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背后的故事》褪**华

10、月光宝盒

　　引子

　　一世又一世的生死离别
　　于是
　　这一次
　　我放手

　　若似初遇

　　“王大哥，你看你看，我找到月光宝盒了！”
　　一脸幸福的若琦脸上飞起的神采就像她的红色长发一样张扬霸道。
　　王瑞恩皱着眉头，没有瞧她一眼。只是伸过手来，眼睛还是看着远处正在拍戏的童靖阳，专注的表情，让人嫉妒。
　　若琦泪眼顿时婆娑
　　Anna不合时宜的这个时候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若琦，精品店的老板说，又来新货了，叫你去看——”

　　啪的一声，漂亮的音乐盒子摔在她面前。
　　Anna向后一躲，正好踩在摄影机的线上。
　　一个趔趄。

　　远处的童靖阳远远的看见
　　王瑞恩迅速转身风驰电掣。
　　坏笑 “又有人要倒霉了。”

　　Anna一个仰视没有阳光只有王瑞恩
　　乌云盖顶一般。

　　突然，他伸出手来。厚重的手掌，掌纹枝枝脉脉的延伸，一如她此刻纠缠的心情。
　　王瑞恩？
　　那个只能在屏幕上远远看着的影帝？走到屏幕前，发现只是一道永远不能拥抱的光的他？
　　那个转战幕后，在片场永远板着脸精益求精的导演？
　　向她这样一个小助手，不知名的小助手，可有可无的小助手，伸手？

　　慢慢把自己那么小那么颤抖的手放进他的大手。下一秒，Anna似乎早有预感，他用力拉起她的一刻，她弱小的身子撞进了他广阔的胸怀。
　　她以为那会是一堵墙。
　　而自己就是永远不能跨越它的那枝枯死的葡萄藤。
　　可是就是那么一瞬她依稀觉得熟悉仿佛
　　前世今生

　　就是那么一瞬间
　　王瑞恩与方若琦对望着
　　那么的不明不白
　　但是没有人说的清楚

　　还是王瑞恩最先恢复常态。他就是个君王，总有着那一种统掣全局的气势。
　　Anna羞红了脸，诺诺说着。“对不起。”
　　方若琦很是大气的说，“没关系。”Anna一愣，片刻，心领神会，离开了他的怀抱，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耽误了你们的工作。”
　　“都说了没关系了，王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开除你的，是吧？”
　　方若琦拉过Anna，拍着她的肩，在若琦面前，瘦小的Anna就是她的一个背景而以。她的每个微笑都那么动人，举手投足都会顷刻成为焦点。
　　王瑞恩站在那里，严肃的说：
　　“谁说没关系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失误毁了我们一上午的工作！”

　　Anna紧张的透不过气来，怎样的惩罚她都能接受，只是不要，不要让她离开剧组。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站在她身旁的方若琦，眼底深处，会发出狡黠的目光。
　　她的狡黠和他的严肃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灼伤了小小的她。一瞬间，仿佛自己是那个角斗场上的看客，不知为何，却被卷入其中，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Anna摇了摇头，似乎最近，总是喜欢没事瞎想。

　　“若琦，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你不是小孩子了。我的片场，不需要一个耍脾气的演员。”王瑞恩的目光仿佛穿越了若琦直接奔向了Anna。慌乱，低头，不知所措。
　　“你应该学学Anna，她总是很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从不抱怨。”

　　他竟然会记住自己的名字？Anna没由来的兴奋，全然忘记了身边的若琦，和她停在半空中凝固的手。
　　“我知道了，导演。”方若琦故意重重的念着导演这两个字。
　　王瑞恩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再说什么。

　　Anna仔细的看着面前精品店老板一层一层布解开之后展现在面前的平淡无奇的木头盒子。
　　“你不要说这只是个木头盒子，它的价值绝非俗物能比，只有有缘人才能打开它——”
　　以下省略五百字。
　　Anna耐着性子，磨着性子，没了性子。
　　“老板，多少钱的，直说吧。”
　　真是 毫无 美感
　　老板露出笑容。一万二。
　　话说，那个什么天上有人间无的音乐盒也才八千。

　　见到Anna石化的状态，老板搓着手说，“小姑娘，又不是你自己花钱，不是都记在方小姐的帐上吗？”
　　Anna灿烂的摇头。“这个月光宝盒，我自己付钱。”
　　正好一个月的工资。
　　换回来一个木头盒子。
　　这就是她Anna，傻傻笨笨的，毫无雕琢的美感，一如这个普通的盒子。
　　注定，这就是她的盒子。
　　鬼使神差，拿出手机，播出号码。

　　不知为什么，要躲在一旁。
　　看着王瑞恩，优雅的喝着咖啡，嘴角的弧线，都弯曲的那么好看。
　　Anna抱着盒子，在角落处的位子上，傻笑。
　　多想就这么走过去，说，导演，我找到月光宝盒了，就是那个已打开就变成老爷爷老奶奶的盒子~你打开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负责的。
　　Anna偷笑。心中默默说。还有，我可以也叫你，王大哥吗？

　　一瞬间，只是那么一瞬间，Anna似乎听到了重重叠叠的王瑞恩的声音——
　　——我和若琦在一起很累——
　　——她注定是前台的明星，而我只能是她背后的男人——
　　——你把盒子拿给我，也许是上天替我选择，要和你在一起——
　　——你就是我的月光宝盒，只为我一个人闪亮——

　　我怎么啦？
　　Anna一个寒颤月光宝盒掉落在地上
　　谁都没有发现
　　在触碰在地板上盒子开启的一瞬间
　　那束微弱的光芒

　　在Anna弯腰去拾的前
　　她也没有看到那束光芒
　　直到
　　自己被吸入其中成为一个闪烁的
　　小光点

　　秦•扑火

　　漂浮着 光点
　　如繁星
　　只不过这一次是如此接近
　　近到 可以听到呼吸和心跳

　　Anna不知自己是跪着还是坐着
　　总之
　　面前是酣然入睡的若琦和一直睁着眼睛的王 瑞恩
　　黑衣浓重在月色中渲染了几层
　　红色的诡异花纹像是染血的花璀璨又玄秘
　　手中紧紧握着短剑

　　眼睛从没敢闭上
　　Anna抚摸上他的脸颊 冰冷

　　这是在演戏？
　　为什么王大哥会这么默然
　　居然就让自己这样放肆的摸着他的脸
　　他的脸
　　似乎更加沧桑
　　每一次触摸的纹理都写满伤痕

　　就是这个时候
　　一个小丫头跑进来赤脚离的远远的跪下来
　　Anna凝固住了
　　这个是我吗？
　　那我又是谁？

　　诺诺的音 远远的一个遥望小小的人
　　没错 是自己
　　“找到月光宝盒了。”

　　他轻轻起身走到了她身旁
　　“打开给孤看看。”
　　小婢迟疑了一下，终于从怀中掏出个木头盒子
　　打开
　　“这有何蹊跷？”
　　“听闻有缘人观之 自然懂得。”小婢高举着月光宝盒
　　他笑笑手伸向盒子摸到的却是她的手
　　“你是赵姬身边的是吗？”

　　一切似曾相识
　　Anna倒吸一口气 这莫不是自己的前世？那么，这里的王大哥又是谁，若琦又是谁？
　　“孤要了你。”
　　这回是小婢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孤堂堂一国之君，六合之主，要不得你一个婢女？”
　　君临城下
　　若琦在床上翻身
　　“你在寡人身边，寡人睡得也安心。”

　　前有荆柯后有高渐离
　　为何如此这般温柔善良的王大哥前世竟会是那个暴政迷信的秦始皇？
　　Anna飘在空中
　　看着这个相似的人 不一样的眼神
　　那种霸气的唯我独尊的眼神

　　这大概是她做过的最夸张的梦了。

　　修长城建阿房焚书坑儒苛政似虎
　　这些在书本里才出现的字眼 此刻一排排像是电脑的程序编码一样浮过她眼前
　　挥之不去

　　又是深夜 她的前世那个无名无姓的婢女不知被宠幸过多少回
　　Anna每一次都是羞着想要躲开
　　却移不动步子浮在半空
　　看着那灵与肉的纠缠
　　仿佛是在看着自己腐烂的心在自我纠结
　　解不开 也躲不掉

　　胸膛起伏男人的喘息让人意识到此时此刻他是多么脆弱
　　蜷缩如婴儿
　　寻求一个温暖的去处
　　女人搂住他的头
　　猛地一颤
　　男人狠狠搂住她的腰
　　仅此而已
　　柔软抚摸着刚强

　　“孤在爱姬面前只是个人，在你面前，是个男人。”他混混沌沌睡去。
　　小婢温柔的抚过他的发丝 轻轻的轻轻的哼起歌

　　爱兮别兮魂兮梦兮
　　君顾子心莫敢忘兮

　　那一瞬这个男人的影子与王瑞恩纠缠在了一起
　　刚强到自残 执着到自负
　　坚强如此 脆弱如此

　　Anna笑了原来生生世世前
　　她就爱上了他
　　原来生生世世前
　　他就在她的怀抱中安睡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恐惧
　　好像得到了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出行 带着赵姬和小婢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Anna闻到了血的味道
　　甜甜的
　　似火的烘烤

　　“你可以为了天下而不爱我，但是不能为了另一个女人——”
　　赵姬的眼神，与若琦的寒意重叠在一起。
　　Anna多么想冲过去替他喝下一杯毒酒
　　可是冲过去只是幻影
　　小婢在远处站着 一如远天的风景
　　盖不住他的天空
　　杯落 赵姬从幕后款款走来字若珠玑一点一点落在小婢心上
　　一点一点浮过Anna 眼前
　　一点一点
　　像是 他唇边的血迹

　　公元前210年始皇31年死于沙丘平台
　　史书记载病死后多有疑团
　　一生未立后
　　死后
　　勇士驻俑 千余人相貌各异
　　美女火葬 千余人灰飞烟灭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中
　　没人会记得
　　有一个小婢闲庭信步的走来
　　哼着歌
　　然后纵身一跳

　　凤凰能浴火重生
　　我这只小鸟只能用最后一缕青烟证明我曾是你的唯一

　　爱兮别兮魂兮梦兮
　　君顾子心莫敢忘兮

　　晋•化蝶

　　冲出火是水
　　Anna任由自己这样飘着飘着
　　或是漂着漂着

　　被烧毁了翅膀的鸟
　　转世成了望天的鱼

　　河边一个明媚的笑容
　　伸手 一个泼水
　　碎了Anna的全部

　　方若琦
　　女扮男装
　　远处跑来了王瑞恩
　　喊着
　　英台先生又恼了！
　　她回眸百媚 管他呢

　　心被抛到高处又砸回谷底
　　山头处冒出个脑袋
　　同样是女扮男装
　　却一眼看出是个丫头来
　　不用说——

　　Anna跟着自己打招呼 这回是晋代了吗？
　　有没有陶渊明的菊花？
　　有没有桃花源的痕迹？
　　冷笑
　　在水里
　　沾湿
　　没由来的寒冷

　　“小姐今晚与梁公子同床共枕，被夫人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丫头撇撇嘴，英台却狡黠的笑了。
　　浮在空中 Anna 在一旁嘲笑自己的无知

　　晚上 一行12碗水
　　洒了一床
　　故事都是骗人的
　　男女之间阴阳两级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看着眼下的两人合为一体
　　Anna的心却被撕成两半
　　门外的缝隙中
　　书童和丫头在偷看
　　一切其实早就明了

　　书童推推丫头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不我跟我们公子说说，以后，把你许配给我~”
　　丫头红了脸一推 “谁跟你是一家人！”
　　书童摸摸脑袋
　　“你家小姐都是我家公子的人了，你这个陪嫁丫头，不也是公子的人了？”
　　“我不是——公子的人——”
　　丫头越说越含糊

　　Anna冷眼看着 看得想流泪

　　真傻又走上了不归路

　　“我的夫君要是状元之材。”英台的那种追逐着荣光的目光，常常提醒着Anna，眼前的便是若琦。
　　但是，从霸道到温柔，似乎王大哥从秦始皇的黑衣中走出来，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百无一用是书生。
　　王瑞恩这个走在镁光灯里的人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平淡的前世？
　　假若不是那最尾音感天动地的化蝶
　　也许
　　就这样平平淡淡下去

　　这样也好
　　这样多好

　　这样自己才配得上他他那追逐着若琦的目光才会留给自己一个回望的角度
　　瑞恩我不需要你是君王 也不需要你是状元
　　我只想在你身边而已
　　如此的风轻云淡

　　他为了英台而读书 却总没有她的抱负和见解
　　很多时候 他自己也发现他远没有她适合入朝为官如果 她不是女儿身
　　“山伯，我还要读书，去后山这种事，什么时候都行。”
　　他傻站着。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多么讽刺的转换
　　不变的
　　只有一点
　　她要的爱他给不起
　　而那个小小的女孩却满满的接住了他的爱而且 心满意足
　　背着那么多东西满山的跑还满足的笑
　　Anna自己在为自己心疼

　　“你累了吧，歇会。”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她仰起脸，挂着汗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丑。傻傻的女孩，是否更容易被爱呢？
　　Anna在他看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这是什么？”他顺手从她的担子上拿下一个木头盒子。
　　“说书的说这叫做月光宝盒。”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月光？”
　　“你可以自己幻想出来一个月亮的。”
　　说罢两个人一起打开了盒子什么也没有
　　哈哈大笑

　　“你跟你们家小姐真的太不一样了——”
　　“当然，她是小姐我是丫头——什么么么么么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下一秒
　　他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啄
　　汗水的味道
　　咸咸的

　　泪到嘴边
　　Anna微笑
　　一样的味道

　　爱情像疯草般滋长着
　　聪明如英台狡黠如若琦
　　怎么会看不出
　　不说是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自己一个后路

　　自己做大留给她做小
　　也未尝不可
　　直到他站在她面前说
　　英台，对不起。我只爱她一个人

　　冷笑着 你已要走了我的清白不能这样离我而去
　　Anna也在空中冷笑果然是读过书的女子面对这样的事 在古代竟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开始同情起若琦来
　　一世又一世
　　亲手把爱的瑞恩
　　推给了自己这个边角料的不知所谓的小女孩

　　举刀 竟是如此的麻利
　　红色渲染开的一刻
　　Anna只是那么看着 看着
　　看着小丫头伏在他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看着他的血渍融着她的泪
　　看着英台铺开纸磨着墨
　　身为女儿身绝世文笔 不为功名 只为留下个
　　梁祝

　　清•翟灏《通俗编》卷三十七“梁山伯访友”条引唐•张读《宣室志》：

　　英台，上虞祝氏女，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山伯，字处仁。祝先归。二年，山伯访之，方知其为女子，怅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马氏子矣。山伯后为鄞令，病死，葬鄮城西。祝适马氏，舟过墓所，风涛不能进。问知有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晋丞相谢安奏表其墓曰‘义妇冢’

　　不知到了何时才有了化蝶也许是那首著名的曲子更进一步完美了英台一个人的瑰丽

　　Anna只记得那天下着雨
　　那个连字都不识一个的小丫头
　　在爱人那个不成样子的小土坟前
　　摆好了十二个空碗
　　挖下一个坑
　　躺了进去

　　十二个碗水满的时候
　　泥水淹没

　　山伯
　　我们那清清白白不染瑕疵的爱
　　从没跨越那个界限
　　却轰轰烈烈
　　我们终于能同床共枕
　　哪怕中间隔了十二个碗的距离

　　那一天没有蝴蝶

　　Anna升上天空的那个瞬间
　　笑了
　　地面上
　　碗是身坟是翼
　　斑斓的蝴蝶
　　水中漂浮
　　土中掩埋
　　塑一个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不分离

　　清•宫怨

　　明朝御史张尚礼有宫怨诗：
　　庭院深深昼漏清，闭门春草共愁生。梦中正得君王宠，却被黄鹂叫一声。

　　遂被朱元璋刺死

　　Anna万没有想到
　　一个蒙古女子在清朝的深宫居然读的是明朝文字狱的诗
　　柳眉媚眼 极尽风流
　　想不到穿着皇后的衣裳这样凝眉端坐竟是这般动人

　　只是那样的愁云惨淡
　　因为
　　皇帝已有100天未曾踏入她东宫的一步
　　这就是孝惠皇后，即小博尔济吉特氏

　　毫无意义的字符闪过眼前
　　望穿只有她芳华不再的脸
　　Anna终于找到了自己

　　闪念间立足于这高高红墙之后看着大辫子的奴才成群结队从自己的虚影穿过的时候
　　便以为了
　　自己的前世是会个小宫女

　　没想到找到自己时竟然是顺治皇帝的继后
　　还是第一次这样华丽的出场
　　难道是老天也可怜她前世太过悲惨？

　　又为何偏偏是身居深宫不得宠的女子
　　难道这一世王大哥连个实现不了的许诺都再不能给？

　　偏是这时
　　他出现了
　　英姿勃发
　　Anna看着梳着清式发式的他竟还是那么帅气
　　这边的自己
　　踉跄一跪

　　书 迅速藏在一个木头盒子里
　　月光宝盒

　　“平身。”
　　他走过她打开了盒子
　　“不知陛下来——”
　　“朕这才有机会看看你的真面目。”
　　嘴角弯起的弧度，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向来喜怒无常的皇帝，生怕一句话说错。

　　“绣花，看风景，朕本以为这就是你了。”他满含深意的说，“只要不像静妃以前那般铺张，朕便不问。没想到，这种书，你也找到了，也看。”

　　Anna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那是宫怨诗啊，难道你不明白我是为何要看吗？陛下，你已经有了你的董鄂妃了，怎么会懂得？
　　可是皇后只是又跪下了什么都没多说
　　“平身吧。朕没有怪罪的意思。”他伸手——
　　Anna看到那熟悉的掌纹
　　那纠缠
　　一直
　　都在

　　莫不是若琦就是那董鄂妃？莫不是史料再次欺骗了所有人？
　　就是这时，皇后缓缓开口。
　　“陛下，您该去看看静妃堂姐了。”
　　无语。
　　“要不要奴家陪您同去？”
　　“冷宫地寒，你就不要去了。”

　　皇后没有去。Anna跟着去了。
　　静妃，博尔济吉特氏，顺治的第一任皇后，因喜铺张浪费，善妒，被废。
　　竟是方若琦。
　　憔悴不堪
　　只有眼神
　　还是挑衅
　　“已经173天了，这173天里，没有翻过一次牌子，没有踏入我别宫的门槛一步！”

　　冲上去
　　指甲间里都是他的血

　　“她疯了把她关起来。”
　　转身——
　　“你是为了那个小贱人！我告诉你！我才是皇后！我才是。”
　　一个巴掌。
　　“贵妃本来说要看你，看你这样神志不清，朕看还是把你禁足的好。”

　　没出一周
　　贵妃的孩子死于疫病
　　据说是有人把带病的衣服披在了孩子身上
　　所有眼睛都盯着皇后
　　只有顺治帝 眸子深了又深

　　“陛下要废后？万万使不得~~”
　　Anna看着站在帘幕后的皇后面无表情，手指尖却扣进肉里。
　　原来自己也曾有这样沉得住气的一世。
　　“你给我个理由。”死后被封为孝庄太后的女人正襟危坐
　　“我不喜欢娶博尔济吉特氏的人！”

　　不是的瑞恩不是的
　　Anna看着他复杂的眼神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皇后你是为了防止她被静妃报复对不对
　　你在用你的方式保护她对不对

　　我的前世你一定也明白的
　　明白他的不爱就是爱
　　明白他的退步就是拥抱

　　深宫冷清寂寞的人只能在遥望中寻求温暖
　　Anna和皇后
　　对坐着
　　一个是习惯了等待
　　一个是在等待必然来到的结局

　　她果然来了方若琦
　　Anna和皇后同时站了起来
　　一把剪刀
　　手指还在滴血

　　“董鄂妃的孩子死了。他哭了，你看见了吗？”静妃一步步逼近
　　皇后抱起了月光宝盒在胸前
　　里面有他们唯一的交集
　　死了也要带着

　　“但是我比谁都清楚，他在意的是你。你，抢走了我的位子，抢走我的荣耀，就是你！”
　　扑过来。
　　有力的手抓住了静妃刺下来的手腕。

　　Anna和自己站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个把一切爱都放在心中最深处的男人
　　笑了
　　同时笑了

　　看到了她的笑
　　静妃不知道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
　　剪刀
　　从手中飞出
　　直直的
　　飞向了她的心脏

　　宝盒重重撞击在胸口
　　血迹流进了盒子
　　泪水蔓延

　　后来史书有记
　　董鄂妃思子心切不久长去痴情的顺治皇帝第二年也跟着去了
　　野史也有记载
　　顺治于五台山出家

　　Anna不知道哪个版本是真的
　　只是在消失的那一刻
　　看见皇后抱着他泪流满面
　　而他最后说了一句

　　正得君王宠 无需在梦中

　　顺治死时，孝惠皇后年仅24岁。
　　一直活到康熙五十六年才死，享年七十七岁。
　　与顺治合葬一墓。

　　墓中石壁刻了一行小字：

　　正得君王宠 无需在梦中

　　今生不再

　　突然的紫院红墙不再
　　抬起头
　　仍是下午两三点阳光灿烂的咖啡厅

　　地上
　　散落着
　　烧得斑驳的羽毛
　　沾着泥土的蝶翼
　　浸着血渍的书页

　　Anna慢慢把所有的所有放进了月光宝盒

　　起身

　　离开

　　尾声
　　王大哥
　　如果来世再见
　　当我们又因为这个月光宝盒重逢的时候

　　希望我们都不要打开
　　尽管
　　这里面

　　有第一眼泪

　　那是有一个叫做Anna的女孩
　　曾经放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