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不择而噬》一花无赖

9、进化1

　　“教练，黄金周第一天能让我做坐板凳吗？”
　　从枭谷回音驹后没两天，狮子堂就主动找上自家教练交流。

　　猫又教练：？？？
　　哪怕孤爪……呃不针对孤爪，队里其他任何人要求坐板凳他都不会这么惊讶。谁能想到呢，这话会从上场意识极强的狮子堂嘴里说出来。
　　饶是猫又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教练都被这小家伙的请求怔得一愣。
　　“理由是？”

　　“和枭谷一战我发现我在赛场上的发挥还是太局限，我希望再看看前辈们的行动汲取经验。”比不了啊，狮子堂想。相对于有更多参赛经验的前辈来说，他还真是在各种方面都比不了，国中没正式上过场真的太伤。

　　“……”对自己真严格，猫又教练甚至觉得小家伙的表现算得上超出预期，“你表现得已经很好了。”

　　“谢谢教练安慰，”狮子堂也不回避，直接把他反省得出的结论干脆地说出来，
　　“我觉得我能做得更好的——刚上场的时候我急急忙忙拦网没有注意观察对手，让木兔前辈打手出界是我莽撞失察；只注意起跳时间没有多观察对面人员变动，让对方后排进攻得分是我少思少算；根据一传二传的情况就断定对方进攻路线是我误判……”

　　眼看有不打断他就要把一天的检讨全说出来的趋势。
　　“你也别太自责，以后多注意，”猫又教练拍拍少年的肩，“路还远着，一步一步来不要急躁。”

　　“嗯，一定注意。”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实战的好处，能快速地察觉到现阶段自己的不足。
　　但是。
　　不要急躁，狮子堂怎么能不急躁呢。
　　少年仰面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直视球馆天花板的双目含锐色。

　　他发现自己为自家队伍带来的收益并不如想象中可观，他立马放弃来之不易的上场权，他需要再次找到一条道路，一条能更有力迅捷拿下比分夺取胜利的道路。
　　为此，稍微停下脚步去用『眼』观察是必要的。

　　“并不是对主攻手状态判断精准，而是我知道这是最适合他的一球。”
　　“精准不如适合。”这是枭谷的神仙二传告诉狮子堂的秘诀。

　　狮子堂隐隐有所感，他能够凭这句话更进一步。

　　不是所有强大都是按部就班来的，有些怪物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所获所得就足以超越凡人大部分的努力。

　　赤苇给了他开启契机的钥匙，小猫攥着钥匙不敢上场，生怕自己撒手把钥匙给疯丢了。

　　『眼』比『手』熟练得更快，通过培养把控球场的『眼』，用以提升球场上触球的『手』。
　　观察，他必须更多的观察，抓住契机，使用『眼』切实汲取经验，最终造就理想中的『手』。

　　5月3日
　　音驹抵达宫城县参加宫城黄金周，第一天的比赛对手是：宫城县立 槻木泽高等学校。
　　大家初来乍到，对陌生环境适应良好，除了慢跑热身时研磨不小心走丢外，到比赛开始一切都安稳进行。

　　“没事儿吧？”赛前正拉伸准备，狮子堂问了研磨一句，好像在问之前走丢的事。

　　“没事。”研磨知道其实狮子堂问的是旁边外校球员对自己的轻视。
　　『总是被人说个子矮小怎么是二传肯定是替补之类已经习惯了』

　　“倒是你yuu酱，没事吧？”研磨满意地欣赏到狮子堂被用过分可爱叫法称呼而噎住的憋屈脸。
　　“你说我坐板凳？没事，”狮子堂缓口气默默告诉自己习惯就好，“我主动要求的。”
　　“我会把握住这个欣赏前辈们英姿的机会的。”

　　“喔——睁大眼睛看着吧！”山本很好哄，被后辈夸一夸热情高涨。
　　福永难得没有神游，他离得近有听到后辈的一记小小的吹捧，少年心情愉悦得眼睛里都有小星星在闪。
　　黑尾趁狮子堂不备肩膀一歪轻撞了下他：“要给我们加油哦yuuuuuuu酱！”

　　“#”狮子堂额上青筋跃动，面色几度变幻。
　　不行，习惯不了！yuu酱这个称呼从黑尾前辈嘴里蹦哒出来这事哪怕做足心里准备还是习惯不了！！

　　第一局
　　音驹：槻木泽
　　25：21

　　猫猫们在适应比赛对手的节奏后，将开局丢失的比分逐步追回，从而拿下这一局。

　　“你怎么看？”猫又教练问坐在他身边一局下来闷不做声只是看着场内比赛的小猫。

　　坐在观赛区视野开阔，能注意到更多在比赛中注意不到的细节。
　　『不可思议，前辈们的接球成功率在时间流逝下反而逐步上升』
　　『对面发球局到比赛后半局已经几乎拿不到分了』
　　『为什么』
　　『是拦网和二传的重心右移，导致左翼空旷让夜久前辈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对网攻手击出的球』
　　狮子堂梳理思绪最终下定论：“研磨在有意将对面攻手往防守最完备的方向引。”
　　“这个手段对面还没发现，如果没错的话，下一局应该会频繁出现同样的局面。”

　　猫又教练点点头，算是认可狮子堂的话。

　　果不其然，第二局猫猫们故技重施梅开二度。

　　“这一球对面攻手很难打了，强打估计要OUT。”
　　狮子堂话音刚落，槻木泽的3号攻手一击之下球直接出场。
　　“OUT！”

　　少年的碧瞳中燃起一把野火，通往成功道路上的艰难险阻是荆棘与泥潭，他必将以此烧尽一切怯懦。

　　“这一球结果是必然的，”他俯身前倾双手合掌，“我好像明白了。”
　　他双掌之中应是抓到了什么，一些滚烫的、灼烧得他轻颤的情绪或者是别的什么。

　　旁边猫又教练面露赞许之色，而且他估计小猫马上就要叫着嚎着明天上场验证他新找寻到的方向。

　　『前排黑尾和海前辈拦网时有意卡住往二传方向进攻的路线，诱导对面攻手把球扣到防守能力最强的自由人面前』
　　『配合』狮子堂深深的领悟到这两字的含义——前辈们的互相掩护结成网，自由人镇守中央大幅度提高队伍防御力，导致对面攻手无处下手只能打出场地失误丢分。

　　『其中最亮眼的当属夜久前辈』
　　『他极其精准的预判起到决定性作用』
　　『研磨正是利用了音驹的强力自由人给对面攻手试压才会有对面主动失误的情况出现』
　　“夜久前辈真的是一位让人不敢把球打在界内的自由人啊，”狮子堂慨叹道，“这大概就是球场上防守的最终形态了。”
　　消磨对方进攻自信和意志，屈人之兵不战而胜。
　　“不愧是前辈们，如此精细长远的配合，我果然还差的远。”觉得自己先前对配合队友有把握简直就是在说笑，那种僵硬的横冲直撞哪里能叫配合，往后的时日里需要更加深入地考虑团队协作才是。
　　合作无间，攻守皆备，方为上上选。

　　*

　　狮子堂get到新努力方向这一本以为能持续很久的好心情，在晚上猝不及防下被打破了。

　　事情是这样的，和槻木泽练习赛结束后大家便来到乌野综合运动公园集训宿舍，这是黄金周音驹的据点用以与接下来的学校对战以及住宿休息用。
　　队员们用完晚餐修整片刻后先是高年级的洗澡，所以狮子堂利用低年级洗澡前的时间，将晚上睡觉的大通铺房间整个通风打扫消毒再通风了一遍。
　　被子也被他铺出来整整齐齐摆好了，狮子堂自己的被褥里面是裹睡袋的，毕竟他有点介意，不，是非常介意使用被从橱柜中直接拿出来没有当天洗过晒过的被子的。

　　少年直起腰欣慰地看着干干净净空气清新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并且整洁闪亮得让憨憨二号犬冈都感到没洗过澡就踩在榻榻米上会泛起强烈的愧疚之情。

　　结果倒好，黑尾洗完澡进房感叹了一番“Yuu酱真是贤惠啊！”，然后啪一下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床铺旁，自己也一头栽进被子里。

　　狮子堂看着这一幕当时就觉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眼前一黑将命不久矣。
　　少年瞪着地上死相惨烈的衣服和被褥，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嘴唇翕动：“前辈，请不要乱丢衣服，快点把它们洗了晒掉！”

　　黑尾把自己翻了个面儿埋进被子里狡辩道：“是衣服说它想躺在那里。”
　　狮子堂：“？”

　　他又气又急又不能捋袖子直接开打，只能在衣服旁边直转圈，被憋屈难受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
　　终于狮子堂头一抬看见夜久走过来简直抓住了救命稻草：“夜久前辈你说说他！”
　　那模样活像是找到猫家长的小猫，迫不及待吹着胡须竖起尾巴来告状。

　　夜久看着嗷嗷叫的崽，不假思索上前一脚制裁了某懒鬼：“快去把衣服洗掉！”
　　看到黑尾嘟嘟囔囔起身带走衣服，狮子堂这才心满意足去拿洗漱用品准备洗澡。

　　洗完澡回来一身轻松的狮子堂看到研磨湿漉漉往身上淌水的头发，看起来是准备不吹等头发自然干。
　　等他过神来，已经逮着研磨的脑袋在拿吹风机吹了。
　　“这天气不吹干会着凉的。”

　　研磨盯着手机随狮子堂摆弄他的头发：“嗯，谢谢。”
　　“啊！早知道我也不吹了！”劳作完的黑尾见状凑过来指着自己其实已经基本全干的头顶，“也帮我吹吹呗。”
　　“……”
　　“yuu酱，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会受伤的。”

　　那边山本和犬冈芝山说着说着突然一脚踹开半掩的窗户高呼：“真敢这样，到时候我要你们好看！乌野！”

　　实在过于吵闹，被后辈嫌弃的黑尾正在气头上：“山本！安静点！”

　　狮子堂随口一问：“他们在说什么，这么性质盎然？”
　　黑尾摊手：“他们在赌乌野有没有女经理。”

　　山本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喂，yuu酱你觉得呢？”
　　犬冈较忙接上：“有不是更好吗对不对？”

　　狮子堂沉思片刻，记仇想噎一下前辈的他铤而走险：“我加注压双倍，我猜不仅有美女而且有帅哥。”

　　“？？？赌这么大！？”山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觉得荷包上面顶了个鲜红的【危】

　　“其实我们也有的。”黑尾指指自己“帅哥”又指指狮子堂“美女”。

　　大家顺着黑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头发半湿着搭在肩上的少年正用梳子给研磨打理头发，刚洗完澡一双大猫眼沾染水汽看起来比往常更加妩媚，粉发服帖地蜿蜒而下融成浅蓝，姿容艳丽体量匀称，确实当得起黑尾说的“美女”一词。
　　只是平时站球场上气势太盛，导致大家对他面容的印象倒是不深刻，所以此时难免多看这个池面两眼。

　　狮子堂受了奇怪的注目后恶寒地搓搓双臂，白眼一翻打破诸多幻想：“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咳咳，”山本强硬扭开话题，“研磨，你觉得呢？”

　　研磨视线离开手机双脚搓搓：“有没有我都觉得无所谓。”

　　山本：“哼，我就知道。”

　　“但是……”
　　“啊？”
　　“我还挺期待和乌野比赛的。”

　　众人：(#Д)！！！
　　其中山本反应尤其激烈：“毫、毫无干劲的研磨！居然在期待比赛！！？？”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声喧哗，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翻出窗户看看今夜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

　　实在是扰民，黑尾忍无可忍：“山本，你这家伙这么有精神，要不要给你单独增加训练量？”
　　山本qaq：“对、对不起……”

　　“还有，”研磨低下头继续玩手机，语气充满玩味：“yuu酱美女是真的。”

　　狮子堂收吹风机的动作一顿：？？？
　　好二传，您也需要头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