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首次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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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温度不冷不热，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也温柔得不像话，像是要将人骨头里的懒散唤醒一样。
——如果再加上桌面上这些不讨喜的文件，那简直会让任何一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唉……”
森鸥外长长、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手撑着脸颊，目光虚虚划过文件上密集的字体，像是被那些字刺到似的，又很快移开目光。
墙上贴着的倒计时、废弃不用的纸张、书架上放着的专业书……
游离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一掠而过，又转回了桌上堆积的文件上，他用力揉了揉眉心，没什么精神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没办法啊……”
他看着文件堆，唉声叹气地抱怨。
“走私枪的缴纳期限已经过了两周了，这样下去的话没有多久，所有的部下就将面临用厨房小刀和敌人战斗的窘境了，还不止是这样，引起市警出动的案件这个月就已经发生了三起了，基层干部开始无法完全控制了……”
“还有保护贸易协议的解除，与其他组织之间的战争激化，地盘的缩小……问题真是太多了，站在组织的顶点居然是这么不容易的吗……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首领？”
一通抱怨之后，森鸥外转过椅子，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太宰，“你怎么看，太宰君？”
被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分隔开的另一边，黑色头发的少年坐在药品柜下，拿起几个不同药瓶的药水倒进量杯，还捏着玻璃棒小心地搅拌混合，表情严肃而认真，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森鸥外到嘴里的抱怨一顿，他坐直身体，“我记得我明明把药品柜锁了的吧？你怎么把它们拿出来的？等等——”
“你把它们混合起来做什么？！”
“诶？我感觉混起来喝的话会有什么很厉害的事情发生，这样的话就能轻松地死了。”
太宰还在认真而细致地搅拌着，回答的时候连头都没抬。
“……这样不会死的。”
森鸥外感到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给太宰讲道理。
“不同剂量和药效的药混合在一起，喝下去之后最大的可能是生不如死，这样的手段一般都用于刑讯……我记得太宰君的目标是要轻松地、毫无痛苦地自杀吧？”
“这可不符合你的目标哦？”
“是这样吗……”
太宰搅拌药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玻璃杯里不知名的液体，不由得撅起嘴巴，失望又委屈，“可我想死嘛。”
“我就只是想简单地、轻松地死掉啊！”
他砰一声用力放下杯子，大声嚷嚷：“我就是想死！森先生快想想办法！我要现在立刻就去死啦！”
“这没办法啊，太宰君……”
森鸥外苦笑，“你现在还不能死，我是不可能教你那样的药品配方的。”
“不过……”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太宰，补充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希望的话，看情况给你些能轻松死去的药物也是可以的。”
“真的？”
太宰惊讶又怀疑地看向他，森鸥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微笑着道：“作为代价，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
“放心，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拜托而已。”
“真可疑……”
太宰的目光在那张纸片上定格，“银之神谕？”他不快地看向森鸥外，“你早就准备好了吧？”
好歹在黑手党待了一段时间了，太宰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名为“银之神谕”的委任书，凡是持有这张纸的人，所说的话便有和首领同等效力。
拿着它下令的话，五大干部之下的成员便不得不听命，否则就会被作为组织的叛徒处决。
这样重要的东西，还是提前就写好的……
“没办法，毕竟是面对太宰君你啊。”
森鸥外像是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况且，这件事确实只有太宰君能拜托了。”
“最近，在擂钵附近流传着一个谣言——已经死去的先代首领在那里出现了。我希望你能去调查一下这个谣言的真相。”
“先代吗……”
太宰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的确……除了我就没有人能拜托的人了。”
因为——谋杀先代首领的主犯和共犯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不急不缓地踩过阳光组成的无形界限，一把抢过森鸥外递过来的纸片。
“那么——”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坐着的森鸥外。
“药，约定好了哦？一定哦？”
森鸥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太宰，“这是你的第一次工作。”
“——欢迎加入黑手党，太宰君。”
经过了无数的等待和谋划，在这个最好的时间，森鸥外终于能开口说出这句话。
——欢迎你加入黑手党，欢迎你来到我的身边，太宰君。
对森来说，现在需要的是助手，是秘书、是心腹，是优秀的左右手。
然后比什么都重要的是，对于是个人医生又是背叛者、同时也是权力的篡夺者的自己来说，需要的是可以信赖的部下，不必向他隐藏秘密的部下，能够理解在冰山的顶端一个人独自挥舞着胜利旗帜的自己的部下。
而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少年。
“或许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了，可我还是想问一下，太宰君，为什么你想死呢？”
太宰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森鸥外，眼里仿佛在说着，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到底在问些什么。
然后他带着这样天真的眼神，看着森鸥外说道：
“我才非常想问呢，你真的认为，‘生存’这个行为真的有着什么价值吗？”
“……”
森鸥外心口陡然一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让他只能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太宰头也不回地离开。
生存的……价值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首次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