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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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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梁橙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暴力关掉它。
挣扎片刻起身，她边套上衣服，另一只手，拉开窗帘。顷刻间，阳光铺天盖地的涌进来。
真是个好天气！
“妈，我准备走了。”梁橙穿好衣服，从餐桌上随手拿了个饼子，出门。
“唉，你倒是喝点奶呀。”梁妈妈在厨房大声说。
“热了好久呢。”
回答她的只有梁橙的挥手，和‘怦’的关门声。
“橙子出来了。”
门外，何妈妈将手中的垃圾递给何天。
“正好。何天，橙子第一次去学校，照顾着点。”
何妈妈笑着对他们说。
“知道了，妈。你也赶紧吃饭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里，气氛有些古怪的安静。
“咳，我和你说说咱们班吧。”
何天轻咳一声，笑着回头对着梁橙说，后者，抬头看着他，默默点点头。
“我们班一共50个人。两个体育特长生，一个国防生。除了你，今天还有一个女生要转来，等你们来了，我们班就是52个人。”
“班主任，姓严，叫严厉，我们都叫他纸老虎。”
“班长上学期转走了 ，暂时还没定。”
“对了，我是学委。”
“还有，你还记得周武吗？他是体委。”
何天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
梁橙蹙着眉头，“小时候揍你的那个小胖子？”
“啊？对，就是他。”
何天咬咬下嘴唇，小时候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怎么就这件事还记着？
梁橙瞥他一眼，“怎么，现在还在被他欺负？”
“没有。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关系还不错。”
何天特意和她解释。
“...”
“你别不相信，我现在结实多了。你看。”
梁橙冷淡的样子，piu 地集中了何天的自尊心。
何天捏紧拳头，小臂用力一收，漂亮的肱二头肌挺立起来。
“...”
梁橙随便一瞥，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她也握紧拳头，硬邦邦的肌肉差点戳瞎何天的眼。
也是，在地铁上揍男人的，能是什么善茬？
“走吧，公交车来了。”
一脸低调的梁橙收起手臂，对何天说。
早高峰时候的公交车像赶会的沸锅，人潮涌动，挤来挤去。
梁橙第一次跑校，看见这壮观的场景，心里直犯嘀咕，明天是不是该六点起？
身后的何天，推着她，使劲向上挤。
两人上去后，扒着个扶手，大喘气。
“我们以后每天都要这样上学？”
梁橙生无可恋地问何天。
“还能骑车。不过你不是不会吗？”
“谁说我不会？”
梁橙一脸诧异地问何天。
“你不早说，明天一起骑车走吧。”
车上人多，倒也省了很多需要保持平衡的麻烦。
但偶尔的大刹车事件，还是让人东倒西歪。
譬如此时...
一声刹车声响起，满车的抱怨顷刻间炸开。
何天一把拽住梁橙的手，努力保持身体平衡，但左右的人将他好不容易摆好的姿势挤散。
他伸手紧紧箍着梁橙才重新保持住平衡。
“不好意思。”何天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梁橙摇摇头，帮他恢复平衡。
“北田中学即将到达，请下车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何天扯了扯她的辫子，“走了。”
梁橙拽着书包，在何天留下的缝隙中努力向外挣扎。
“我们今天晚上..走回家吧。”梁橙弯着腰呼出一口浊气，对何天真诚地建议。
“行。”何天眯着眼睛，拢起手，看了眼时间，“走走走，要来不及了。”
“哦。唉，你走的太快了。”
校园里的学生大多数都在向前跑，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
“干什么呢，刚开学就迟到。还以为自己是在家呢!”
一道男声传开，梁橙身边的同学瞬间化成鸟兽状，四处飞窜。
“何天？何天!站住!”
两人的脚步慢下来，梁橙偷偷抬头看，一个黑黝黝的老头儿走到他们面前。
“何天，又被我逮住了吧，你怎么又和女生在一起？”
“刘主任，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我碰巧遇到，带她去教室。”
“碰巧啊，怎么每次都这么巧？”
梁橙低着头向下弯了弯嘴角。
原来还是个惯犯。
“主任，你看我还要带她去见严老师。再不走，真迟了。”
何天拉着梁橙直接向前跑，还朝老师挥手示意。
刘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越来越弱，两个人一路顺着人群汇入了教学楼。
“刚刚那个是年级主任，叫刘白，但我们私下都叫他黑子。”
他们一路上了四楼，去班主任办公室的路上，何天放低声音对她说。
梁橙一言难尽地问，“你们这么爱给老师起绰号？”
“也不是，这上学的日子这么无聊。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老师们也不说什么。”
何天笑着说，而后喊了声，“报告。”
他拉开门，“老师，有人找。”
梁橙跟着进门，对着前面鞠躬，“老师好。”
办公室里传出一声，细细的喷笑。
“我在这儿呢。”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她的右边传来。
“啊？哦。对不起啊，老师。”梁橙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老师一眼
“没事。”严老师笑着回复，末了指使何天 “正好，何天，你去把寒假作业抱过来，我检查一下。”
何天看了梁橙一眼，笑着说，“好的，老师。”
办公室的门响动了两声，熟悉的脚步声消失，梁橙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叫梁橙是吧？我看了你之前的资料，你这个成绩还是要自己注意。”
“我带的班，从来没有低于一本的同学。但是我看你的成绩离一本的差距还是不小。”
严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接着对她说。
“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成绩提上去，一定一定要记在心上。”
梁橙从书包里抽出一支笔，开始填写基本信息。
“对了。绝对绝对不能早恋。北田中学禁止早恋。”
“不会的，老师。我对男生没兴趣。”
严老师明显卡了一下，默默加了一句，“女生也不行。”
“...”
qiang ! qiang! qiang!
何天敲敲讲桌，“老严说了，要收寒假作业。一会儿，组长收起放到我这儿来。”
“哎呀。”
一片哀嚎声响起。
何天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将书包摔在桌上，掏出作业，递给旁边的李多谦。
“组长，作业。”
李多谦停下日理万机的手，“你说，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最后还要到你手里，给我干嘛？”
何天晃晃手里的书，“行吧。”
下一秒，横空出现一只手来抢，“给我，给我。让我借鉴一下。”
李多谦一脸鄙夷地说，“孙一舟，要点脸吧？狗屁的借鉴。”
“好，那天哥，天哥，让我抄一下。”
何天反应过来，暑假作业已经被孙一舟俘虏。
“你听说了没？我们班要来两个插班生。除了一个崔姗姗，居然还有一个女生。”
李多谦甩甩手，问何天。
没等到何天的回答，他又等不及继续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美女？”
“什么美女？”前面的罗英扭过头来八卦地问。
“有郑穗好看吗？”
何天被这个问题问的怔了一下。
好像是要更好看些。
也更英气一些。
李多谦敲敲她的脑袋，“你管这些干什么，作业写完了吗？”
罗英抱着脑袋扭回头，愤恨地瞪了李多谦一眼。
“罗英，交一下你的作业。”
前排的郑穗在桌上整理好作业，突然对罗英说。
“好的，组长。马上就完了。”
郑穗直接抱着几本作业本，摞在何天桌上，“除了罗英，都齐了。”
何天点点头，伸手整理快塌方的作业。
罗英飞快地书写，“快了快了，何天等等。”
何天随意地点头。
“呼。”罗英被抽干元气一般向后一靠，“给。”
何天将她的作业本随手摞在上面，朝外走。
“别呀。”罗英拦住他，将她的作业本转移到了整座大山的中心位置，“这样就安全多了。”
何天皱着眉头，“旁门左道倒是知道不少。”
罗英眨眨眼睛，伸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何天穿过一个走廊，向右转，前面门牌上写着班主任办公室。
里面正和严老师友好交流的赫然是崔姗姗，何天不知怎得，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烦躁。
他径直走进办公室，将作业放在班主任桌上，简单交代两句，向外走。
没有回教室，他顺着楼梯向下，而后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
不远处的树上，叶子正在和大树做着最后的告别，然后毫不犹豫的落下。
树下有一个女孩子，正在静静看着这场仪式。
梁橙去教务处办完转学事宜，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一路参观到了这里。
她带上耳机选了首秋天的歌，静静坐着，任由思绪随着落叶一般飘飞。
震动的手机很快便提醒她时间已经到了，她收起耳机起身，看到不远处的人转身离开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