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而复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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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那位大人。”
“您是说教主大人吗。”
“是啊是啊，他前段时间又带来了一位叫做‘紫阳’的女性呢。”
“又是？”
“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吧。教主大人那样至上的神之子怎么会对凡人女性产生兴趣。”
“真是令人心生嫉妒啊，既然是这样，为了哄教主大人开心，我要不要也把自己的女儿取名为紫阳呢？”
“天啊。”窃窃私语的一人惊恐的捂住嘴。“您真是对教主大人赤心一片呢。”
“可是不行的吧。”
“无论什么品种的紫阳花，即使花龄不同，颜色不同，甚至有的还未开花，仅仅刚发出一根细小的花苗。”
“也能让人一眼看出，那就是紫阳花一样。”
“虚假之物，是入不了那位大人的眼的。”
——
这是在天上的国度吗。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你看着眼前无边的漆黑迷茫不已。
老板娘曾对你说过，你会是来自天上的辉夜姬。
那难道现在的你是回到月亮之上了吗，月亮上的一切是这样又黑又冷的吗。
但很快你的想法就被鼻尖发冷的线香味浸满，你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盛夏开得正盛的水中荷花的香味。
真奇怪啊，又冷又暖的味道会同时在一种地方出现。
“感觉怎么样？”
也许是无法视物的缘故，你对周围的感触变得更加敏感了。
一个高大的生物现在正在你的上方，弯腰盯着你的眼睛。
是一个会说人的言语的妖怪。
妖怪不会呼吸，所以不像没了空气便活不下去的人一样呼出潮湿的气息，妖怪的体温很低，可以说和冬日你在窗沿边摸到的落雪一般冰凉。
妖怪……
妖怪的身上还有着血肉的味道，就和一具会动的尸体一般散发着人肉的腥味。
你不知道为何自己醒来会出现这个陌生的地方，你记得在去往蕨姬的寝室之时，一条在暗处爬行的和毒蛇一般艳丽的布条将你层层捆了起来，作为常服侍在蕨姬身旁的秃，你当然能认出那是蕨姬的腰带。
所以之前花街中莫名失踪的女性们，应该都是被蕨姬那和戏法一般恐怖的能力给抓走的吧。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的味道绝对不是终日充满了脂粉和酒气的花街。
是面前妖怪的巢穴吗。
你暗暗咽了口水。
“阿嘞？真奇怪啊，你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吗？”
妖怪在你的眼前晃了晃他的金属制扇子，你能感受到一阵带着腥味的凉风在你的面前拂过，你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
“啊啊你是口渴了吧，人类应该每天都需要喝水的，我都忘记了。”妖怪突然塞给你一个摸起来光滑无比的茶壶，它的意思难道是要你直接用这个茶壶喝水吗。
于是你用手指摸索着壶身，直到摸到壶嘴的位置，仰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不知道多久没有碰到水了，你的嘴唇已经干到开裂，冰到彻骨的茶水像是刀片一般割着你的咽喉，没喝几口你就呛得咳嗽了起来。
“真是个心急的孩子啊，但是你的耳朵还能听见吧，堕姬那个孩子也真是的，不是和她说了要把你留给我吗。”
妖怪似是在抱怨，你能感知到他似乎有点不开心了，但是对于姬字的发音令你回想起，你是认识这个妖怪的。
他是常常来找蕨姬大人的那位客人，那个后来把多余的兴趣短暂放在你身上过的男人，老板娘还叮嘱过你想让你把他从蕨姬身边抢过来。
你曾见到过他的容貌，那的确是副和寻常男性的容貌不太相同的脸，没有人的眼睛会和彩色的琉璃一般漂亮。
所以你现在真的不在那个可怕的花街上了啊，一时你竟然不知道是要为离开蕨姬身边而高兴，而是为现在身侧的妖怪而后悔。
本以为一辈子都会在花街里了却余生，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你不知所措。被卖到花街后你的命属于老板娘，如果有幸被富有的客人买走，那你的命也会被出钱的客人全权决定。
但是这个妖怪既然救了你的话，你的命也将是属于他的东西，这就是这个你来到世界上所学到的规矩。
“先生，我要怎样称呼您呢？”你不在隐藏自己会说话，小心翼翼的讨好这位救了你的妖怪。
妖怪听到你的声音后似是非常高兴，他用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指抬起你的下巴，细细观赏你的脸，将手指放在你的眼皮上摁压，想再看看你能不能看见东西。
说实话妖怪的力道很重很痛，但是你也没有出声阻止他在你的眼球上摩挲。
即使你看不到妖怪的容貌，你也能感知到他身上不太开心的状态。
他似乎真的很遗憾你不能看见的事。
“我叫童磨，应该说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吗，这里的教徒都称呼我为教主大人。”
“是这样吗，教主大人。”
虽然脸上的触感很痒，但你仍不敢去触碰妖怪的手，你不敢将在店里学到的如何取悦男性的手段用在这位妖怪身上。
妖怪会因为人类女性的触碰而开心吗，还是会因为人类的擅自触碰而动怒呢。
这些你都不知道啊，因为你从来没和妖怪在一起生活过。
——
妖怪大人给你带来了很多好东西。
漂亮却沉重的衣服需要一层又一层的穿上，压得身体路都走不稳，你从没碰过手感如此柔软的布料。精致珍贵的食物光是闻到就可以填饱肚子，放到嘴里简直要将脸颊融化一般的美味。甚至还有教徒们来伺候你因为视力不便的日常起居。
虽然你没有成为公主的命运，但是天啊，你觉得住在将军府里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吧。
“教主大人他真的非常善良哦，即使是像我们这种人，他也会倾听我们的痛苦。”
“小姐，你真的是很幸运呢，能够亲自被我们的教主大人救回来。”
所有和你有过接触的教徒每天都会在你的面前赞美那只怪物，你所能听到的是这些人类都以异常灼热态度来信仰这位教主大人。
真奇怪啊，大家都闻不出来吗，他们所沉迷的教主大人身上可是有着无比浓厚的血腥味啊。
看不见的你也就算了，大家都不害怕他吗？
大家……即使是死掉也没关系吗？
“你会唱歌吗？”
妖怪大人今天又来了，他的身上带着比前些天更加浓厚的血腥味来到你的房间，盘坐在柔软的榻榻米上，金属的扇子在掌心一拍一合的敲着。
唱歌的话你当然会，作为要被培养成花魁的秃来说唱歌是最基本要学会的东西了。
和客人们聊天之时要是声音不够动听的话，对学识懂得再多，客人们也不会愿意听的，男人们来花街可不是为了听漂亮的花魁讲道理给他们听，而是要以各种形式享受到美丽的女子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
“会的，教主大人，请问您要听些什么呢？”
你眼神空洞地看着妖怪，那双被蕨姬曾称赞过的淡紫色瞳眸已不再能视物，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
他继续捶打着扇子的声音停止了，似是没预料到你的回答。“你很擅长唱歌吗？”
你明确的点头，一点也没有谦虚。“虽比不上店里那些专精曲子的姐姐们，但如果是勉强入耳的普通歌声，我对自己的声音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有着狸猫的歌吧。”
妖怪大人想听的是一首关于狸妖的在孩童之间很流行的儿歌，这首曲子旋律简单歌词朴实，对你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为了讨好妖怪大人，你用毕生所学的技巧融合在这首歌曲里面，若是此时还有他人也能听到这首曲子，也一定会赞叹你的嗓音是如此动听。
“不对。”妖怪大人说。“不是这样的歌。”
“那我再换一首别的有关狸猫的歌好了。”这难不倒你，你学会的曲子比天上的星辰还多，那接下来的一首肯定没问题。
但是妖怪大人依然摇头。“还是不对。”
于是你换了一首又一首，唱的嗓子都开始发哑，直到他失望的起身直接离开了你的寝室。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嫌弃过你的声音，明明是那样的用心歌唱了，你羞愧的简直想钻进被子里永远不出来。
这是妖怪第一次对你提出的请求，如果轻易放弃的话，就一定会被抛弃，你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练习着，直到身边每一位听过你声音的教徒都认为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你唱歌还要好听的人后，你才放心下来。
但是自那之后妖怪大人就再也没来过你的寝室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