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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族长

　　『真的没问题么？不会又打起来吧？』
　　雷因帮着站在镜前的追云整理衣服，虽然也没什么可以整理的，不过他还是强行要求帮追云整理衣服。
　　『没问题的啦，我又不会再挑衅我老爹。』
　　雷因反复检查了好几次，确认了追云的衣服上没有褶皱也没有掉落的头发，这才满意地后退了几步。
　　雷因之所以这么隆重是因为追云马上要去出席今天的长老会，鉴于他们两个的流言已经在兽族之中传出了十几个版本，皓魄的使者甚至没有问过追云的身体情况是否可以出席。
　　『之前两次也是你声称没有问题，然后呢？一次你自己接受了必死的刑罚，一次你和皓魄叔叔打架差点送命。』
　　『这次真的不会有问题的！』
　　面对雷因的质疑，追云摆了摆手。
　　『之前那不是有目的的么？为了能让你留下，也为了能正大光明的和你生活。这次我可没有任何目的，族长本来就是刺激我老爹才说的，我也不是特别想做。』
　　雷因依然狐疑地盯着追云。
　　『可是你之前不是立志。。。』
　　『那不是你想参观大森林么？现在你都住在大森林了，我还费那个劲干嘛？啊！不过我还是想变强，这点没有变！』
　　老实说，雷因现在有点感动。那么久之前的追云为了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居然会给自己许下这样的诺言。那时候他对兽族族长到底有多强这件事没有任何实感，他所知道的最强的人就是伊莱亚，那时候他对那个承诺的想法也就是追云打算变得比伊莱亚更强一点。可是他实际见过皓魄的战斗后才明白，兽族族长的实力绝对不是那么轻松就可以达到的。
　　『其实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毕竟我们只是在谈恋爱，我现在真的很愧疚，我觉得自己什么事都没为你做过。。。』
　　追云走上来抱住有些失落的雷因，蹭了蹭他的脸，说：
　　『你两次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就当是我这一周还完了，我们之前并不亏欠对方什么，现在我们才是平等地在恋爱。』
　　雷因并不认同追云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再反驳他。既然现在自己生活在兽族的族群中，那他就按照兽族的习惯以后找机会回报追云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大概就是告诉我我挑战族长的事不算数，然后给我安排个新的工作。嘿嘿，那天我应该展示了不少实力，肯定是个有点地位的职位，就算你不在兽族工作也应该足够养你了。』
　　这话勾起了雷因的兴趣。他没考虑过究竟要如何在兽族生活，毕竟这一周以来所有的吃穿日用都是骁月或者皓魄带给他的。
　　『兽族是不工作就没有食物么？』
　　追云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兽族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职责，然后有职责的人才能分到食物。不过家里有孩子的话会被多分些就是了，职位高的话也可以多分一些。』
　　『那万一不够呢？』
　　雷因知道兽族没有货币，这样的分配制度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论怎样的分配也不可能保证绝对的公平吧？
　　『难道你不会打猎么？。。。兽族的人都是天生的猎人，职位高的人分到的多也是因为他们责任重，没有时间去打猎啊。』
　　追云正觉得雷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转念一想，雷因出生在人类社会，这些事情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才给他解释起来。
　　『下次我带你去打猎吧。』
　　追云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一直和雷因呆在一起，但是类似约会的事情好像也就泡温泉的那一次。找个机会和雷因一起出去好好玩玩感觉也不错。
　　『我长这么大还没打过猎，到时候要好好教我一下！』
　　雷因也觉得十分兴奋。一来，他确实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打猎这种活动对他来说还挺新鲜的。其次，现在本就变得有点狂野的追云来做这种充满野性的事情，想必会非常的赏心悦目。
　　雷因根据自己对打猎的印象想象了一下。追云穿着兽族的无袖坎肩，全神贯注地在丛林中追捕猎物。而作为猎物的自己四处逃窜最后被他捉住时。。。不行，这绝对不是白天可以想象的东西。
　　『你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东西？』
　　雷因的脸上闪过一个奇怪的笑容，而追云并没有看漏。
　　『没。。什么都。。。啧。』
　　雷因刚刚想否定，就想起来追云能分辨出他是否是在说谎。不管肯定还是否定，不是都暴露了自己刚刚确实想到了奇怪的东西么？
　　『你害羞什么啊？这么想要我么？』
　　追云坏笑着抱住雷因蹭了蹭他的脸颊，马上就要出发了，他可没有时间做更多的事。
　　『我又不是不能满足你。。。不过下一次必须换我来！』
　　雷因稍稍享受了一下追云的触感，然后红着脸轻轻地推开了他。
　　『行了行了，赶快去找皓魄叔叔吧，他要等着急了。』
　　如果可以的话，就和追云实践一下自己刚刚的想法好了。不过自己以后可是要注意了，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他可得想想怎么说才能让追云猜不出他的心思。虽然追云觉得这能力没什么用处，可是追云问他这种令他难堪的问题的时候真的很好用啊！
　　追云冲他笑了笑，帅气地挥了挥手作为告别。不知道雷因到底想到什么了，等他回来可得好好问问才行。
　　对追云来说，最大的改观应该是他走在路上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了。他和雷因的流言应该已经传遍了整个兽族，他也没去打听现在传成了什么样。只是不管流言传的如何，他是兽族历史上第一个通过了兽神试炼的人；他使用了闻所未闻的力量打败了现任族长。有这两项事迹，对于崇尚强者的兽族来说，就算他有些流言蜚语也足够是他成为一个被其他族人敬重的人。
　　追云向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太友善的嘲笑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情。不过，当他站在议事厅门口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兽族战士追云，请求参加长老会议！』
　　上一次站在这里，追云是以罪人的身份被绑到这里的。没想到短短的一周时间，他又能以一名光荣的战士的身份回到这里。
　　厚重的大门在他话音刚落时就被两位守门人打开，族长皓魄以及四位长老就端坐在议事厅的最深处，等待着追云上前。
　　『战士追云，应族长与诸位长老之邀，参加会议。』
　　追云走上前，左手抚胸，向着皓魄以及长老们行礼，一位守门人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擎风长老也示意他落座。
　　『既然我儿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准备开始长老会吧。』
　　出乎追云的意料的是，皓魄在这种场合称呼他的方式是我儿。
　　皓魄是一个固执或者说是很有原则的人，从伊莱亚以及伊露恩都管他叫木头就可见一斑。皓魄在作为族长之时并不会使用一些私下里的称呼，也不会特意地带上某些关系。他是族长，而其他人都是他的族人，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追云受到他的影响，只要是去见作为族长的皓魄时，绝对不会强调他们的父子关系。皓魄会在这种正式的场合称呼他为儿子，这件事本事就是一种异常。
　　『对了，屁股还疼么？』
　　追云还在思考皓魄为什么要强调他们的父子关系时，皓魄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关心起追云的身体。
　　『已经不难受了，谢。。。爸！你诈我！』
　　追云突然明白了皓魄的用意：他想确认关于自己的留言的真伪。而且很显然，他上当了。
　　皓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自己的儿子被人做了那种事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可他昨天刚刚承诺不会插嘴儿子的恋情，这种心里难受却无法发泄的心情让他不得不叹气。
　　『那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认他当爹了？』
　　『神！！！！？』
　　皓魄听到的版本里，已经基本完全没有昨晚的事的一点点影子了。在这个版本里，昨晚是追云主动勾引雷因，而且最后还认他当爹来着。
　　『爸。。。需要我们再决斗一次来证明我的清白么。。。』
　　追云也很无语，他没去打听过自己的事被传成了什么样。到底是怎么样才能离奇到这种程度啊！
　　『不用了，你认真起来我可打不过。』
　　追云又感到有些迷惑，兽族族长是所有兽族公认的最强者，历代族长也以最强者自居。为什么皓魄要说他打不过自己呢？明明他都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并不如他。
　　『皓魄，算了吧，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骨头就别管了。』
　　暮霭长老也适时地给两人打个圆场。暮霭跟皓魄也算是有多年的交情了，她可不希望看到这对父子再因为这些小事大打出手。
　　『那今天就不废话了，我们之间直奔主题，云云，你先把昨天跟我讲的东西跟其他长老讲一遍。』
　　这么当着其他四位长老的面被叫小名让追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暮霭和大树两位长老基本就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羞耻了。他清了清嗓子，为四位长老讲述了自己进入兽神的试炼后所发生的事情。
　　『你真的见到兽神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炽焰终于坐不住了。如果追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见识到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神力，不断地追求武者的巅峰的炽焰怎么可能不激动？
　　『应该错不了吧，毕竟有这个。』
　　追云伸出手，转眼之间，那柄特殊的大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而且。。。雷因他猜的，我现在。。。好像能看穿谎言。。。』
　　追云也不清楚现在提到雷因合不合适，不过作为自己没有说谎的证据，他还是决定说出这件事。
　　『怎么个看穿法？』
　　这事皓魄都没听说过，他立刻询问详细内容。
　　『就是。。。有人说谎的话，我能立刻察觉到。。。大概。』
　　追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这种能力，毕竟这只是雷因的猜测。
　　『你们随便说点什么不就知道了？这么麻烦做什么？』
　　大树长老显得十分不耐烦，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些无聊的会议赶快回家陪自己的孙女。
　　可是其他四人听了他的话又都面面相觑。太假的谎言任何人都可以验证，可是说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又一时间想不到可以说的。最后，擎风长老叹了一口气说：
　　『我被绿了。』
　　『真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擎风身上。
　　『但是我依然能原谅她。』
　　『假的。』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假的。』
　　『我要离婚。』
　　『真的。』
　　『他确实能辨别谎言。』
　　擎风叹了一口气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中。而其他人，包括对答如流的追云，都因为刚刚擎风的说的话陷入了震惊之中。
　　『兄弟。。。什么时候的事？』
　　寂静了许久之后，作为族长的皓魄首先打破了沉默。
　　『昨天晚上，她自己说的，我俩吵了一架，本来就打算在最后跟你们说出来，然后离婚的。』
　　擎风有些疲惫地看向追云。
　　『如果不是你的事更劲爆的话，今天被传疯了的流言应该就是跟我有关系的了。谢谢。』
　　追云没有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今天也没有自己的流言。
　　『姐懂你，别太难过了，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再找一个合适的吧。。。』
　　暮霭拍了拍坐在她身边的擎风的肩膀。
　　『我有那么死板吗！啊？我问你你们！我有那么死板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有。
　　擎风长老虽然是四位长老中最年轻的人，可他的固执程度完全不输给皓魄。皓魄这几年倒是没有那么钻牛角尖了，可是擎风的固执程度丝毫不减当年。
　　『算了，我的事不重要，继续正事吧。』
　　『咳咳，那我们继续说正事，你离婚的事等会再说。』
　　为了缓解尴尬，皓魄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说：
　　『儿子，当时我们还有一个赌注，你要我赌上族长的地位，而你确实战胜了我。。。不过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想听听其他几位长老的意见，可以吗？』
　　追云点了点头。本来以他在兽族的社会地位就没有挑战族长的资格，正常情况下，族长甚至不需要理会这种决斗要求。就算4位长老全部否定他成为族长也是情理之中。
　　皓魄看向最年长的长老：大树长老。
　　『我同意。』
　　出乎追云意料的是，资历最老的长老首先认同了他。
　　『这小子当了族长皓魄就能来接替我的位置当长老，这样我就能专心带孙女了。』
　　大树长老在孙女出生前一直是个很有责任的长老，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接替他做长老的人。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大树长老逐渐开始玩忽职守，并希望有人看不下去他的做法来取代他。
　　皓魄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年龄第二大的暮霭长老。
　　『我反对。』
　　一直很照顾追云的暮霭却是首先表示反对的人。
　　『追云是个挺好的孩子，但是太年轻了，我不能把兽族的未来交到这么年轻的孩子手上。』
　　追云没有说什么，会被反对才是正常的。
　　『如果再过。。。嗯。。。十年，我很支持你成为族长。』
　　兽族历史上成为族长时年纪最小的一位是30岁。她并不放心19岁的追云，但是29岁的追云应该可以胜任族长。
　　皓魄点了点头，看向他身边的炽焰长老。炽焰在追云回来后一直对他有些意见，皓魄几乎可以肯定他会反对。
　　『俺同意。』
　　『嗯，反对的理由。。。嗯？你说什么？』
　　皓魄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老子同意这小子当族长！老子是看不惯他的做法，但是这小子有魄力，又光明正大的赢了决斗，老子支持这样的强者成为族长！』
　　炽焰是典型的兽族，对他来说，追云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那么这样的强者就应该得到认可。
　　炽焰的说法皓魄姑且可以接受，他看向最后一位长老：擎风。
　　擎风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他才说道：
　　『我反对，我认可追云的实力，但是这场决斗本来就不合规矩，我建议保留他挑战族长的权利，但是此次决斗无效。』
　　『你觉得兽族里面现在有能打过他的人？』
　　炽焰有些不屑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试炼的，但是他是凭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兽神的认可。你要是不服你也去试试？』
　　『我可没那么说，我可不觉得自己能通过几千年来只有一个人通过的试炼。但是不合规矩就是不合规矩！他是个有前途的人，先去其他职位历练一段时间不好么？』
　　『你们两个！别吵了！』
　　皓魄有点受不了擎风和炽焰的争执，出声制止了两人。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同时安静下来。
　　追云没有想到四位长老中有一半人支持他，现在的决定权再一次交到了皓魄的手中，所有人都望着皓魄，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儿子，我问你，你觉得为什么只有最强的人才可以成为兽族的族长？』
　　追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最强的人来领导兽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他稍作思考后，摇了摇头。
　　『那我问你，如果我把兽族交到你手上，你有能力来领导整个族群么？』
　　追云很想回答他可以，但是如何治理？如何统领？雷因也许知道，他从小就以一个国家的国王为目标进行学习，可是追云一直以来只思考着如何才能成为一流的战士，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胜任族长。
　　『我。。。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皓魄看起来有些失望。
　　『但是！我想要守护兽族！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想为这里出一份绵薄之力。。。就算是不做族长也没关系，至少，至少请给我一个能为兽族出力的机会！』
　　『是么？』
　　皓魄没有对追云的决意做出表态，他低头思考了一会，然后宣布。
　　『我反对。儿子，我现在还不能把兽族交给你。』
　　这结果基本在追云的意料之中，但是，虽然已经猜到了，可现在亲耳听到这样的决定后他还是有些失落。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们学习如何成为族长。等到我认可了你的能力的时候，我才能放心地把兽族交给你。』
　　追云瞪大了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皓魄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有，从今天起，想成为族长的人要挑战你，别给我丢脸啊，兽族未·来·的·族·长。』
　　追云听到这里，脸顿时有些发烫。他很清楚，皓魄在揶揄他在决斗时自称下任族长的事。明明他现在完全没有做族长的能力，当时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口出狂言，现在想起来，追云羞愧地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爸。。。我当时就是。。。』
　　『我儿子已经长大了，现在看老爹不顺眼，来抢老爹的地位了。』
　　『不是，爸。。。我没那么想。。。』
　　『哼，逗你玩呢。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我先把其他村子的情况告诉你。』
　　皓魄笑了笑，示意追云可以走了，追云挠挠头，与其他四位长老打过招呼便退了出去。
　　『我说，你就是希望我们能同意他当族长吧？』
　　『。。。这么好猜的么？』
　　皓魄的那点小心思完全没有逃过暮霭的法眼。本来他会在这种场合和别人表示亲近就很奇怪，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儿子。追云刚刚离开议事厅暮霭就戳破了他。
　　『不过你们如果真的大多数人反对，或者我儿子真的不是当族长的料的话我也不会同意培养他的。』
　　『有我们辅佐他呢，怕什么？慢慢学就好了。』
　　炽焰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你们好好辅佐，老头子我今天就退休了。』
　　说罢，大树长老就起身要走。
　　『叔，一起陪擎风喝杯酒再走吧。』
　　『慢着慢着！我哪来的面子离婚酒请树长老来喝？』
　　皓魄刚刚想留大树长老喝杯酒就立刻被当事人擎风拦下了。
　　『不喝不喝！到时候一身酒味我孙女又不给抱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郁闷的擎风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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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都没时间码字，555。不过写了几个小短篇，有兴趣可以找我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