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酒心糖》木落雁

3、第 3 章

　　月考的卷子不难批，对于以效率著称的S大附中来说，一个周日足以老师们整理好成绩了。所以周一的早自习，身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就在一堆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捧着一摞卷子走进教室。
　　许鸢墨也有些紧张，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在班里究竟能排到哪？上学期期末倒是匿名排过成绩，但是爸爸收到了定居H市的姑姑的邀请，她考完试的当天下午，也没有等成绩，就全家人一起，包袱款款的到H市过年去了，家长会都没人来。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清清嗓子，说道：“我先说我的数学吭，一会儿再说其他科，从后面倒着念，念到名的自己上来拿卷。”
　　“柏明宇，32。”
　　许鸢墨的同桌不情不愿地下去领自己的卷子。
　　教室后排的几个同学差不多都陆续上去领了卷子，杜昉有点坐不住了，时不时的瞄一眼，见她面上还是一片淡然，突然发觉自己这急切来得莫名其妙。
　　可渐渐他又觉得不太对，老师都读到130多分了，班里大部分都领到了卷子，但许鸢墨的名字还没有出现。
　　“这次我们班里有三个满分的同学，很值得鼓励，这次卷子的难度不低，能考满分证明是真的有实力，这三个同学是杜昉，叶诗茉，许鸢墨。”
　　班里稀稀落落响起些掌声，坐在杜昉身后的何涛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啊，厉害啊杜哥。”
　　当他们三个并排站在讲台前领卷子时，杜昉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许鸢墨，表情依旧淡淡的，但是若隐若现的梨涡和微翘的眼角无一不昭示她的好心情。
　　半个上午下来，成绩也全都公布出来了，有了数学做铺垫，杜昉对她后面的成绩也没那么惊讶。
　　数学150，英语144，语文127，物理100，化学93，生物98，历史97，地理和政治差点，都是八十多。
　　杜昉在心里算了算许鸢墨的成绩，又把自己的成绩加了起来。
　　比许鸢墨低了两分。
　　何涛从身后探过脑袋，感慨道：“我去，这妹子估计就是上次和茉茉并列第一的那个学霸吧。”
　　原来还是只学霸兔子，杜昉心想。

　　下课铃一响，老师也收拾教案离开，许鸢墨和往常一样去阳台透透气，柏明宇一到课间就闹腾的很，她觉得吵得烦，幸好座位旁边就通往阳台的后门，所以下了课，她就到阳台上，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点点绰绰的人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而柏明宇难得坐在位上，手里捏着自己的数学卷子，旁边许鸢墨桌子上铺着她的卷子，被老师写得极张扬的“150”格外扎眼，再想到考试时，许鸢墨对自己的百般防范，不由心头一阵火起。
　　他看了眼还在阳台上的许鸢墨，冷笑一声，丢开自己的卷子，抓过许鸢墨桌子上的卷子，直接撕开。
　　纸张撕裂的声音瞬间吸引了班里所有人的注意，霎时间鸦雀无声，全教室的同学都诧异地看向柏明宇，他却旁若无人地把卷子撕成碎片才罢手。
　　许鸢墨吹了一小会儿的风，听见教室里面安静下来，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就转身进屋，可是一坐下，她就觉得这个安静有点诡异，哪里都没有见老师的身影，所有人都看向这个角落。
　　很快，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她桌子上的卷子不翼而飞，而柏明宇的脚下散了一地碎纸片，其中一片还写着她的名字。
　　许鸢墨顿时气得大脑一片空白，“腾”的一声站起来，指着柏明宇，半响儿没能说出话来。
　　柏明宇毫不在意地坐着，看着许鸢墨气到颤抖的样子，更是得意，翘着二郎腿，脚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纸片，踩的到处都是脏乱的脚印。一脸不屑地嘲讽道：“怎么？不就是张破纸吗？”
　　现在是大课间，班长副班长都去开会了，班里剩下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虽然高一才过去半年，但是柏明宇能干的坏事基本都干了，学校里没几个人敢惹他，大家都缩在一旁装鹌鹑，许鸢墨更是气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杜昉和何涛他们几个开完会回来时，教室里就是这样诡异的场面，原本不起眼的角落成了全班的焦点，而看清焦点中心的人后，杜昉的心脏骤然一抖。
　　来不及搁下手里拎着的东西，他直接跳过几张横七竖八的桌椅，跑了过去。
　　“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他自己没有察觉的焦急。
　　班里没人出声，只有柏明宇冷笑了一声，何涛在后面小声打听发生了什么。
　　杜昉瞄了一眼那遍地狼藉，纸片上还能看到娟秀的字迹，再加上两人的神情，大概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的女孩儿，不自觉伸出手，跟平时给卷茸顺毛一样，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哄道：
　　“别哭了乖。”
　　许鸢墨透过蒙了一层水幕的眼睛看他，呆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
　　趁着许鸢墨低头擦眼泪，杜昉蹲下去，开始一片片捡地上的碎纸片，何涛和候啸风见状，也过来帮忙一起捡。
　　有几片被压到了柏明宇的椅子下面，杜昉头也不抬。
　　“起来。”
　　柏明宇自然是不会乖乖起身，可刚刚梗起脖子，一句“凭什么”还没说出口，杜昉就直接站起身，扯着他的领子甩到一边，然后踢开凳子，弯腰捡起最后几张纸片。
　　被人扶住的柏明宇挣扎起来就想扑过去对着杜昉挥拳，可是身后的狐朋狗友赶紧拉住他，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不知道想起什么，僵住身子没敢再动，只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杜昉几人。
　　杜昉仔细环视了一圈地面，确定没有漏掉的纸片了，才抬头，看都没看柏明宇一眼，只对着围观的一群人说：“还有五分钟上课了。”
　　班长发话，众人立刻作鸟兽状散了去，该干嘛干嘛。
　　杜昉看看已经收了眼泪的许鸢墨，没再说什么，也没把手里的碎卷子给她，而是从搁在一边的袋子里拿了一瓶奶茶，放在她的桌子上，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