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橙美景奈何天》三森

37、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高考（下）
　　两人转身奔赴各自的考场，摆脱了那份犹疑，脚步坚定走上他们的战场。
　　那天的考场上，梁橙很少听见其他声音，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隔壁村庄偶尔想起的犬吠声。监考老师都在放慢脚步，让他们专心地战斗。
　　她在安静地嘈杂中，有序地处理那张试卷，没什么底的答案都写出了力破千军的气势。
　　时间在笔下飞快地流逝，当梁橙看向仅剩十分钟的时刻表时，身板坐的越发直，卷子上的空缺很快的补了上去，短短几分钟内，她居然将选择题又检查了一次。
　　合起笔盖的那一刻，她真的有了宝剑收刀入鞘的感觉。
　　原来高考也不过是这么个玩意儿，结束也就意味着阶段性的胜利。
　　她从考场走出，看到等在转弯处的何天，笑容一下就挂上了嘴角。
　　“顺利吗？”
　　“当然，你呢？”
　　“那还用说。”
　　说话间，两人的下巴开始自发地扬起，幼稚地比较。
　　前面的两个女生正激烈地讨论什么，梁橙只听见几个关键词，什么‘选择题’、‘作文题目’。
　　内心的抵触还没有开始泛滥，一双手就蒙着她的耳朵，让她什么都听不清。她的心跳声又开始剧烈的跳动，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强烈，跳的她心慌。
　　何天保持那个姿势，带着她快走了几步，直到甩开对答案的两个人。
　　梁橙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向外走的途中一直没敢抬头。
　　他们两人逐渐落后于人潮，悄然又明目张胆地牵着手，走在熟悉的校园里。
　　“好像是最后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走在这里了。”梁橙顺着一棵大树看向天空，感受此刻包围自己的熟悉氛围。
　　“不是早就想走了？”何天顺着她的角度看，好死不死补了这么一句。
　　“直男。晚期。”梁橙瞪了他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口气，“我不是矫情。只是在感慨什么东西画上了期限，美好的一面就会在记忆里格外的深刻。”
　　“你说，感情真的不是一种错觉吗？”梁橙看着此刻让自己心动的男孩子，捂着自己的心口，“是不是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感情就会发生变化。”
　　何天心头一跳，及时打断她，“你不许想。错觉也好、真实也罢，我当真了。你要是敢抛弃我...”
　　梁橙看着他，脚步向前微移，“你会怎么样？”
　　“我就只能再多爱你一点。但那个别人我可直接上手了。”何天恶狠狠地咬牙说。
　　梁橙看着树叶落下的方向，拉着他向外走，小声说，“好。那你记得多爱我一点。”

　　考试两天，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走过。梁橙已经丢失了对高考的新鲜感，按部就班地在完成这场生命中盛大的仪式。
　　倒是家长们，一个比一个着急。梁妈妈嘴里长出个大泡，何阿姨两晚上加起来没睡了两个小时，何爸爸半夜和何阿姨聊天聊到天亮，困的呀，在校门口直打盹。
　　时间走到八号下午五点，收卷铃声准时响起的时候。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讲了十分平常的两个字，‘收卷’，高考就以这样一种平平无奇的方式收尾。梁橙在结束那一刻，空洞与无措交织，甚至还有点梦幻的感觉。
　　那些日日夜夜支撑我们结束的期限，真的到达眼前时，原来是这样一种复杂的感情。
　　看到站在楼梯口等她的何天，他脸上的笑意瞬间给了她真实的感觉。
　　两人第一次在高中校园里光明正大的牵着手，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结束了。”
　　“嗯。结束了。但是又要开始了。”
　　....
　　一片叶子轻轻飘下，这一程终于结束了。
　　即将要到校门口时，梁橙条件反射地撒开何天的手，何天的手这回一点都没有撒开的意思。
　　“你干嘛？快松开。他们要看见了！”
　　“都高考完了，怎么还不能光明正大的牵着？”
　　“我有点不好意思，再晚一点好不好？嗯？”梁橙晃着何天的胳膊，软着嗓子撒娇。
　　何天能怎么办，脸色黑漆漆，但是又只能点头。然后看着梁橙像一只放飞的风筝一样，朝着门口的人堆里轧过去。
　　家长的脸上都被烤的红彤彤的，格外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考的怎么样？”梁妈妈上前揽过正在四处找人的梁橙，问她。
　　“还行吧。”
　　“那就行。我们等何天一起回家。”
　　一旁的何妈妈惦着脚尖努力向里面看，“这死孩子怎么这么慢？”
　　何爸爸看着她费力的东倒西歪的样子，伸手扶稳她，“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不要着急。”
　　不远处的何天正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向门口走，何妈妈看到自家儿子的样子，扯了扯何爸爸的耳朵，“看看你儿子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和你一模一样。”
　　何爸爸笑笑，心里想着，我儿子像我，不是应该的。
　　等到何天看过来的时候，何妈妈瞬间变脸，露出笑颜，“儿子，考的不错吧？”
　　“妈，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正常点。”何天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不怕死地说。
　　何妈妈瞬间给了他后背一巴掌，何天脸上写着几个大字‘这才对嘛’，旁边的家长笑成一片。
　　高考的结束，意味着，轻松愉快、每天躺床上刷手机的幸福生活来了！
　　某一天，大概是高考结束之后的十几天左右的样子，梁橙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彼时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钟，梁橙的卧室里还是黑漆漆的，参考书被遗弃在角落里，床上还凌乱成一团，而梁橙正惬意的躺在妈妈眼中的垃圾堆里。
　　时间走到十二点，梁橙家传来开门的声音，梁橙懒洋洋停了一下，又继续漫不经心的玩。
　　隐忍了大半个月的梁妈妈终于忍不住了，打开那扇挤着一屋子二氧化碳的房门，光明围绕在梁妈妈身边。
　　“起来，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房间乱成这个样子。”
　　“高考完，你也差不多点，还能这个样子？整天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
　　梁橙听着妈妈的数落，翻出其中一个群聊，看着自己两分钟前还在夸奖自己的妈妈，一点都没有嫌弃自己的记录。
　　她默默按了撤回，并且一个‘同上’的表情包发出。
　　群里李多谦发了一条长达40秒的语音，“哈哈哈哈，橙子，你这是刚被训吧。哈哈哈。”
　　紧接着又是一条20秒的语音，“在家都人嫌狗厌的，有谁想出来玩？”
　　群里瞬间一串1顶上去，说一串其实也有点夸张了，总共也就四个人，全票通过。
　　四个人很快决定好要去的地方，各自订票的效率极其高，梁橙妈妈数落完的第二天，四个人已经决定出发。
　　机场里，李多谦和何天各自推着两个大行李箱，梁橙和罗英挽着胳膊走在前面。
　　“诶，你们俩是不是也太轻松了”李多谦欠欠的语气，把他的可怜磨得只剩三分。
　　罗英回头瞪他一眼，“你看看何天。男友力max。别婆婆妈妈的！”
　　“错了错了。姑奶奶，我哪儿敢命这么苦，还有个恶婆娘。”李多谦一副欠揍的模样，罗英翻着白眼追着他揍。
　　“别别，媳妇儿，打坏了，就不能用了。”
　　“谁是你媳妇，真的是够了。”
　　......
　　梁橙只能转而挽住何天的胳膊，她笑着抬头，“他们俩那样，我是真没想到，欢喜冤家，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何天嗤笑一声，“李多谦这货，就是整天装着吊儿郎当，你看他对别人啥时候那么欠。也是得亏罗英不嫌弃，要不他可哭去吧。”
　　“你们俩倒是快点呀。截止时间快到了。”
　　罗英在前面扯着嗓子吼，拖拖踏踏的四个人终于风风火火地办完各种手续，赶到登机口。
　　机票上‘咔’一声，红戳落地，毕业旅行正式开始。
　　飞机降落在风景秀丽的云南，一行人困倦地下了飞机，直奔已经订好的酒店。等到全部收拾好，准备睡觉，已经是凌晨两点。
　　何天简单冲了个澡，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李多谦正坐在床边的桌子上写东西。
　　“你干嘛呢都高考完了，现在才努力”
　　李多谦微微抬眼，手还在奋笔疾书，“放什么屁这是攻略，你个傻小子。”
　　何天薅着他的头发，“张胆子了是吧，信不信我抽死你!”
　　“姑妈，救命呀！”
　　哀嚎从隔音并不好的房间传来，罗英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疑惑地问，“橙子，那是李多谦的声音”
　　“啊那另一个是何天”
　　两人收拾好一脸懵的关灯上床，下意识小声说话，“这房子是纸糊的吗？也听的太清楚了吧？”
　　“你看何天装了那么一路，居然和谦子在一起这么闹腾。”
　　她们躺在床上听着两人从去哪儿玩，吃什么，逐渐走偏，往不可描述的路上狂奔。
　　“何天，你和橙子亲了没”李多谦丢出一句惊雷，何天愣了两秒，李多谦自顾自补充，“好的。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