……
　　见她但是半天，也没但是出个所以然，月云有些头疼：但是听上去没有南加大高大上，是吧？你想在世界立足，就必须得先在自己的国家立足！

　　说白了，她混中国娱乐圈，月云照样能找她拍戏。
　　可如果她读了南加大，不一定能混入北美娱乐圈，就算成功融入，接到的剧本也只能是扒手妓％女一类丑角。那时候再想回归中国娱乐圈，她没有关系肯定玩不转，顶多就是下一个陈妍希，最后只能找月云拍戏，这就是差别。
　　月云不想让她演“林听雪”，就是怕中国的导演们只找她演打戏，那简直是浪费她的才华。正儿八经的念完本科，她才有一系列的关系网，能够真正在中国娱乐圈立足。

　　宋祖儿没吭声，她才不是这么想的，当她是那些无脑的笨蛋吗。她的但是后面跟着的，是那里没有导演你呀。
　　她磨叽半天，终于保证道：我明白了，我会请家教，会好好学习的，争取考上北影。
　　见她终于想通，月云松口气：只要你考上中戏、北影、上戏任何一所大学，我就奖励你一部好莱坞大女主电影，如何？
　　宋祖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真的？是你来拍吗？
　　月云眼睛一虚：你想累死我啊，当然不是我拍。美少女惊悚恐怖片，不一定能全球上映的那种。
　　这次轮到宋祖儿虚着眼了：蛤啊？不是你拍的啊……
　　月云嘴都气歪了：怎么，你还看不上？你知道克里斯汀－斯图尔特，西尔莎－罗南，杰西卡－阿尔芭，莉莉－科林斯，甚至妮娜－杜波夫，都是拍这种类型的电影出来的吗？你不想拍我就找别人。
　　宋祖儿连忙很狗腿的翻起身，把他的水杯往前挪了挪：不不不！看得上，看得上，嘿嘿，导演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