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羡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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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看见了自己要杀死的人，那是一个受伤很重，看起来就算是他不动手也很快就会死的男人。
他趴在地上，腹部被一根木条洞穿，血肉狰狞，他的小腿歪向一边，破碎的衣物下，隐约可见惨白的骨刺，手臂则被几把手术刀钉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无损的地方。
太宰看着他，看着眼前血腥而可怖的场景，拿着枪的手依然很稳，没有丝毫的晃动，他眯着左眼，轻轻移动枪口，对准男人的头颅。
地上的雇佣兵还在努力地进行徒劳的挣扎，染血的手指抓着地面，蠕动着，奋力伸向被踢到一边的武器，那即使濒临死亡的绝望情况下依然要挣扎着活下来的欲望，让太宰不由感到了疑惑。
可疑惑归疑惑，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行动。
太宰的嘴角轻挑，紧缩的瞳孔倒映着男人的头颅，冰冷的扳机在手指的按压下稳稳移动，顶针叩击，子弹出膛——
嘭！！！
一声枪响，红白色的液体飞溅，还在挣扎着的男人动作定格，像是失去了动力的玩偶一样轰然倒下。
太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被掀开头骨的尸体就这样安静地躺在红色的血液上，是那么的醒目，这就是……死亡啊。
太宰认真的看着，看着那红色的血液，看着那失去了生命的残骸，眼神逐渐迷离，这就是……我亲手造就的死亡啊……真羡慕……如果死的人是我……
手里的枪械情不自禁地倒转，就要对准自己的头颅，那与尸体伤口一模一样的位置，然而，这动作却在半途被人握着手腕制止了——
“太宰君。”
原本还因为太宰的果断而微笑的森鸥外现在完全笑不出来了，他紧紧握着太宰的手腕，一把抢过少年手里的危险品扔到了一边，“你能稍微消停一会吗？”
他感到了心累，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太宰就尝试了自杀两次，再这样下去，森鸥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会提前罢工了。
——这太刺激了，他可能接受不了。
“……疼。”
太宰低着头，凌乱的额发遮挡住了他的神情，他动了动嘴唇，轻声呢喃，声音太小，森鸥外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太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委屈和无辜，“森先生你太用力了，我手好疼。”
森鸥外：“……”
他松开手，任由着太宰把手抽回去，看着太宰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嫌弃地抱怨。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真是的，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
“……”
“我早就想说了，突然冲出来握着我的手，很吓人的好不好，都是一个老大年纪的中年男人了……”
“……”
“太宰君。”
森鸥外屈膝蹲下，与还在坐着的太宰对视，微笑着道：“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不可以。”
太宰果断拒绝，眼神坚定，毫不犹豫，森鸥外的笑容一僵，“……好吧。”他若无其事地接着道，“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不想回答就算了。”
“哦。”
“……”
两人对视，没人说话，也没人退开，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爱丽丝的声音突然插入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林太郎！”
爱丽丝穿着精致的小洋裙，背着手站在森鸥外的身后，小脸紧绷，一幅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餐厅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枪声、怒吼声、惨叫声、□□声、说话声、脚步声……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安静得就像是这个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样。
“爱丽丝，搞定了？”
森鸥外率先做出回应，他移开视线，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背对着太宰，两三步走到爱丽丝的面前，“辛苦你了。”
太宰顿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插着裤兜，慢吞吞地走到森鸥外后面的时候，两人刚好完成了一轮的交谈，看爱丽丝得意开心的样子，谁占了上风不言而喻。
太宰不关心那些袭击者怎么样了，也不关心森鸥外自导自演的目的是什么，眼看两人还要继续说下去，直接开口打断，“现在能走了吗？”
“太宰君这是累了吗？”
森鸥外看向太宰，俨然一幅长辈关心的口吻，“是第一次杀人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他像是忘了刚刚的插曲似的，直接把话题导入他原本计划的正轨。
“说起来，太宰君这么果断还真是吓我一跳，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杀人，看来我没看错，太宰君果然很适合黑手党，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成为我的部下呢？”
“不要。”
又是干脆利落的拒绝。
一回生二回熟，森鸥外已经很习惯太宰的拒绝了，他的脸色变也没变，依然微笑着道，“还是没改变主意吗？好吧，我期待着太宰君同意成为我部下的那一天。”
他轻松略过这个话题，转而对太宰最开始的问题做出回应。
“现在还不可以走哦，我们还要留在这里，等‘援兵’到来呢。”
“那要什么时候能走？”
太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不想听森鸥外的那些没用的废话，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什么计划什么谋划而已。
“太宰君那么想走的话……”
森鸥外为难了一会，妥协道：“现在就走也不是不行。”
“那就现在走吧。”
太宰突然笑了起来，他低下头，笑吟吟地对爱丽丝道：“爱丽丝也在这里待得不耐烦了，想走了吧？”
“对！”
爱丽丝眼珠一转，果断应了下来，“林太郎，我们现在回去吧！这里太臭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爱丽丝……”
森鸥外苦笑，像是没办法似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那就现在走现在走。”
“森先生其实也想走的吧。”
太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得这么为难，他就不信在他的计划里没有算到这一步。
“哎，果然瞒不过太宰君呢。”
森鸥外愉快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真羡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