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横滨死神手札》知山曲

54、你还年少

　　（一）

　　我穿上了义骸，重新走到织田少年的面前，看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脸，就着这个靠在椅背上被绑缚的姿势，俯下身用力抱住了他。

　　鼻息间是大概喝了一两杯酒和五六杯咖啡的味道。

　　织田作之助在很多方面都不像人类，至少不像15岁的少年。他不会做出孩子一样撒娇的动作，不会因为新鲜事物突然欣喜，不会得理不饶人，不会刨根问底，也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被我绑起来而大发雷霆。

　　他只会用海水一样幽深又包容的眼眸望我。

　　然后就如绮丽的天幕被暖橙的光冲散，坑洼的沙石被河浸润抚平，一滴暗杂的墨落入翻滚的沸水，赛车终点的选手闭上眼沐浴香槟——所有的壁垒都被冲垮。

　　分明溃不成军却又暖和地想睡觉。

　　“奈奈……”

　　他刚一出声我就又收紧了胳膊，被抱住的人识趣的闭嘴了。大约十几秒，也或者是几分钟，我才缓慢的恢复平静，撑起上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蓬松又卷翘的红发，和略带担忧之色的眼睛，强打着精神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抱歉……吓到你了。”

　　织田作之助什么都没有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把托住我的后脑勺，按在了他的颈侧，手臂箍紧，好整以暇地重新把我往怀中带。太过突然，我无意识下抓住了他睡衣的褶皱，不明白为什么心中警铃大作。

　　“奈奈，你在不安什么。”他带茧的手指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耳后的皮肤传来麻痒的感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约是以为我要逃窜，织田作之助也加大了按住我的力道。

　　我只能认命的……
　　不对。

　　“你不是被……”我不明所以地抬眼，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无辜又干净的蓝色眼睛，倒映着我全部的诧异表情，“你什么时候摆脱缚道的…？”

　　我以为…我以为……

　　“你说那条看不到的绳索吗…”织田作之助以自上而下的角度注视了我一会儿，松了松手劲，稍加思索答道，“稍微有点费力，不过你穿义骸进来之前我就解开了。”

　　听到这里，我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腾的一下蹿了起来。短时间内承受大起大落，饶是活了几百年的我也实在是想吼一句莫挨老子，眼神中对他的谴责也传达的足够到位了——你耍我？？？

　　我后跳一步，警惕地盯着靠在椅子上那个处变不惊的脸，嘴巴像是不听使唤，开开合合半天才支吾出一句：“……我绑你你不生气？”

　　“我绑过你一回，你想绑回来我理解的，”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已经接近0点，神情中却没有分毫的困倦之意，“就是有点突然，说真的我没料到。”

　　“……” = =？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鄙视我？

　　“那那……那你刚才干嘛挣脱……还一副依旧被绑着的样子！！！”一想到刚才，我就气愤无比，我这样担忧着这个少年的生死问题，却被他涮了一道。

　　“因为…”

　　织田少年顿了一下，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握住了我垂在身边的一只手，正了正上面的绷带，“深更半夜，把我绑起来，还不露面。”

　　“我很好奇接下来奈奈要做些什么。”

　　我顾不得面上羞红，一个瞬步脱身，摔紧了屋门。

　　——————————

　　屋内的织田作之助：奈奈为什么跑了？

　　（二）

　　今天中午到店的三位客人都点了夏多布里昂牛排，夏多布里昂是是最极品的菲力，材料很贵、进货不多，保险起见还是店长亲自烹饪了。

　　虽然店长说主要是我还绑着绷带不太方便，但我坚持其实就是他怕我浪费了一小口就几千円的肉——不过没关系，今日心情好。

　　我的嘴角微微上翘，捏着一小块柠檬微雕的动作也像心情一样畅快。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很混乱的事情，但是好在结果不坏，织田少年不出所料有着极高的灵质，挣脱缚道看起来也很轻松的样子——这样看来未来把他变成死神代理，应该不会出差错。

　　我捣碎了玻璃杯中的血橙，逐一添入冰块、薄荷叶、雪碧，最后将雕成蝴蝶状的柠檬块卡在了杯边——这是额外赠送少年的饮品，还是那句话，今日心情好！

　　而在两个古板的男人身边，着正装、架着眼镜、一直沉闷不乐的那个中分少年，在扫到我递过去的饮品时，耳廓都红了不少，看上去不止有点儿害羞，表现为了连一句谢谢都说的有点结巴。

　　我冲他露出了小仓奈奈招牌微笑，对方在触碰了我雕的柠檬蝴蝶后，似乎也不再那么拘谨，惊异地夸了我的刀工，还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询问我店里是否有蛤蜊蒸蛋。

　　“不好意思少年…昨天晚上的时候，店里的蒸箱坏了，”我思索了一下，遗憾的耸耸肩，“如果喜欢蛤蜊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其他菜式？”

　　他像补充说明一样的对我解释：“是我妈妈喜欢吃蛤蜊，今天路上有点堵，她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吧……”

　　听到是大人喜欢，我灵机一动，心中更是一阵欣喜：“推荐你加一份酒灼蛤蜊哦！那可是我从东京一个非常出色的厨师那里学来的~这个我可是很自信！”

　　少年的眼中染上一抹亮光：“那好，就……”

　　“炳五！”
　　——突然的厉声插进了我和少年的对话。

　　少年迟疑了一瞬，推了推眼镜，缓缓低下了头。
　　“对不起，父亲…我应当注意场合。”

　　与此同时中年男子发出重重的鼻哼，不满的扫了一眼我。我了然，心中不喜、面上不显的躬身走开。现在还不到正午，店内并没有多少宾客，于是略感无聊的坐在吧台后，用剩下的血橙给自己调了一杯阿佩罗。这中途少年的目光几次投向我。

　　店长端上极品牛排之时，我不经意的捕捉了一些字眼，原来这个叫做坂口炳五的少年的父亲在托熟人帮少年办理转学事宜。

　　难怪非得是牛排，不能是蛤蜊。

　　说起来，从某一天开始，螺旋咖啡厅好像多了很多美少女和看起来高大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光顾——听美和子说，似乎是某个知名网球运动员在自己的博客上夸赞了店长的传统咖啡的手艺，叫什么来着……

　　什么次郎？？？

　　（三）

　　工作中其实忌讳很多事情。
　　尤其要注意的，就是不能拒绝来自同事的善意。

　　因为一个最初对你有好感的人，在他的热脸对上你的冷屁股之后，有极大可能会比最初对你没好感的人还要厌烦你。这也是很多人第一段办公室友情失败的理由。

　　学学我，不论佐藤美和子为什么看着我的绷带露出了神奇的诸如迷茫和担忧类似的表情，也别管她为什么一定要当着我的面纠结的絮叨两句福泽谕吉真不知轻重——虽然我觉得没必要，切磋受伤在所难免，况且我把他也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但是当她真诚地说“你要是不舒服就早退吧，今天下午我一个人就可以”的时候吧，千万不要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这会有助于发展更深厚的友情。于是我塞给她一块昨天从江户川乱步那边顺走的巧克力，愉悦地出了店门。

　　这里如果切换成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写法，应该是这样的——多年以后，我和那个带着圆镜的男人站在螺旋咖啡厅的街角，准会想起我们初见，在这里聊了几句的那个下午。当时，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还不是森鸥外，圆镜青年还是追寻纯粹正义的炳五，而非三重身份的安吾，织田作之助还没有因他而死，他从未预知到自己的后半生会背负愧疚而行，我也从未预知到自己会失败，恍惚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那个时候，让坂口安吾认识织田作之助，或者在后来，告诉坂口安吾我为织田作之助做的一切，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多年以后”这样的说法本就是作弊。

　　此刻的我看着面前略矮与我的少年，他虽然把一张脸摆的严肃无比，眼中却有着不逊于中也的灼灼光斑。我略有疑惑，这样宛如看到什么有趣事物的眼神，对我来说有点被侵犯的不悦，不过碍于少年的真挚，我还是主动向他打了招呼：“还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少年别过头去，轻咳一声，推了一下眼镜：“冒昧打扰了。有一件我认为很重要的事，想要向店员小姐确认一二。”

　　我一边心下微叹这少年真是一本正经的不得了，一边绷着脸胡说八道的和他搭了腔：“没关系，只要不涉及店内商业机密，我都可以和你分享。”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说出了在我被中原中也问是不是港口黑手党之后，又一让我接受无能的问句——

　　“请问店员小姐，你是忍者吗？”

　　（四）

　　现世横滨到底有没有忍者我还真的不知道。

　　可能就是因为我被这样诡异的问题雷到，呆愣了数秒，再加上少年看到了我雕柠檬时精湛又熟练的刀法，坂口炳五一口咬定我就是活的忍者。

　　本来一个西餐店员的雕刻水平好并不会被怎样怀疑，可好巧不巧的是，我当时图方便，是用袖中的匕首做的微雕，末了还在吧台挡着的地方耍帅一样的把匕首转了几圈。

　　而这个少年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他是一个很特殊的异能者。我觉得这个事足矣写入我的死神手札，毕竟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非战斗或是战斗辅助的异能——【堕落论】，通俗讲这个异能可以读取物品的记忆。

　　最可怕的是他的异能特务科还没有备案。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自己有异能力，”少年神色复杂的望向我，圆形的镜片在光下闪了一瞬，“只是我父亲就在总务省工作，我从没有听过有异能特务科这样的政府机构……通识下异能者出问题该是军警约束吧。”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异能特务科那表面上看是山间图书馆，但安保却如同核设施一般严格的小二层，想到了所有警备人员腰上配备的短机关枪……那或许的确是一个对内部人员都保密的机构吧。（ps：有关描述来自《绫辻行人vs京极夏彦》）

　　“我知道的也并不详细啊炳五，不过有一个确定的信息可以告诉你，他们的编号的前两位是EC。”（ps：辻村深月小姐姐的编号是EC4048）

　　坂口安吾略有惊异，又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睁大了眼睛：“直属内务省吗……原来如此，谢谢忍者小姐。”

　　“都说了你认错了……”

　　“如果我进入特务科成为日本的守护者，忍者小姐能教我如何进行忍术的修炼吗？”

　　“我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后会有期。”

　　他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转身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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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织田作的阅读理解和言语表达能力一直成迷诶~
【织田作视角】
（天衣无缝预示有金色绳索绑住他）
织田作毫不慌张，抬手看表：女朋友回来了？
老老实实被绑，心升疑惑：女朋友为啥绑我？
对着空气说话没人回应：女朋友为啥不露面？
扪心自问：是最近哪里惹到女朋友了吗？？？
突然想起：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绑过她…
（旁白：你还塞了奈奈的嘴，用枪指了奈奈鼻子呢~）
心生一计：算了先挣脱再说，不然一会儿不方便哄
女朋友的实体出现后：老老实实装作被绑的样子
看女朋友笑的比哭还难看以后：好的，该我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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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没关系，你看我这不是让你绑回来了！不气不气，初次见你我还是个中二杀手，现在我已经是可靠的居家型男人织田作了！”
奈奈：“我哪有那么小肚鸡肠？”
织田作眼睛一亮：“那你大晚上的不回自己的屋子，把我绑了还不露面，你莫非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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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冷酷无情的捂住了某织田姓先生的嘴：请这位还有6个月才能16岁的少年闭嘴，接下来的话不符合你的人设，你再说就OOC了。）
奈奈疯狂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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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普#非摘抄百度】
三次元：8岁（大正2年）的坂口安吾，正义感极强，对猿飞佐助的忍术产生浓厚兴趣，还暗自研究过忍术的修炼（咳咳咳…）；12岁，由于母亲爱吃蛤蜊，暴风雨中下海捉蛤，没有被妈妈感谢，倒是被骂了一顿；14岁的安吾，开始接触芥川龙之介和谷崎润一郎的书籍；16岁的安吾，近视加重、叛逆期来了频繁逃学、最终留级，被国文老师说配不上坂口炳五这个名字，“你以后叫暗吾吧”，同学间疯狂传他Ango的外号；17岁，叛逆期未过，疯狂打架，成绩超差，在课桌的掀盖下刻下“余将成为伟大的落伍者，有朝一日重现与历史中”（且做到了）；18岁，对佛教感兴趣，开始接触巴尔扎克，父亲病逝；19岁，开始创作戏曲，开始开发自己的田径技能，竟然还得了不错的名次；21岁，由于对佛教兴趣越来越深，进入东洋大学读印度哲学，期间每天只睡4小时（咳咳…）；22岁，长期睡眠不足致使神经衰弱，期末考试期间出车祸（真出过车祸）以头抢地耳，头盖骨出现裂纹，开始有点抑郁症的征兆，但同时也砸出了语言天赋，开始说梵文和巴利语；23岁，看了篇契诃夫的小说，激动地也开始写小说（但是第一篇是26岁发的）——值得一提的是他学术追星追的很成功，喜欢芥川龙之介（但是这个人在他22岁出车祸的那年自杀了），于是过了几年联系了芥川的外甥，一起创办同人杂志，发小说并整理刊发芥川遗稿。
坂口安吾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所以忍不住将他的一些故事摘录一二。柄谷行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坂口安吾和太宰治、织田作并称无赖三大家，但是名副其实的只有坂口安吾。确实是这样——坂口安吾的文字虽像论文，却会吸引人反复去读，就是唠叨。（我现在絮絮叨叨的记叙方式，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坂口安吾和京极夏彦作品的影响。）
想入坑安吾的小可爱们，可以试试去读他在太宰死后写的《太宰治情死考》~！给你还原一个完全不ooc的太宰（哎，毕竟日本作家都爱写同人，你瞅瞅太宰治的《惜别》把鲁迅ooc成啥样了…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看《太宰治和他的三个女人》把太宰ooc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