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四条眉毛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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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未升起，西门吹雪、叶孤城已到了演武场，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花满楼、陆小凤比他们两个还早。
两人打成一团，战况并不十分激烈，攻守之间，却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像风渺渺手中的太极剑法，圆融如一，挥洒自如。
若非知道，他们是在切磋，旁人还会以为他们俩搁这里演戏呢。
不必细看，西门吹雪，叶孤城也已看出，他们用的都是九阴真经上的功夫，脚下踩的是凌波微步。偶尔，还能从他们的步伐中看到螺旋九影的影子。
不过一夜的时间，陆小凤，花满楼竟将《九阴真经》中掌法、指法、拳法、腿法、轻功给学了个七七八八。还将凌波微步与螺旋九影结合起来使用。这二人，还真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看了一会，叶孤城看向西门吹雪：“请。”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
两人走到演武场一旁，拔剑相向……
风渺渺来的时候，四人正打得欢畅。可怜她一个人形单影只，没人陪练。
不过，看高手过招，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愉快事情。
风渺渺坐在屋顶上，时不时伸手比划一两下，心中啧啧称奇，这招，还可以这样用？学到了学到了！
咦，这是凌波微步和螺旋九影的结合版？陆小凤果然不愧是陆小凤啊！
片刻后，风渺渺瞪大双眼，就见演武场上四道身影极有默契，同时使出了螺旋九影。一时间演武场上人影幢幢，剑光霍霍，掌影纷纷，多出来的九对陆花，西叶，在场中飞腾跳跃，追击不休。
不过一夜之间，他们就将螺旋九影给练到了顶层。而且，他们的‘九影’，脚下踏的还是凌波微步。
风渺渺心中之震撼难以言喻。要知道自她拿到九阴真经，到可以使出九个影子，用了不下二十年。
尽管，最开始的十五年，是因为她根基太浅，内力不够深厚，使不出来九个影子。可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的年纪也不大呀！
系统还说她‘根骨绝佳，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可到今天，她不得不再次承认，再好的根骨，也得有个聪明的大脑，才能发挥出它强大的性能。
……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一旦思维方式成型，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基本也就定形了。
同一本武学秘籍同一个招式，在不同人的手中，能发挥出不同的作用。风渺渺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在武学方面的思维局限性还是太大了。
她与陆小凤他们之间的差别，就像金大大与古大大笔下的小说，和小说中的主人公。
风渺渺本以为，自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练就是几十年。她的武学根底和见识，在这世间已少有人及。
从前些天，她与吴明、玉罗刹、木道人等人交手，也可看出她的厉害，她欠缺的不过是经验和机缘。
一旦有了足够的经验，她有信心跃阶挑战宗师高手。机缘一到，立时就能进阶宗师。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思维还是被固化了。
那本几乎被她翻烂了，倒背如流的九阴真经，在眼前四人手中，竟又玩出了新花样。
风渺渺不敢再以纯欣赏的心思，看这两场切磋。而是静下心来，认真观察每一招每一式，细细揣摩那些招式的利弊。顺便代入一下他们的思维方式，在脑海中，将九阴真经又给过了一遍。
可当她这么做之后，又发现了其中许多还可以改进、更适合自己的地方。然后，她一次次修正、推翻，再修正。
风渺渺开启了头脑风暴，在脑海内将九阴真经完成了一次次拆分重组，将其中的细支末节，修正成更适合自己使用的武学。
不知不觉间，她飞身落在演武场上，将心中所想一一展示出来。
她想得入神，竟不知道，场中四人早已停手，他们就站在一旁，静静看她在那儿将《九阴真经》内的武功练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遍，都有不同之处，每一遍，都有微小的进步与调整。及至后来，她一动不动，微闭双目，站立当场，似乎又开始了冥想。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风渺渺似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世界，她的思维化作一个个小人在其内展开了一次次拆招对练……
时间渐渐过去，晨出的太阳升至顶端，晒得人头皮发麻，又缓缓降落，夜幕渐渐降临。
风渺渺还站在那里，似一块顽石般一动不动。
初时，陆花西叶还面色严肃，等着风渺渺的下一步动作。时间久了，他们也明白过来，风渺渺这是顿悟之后，直接闭关了。
四人坐在演武场一角，在为风渺渺护法的同时，也开始议论起她的武功。
陆小凤低声道：“之前，她使的是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吧？我怎么看着那么不像呢。可细细琢磨，又觉得，她使得好像比秘籍上记载得更轻松更厉害。”
花满楼微微颔首：“我也有这种感觉。”
叶孤城肃然道：“她的武学根基比我们都要扎实。她，更像……”
陆小凤：“更像什么？”
叶孤城有些迟疑，在陆小凤的一再追问下，才低低道：“她更像我父亲那辈的人。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
沉思片刻，叶孤城才继续道：“这么说吧，她的动作圆转如一，挥洒自如，举重若轻，轻若飘絮，却又带了丝‘厚重’感。”
叶孤城蹙起眉，顿了一下，又道：“我，不太好描述那种感觉。你们，能明白吗。”
陆小凤连连点头，心内腹诽不已，明明没人告诉叶孤城，风渺渺的真实年龄，他竟从她的武学中看出了端倪。
陆小凤：“同一套武学，在她手下有一种独特的韵律。”
西门吹雪：“这套武功与她的契合度越来越高了。”
花满楼：“她在有意改进功法。”
陆小凤：“以前，渺渺就说过，若想步入宗师、大宗师，最好有一套自己独创的武学。或者是得天独厚，所练武功本就是极为适合自己武学的气运之子。”
西门吹雪：“她要突破了。”
陆小凤眼睛都在冒光：“渺渺要突破大宗师境了！”想他陆小凤，也要有一个大宗师做朋友了，哈哈哈。
西门吹雪淡淡道：“不，她要突破宗师境了！”
陆小凤：“什么？这怎么可能。渺渺还不是宗师么？”
花满楼微笑道：“渺渺曾说过，苍鹰搏兔尚需全力，她和人打架从不留手。她如果真有宗师实力，我想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走吴明。”
陆小凤摸着小胡子，无语道：“渺渺这混蛋，说的谎话太多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她说的话能信？”
花满楼笃定道：“能信。”
陆小凤：“那她之前还说自己是宗师呢。”
花满楼：“她不是已经承认自己说谎，还向叶城主道歉了么。”
陆小凤无语：“所以说，昨天那个故事，除了凌波微步，就再没一句是真的了？”
花满楼折扇轻摇：“渺渺不是说了，这世上真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么。”
陆小凤：“其他的呢？”
花满楼微笑：“其他的，她可没说是真的。”
陆小凤：“……这丫的以后再张嘴就骗人，我一定要让她知道知道，我陆小凤的厉害。”
西门吹雪淡淡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叶孤城补刀：“她进阶宗师，你就更打不过她了。”
陆小凤：……
他哀嚎出声：“都被骗了，你们还看得这么开。”
花满楼笑道：“渺渺只骗了我几天，骗了西门庄主和叶城主片刻……”
陆小凤跳脚：“她骗了我五年。相识五年，我都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要不是她故意让我看出马脚，我还真以为，她是我的好兄弟风邈呢。”
“还有还有，她引导我们误会她是上官飞燕，说得跟真的似的，我当时真信了……”
“我想起来了，我的好兄弟风邈曾不止一次提醒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花满楼、叶孤城失笑出声，西门吹雪微微勾起唇角，显然心情也挺愉悦的。
陆小凤继续吐槽：“这话还真准，自从她换上女装，就开始满嘴谎话了。”
“就是，最近有点不用心，她要像骗我一样骗你们。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拆穿她的谎言。”
叶孤城微微颔首：“若非陆小凤提醒，我竟不知渺渺说的故事，是假的。”
陆小凤：“丫的太不用心了，当着我们三个知道内情的人，就敢胡说八道。”
“不行，不行，我心里不平衡了！我得找渺渺要个说法，她要不能骗旁人十年八年，我陆小凤就不承认她是我的好兄弟了。”
花满楼笑了：“就算她曾骗过别人十年八年甚至一辈子。也成不了你的好兄弟了。”
陆小凤：“怎么？花满楼，你还知道我不知道的消息？我们怎么就成不了好兄弟了。”
花满楼：“你真要和渺渺一个姑娘成为好兄弟？”
陆小凤：“……呃，花满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满楼：“我相信以渺渺的能耐，要想骗一个人很简单，只要她不自己承认，就少有人能拆穿她的谎言。她，只是心太软了。”
陆小凤：“……”
这话也对。可想想自己被骗的五年，他又觉得自己貌似比风渺渺心还软。被骗了，还替她找借口，认为她没有做错。他陆小凤是不是心太软了？
就在陆小凤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奇特的波动以风渺渺为圆心向四周扩散。
陆小凤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像是被高高在上的神明给锁定了气息，审视他的内心，看透他的思维。
也只有那么一瞬间，那种诡异的感觉消失不见，反而是一种温煦如春风般的感觉，充斥在空气间。
风渺渺微微一笑：“陆小凤，的确有那么一个朋友，直到将他埋入坟墓，我也不曾告诉过他我的来历。”
陆小凤：“你的师姐程灵素，不对，本就是她拜托你替她完成心愿，她知道你的来历。那人是谁？”
风渺渺：“胡斐。”
陆小凤：“胡斐是谁？”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一时想不起来胡斐是哪位了。这名字好陌生啊，可又像是在哪里听过。
花满楼提醒他：“程姑娘的义兄胡斐。”
陆小凤忽然就明白，风渺渺为何不想告诉胡斐自己的来历了。
风渺渺与程灵素互为知己，相伴一生。
只怕在风渺渺心中，如果没有胡斐，程灵素第一世就不会英年早逝。
虽然明知道这是迁怒。但陆小凤却觉得她的迁怒很有道理。
他们只是江湖人，不是圣人。人与人之间自有亲疏之别，为自己的知己，为自己的师姐，迁怒于曾‘累死’她的人，难道有错？
可随后，他又想到，不对呀，风渺渺迁怒于胡斐是理所当然。可她骗了自己五年也是真。自己可从来没得罪过她。
陆小凤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风渺渺笑道：“陆小凤，你错了。我并没有骗你五年。我是骗了整个世界五年，你要知道，你才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人。”
陆小凤：……好像是这样。
风渺渺：“我真正开始说谎，还是从为花满楼医好眼睛的那一天开始。”
风渺渺这么一说，陆小凤就觉得释然了。
是啊，风渺渺女扮男装入江湖，不就是为了方便，为了躲开不必要的麻烦么。
如果，她遇到一个还算聊得来的朋友，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又何必易容改扮，女扮男装呢。
的确是他自己想多了。
话说，他以前也不曾这么想，就是最近听风渺渺的谎话听多了。莫名就对她以前说过的话，也产生了一丝怀疑。这还真不是一个好现象，陆小凤可不该怀疑自己的朋友。
陆小凤摸摸小胡子，尴尬道：“说的也是，是陆小凤不对，不该怀疑你从五年前就开始骗我了。”
风渺渺干笑：“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一时兴起，就连连说谎。”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我该尽早改掉它。以后，非不得已，我再不说谎了。陆小凤，你可以监督我，以后我无故说谎一次，自罚千两白银请你们喝酒。如何！”
陆小凤大笑：“好，这才是我陆小凤的好兄弟！”
风渺渺叹了口气。
陆小凤：“怎么了？这就舍不得你的小钱钱了。”
风渺渺：“不，我的麻烦又来了。来了很多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武功最次的也是二流高手。”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枫树，感慨道：“可惜了这棵百年枫树。”
陆小凤还想再问，就听花满楼道：“来了，南北两方各七人，东西两方各八人。”
风渺渺微笑道：“轻功还不错吗，只希望，等会打起来，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叶孤城，我要一试霸剑锋芒。如非不得已，还请你们不要主动出手。”
西门吹雪：“好。”
叶孤城也想看看宗师级高手的手段，他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花满楼有些担心，但他更愿意相信风渺渺有足够的手段自保。
陆小凤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驳起，见另外三人都答应了，也只得无奈点头。他说：“渺渺，你若受伤，就不要怪我们插手了。”
风渺渺：“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请相信，我可以的！如果我撑不住了，我会向诸位请求帮助。”
说话间，三十条蒙面大汗已蹿入风府，来到了演武场，将众人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训练有素，很明显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杀手，他们刚一落地，还未展开攻击，就看到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实在是两人的气势太过强大，又都穿了一身白衣，黑夜中，朦胧的月光下，想不注意到他们都难。
领头的人本想放几句狠话，看到疑似西门吹雪、叶孤城的人物出现，到了嘴边的话直接卡了壳。
要了亲命了，这是真的剑神和剑仙吧？他们敢围杀这两人，还能有命活着回去？
陆小凤轻咳两声，吸引众黑衣人的注意。
一人低低道：“头，剑神西门吹雪、剑仙叶孤城，四条眉毛陆小凤，还有花满楼，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被称为‘头’的首领额角见汗，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撤，还来得及么？
风渺渺忽然笑了：“来者是客，这里是风府，剑神剑仙，四条眉毛，江南花七都是客。他们是客，你们也是客。既是客人，自该有主人来招待，哪有让客人出手的道理呢。”
‘头’有些犹豫，他很想问一句‘真的’？
可又觉得，自己如果真这么问了，就是弱了自家气势。他冷冷盯着风渺渺，心知不管是真是假，这四人既然出现在风府，就必是和风神医有些渊源。
若风神医不敌，他们能不出手相助？
尤其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一人是风神医的朋友，一人因风神医而重现光明。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他们围杀风神医而不出手相助。
想到此，那位‘头’手掌轻摇，往后摆了摆，众人如释重负，以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如一道道轻烟般往四周分散而逃。
风渺渺：……
来了这么多杀手，一招没出就跑了，可还行？
这谁派来的一群识实务的逗比呀？
风渺渺轻声笑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四条眉毛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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