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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这下把许箴言吓得心跳到嗓子眼,脸都白了,一叠声问长公主:“娘,娘,欣儿她这是怎么啦?”
      长公主到底见过大世面,倒还稳得住,道:“她的伤还没好全,来人啊,快传御医!”长公主一边摸着常欣蕴的额头,一边高声呼道。幸好没有发热,听说身上有伤口的人一旦发起热来,就小命危矣。
      两个御医抱着药箱快步进来,诊过脉后道:“长公主,侯爷,别担心。夫人乃受惊过度,大概一炷香后就会苏醒过来。”
      受惊过度?刚才他们一家三口还在好好说话啊,哪来的惊?长公主和许箴言大眼瞪小眼。
      长公主突然一拍额头,道:“我还以为儿媳妇不再怕我了,看来她心里还是害怕啊,这不还受惊过度上了。”即便常欣蕴过门已久,依旧无比惧怕长公主威严。
      御医说常欣蕴一炷香之后就会醒来,长公主和许箴言便坐在她床前静静守着。

      许箴言突然红着脸,期期艾艾的小声问道:“娘,您能不能给我点钱?”
      长公主的眉毛一下就竖了起来:“臭小子,你要钱干什么?”
      许箴言弱弱道:“男人手里没钱多没颜面嘛。儿子也不多要,您就从侯爵的食邑出产中拿一些银两给我就好。”许箴言还未到弱冠之年,他一概的收入都由长公主替他收着。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就反对道:“你爹当年身上的银子不超过十两,他可从来不觉得没颜面。按规矩你一个月有三十两月例,这就够多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许箴言辩驳道:“我和爹当年哪能一样,我得给欣儿花钱啊,您是个富户,爹又不用给您钱花。”
      长公主的态度很坚决:“儿媳妇要花钱,我自会给她,你,没有!”
      这还是不是亲儿子嘛!
      许箴言委屈巴巴看着长公主,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自己在京城的府里还有个小金库,瞬间又开心起来。

      这时贺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长公主,牙行的人来了,说是要将地契交给您。”
      长公主站起来,叮嘱许箴言道:“你好好看看儿媳妇,不要乱跑。”
      一炷香后,常欣蕴果然幽幽转醒,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又大又亮的“狗狗眼”和熟悉的甜笑、梨涡。
      许箴言一边对着她笑,一边用力拍着小胸脯,有些后怕道:“欣儿,你总算醒了。”他的双眼亮晶晶的,闪耀得像天上的星星。
      常欣蕴脑子里有点迷糊,问道:“我这是怎么啦?”

      许箴言解释道:“御医说你受惊过度,所以晕过去了。你真不必那样怕娘,她心里很疼你的。”
      受惊?对,她想起来了,刚刚她猛然得知自己穿到《穆雅传》中,更重要的是将来脑袋不保,她就扛不住了。
      想到这里,常欣蕴紧紧抓住许箴言的衣袖,问道:“小少年,萧瑞皓今年几岁?”她依稀记得书中的二皇子就叫这个名字。
      许箴言闻言却生起气来,他的双唇高高撅起,满眼都是控诉,对着常欣蕴指责道:“欣儿你不记得我是谁,却记得二表哥!”那种神情仿佛她的金毛狗狗看见她偷偷抱别的狗,老委屈了!

      常欣蕴不得不解释道:“我不是记得他,说实话我都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
      听说过?许箴言偏着头想,难道是娘跟欣儿提起过二表哥?
      常欣蕴心里很着急,她催促道:“说呀,他到底多大了?”
      许箴言道:“二表哥比我大两岁多,今年他十九了。”
      那就还有两年时间,常欣蕴心中思量,她记得二皇子是过完二十一岁生日之后才登上帝位。可是她该怎么办呢?不像别的穿越女,她一没有系统空间,二没开金手指,三连剧情的具体走向都不知道,弱成这样让她怎么力挽狂澜,改变结局嘛。
      难道无能为力的她只能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吗?
      这个狗老天,一次次让老娘在劫难逃,常欣蕴木着脸将被子拉高,默默遮住脑袋。

      黑暗的森林里,只有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
      蓬头垢面的常欣蕴穿着一件囚衣,在疯狂奔跑着,鞋子跑掉了都不知道,她莹白的双脚被树枝戳得满是血痕。她竭尽全力想把后面的人甩掉,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焦急地回头看了看,一群衙役打扮的人恶狠狠地扑过来,将她按倒在地。
      衙役一口啐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脸比对着手中的图,道:“就是她,端华长公主的儿媳!她相公狗胆包天,居然敢给皇上下毒,被判全家抄斩。咱们快把她押回去,正好送去菜市口。”
      常欣蕴用尽全身的挣扎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穿越来的!”
      衙役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什么穿越来的,你是从监牢里逃出来的!”然后押着她赶往菜市口。
      刑场上正跪着一排人,常欣蕴扭头认真分辨了一下,那些脸里有长公主、许箴言……
      监斩台上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下了命令,常欣蕴就看到一柄巨大且寒光凛凛的大刀正夹着风声朝她而来,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

      “欣儿,快醒醒!”常欣蕴感觉到有人在叫她。
      咦?这怎么是许箴言的声音,他不是已经被砍头了吗?
      常欣蕴睁开眼,就看到许箴言的大眼睛里满是焦急,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澄清,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欣儿,你一直在叫,是不是做噩梦了?”
      常欣蕴呆呆的点着头,回忆了一下那个梦境,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最后大刀落在她脖子上时,那种冰凉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她的后颈上。常欣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脑袋,还好,身体和脑袋没分家。
      一想到两年后梦境中的悲惨遭遇将会成真,常欣蕴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难道两世加起来也活不过三十岁吗?前世她被病痛折磨时,都从未想过放弃生命,哪怕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比死了强啊。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救自己。这一瞬间,常欣蕴感受到胸腔里强烈的求生欲望。

      许箴言见常欣蕴醒来后一直在发呆,满脸惶恐不安的样子,忙安慰道:“欣儿不害怕啊,梦都是假的。”
      常欣蕴盯着眼前这个挺着胸脯装男子汉的小小少年看,如果她没有嫁给许箴言,没有成为长公主府的儿媳,那自然也不会有这场灾难。
      想到这里,她不自然地对着许箴言笑笑,问道:“小小少年,你为什么要娶我啊?”她要家世没有家世,要才貌没有才貌的。
      这个问题好像烫着了许箴言,他急慌慌的低下头,摸着耳垂道:“我也不知道啊,娘亲让我娶你,舅舅赐婚,我就娶了。”
      说完他又觉得这个答案好像哪里不对,忙抬头摆着手道:“欣儿,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娶你哦,我是说那个时候咱们面都没见着,婚事就定下了。”
      常欣蕴点点头,好叭,这是古代,盲婚哑嫁再正常不过了,难道还指望自由恋爱吗?

      不过他刚刚在说什么,赐婚?
      这桩婚事竟是皇帝亲自赐的婚?
      常欣蕴瞬间觉得头大,刚刚她还抱着合离的念头,可皇上赐婚,你敢提合离吗?
      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常欣蕴装着随意的样子问道:“你见过我舅舅吗?”常三婶母女来时,曾提起常欣蕴的外公已经过逝了,还有一个舅舅在做官。
      许箴言点点头,道:“你舅舅是个举人,去年谋了个六品官外放了,他去外地前还曾来府里看望咱们俩呢。”

      常欣蕴装着好奇娇憨的样子睁大眼睛:“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么?”她想知道她逃出府后能否去投奔舅舅。
      许箴言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道:“听说是在八桂,反正离这里很远。”
      八桂指的是桂林一带吧?常欣蕴心里崩溃极了,她现在身处保定,就靠着她的两条腿走去广西,这得到猴年马月啊。

      看来她将来得自力更生了。
      是的,常欣蕴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抛下这个忠犬相公,一走永不回头。这样一来,长公主府之后的荣辱灾难皆与她无关了。
      看了眼从她醒来就一直陪着她的许箴言,常欣蕴心中也很愧疚,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时此刻保命最要紧啊。她不停在内心安慰自己,现在的许箴言只是一个实际年龄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他对自己的疼惜、关怀和宠溺都并非爱情。

      常欣蕴想到前世她曾看过的一则新闻,有一个幼儿园的小男孩想娶自己的老师,于是偷拿了他妈的金戒指去向老师求婚,结果当然是老师电话通知家长,然后一顿爸妈组合男主双打。
      许箴言对自己的这种依恋就如同小男孩对老师的感情吧,常欣蕴觉得。
      待小男孩长大之后,当然不会去践行娶这位老师的诺言。等许箴言成熟后遇到自己的心动女生时,自然不会再把她常欣蕴放在心上了。

      想到这里,常欣蕴伸出手来摸了摸许箴言的头,后者就像只大金毛一样用脑袋拱着她的手心,表情很是享受。
      这时长公主又急急忙忙冲进来,风风火火道:“好啦,庄园那边都收拾利落了,咱们这就搬过去吧。住在这驿馆里,我怎么都不得劲。言儿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我带着儿媳妇先坐车过去。”
      常欣蕴还在发懵,就被丫鬟们扶起来换衣穿鞋。她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动作看上去仿佛被劫持了。
      不是,长公主殿下,您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正想着怎么从这个地方逃走呢,您就要带我去新地图?

      搬家的决定无疑给常欣蕴的逃走计划增加了几个难度,因为这个庄园不仅有些偏远,而且特别大!里面倒是建得颇有水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称得上十步一景。
      长公主将常欣蕴往房里一送,叫窗花陪着她,又风风火火转身去忙了。
      枯躺在床上的常欣蕴眉毛差点要拧成一条毛毛虫,她在来的路上从车窗里看着外面,庄园周围那叫一个杳无人烟,幸亏长公主带了足够的人手过来,有大量仆役还有禁卫军,要不然哪来的胆子住这个庄园。
      窗花兴致盎然道:“夫人,听说这园子出自名家之手,风景极好呢。保定到底比不得京都,长公主派人找来找去,也就这处庄园能入得了眼。”
      常欣蕴没有理她,心里悲哀的想:这里该不会是保定的大郊区吧,从这里走回市中心,也不知道要多久。

      不过既然常欣蕴下定了决心,当然要认真执行计划。
      她支开窗花后,先挑了一些衣裙放在小包袱里,当然都是些不太张扬的衣服,然后把自己随身的首饰一股儿放进去,再将小包袱放在柜子最下层,上面用衣服遮住。
      这样一来,逃出去后用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首饰里有金有玉的,估计能当不少钱呢。
      待许箴言回来后,她借口说心里闷,让许箴言带着她去园子里赏景,趁机查看园子里的地形和守卫情况。
      常欣蕴接连看了好几天,发现前面正门守卫森严,有数十名禁卫军来回巡逻,幸运的是这庄园后面还有个角门,平常只有几个婆子在看守,角门外的大路看上去也颇为平整。
      这简直是太棒了!

      想到自己就要一走了之,常欣蕴时不时就要在内心谴责自己良心大大的坏,许箴言真是个好孩子啊,长公主也是万年难遇的好婆婆。
      就这样辜负了他们母子的情谊,常欣蕴实在愧疚得很。她想要给许箴言留下一封书信,只是她不会写繁体字,写简体字的话无疑会让许箴言看不懂。
      常欣蕴突然想到了《还珠格格》里的桥段,决定画几幅画留给许箴言,她让窗花找来笔纸,
      落笔之时又犹豫起来。常欣蕴可没有小燕子的画功,她坐在那里冥思苦想许久,终于找到办法。

      常欣蕴在第一张纸上画了两只小鸟----小鸟甲和小鸟乙,就是三笔就能画好的那种小鸟(身子一笔,眼睛一笔,嘴巴一笔),画好后小鸟们像是收着翅膀站在树杈上,暗指许箴言和常欣蕴两人。
      又在第二张纸上画了依旧站在原地的小鸟甲和拍翅飞走的小鸟乙,暗指“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是我要飞走了”。
      最后在第三张纸上画了小鸟甲和小鸟丙在一起,暗指“请你忘了我,再找一个佳人吧”。常欣蕴的画技几乎为零,她区别小鸟甲和小鸟乙的方法是将小鸟乙的个头画得更大---事实上她的确比许箴言高一点且胖许多(哭)。
      第三幅画的技术难点在于----如何让许箴言一眼看出小鸟丙是一只完全不同的小鸟呢?常欣蕴琢磨了许久,最后画了一只嘴长一些,上半身大一些的小鸟(看上去胸肌格外发达),与小鸟乙迥然两鸟。
      常欣蕴满意的看着这三张画,觉得它们完美的阐释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料老天爷却不给常欣蕴面子,竟下起雨来。
      连绵的大雨昼夜不停,接着下了好几日,就在常欣蕴脸上能愁出水来时,这日傍晚天色终于放晴了,而且看天色像是要连着晴上几日的样子。
      因为常欣蕴在养伤,这些日子许箴言并不睡在她房里,只有窗花留在房中值夜。
      这天深夜,待窗花打起了愉快的小呼噜,常欣蕴悄悄穿好鞋子,怀里揣着几个晌午剩下的馒头,背起小包袱,猫着身子就要溜出门去。不料转身时,包袱撞在一个柜子上,金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常欣蕴吓了一跳,连忙将小包袱抱在怀里,回过头看了看窗花,嗯,这丫头依旧睡得很沉。
      常欣蕴就像一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一样捂嘴一笑,轻手轻脚走出房门,直奔角门而去。

      真是天助她也,角门处的婆子们也正打着瞌睡,常欣蕴轻轻推开门,没费半分力气就踏上了门外的土路上。朦脓的月色下,她左右瞧了瞧,并不知道该往何方而去,不过条条大路通罗马,她决定先上路再说,这就出发吧。
      树木森森,周围有着花草混合的香味。常欣蕴大概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心中倒不害怕,只是觉得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越来越泥泞松软。想到前些日子连绵的大雨,常欣蕴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背着包袱,趁着月色,认真前行。
      突然她脚下一空,两条腿陷入到污泥中,怎么也拔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常欣蕴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这好像是一片沼泽?
      条条大路通罗马,唯独这条通沼泽?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看了一下这篇文的大纲,觉得好好笑哦。
    也不知道那段时间脑子里在想什么,写出这样一篇大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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