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all）太宰的自杀日常》望灭

41、没有区别

　　“我想回去休息。”
　　吃完了药，太宰暂时不想看见面前这张烦人的脸。
　　“你确定自己回去后会好好休息吗？”
　　“我不确定，但我就是想回去。”
　　听见太宰这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森鸥外……笑了。

　　“……！”
　　太宰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森鸥外一把按住了肩膀，制止了他逃离的动作。
　　“太宰君，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哦。”
　　森鸥外的语气格外轻柔，与之相反的是他手上强硬的动作——他按着太宰，强行将少年推到长沙发上躺好。

　　“欸——”
　　太宰无所谓似地随着森鸥外的动作躺倒，他懒懒地拉长尾音，望向森鸥外的眼神似笑非笑，像是在嘲笑什么一样，“森先生不是说不会烦我了吗。”
　　“我是这样说过。”
　　“哎呀，出尔反尔是大人应有的素质吗？”
　　“这可不是出尔反尔，这个词语不是这么用的……况且，我现在有在烦你吗？”
　　森鸥外拿过沙发边放着的被子，抖开然后盖住太宰的身体，直起身的时候还和太宰进行着没什么意义的对话——鉴于两人对某些事情都心知肚明，这番不影响最终结果的对话只能是无意义的。
　　“……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语，森鸥外降下了隔光板，陡然暗下来的首领办公室里，只有办公桌上零星的光亮照亮了那一部分的区域。

　　太宰小小地切了一声，仿佛不想看到森鸥外这个人似的，这样昏暗的环境还不够，还拉高被子盖过头顶，彻底隔绝了森鸥外的存在。
　　然后在药效的作用下，他的意识很快陷入了沉默的梦境之中。

　　“林太郎。”
　　没有了少年抱怨的声音，首领办公室仿佛突兀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静，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沉默回响，越发寂静的空间里，那道突然响起的声音也就越发明显了——即使为了不吵到睡着的某人她已然放轻了音量。
　　一直安静蹲坐在一边的金发幼女抬起头，隔着昏暗的光线，准确地看向了自己“主人”的方向，那张笑容甜美的脸蛋在黑暗中似乎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嗯？怎么了，爱丽丝？”
　　正走向办公桌准备继续工作的森鸥外停下脚步，似乎对爱丽丝的突然出声毫不意外，甚至对爱丽丝要说什么一清二楚，他侧过头，脸上的笑容是独属于爱丽丝的变质的温柔，“啊……那件事不可以哦。”
　　“是吗……”
　　爱丽丝沉默了很长时间，而后，她笑着说，“林太郎，果然最讨厌了呢。”
　　“欸欸——？”
　　森鸥外发出惊恐的声音，“爱丽丝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森先生，你又怎么了？”
　　于是，等太宰终于从药效中挣脱，在夜色下柔和昏黄的灯光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只阴郁的似乎能种蘑菇的森先生。
　　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太宰懒懒地支着沙发坐起，看了看左右，没看见那个玩着画笔的小身影，便用笃定的口吻道，“爱丽丝又抛下你去玩了吧？”
　　“不用担心。”
　　太宰弯了弯眼睛，十分“真诚”地对森鸥外说，“爱丽丝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一个有意无意的微妙停顿后，他接着道：“她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森鸥外：“……”
　　他默默地看着太宰，眼神幽怨，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怨妇的眼神，太宰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起的手机也适时地亮起了闪光灯，准确地将森鸥外现在的表情记录了下来。
　　“哈哈，森先生你这个表情真好看噗……”
　　他笑得弯下腰，毫无形象地拍着沙发，“猖狂”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响了很久很久，落地窗外的星子闪烁着，似乎也在应和他的笑声，取笑着某个毫无威严的港口Mafia首领。

　　“太宰君……你休息够了是吧。”
　　幽幽的声音就在太宰笑声停下来的时候冷不丁响起，不知何时从办公桌后走出的港口Mafia首领走到太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笑到瘫在沙发上的少年。
　　“还没有。”
　　太宰抹了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无视了即将到来的危机，理直气壮地道，“我生病了，病人就需要多休息，这不是森先生你说的吗？”
　　“看来是休息够了。”
　　森鸥外嘴角上扬，表情温和地注视太宰——自己看重的部下，“既然太宰君这么精神，你休假也快结束了，那太宰君明天就来上班吧。”
　　“唔……”
　　太宰眨了下眼睛，瞬间给森鸥外表演起了一秒倒地的装病绝技，“我头好晕……啊我要死了……”
　　惨白的脸色，额头渗出的冷汗，再加上那幅无力□□的样子……真的是一个凄惨的病人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森鸥外无视了太宰的装模作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服药的药效了，所以太宰此时表现出来的模样他一点都不相信。
　　这孩子一贯会演戏，这一年的演技更是进步神速，因此准确分辨他的真实意图就成了一件越加困难的事情。
　　但有时候是不需要浪费心思去分辨的，你越认真，反而会陷入那孩子精心编织的谎言陷阱里。
　　所以——
　　森鸥外转过身，背对太宰往堆积着文件的办公桌走去，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记得明天准时过来上班。”

　　“……森先生真冷酷啊。”
　　太宰慢吞吞地坐起身，恢复了正常脸色的面容正对着森鸥外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歪了歪头，轻飘飘地抱怨，“是一个冷酷专制的暴君呢。”
　　轻薄的被子随着他站起的动作滑落在地，又被鞋子毫不留情地踩踏，已然睡醒的少年走向紧闭的大门，似笑非笑的声音循着不远的距离落入男人的耳边。
　　“说到底，我们只是首领和部下的关系吧？管得太宽，是会被人讨厌的哦，首~领~”
　　“讨厌和喜欢，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太宰君。”
　　在开启的大门重新关闭之前，一句含笑的话语透过门缝飘到了太宰的耳边。
　　“欸？好像没区别呢。”
　　仿佛听见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太宰愉悦地笑了起来，而后，他的笑容越发愉悦了，“但是啊……对我来说没区别，对你们来说，就未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