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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誓言

　　守卫关上门后，雷因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在门上施了个防偷听的小法术。眼前的兽人似乎听不懂自己的人族语，不过他并不在意。
　　『现在能听懂了吗？』雷因用流利的兽族语问道。
　　雷因感觉到这个可怜的兽人对自己充满了戒备，『我是来救你的，不用害怕。』雷因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钥匙，『我这就给你打开手铐，你先坐起来。』
　　眼前的兽人直接跳下沙发，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眼神中满是怀疑与不信任。
　　雷因觉得有点无奈，一手拎起钥匙，另一只手向兽人张开，示意自己手中没有其他东西，然后走到他面前，帮他打开手铐。
　　『你看，我。。。』雷因还没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兽人已经单手钳住他的脖子。雷因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被扼住咽喉。
　　『你是谁？这是哪？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兽人的手指修长有力，雷因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这个兽人完全不像两天没吃饭的样子，而且这个兽人似乎并不想听他的回答，因为现在的雷因几乎无法发声。
　　『我。。。会。。。死。。。』雷因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嘴角里憋出几个字。
　　兽人一瞬间显得有点惊讶，随后立刻变回了满脸怀疑的表情，虽然抓住雷因的手并没有放开，不过手上的力道完全撤走。
　　雷因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喉咙处的不适感才有所减轻。
　　『能不能先。。。』
　　雷因还没说完，麦克斯推开房门的声音打断了他。麦克斯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兽族抓着王子的脖子，愣了一下，正要回头去叫守卫，雷因赶忙挥了挥手，制止了麦克斯。
　　『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不会害你，我们坐下来慢慢聊行吗？我还给你买了吃的。』
　　雷因向麦克斯打了手势，麦克斯立刻将自己买来的食物放到桌上。
　　食物还算丰盛，刚刚几块烤好的面包，一盘蔬菜什锦，一把肉串，一盘切好的烟熏牛肉，一罐鸡汤，一盘金黄色的，似乎是肉块的菜，还有一盘糖渍苹果。麦克斯将每样食物都试吃一口来表明自己并没有下毒。
　　兽人似乎有点纠结，眼睛时不时的瞟几下食物，在麦克斯试吃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麦克斯。雷因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追云有点不能理解这个青年的行为。他刚刚是有些着急，力气用的大了一些，可是这种程度对兽族来说，应该只是稍微有点难受的程度。
　　追云在巡逻队的任职时间不长，虽然他的身手不错，但是几乎没有和人族交过手，因此，刚才没有拿捏清力道。如果不是因为追云已经饿了两天力气不如平时，雷因只怕会当场毙命。
　　这个青年确实没做过威胁到追云的事情，不，应该说是目前还没做过威胁到追云的事情。既然他能把自己带到这里，说明他大概就是买下自己的人。
　　追云并不相信他说的来救自己的这句话。追云知道，不少人类因为过去的战争仇视兽族。人族盗贼冒着极高的风险捕捉兽族，说明兽族奴隶的价值必定不菲。一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会付出大量金钱来救自己种族的敌人？追云觉得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钱没处花的神经病，就是对自己有所企图，因此他才会第一时间威胁面前的青年说出实情。
　　这个青年的行为疑点太多了，他刚刚差点被自己掐死，然而除了本能的挣扎，他并不打算反抗自己；在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自己的人质的情况下会主动制止手下呼救；最最重要的是，他说给自己买的食物，居然任由手下乱吃！追云回想起刚刚那个手势，“难道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叫手下吃东西气我？但是这个手下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这是认准了我们兽族不会吃人族吃过的东西？”
　　追云想的有点头疼，他的肚子又像找准了时机一般叫了一声。追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看了青年一眼，发现青年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在现在这种场景下，看起来挺凄惨的。
　　『我们先吃东西吧，正好我也没吃午饭。』青年看他没松手，再一次说道：『你的问题我会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可以吗？』
　　追云想来想去，就算眼前的青年打算杀了自己，做一个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强不少。于是他很干脆地松手，坐回沙发中，撕开一块面包，品尝这顿来之不易的午饭。
　　站在沙发旁的人长舒一口气，立刻上前确认青年有没有受伤，显然是很关心青年的情况。青年的脖子上被追云掐出几道淤青，不过他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并吩咐这人出去，不要让其他人进来，然后就坐到追云的对面，和他共进午餐。
　　『我叫』雷因想了一下，没能想起全名，『我叫雷因·卡鲁提耶，卡鲁提耶王国第三王子，你不用跟我客气，叫我雷因就行。』雷因平时就对身边的随从和仆人十分友好，他也不是很喜欢别人尊称他为王子殿下或者殿下，他想与这个兽人成为朋友，因此不需要这些尊称。『你叫什么名字？』
　　追云吃了几口面包，并没有理会雷因，然后吞下几片牛肉，才开口道：『追云』又喝了一口鸡汤，问：『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你买我想让我干什么？』
　　雷因的吃相并没有追云这样不雅，他先咽下口中的面包，随后说到：『我叔叔教的，原因很复杂，我不想透露，我来这儿，是为了救你。』
　　追云尝了一小口疑似金色肉块的食物，原来是鸡肉外面裹上面衣油炸而成的炸鸡块，追云第一次吃到这样的食物，有点喜欢，将整块炸鸡塞进嘴里。他虽然喜欢这些食物，但他并不相信雷因。
　　『你骗人。』追云又吃了一块炸鸡，『你没有救我的理由。』
　　『那如果理由是我想和兽族做朋友呢？』雷因立刻回答到。
　　追云挑了一块糖渍很多的苹果送进嘴里，清香的苹果与浓浓的甜味混合在一起，追云十分喜欢这种味道。他在心中整理一下刚刚得到的情报。
　　如果这些情报都是真的的话，眼前这个有着棕色头发，天蓝色眼睛的瘦高青年是卡鲁提耶的第三王子；那自己多半正在卡鲁提耶的王城多古雷格，从这里跑回塞卢卡大森林，就算是以兽族的脚程也至少需要两周。而且。。。他又抬头和雷因对视了一下，心想“而且这个王子，多半是个傻子。”一个敌对国家的王子居然想和兽族做朋友？现在的人族居然会用这么蹩脚的理由？
　　追云示意雷因看自己脚上的脚铐，因为追云突然的敌意，雷因已经忘记脚铐还没解开。追云握住铁链，双手猛地用力一拧，两根手指粗细的铁链竟被他生生拧断。
　　『你觉得我有几成把握从这逃跑？』
　　『十成。』
　　『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救了我？』
　　『凭你解不开身上的束缚咒，也解不开手上的手铐。』
　　『。。。看来你不是傻子。』
　　『我会给你解开束缚咒还有手铐就是为了表明我没有恶意。』
　　追云和雷因对视了一会，追云吃了几块炸鸡，问到。
　　『那想和兽族交朋友的敌对国第三王子，打算用什么条件放我走？』
　　雷因看到追云脸上满是不屑，如果没有一个对等的条件，他大概是永远不会相信自己。
　　『我从小就对兽族的文化感兴趣，我想去塞卢卡大森林里的兽族居住地看看，也想对兽族的文化、传说进行研究，这个理由你能接受吗？』
　　追云觉得这个理由有合理性，但并不打算完全相信。
　　『我可以把这个理由理解为你想研究兽族的生活习性，为未来与兽族的战争制订策略，反正你们人族最喜欢玩的就是战术吧？』
　　雷因觉得有些无语，不过想研究兽族的生活习性是真，追云也不相信自己没有恶意，有个能让他接受的理由对之后的沟通也有帮助。
　　『随你怎么理解。』雷因懒得和他斗嘴。『是不是我提点条件你更容易相信我是来救你的？』
　　『提条件吧，如果是想知道兽族在森林里的巡逻路线，武力配置，族长的护卫情况之类的内容，我建议你还是给我用个束缚咒，然后拷问我比较好。』追云又吃了几块苹果。
　　『我想。。。』雷因已经吃饱了，追云除了偶尔吃几块炸鸡和甜点，也不再吃其他东西，估计也是吃饱了，雷因实在无法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改口问到：『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炸鸡块和糖渍苹果？』
　　『区区人类制作的食物』追云叉起一块苹果吃下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赶快说你的条件。』然后又把叉子伸向一块炸鸡。
　　雷因默默地将装炸鸡和糖渍苹果的盘子推到追云面前，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会追云，直到他把两个盘子的食物吃光，雷因才继续说。
　　『如果你非要我提条件的话，我想去塞卢卡大森林参观，你来做我的向导。』
　　『我不告诉你巡逻路线、武力配置，所以你打算自己去调查？』追云有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还有点糖霜，蛮甜的，不管未来有多么坎坷的命运在等着他，他觉得现在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值了。
　　既然雷因能这么轻易的给他解开手铐，那他肯定有防止自己逃跑的办法，也许是某些魔法道具；也许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上了无法逃跑的魔法或者奴隶纹，刚刚被抓做人质的时候他能那么淡定也一定是这个原因。
　　“他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带他回森林，所以才演了这出戏。反正我拒绝了他的条件，他该和我翻脸了。”追云想“看他这么自信，不知道准备了几手防止我逃跑的办法，我八成跑不掉。如果他和我翻脸了，我也不跑了，就算不能拉他垫背也要给他留点疤，我们兽族可不是吃素的。”
　　『我对那些东西真的不感兴趣，我只想调查一下兽族的生活习性，记录一些兽族的历史传说。』雷因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无法得到追云的信任，想去大森林参观估计是不可能了，他打算放了追云，不过至少，得让追云答应和他有信件交流，也许有一天追云愿意相信他，他也好有手准备。
　　『那我放你走，但是你得保证我给你写信的话，必须给我回信。。。你们应该不会随便杀信使吧？』
　　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的追云被这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问懵了。
　　这个条件很简单，他只要回到森林，就算雷因的信里问了一些敏感问题，他也可以选择在回信中不回答。他不觉得一个想窥探兽族机密的人会提这种条件。
　　追云沉默了一会，问到
　　『你们是不是在我身上留了什么魔法？我一回去你们就能操纵我的身体给你们窃取情报？』
　　雷因闭上眼，感知追云身上是否有魔法的痕迹，毕竟雷因也不相信弗雷。
　　雷因对自己的魔法水平很有自信，他不认为有施法痕迹能逃过他的眼睛。检查一遍之后，还真的找到一个魔法符文。
　　『你的右后腰上有一个符文，很简单的低阶魔法，能远程启动，启动后会放电，有麻痹身体的效果，估计是弗雷下的，万一你跑了，他能把你捉回来。』
　　追云立刻确认，他隐约看到后腰好像确实有一个墨水画出的符文。雷因也探过身子，一根手指按住符文。黑色的符号在追云略黑的皮肤上不是很明显，雷因觉得追云有些微热的皮肤很光滑，摸起来很舒服。雷因暗暗地灌注魔力，不出两秒，符文就在他的魔力下溶解消失。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说的那种能操纵身体的魔法并不存在，倒是有种能设置在一个人身上然后接收这个人的所见所闻的魔法，不过这种魔法十分复杂，需要在你的额头和胸口各画一个魔法阵，然后再进行为期数天的仪式，如果被施术者不愿意配合，这个魔法还不会成功，这种魔法基本都是派斥候去进行必死的侦查时才会用到，不可能施在你身上。』雷因向追云解释道，『不过你大概不信，反正你也没办法感知魔力，不然你稍微感知一下就知道我没骗你。』
　　追云自然没有在自己身上感知到任何魔法。追云感知不到像是麻痹符文那样的小魔法，但是这种听起来就十分麻烦的大型魔法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你真的愿意放我走？就用这种形同虚设的条件？』
　　『是你非要我提条件的，回不回信是你的自由，如果可能的话，麻烦尽量回一下，我真的很想和兽族交流。』
　　『你真的没骗我？』追云依然是满脸的怀疑。
　　雷因彻底无语了，他只好动用自己的最后手段。
　　『我到现在为止对你说的所有话，句句属实，以正义之神同时也是兽族之神玄戚之名起誓。』
　　正义之神玄戚是兽族的创造神，通常被称作兽神。据说玄戚可以看穿世上所有的邪恶与谎言，因此，人族虽然不信仰他，但是会将他的记号雕刻于法庭之上，代表正义之神与法律同在。
　　根据伊莱亚的故事所言，兽族对自己的创造神尊敬万分，只要曾向兽神起誓，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完成自己的誓言。一般情况下，兽族不会轻易向兽神许下诺言。雷因想用兽族的方式来说服追云。
　　雷因发出誓言后，一道微弱的光芒凭空出现，落在雷因的身上，代表兽神接受并认可了他的誓言。
　　直呼神名其实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众神创世后，将世界留给自己的造物，离开世界的表层，在世界的里层观察世界。
　　当今时代，仅有几种手段可以沟通神明，直呼神名是其中最简单也是最危险的方式。只要直呼神名，就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向神明传递。不过众神也规定过：无故呼喊神名必会遭受神罚。所有种族的人称呼神明的时候都仅用神的职务代称，比如命运女神、智慧女神、正义之神，□□讳刻于此世所有灵魂的深处，不需要传颂。
　　神明有各种不同的能力，向不同的神明起誓会让誓言带有不同的效果。兽神玄戚能看穿所有的邪恶与谎言，向他发出的誓言必须不含恶意且句句属实。
　　如果可以的话，雷因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取得追云的信任。也许是他想了解兽族的强烈愿望打动了兽神，兽神居然认同了他的誓言！
　　『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还是谢谢你来救我。』追云终于相信雷因真的是来救自己的。不过雷因的誓言让他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在牢房中的时候，他似乎也在饥饿之中向兽神起誓，要报答给他食物的人。
　　『算你赚到了，我快饿晕的时候也向兽神起誓要报答救我性命的人。』追云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满脸猜忌，这让雷因十分欣慰，虽然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认命的表情。
　　『我必须报答你的恩情。』追云叹了口气『说个愿望吧，只要我能做到。』
　　『那。。。』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雷因的预期，刚才的毒誓还是有点好处的。『带我去大森林参观？』
　　『不可能，我自己回去都要好好解释一番，如果我带你回去，估计他们会直接认定我已经投敌或者被你们的魔法操纵，然后把咱们两个都射成筛子。』追云很无奈，他猜到雷因一定会说这个愿望，但是，既然他发过誓，如果雷因坚持要去，他也只能遵守约定。『能换一个吗？虽然我可以用自己的命保你安全，但我不想因为一个人类的无聊愿望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算有誓言在也一样。』
　　『那。。。』雷因稍加思索，既然去不成大森林，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也很好，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也行，可是兽族热爱自由，雷因觉得追云不会答应。
　　『那在我身边呆一段时间可以吗？我想听你讲讲兽族的事。』雷因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说到。
　　追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这个愿望很容易达成，但是他不想放弃来之不易的自由，更何况，就算雷因现在对兽族没有恶意，不能保证将来也没有。追云不想冒险将自己的未来交到他人手中。“算了，豁出去了。”追云想，“这样总比违背誓言和被射成筛子要好。”
　　雷因看追云沉默了许久，正打算说不需要他的报答。追云突然开口说到：
　　『一年』
　　『什么？』雷因没能理解追云的意思。
　　『一年的时间，我任你差遣，但是你得保证不让我做任何危害兽族或者我的事情。』追云极不情愿的答应了雷因的要求。『一年过后，我就算报答了你的恩情，然后我会离开你回大森林。』
　　雷因感到十分愉悦。一年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就算追云现在讨厌他，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加深了解，成为朋友。雷因长久以来的梦想终于迈出第一步。
　　『可以，我接受。』雷因伸出手，追云犹豫一下，和他握了握手。『那我们回去吧，你就先和我一起回王宫，我给你安排住宿，可以吗？』
　　雷因看追云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剩菜。肉食基本都被吃光了，蔬菜什锦追云一口没动，糖渍苹果基本是追云一个人吃完的。
　　“看来兽族，不，最起码追云很喜欢肉食和甜食，有意思。”想到这，雷因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随后起身离开办公室，追云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跟在雷因身后。
　　弗雷见雷因离开办公室，立刻上前陪笑道：“王子殿下对我们的商品可还满意？”
　　雷因回头瞥了一眼追云，感觉追云有点不高兴。他感到一丝违和感，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人我就带走了，你慢慢数钱吧，走了。”雷因觉得追云大概很讨厌这个地方，想带追云赶紧离开。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请留步！我们先给您的奴隶打上特制的奴隶纹！这可是我们弗雷商会的特别服务！专门提供给您这种身份尊贵的客人！”弗雷一路小跑跟上雷因。
　　雷因感到背后有一丝寒意，回头看一眼追云，雷因几乎可以再次向兽神起誓，他看到追云正散发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强烈不满。这股不满大部分是向着弗雷，少部分向着雷因。
　　一心只想讨好雷因的弗雷会长并没有察觉到这股不满，不过雷因可以肯定，只要他敢答应给追云加个奴隶纹，他能立刻见到追云手撕弗雷，而且下一个四分五裂的人就是自己。
　　“不需要！他现在是我的护卫，他的待遇，我说了算。”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商会，不再理会恼人的弗雷。
　　弗雷恭恭敬敬地目送雷因上马车，追云紧随其后，麦克斯坐在车前驾车。追云经过弗雷的时候，对弗雷使了一个足以杀人的凶狠眼神。
　　直到雷因一行人的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弗雷才气急败坏的小声嘀咕几句：“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神气什么？不就是运气好，生在个好家庭里吗？那个奴隶也是，区区一个奴隶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气死我了！”
　　此刻正是商业街热闹的时候，不少商人吃过午饭，正在街上卖力地吆喝。弗雷骂骂咧咧地返回商会，他的咒骂声淹没在繁华的商业街中各种叫卖声、马车声、嬉笑声中，显得格外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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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提前发出来了，反正这三章也有不少人看过，我就先提前发了，之后还是会存一段时间的稿哦~小猫咪终于自由了呢，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