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游记》紫霄宫的瞌睡虫

469、第 469 章

　　三咲市，伽蓝之庭。
　　苍崎青子跟对面的姐姐打过招呼，诉说着此次的来意。月云想见识见识两仪式的“直死之魔眼”。
　　之所以没有去找青子的学生远野志贵，是因为月云认为两仪式的魔眼更强一些。或者说，她对于万物的“死”理解的更透彻一些。
　　这个时候，两仪式已经嫁给黑桐干也，所以并未待在事务所里。戴着眼镜的橙子还是蛮好说话，尤其在他钞能力开道下，顺利的帮月云约出了两仪式。
　　然而这种听上去叼炸天的超能力，却意料之中的让他失望了。
　　万物出自根源，有诞生则必有终结，事物的终结被称之为“死”。
　　而事物的终结从其诞生起就已注定，当事物从根源流出之时，它的“死”就已经由根源所决定。
　　如果一双眼睛能够连接到根源，从而看到事物的“死”，那么，便称之为“直死魔眼”。
　　可月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根源里压根儿就没有他，直死魔眼自然也就看不到他的“死”。
　　这种超能力对根源的依赖性太过严重，甚至可以说，就是型月世界根源本身的延伸。
　　对型月世界的人来说，这个能力可以说是最强的能力，没有之一；可对于穿行不同世界的人来说，这个能力没有丁点用处。
　　不是每个世界都有所谓的“根源”，也不是每个世界的根源都乐意让人连接。

　　两仪式一见月云就兴奋起来，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上没有死线的人。抄起匕首就想跟月云练练，被他用念动力弄晕过去。
　　月云不属于根源，由他发动的念动力自然也就不属于根源。两仪式身手再强，没了直死魔眼，也只是个凡人。
　　苍崎青子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她的学生也拥有这么一对魔眼，她自然对此知之甚深。会跟月云来这里，探望姐姐的目的更大些。
　　苍崎橙子倒是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月云会受点教训呢。稍微一思考，就想通了原因：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意思。难怪青子的口味变了。
　　苍崎青子脸色一黑：我一直很正常好吗？
　　苍崎橙子捂嘴轻笑：急什么，我也没说你不正常呀。
　　话锋一转，苍崎橙子道：最近伦敦那边接连死了好几个人渣，你们知道吗？
　　月云心道以黛安的脾气，碰上拿普通人不当人的魔术师，会干掉他们也不奇怪：魔术协会并不禁止魔术师之间私斗吧？
　　苍崎橙子微微一笑：当然，我只是好奇问问。那位新晋的冠位魔术师，是跟你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吧。
　　月云不置可否，这是明摆着的。

　　二人在伽蓝之庭没待多久，青子受不了橙子每每看向她时那戏谑的眼神，催促月云赶快离开。他自然从命，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去哪儿。
　　本想见识见识所谓的“真祖”，可爱尔奎特现在八成已经在千年城中沉睡，他没兴趣打扰人家的沉眠。
　　好在型月世界里的神秘多不胜数，月云抬头望望天空，一把搂住苍崎青子的纤细腰肢，大挪移仙法发动，来到月球表面。
　　在型月世界，月球并非天然星体，而是不同于人类的智慧生命体所制造的，大量蓄积着地球资料的超级电脑。该超级电脑作为“观测地球之眼”，能模拟地球上所有生命，因此甚至有着准确预测未来的能力。
　　既然是超级电脑，自然有自身的智能——月灵。因此，月球也被称呼其本质为月灵晶体。
　　两人刚一到达，艾迪就跟月灵取得了联系。意外的，它并不反感两人登陆。

　　一万四千年前，有月球大小，专门吞噬文明的星舟——捕食游星“威尔帕”发现地球。它分裂出一艘飞船，搭载游星的尖兵——巨神“赛法卢”，用来收割月球与地球上的文明。
　　游星尖兵具有“魔力吸收”技能。
　　所有经知性体，以技术、知识和文明加工过的东西，对游星尖兵而言都是营养来源。游星尖兵可以将其破坏，并吸收其灵子，然后获得成长。
　　正如人类吃饭，游星尖兵吃的是“文明”。
　　赛法卢的本体深入月球，只派遣了分％身前往地球。当时地球上苏美尔文明的王者，恰巧是吉尔加美什的父亲。
　　游星尖兵的生命形态已经进化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对地球人来说，它就是一道“信息”。所以赛法卢利用月灵晶体打印了自己在地球上的分％身——白色巨人。
　　这个巨人几乎收割了当时地球上的一切，无论是大自然、生物、文明；抑或是另一伙来自其他星球的，号称奥林匹克神明的外星人。
　　将半个世界都粉碎后，赛法卢忽然出现不协调感，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因此放过了唯一一个对手，吉尔加美什的父亲。
　　然而它并没有停下来，在地球上继续它的盛宴。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两大抑制力将人们的悲愿冶炼，炼制出一把无敌之剑——圣剑！这把剑是地球上的最强幻象，其存在本身就是拯救世界危机的希望。
　　哪怕赛法卢分％身的强度超过地球上任何矿物，骨骼可以抵挡恒星的温度，可是依旧被圣剑贯穿。
　　赛法卢的分％身就此败北。

　　至于月球这边，月灵晶体惨败，被游星尖兵乘坐飞船深深侵蚀，达到了物理层面无法分开的程度。
　　幸好，由于游星尖兵在地球上的分％身被圣剑击溃，导致当时和分％身同步的游星尖兵本体有了数分钟无法行动的时间。
　　月灵晶体趁着这数分钟的机会，在内部生成隔离空间，将游星尖兵的本体用未知领域包围并封印起来。并且还将抵达太阳系的航路、坐标位置给隐藏起来，一直到今天都在维持着，让游星无法找到。
　　自此，这一场地月文明的毁灭危机才算结束。
　　经过一万三千多年，没有感情的游星尖兵，意识化身人类少女，驰骋在匈奴的大草原之上。一场大梦过后，它也渐渐有了人类的感情，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若非如此，月云也不会大大咧咧的跑来月球上携美度假。

　　对文明兵器是什么概念呢？
　　那意味着只要是有理性的东西，以及依靠理性所诞生的一切，无论是魔法文明、修真文明、科技文明、信仰文明、还是武道文明都绝对不是其对手，只会是其食粮。
　　当然了，因为世界能级限制的原因，这个游星尖兵有点水，那么久也没能把地球怎么样。不像月云，拥有庞大的能量，５分钟时间就能凭借地极元磁撕裂地球。
　　可即便如此，赛法卢也依旧恐怖，月云并不想轻易与之接触。就算他仗着天地玄黄玲珑龛能无惧它的攻击，也缺乏杀死它的有效手段。
　　然而艾迪却传来一个让他纠结的信息，月灵想要跟他做一笔交易：如果月云帮助月灵处理掉赛法卢的身躯，月灵就将它收集到的，关于地球的所有资料跟艾迪共享。
　　本来就是上来玩玩，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月云没有问月灵是怎么知道他有能力处理赛法卢本体身躯的，人家既然都能预测未来了，自然能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它预见的未来之中，肯定有见过月云后，月灵晶体内最大隐患消失的时间支线，这就已经很清楚了。
　　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月云在仔细推算、考虑过后，同意了这笔交易。

　　事实上，赛法卢的意识已经成为了人类阿提拉，留在月球上的仅仅只是游星尖兵的身躯。即便如此，它也拥有极强的对文明属性，月灵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以他现在的水平还无法炼制这种宝物，但将其留作将来的材料储备，也是极好的选择。毕竟型月这种低能级却高神秘度的世界可不容易碰上。
　　月云跟苍崎青子交代一声，沉入月球内部。他发现在他眼中，赛法卢变幻莫测的身躯被月灵晶体囚禁在一个闭环空间之中。
　　他恍然大悟，哪怕赛法卢能无视各种文明攻击，但没了飞船，单凭自身力量，也是无法突破闭环空间的。
　　因为它从根本上就排斥各种文明的力量体系，自身又不是能影响空间的种族，自然无法通过自身影响空间。
　　月云小心地再次扭曲空间，将月灵晶体创造的闭环空间封印入自己的闭环空间。最后出现在月面时，手中捧着一颗龙眼般大小、通体漆黑、好似水晶玻璃珠一样的神秘球体。

　　艾迪如同捡到宝一样高兴，这些资料虽然仅仅只是这个世界月灵晶体对地球的观察记录，但它记录的时间足够久。在人类出现以前，它就已经陪伴地球渡过了４５亿年的漫长光阴。
　　在如此悠久的时间里，不同世界地球的星球史，绝对大同小异！所以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要基本力一致，只要有地球的存在，月灵记录的资料都有着极大的参考价值。
　　至于计算力，艾迪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不比这台外星超级电脑差上多少，用不着眼红人家。某种意义上来说，艾迪的本质是天地生成，比月灵这种外星造物还要强上不少。

　　五年后，黛安与远坂凛留学归来。
　　黛安这小丫头在英国也没闲着，一边学习，一边对付那种不把普通人当人的魔术师，下手毫不留情。
　　她以此为战，补齐了实战经验，进步飞速，以２３岁之龄成就传奇法师，让月云无比汗颜。
　　只要有足够多的知识积累，再加上一点点的天分，魔法，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
　　这些魔术师团结起来抗议，要求惩办黛安，时钟塔几乎都快压不住。然而不谈别的，光凭苍崎青子跟月云的亲密关系，魔术协会就得慎重考虑该如何处理他的学生。
　　再加上魔术师之中不是没有好人，事实上，有不少人支持黛安清理败类的做法，比如韦伯?维尔维特还有远坂凛。但她又不会毕业后就离开这个世界，自然无法跟着黛安一起“行侠仗义”，只能在舆论上给予支援。
　　一个不好，黛安的行侠仗义行为，就可能演变成魔术界的分裂，搞一出黑魔法白魔法分家的好戏来。
　　偏偏魔术协会并不禁止私斗，想找借口限制黛安也做不到。
　　最后，那些败类魔术师决定抱团袭杀黛安，结果见识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利用四对羽翼漂浮在空中，暗金长发微卷的少女双手背负，神情淡漠。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围困她的魔术师们：愿意签下契约，洗心革面者，可免死罪。
　　然而，并没有人能抓住这被宽恕的最后机会。随着她话音落下，无数魔法朝着她攻击上去，打在她的护盾之上，冰屑、熔岩、乱流……被打出行迹，不知何时，她身上已经有了无数种不可视的防御护盾。而且看样子，这些护盾还在持续不断的生成中。
　　黛安神色不变，轻声一叹：既然如此，那便死吧。
　　书本一般的魔导器在她肩头缓缓展开，无数道绿光雨点一般降下。任何生灵，只要被这雨点打中，除了死亡，没有其他选择，就连在别处准备了复活手段的魔术师也是如此。
　　他们身上的防御手段被炸的四分五裂，然而那密集的死亡之雨好似不要钱一般持续降下，根本就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一件防护魔导器、两件防护魔导器……一直到掏空家底，夺命的绿光雨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哀嚎声、求饶声传遍空巷，但黛安不为所动。既然敢来袭杀她，那么就一定做好了被她杀死的准备。
　　那一夜，魔术界失去了整整５１位高阶魔术师，震惊了整个神秘世界。
　　黛安以自身的实力创造奇迹，从必死的困境之中挣脱，硬生生用一个魔法杀成了第六魔法使，被魔术协会破格授予代号——玄。
　　杀戮的魔女，玄之魔法使之名号，从此响彻型月世界。

　　看上去似乎很简单，不就是群体释放阿瓦达索命咒？
　　但别忘了，除了强大的魔力基础，这条魔咒的施咒要求之一，就是对某人怀抱有强烈的杀意。也就是说，这个魔法要求有情绪的支持。
　　像雨点一般的降下索命魔咒？
　　也不知道那一晚上，黛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柳洞寺内，当初的朋友们齐聚一堂。
　　月云和黛安跟他们挨个儿拥抱，轮到苍崎青子，她双臂用力，勒的紧到似乎想把月云揉进身体。
　　原本她只是把月云当作临时男友来消遣寂寞，可到了临别之际才发现，她其实并不想让他走。但她心里清楚，月云不可能为了她而停留，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委屈和不满。月云好一阵安抚，她才放开手。
　　远坂凛从山腹内发出信号，示意自己已经做好破坏圣杯的准备。
　　月云最后清点一遍，没有人被遗漏，连爱因兹贝伦家在森林里的城堡，还有照顾伊莉雅的两位女仆，都被他挪到了小世界七月学院的城堡群里，他示意凛可以开始了。
　　在圣杯被毁前的瞬间，月云翘起嘴角，忽然抬手弹了弹阿尔托莉雅的呆毛，将她挪入小世界。
　　两大抑制力果然被他这一举动激怒，立即就有无数英灵虚影降临，缓缓凝实。敏锐如月云，甚至都感觉已经有强者在用气机锁定自己。要知道月云此举等于是带走了历史上的亚瑟王，这可能导致一系列不可逆转的时间问题。
　　他连忙唤出阿尔托莉雅，天空中逐渐凝实的英灵虚影这才缓缓散去，但圣杯已毁，她以正常方式留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问题了。
　　只要她人还在这个世界，抑制力就能调整她的时间片段，维持历史本来面目。
　　月云哈哈一笑：手感果然很棒。
　　赶在呆毛王发怒之前，月云身影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