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对我笑》秋水白菜

13、混乱

　　这天，接近打烊时间，顾客少了。顾氏一家在店堂吃晚饭。

　　“姐，蒜苔炒肉片，香，给。番茄炒蛋营养好，多吃点。”这天晚饭时间，顾云天一个劲儿地往顾小欣碗里夹菜。

　　顾小欣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用一种研判的眼光看着大献殷勤的顾云天。

　　再没人比她更了解她这个嫡亲弟弟了。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夹那么多肉给我，腻死。”

　　“嘿嘿，嘿嘿。”顾云天傻笑了两声，“姐，你有没办法多弄几张高中组比赛的门票，最好是决赛的。”

　　“我只有两张，不是给了你吗？”顾小欣因为是队医助理，所以有了两张赠票。这次篮球赛被炒热了，要进场票才有得看。最后夺冠决赛的票更是炙手可热。

　　“那两张不是决赛的啊，而且也不够啊。”

　　“你要那么多票做什么？想当黄牛倒票啊。”顾小欣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光我一个人看没意思啊，得拉上几个哥们嘛。要不是刚转学到英豪不到一年，人脉不熟，我自己也能搞到票，关键是要决赛的票。”

　　顾云天这话倒是不虚，他在原来的学校里人缘很好，也是校初中组篮球队的。可惜转学到英豪，一切归零。英豪中学篮球队没有空缺给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同学。

　　“爱莫能助，我又不是孙悟空神通广大，有两张赠票就不错了。你自己想办法吧。”顾小欣搁下碗筷，准备再盛碗汤喝就结束晚餐。

　　全家人晚饭毕，顾氏夫妇只管竖着耳朵听两孩子辩嘴，然后抹着嘴走开。顾小欣开始收拾碗筷。

　　顾云天仍跟在顾小欣身后厮缠着。

　　“姐，你可以问问苏珊姐和小菁姐，说不定她们有票，特别是苏珊姐。”

　　“她们有票也不会留给你啊。我是说，她们的票也有限。”

　　“那就直接问问篮球队看看，你不是和他们挺有交情吗？”

　　“胡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篮球队有交情？他们的人我一个也不熟。”

　　“可是你做了他们那么多生意。”

　　“那只是生意啦，附近中学有几百上千的学生来我们店吃饭，你跟他们都熟吗？”真是越扯越远了。

　　“你不好试着问问风之羽吗，你好象和他挺熟的吧？他爸爸是天擎集团的，铁定有好多赠票。”

　　听到“风之羽”三个字，顾小欣先是一怔——大概三秒钟，忽然“倏”的转过身：“顾云天，你哪根神经搭错啦，我告诉你，我和谁都不熟，听清楚了没有，不熟，要票没有。OK，别再来烦我！”

　　顾云天象是被吓着了，顾氏夫妇从里间探出脑袋，先是顾长敬的声音：“发生什么事啦，小天，又惹你姐生气啦？”接着是林美兰的声音：“你们姐弟两有什么话不好好说，嚷得隔十条街都听得到啦。”

　　“姐，你没事吧？犯得着这么激动吗？”顾云天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顾小欣了。

　　顾小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语气有多么激烈，貌似应该是自己的哪根神经搭错了。她缓了缓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语调对顾云天说：“象风之羽那样的人，我们哪会跟他有什么交情。你真是想看球赛想疯了，如果实在想要票，我想想办法就是，但不敢保证弄得到。”

　　“风之羽怎么啦，上回到球馆给他们送餐时，感觉风之羽人挺不错啊，他不是特地点我们店的餐吗，难道是我们店的东西好吃？我以为他和你熟识才会抬举我们的小店嘛。”

　　因为风之羽和顾云天玩过球，所以风之羽不但人帅球技好，而且亲切、平易近人。因为风之羽这种大牌点过顾氏小店的餐，所以应该和顾小欣有点交情。这就是顾云天的逻辑。

　　“他……，是喜欢我们店的粥啦，仅此而已。你没听说他这种人天马行空，高高在上，不是随随便便和谁就会有交情的，跟他要票，亏你想得出。好了，做功课去了，马上就期中考了，别一天到晚念着球赛。”顾小欣拿出当姐姐的款来。

　　“姐，如果你弄得到票，不妨多弄点，也好请家武哥去看看球赛。我知道他也喜欢篮球的。”

　　“那是啊，我记得小天的第一个篮球是家武送的。”林美兰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顾小欣的头要晕了，为什么一个球赛要搅进这么多人呢。顾云天扮了个鬼脸跑路了。叹了口气，拾掇好碗筷，和爸妈打个招呼，顾小欣就回租屋里去。为了弥补刚才对顾云天的恶劣态度，她决定想想办法。

　　先打个电话给王小菁。“小菁，拜托你件事。”

　　“嗯？”

　　“你有没有多余的篮球赛的票，最好是决赛那场的。”

　　“这个，手头没有了。怎么了？你还需要？”

　　顾小欣只好跟王小菁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最后说：“有办法弄到最好，没办法就算了。”她向来不好太为难朋友。

　　“你等等，我试一下，不管有没有办法，呆会儿我都会给你电话。”

　　“好吧。”

　　王小菁办事效率果然快，不出二十钟就回电了：“小欣，有是有，不过得你自己去拿！”果然，办事找“记者”准没错，苏珊有女人缘，一群女生喜欢跟着她八卦。而王小菁，因为小记者身份，在学校颇有人脉，这种事找她准没错。

　　“真的？你好本事，我到哪儿，找谁要呢去拿呢？”

　　“去学校，找杜勤要！”

　　“啊？”

　　“我都跟你们说过啦，杜勤人很好的，我只采访过他一次就混熟了，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手头肯定有票的。现在他们篮球队还在学校开小会，你得快点过去。”

　　“马上？”

　　“当然，你不知道这次球赛被炒得多热，票很抢手的，怕是晚点就没你的份了。”

　　“那好吧，谢谢你哦，小菁。”

　　“大恩不言谢，要用行动表示，嘿嘿。”王小菁在电话那头得意地奸笑着：“到时候你免费请偶喝碗你们店的鸭血粉丝汤就OK了，哎，那汤做得真地道啊。”

　　“嗯，好说好说。”

　　“还有啊，有机会你得帮我还杜勤这个人情。”

　　“好啊，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没了，你快去吧。说不定杜勤在等着。”

　　顾小欣看了看时间，都快八点半了，学校大门都快关了。她冲出屋子，去推单车。顾云天，在这时候冒出来，大叫：“姐，你现在上哪儿去？”

　　“去帮你弄票啊。”顾小欣头也不回地甩话。

　　“那等等，我也去。”顾云天很是兴奋。

　　“算了吧，你好好呆家里写作业！”

　　“作业早做完了，路上黑，我陪你嘛。”

　　顾小欣没办法，只好让顾云天骑单车载她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