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钢琴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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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船昨晚和菜鸡徒弟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一会儿后，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看到徒弟的几条消息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半眯着惺忪的睡眼，回复了一下徒弟自己昨天不小心睡着了后，就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去洗漱了。
今天得上学。
收拾清楚之后，顾星船叼着一块吐司锁门下楼。
隔壁门也传来了动静。
不好。
顾星船越慌乱越出错，门没锁上，钥匙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下可好，和刚出来的封凛对了个正眼。
封凛应该也是去学校，所以难得脱下了他半永久西装，穿着休闲的T恤和工装裤。
简单的搭配套在笔挺修长的身体上，硬是凹出了一股矜贵的味道。
顾星船瞟了一眼就快速收回了视线。
他弯腰捡起了钥匙，垂眸冲封凛点了个头，就火速冲下了楼。
封凛低笑了一声，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顾星船几乎是被封凛一路撵到学校的。他进教室的时候都喘起来了。
杨束奇怪地看着他，给了他一瓶酸奶，“上课还早得很，你跑什么？”
顾星船擦了擦汗，打开了酸奶痛饮一口，“被鬼追了。”
杨束：“？”
“就……”顾星船组织了一下语言，但却艰难地发现这事儿太复杂漫长，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较合适。
正组织着，苗萱突然走过来，在两个人面前放了一张报名表。
杨束和顾星船都有些懵地抬眼看着苗萱。
“下个星期，学校开放日，有很多高中生和家长要来。篮球赛和表演节目，你俩必须选一个。”
杨束顶着蓬松的爆炸头，战术后仰地看着苗萱，“不是吧不是吧？大三还要参加这种活动啊？那大三油条的尊严在哪里？”
苗萱冷笑了一声，神色里也有些烦躁：“学校安排，我们能说什么？”
杨束瞄了一眼桌上的报名表，哀嚎一声后又问道：“这篮球队咱们学院组一个不就完事儿了，怎么还自由报名了？这全校加起来得多少人了？”
苗萱也叹口气，指了指表格下面的通知，“3v3半场，一个班得出一个，我们班就几个男生，还全部被外院借去表演节目了，现在唯一还剩你和顾星船，你俩一定得有一个出来打篮球才行。”
顾星船和杨束对视一眼，然后纷纷一个暴起抢夺起了苗萱手里的篮球赛报名表。
杨束：“龟儿子，你今儿才嚯了老子的酸奶，还和老子抢表格！”
急得杨束口音都出来了。
顾星船牢牢按着手下的报名表，丝毫不放松：“六块钱，我一会儿就给你。”
杨束：“不得行，我必须打篮球。我生是篮球的人，死是篮球的魂。我上辈子就是流川枫！”
顾星船还是死死按着报名表，目光却转向了苗萱。
“班长，我举报……不，我推荐，杨束他会小提琴，十级专业选手！”
杨束也梗着脖子，“班长，我也推荐，顾星船钢琴弹得贼好！”
苗萱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幼稚得要命的人，缓缓抽出了他们手下的表格，然后推到了杨束面前。
杨束欣喜若狂，抄起笔就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星船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苗萱。
苗萱点了点桌子，“杨束外形不太行，我给你上报个钢琴独奏的节目，代表我们班出战。”
杨束刚还欣喜若狂的表情瞬间僵硬，缓缓转头看向了苗萱，“……啥意思啊班长？”
苗萱甜美一笑：“字面意思呀我的宝儿。”
顾星船捶着桌子就开始狂笑，末了问道：“班长，那这个意思是，如果我没有被选上表演节目的话，其实我就是啥也不用参加了是吧？”
苗萱继续甜美一笑：“没选上就和我们一样，开放日那天在学校里面给高中生当牛做马。你想想，你是愿意给某些臭屁高中生当牛做马，还是愿意去人都看不清的大舞台弹个曲子？”
顾星船：“……”
他两个都不想选，所以今天不适合上学。
因为苗萱报选了节目，所以顾星船下课之后，就去了艺术楼登记和试乐器。
顾星船今天穿了一身长袖蓝色卫衣，衬得小脸儿比平日更加白净。
和老师说话的时候也很有礼貌，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酒窝会醉人一样。虽然刘海略长，但是丝毫不影响刘海下的精致面容。
负责审核节目的老师看了眼顾星船，掩住了眼底惊艳的光色，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顾星船的编号。
“准备弹什么？”老师多问了一句。
顾星船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好这个问题。
老师却仿佛知道一般，微微笑着提醒道：“初选节目的话，选技巧性和音乐性强一点的曲子，可能会方便一点哦。”
顾星船瞬间意会，立马笑得比刚刚还像个吉祥物。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出了艺术楼后，顾星船晃悠到了食堂，买了一份饭后一个人坐到了窗边。
时间刚刚十一点过，食堂人并不多。
他拿出手机给菜鸡徒弟发了个消息。
星神：徒弟，你平时听钢琴曲吗？
还在上课的封凛不动声色地拿出了手机，看到顾星船的消息后，快速回复道：
听古典的比较多，流行的不太多。
顾星船扒了一口饭，继续打字：过段时间我们学校有活动，我可能要表演一个钢琴独奏。还没想好啥曲子，徒弟你有推荐的吗？
封凛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学校的活动？
是开放日？！
封凛忍住没有在课堂上笑得太过分，压着自己的嘴角直接双手拿起了手机，开始回复起了消息。
假男友：哇！师父要弹钢琴了吗！
顾星船扬起眉梢，模样还有些骄傲。
星神：昂，会点点儿钢琴吧，随便弹弹。
封凛知道顾星船这话就是谦虚了。他小时候记得顾星船跟着不少名师在学钢琴，还参加了不少比赛拿了很多含金量很高的奖。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打游戏手指这么灵活的原因之一。
在封凛的记忆里，很多个夏天的午后都是在顾家的琴房里度过的。
顾星船坐在钢琴凳上，双手在黑白键上滑过，浑身都在发光。
他坐在窗边，看着发光的顾星船，手里捧着的西瓜都更甜了。
想到这里，封凛神色不禁温柔了几分。
假男友：李斯特的《爱之梦》，我很喜欢这首。
顾星船拿着勺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徒弟会选这首曲子。
在李斯特的所有曲子里面，这首算是技巧性不那么强的，但却是需要大量感情投入的……
特别是这首还是多用于表白爱意。
顾星船觉得自己又在想多的边缘大鹏展翅。
顾星船觉得委屈，这真的不能怪他想多……
这徒弟真是个妖精！
星神：你喜欢的曲子还挺浪漫。
假男友：因为，想到师父会弹这首曲子就不自觉有些幸福。
顾星船彻底呆在了食堂长凳上。
他咽了咽口水，编辑了很多消息，最后却都还是删掉了。
星神：好，就这首了。
顾星船舔了舔嘴角，给顾舒打了个电话之后，直接下单了一架钢琴。
弹钢琴啊……
顾星船微微扬起了嘴角。
下午回家之后，顾星船收拾好了小卧室就让人把钢琴送来了。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乐器，顾星船缓缓坐到了琴凳上。
要占上钢琴独奏的名额，那就要在初选的时候出彩。
菜鸡徒弟喜欢李斯特……
顾星船用ipad调出了《诺玛的回忆》曲谱。这首曲子虽然不算李斯特最难的曲子，但是要求的技巧也不少。
他这么多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会奢侈一把，带着妈妈和妹妹去练琴房一起弹会儿琴唱会儿歌，现在要练这首曲子，估计这半个月都要窝在小卧室了。
顾星船调出了日历表。
月底去S市走红毯打表演赛，下月月初开放日节目初选，月中开放日正式汇演。
倒也能安排过来。
打定主意之后，顾星船就开始练起了琴。
封凛踏着傍晚的阳光回家时，听着悠扬的琴声，站在门口半晌都没有动。
夏日的阳光变成了秋日的斜阳，弹琴的小王子变成了勇敢屠龙和生活过招的少年，他手里也没有顾舒阿姨精心准备的西瓜了。
甚至，他还和顾星船隔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换一点暂时的甜。
封凛站在门外，靠在墙上缓缓轻叹了一声。
有些酸涩，却莫名也觉得有些温馨和甜蜜。
至少，“徒弟”是让他喜欢和高兴的。
封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聊天界面，上面是顾星船发来的小视频。
星神：听听，也是李斯特的曲子，猜是哪一首。
小视频里，是一双纤长玉白的手，骨节分明，灵活轻巧地翻越在黑白键上。
封凛微微笑着：《诺玛的回忆》
星神：嚯，行啊，你是真喜欢李斯特。
封凛靠在走廊墙外，心情十分放松。
假男友：因为小时候有个很在意的弟弟，学钢琴的时候一弹李斯特的曲子就会哭，所以对这个人的印象就很深刻。
顾星船坐在钢琴长凳上，看着菜鸡徒弟的回复，还有些微微激动。
星神：简直世另我！我小时候学钢琴，老师都特别变态，练指法的铺子都是李斯特曲子的片段节选……我也是一练就哭，太难受了！
封凛低低笑了一声，思绪随着金黄的斜阳，飘到了多年前的夏日午后……
顾星船坐在钢琴凳上，小短腿还踩不到地，他一边抹眼泪一边翻着琴谱。
封凛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呼啸而至，手里还拿着一根雪糕，本来高高兴兴的，看到顾星船正在哭后，立马就着急地上了前，雪糕都不要了。
“弟弟怎么了？”封凛攀着钢琴架，仰头看着旁边正在给顾星船擦眼泪的顾舒。
顾舒好气又好笑，“练不会曲子，明天老师就要来检查了，着急。”
封凛爬上了琴凳，在顾星船身边坐好，还自己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弟弟，不哭，你在弹谁的曲子呀？”
顾星船一抽一抽的，小脸儿和眼睛都红通通的。
他指了指琴谱上的英文名字，“李、李斯特……”
封凛一把抓过琴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姓李，我让我爸爸给他打电话，把谱子变简单一点！”
小顾星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鼻涕都冒了出来。
“凛哥哥，不是的，李斯特是个外国人，而且已经去世了。”
封凛瞬间红了耳根，支吾了半晌，但看到顾星船不哭了，好歹松了口气。
封凛想到这里，又低低笑了一声，给顾星船发了一条新消息。
假男友：太怀念了，那个弟弟特别乖。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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