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一世爱不休》千秋墨

10、拾

　　01、
　　今天是除夕，一大早我和D给家里贴对联。
　　邻居经过，D跟他打了一声招呼，问他去哪里，邻居就说去买生粉煮浆糊。
　　我就好奇地问D：“生粉不是煮菜时用来做勾芡的吗？为什么可以做浆糊。”
　　他就说：“因为生粉白，所以痴。（粤语，黏的意思）
　　半夜十二点，老家的习俗是要放一串长长的鞭炮，放完鞭炮后，D家的惯例是给全家发红包。
　　D的红包交给我来分，于是我分别给公公婆婆各两个红包，他们也一人给我一个红包，再一人给D两个。
　　睡觉前他拆了公公婆婆给的红包，说数额跟我们给他们的一样，算是扯平了。
　　第二天早上，我忽然想起我给公公婆婆各两个红包，我只是收回来两个，数目不对，不能算扯平。于是跟D说了。
　　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说：“你是不是火星来的，要不要送你回去？”
　　过了几天，去参加朋友的婚礼，闲来无事，刚好朋友家距离小学不远，我们就去小学逛了一圈。D不知哪里摘来一朵白兰花，在一众朋友哄笑声中装模作样地单膝下跪送给我。
　　然后D和朋友们买来烟花来放，完了之后还跟朋友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教室聚赌，这可是我十几年前的梦想。”

　　02、
　　一个朋友跟我说，她怀着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宝宝在肚子里面动的时候，会看得到宝宝的手脚浅浅地印在肚皮上。
　　我就一直记着，等到我怀孕八个多月时，每次感觉有胎动就撩起衣服，兴致勃勃地想看一下宝宝的小手小脚，结果一直都看不到。我就很苦闷地跟D说了。
　　他笑道：“你肚子的脂肪厚，是看不到的，别人的早就看到了，你死心吧。”
　　我半天没有跟他说话。
　　第二天跟D有事回了他的大学一趟，他就感慨地跟我说：“想起来当时上学的时候整天睡觉玩游戏，好浪费，一点正事都没有干。要是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那些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我就好奇了，问他：“什么事情有意义？比如呢？”
　　他就一脸坏笑：“比如泡妞啊！”
　　我就摸着肚子跟宝宝说：“波波，快看看当年你爸爸没有泡到妞的地方。”
　　他就笑了：“要是当时泡到了，估计现在就没有波波了。”
　　吃饭的时候，遇到我不喜欢吃的菜，我就一本正经地跟D说：“网上说这个孕妇不适宜吃太多，都给你吃吧。”然后一直夹我喜欢吃的菜，再跟他说：“这个对宝宝好，里面的钙铁锌什么的微量元素很多，吃多点好，宝宝长得健康。”
　　他就笑笑，自觉地把我不喜欢吃的菜端过去。
　　回程的时候，我突然心血来潮，问：“你现在会不会还没有做父亲的感觉？毕竟爸爸不像妈妈一样十月怀胎，在宝宝没有出生之前就和TA有很密切的关系。”
　　他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有！到现在为止已经花了我那么多的钱！”

　　03、
　　生宝宝时，D选择了留下来陪产。产房内，护士给宝贝清理干净就给我看了看性别，让我亲了她一口，然后抱走了打疫苗。
　　D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宝宝被带走，哀怨地问：“为什么不给爸爸亲一口？”
　　晚上睡觉，为了不让宝贝经常侧睡一边，睡偏了头型，我就把宝贝放在床的外侧睡，我睡中间，让D睡里面。
　　他就担心地问：“要是半夜有人来抱走宝贝怎么办？”
　　宝贝大了一点，喜欢上扣各种洞洞。
　　天气热，D在家打着赤膊时，宝贝最喜欢爬过去抠他的肚脐眼。终于有一次抠得他烦躁了，轻轻拍了她的屁股。
　　结果宝宝爬走，把他放在沙发上的衣服扔到地上。我把衣服捡起来放到另一张沙发，她又爬过去继续扔。
　　D十分委屈地说：“小小年纪，她就这么记仇好么？”

　　04、
　　D午睡起来，肚子饿，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东西吃，冰箱里只有鸡蛋，他就问我要不要吃煎蛋。我当然说要。他拿了几个鸡蛋回到厨房，又探头出来问：“你想吃哪种煎蛋？”
　　选择困难症的我想了想，说：“每种都想吃。”
　　他在厨房捣鼓了一会，捧了一碟子各色煎蛋出来，有太阳蛋，荷包蛋，炒蛋，自豪地说：“客官，一次过满足你的所有愿望！”
　　吃煎蛋的时候头发掉下来，我就找了个发圈绑起来，看了看头发的长度，跟他比划说：“看看，原来我的头发都长得这么长了。”
　　他吃着煎蛋看了一眼，问：“然后呢？还想再嫁一次吗？”
　　我风情万种地一撩头发：“待我长发及腰，君再娶一次可好？”
　　他赶紧摆手：“不要！等差不多长到腰的时候我半夜给剪了。”
　　晚上他出去应酬，半夜回来拉我起来，说一个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煮了宵夜，让我一起吃。吃着宵夜，闻着他身上一股酒味，我就问他是不是喝了酒。他就说今晚喝了洋酒。
　　我皱了皱眉：“羊酒？是用羊的哪个部位泡的酒？听起来就觉得恶心。”
　　他扶额长叹，理都不想理我。
　　我转头看到酒柜上的酒瓶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说的是洋酒，自己就笑疯了。

　　05、
　　晚上睡前卧谈，我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谈恋爱到结婚，对象都是我，这人生有点遗憾？”他赶紧点头称是。
　　我突然灵机一动，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看开点，有遗憾才叫人生。”
　　他第一次被我堵得一口气上不来，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机灵过。
　　然后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你们男的担不担心身材不好，会被老婆嫌弃的？”
　　他很肯定地快速回答：“不担心。”
　　我就发愁了，看着自己生完孩子后走样的身材，委屈地说：“那为什么我们女人就总是担心生完孩子身材走样会被丈夫嫌弃？而且越是紧张担忧，越是会被抛弃。”
　　他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我也很好奇你们那么多事情不操心，为什么总是弄一下有的没的来加重自己的心理负担？”
　　我马上笑嘻嘻地问：“那就是说你不会嫌弃我身材不好咯？”
　　他鄙视地看着我：“你的身材什么时候好过？”
　　换我一口气堵得上不来。
　　半夜失眠，辗转反侧很久都睡不着。他突然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我以为他是要安抚我，立马感激涕零地拉着他的手，跟他说我睡不着。
　　他含糊地回了我一句：“我能睡着。”
　　然后我一个翻身的时间，他立马呼呼大睡，我才明白，他这不是安抚，是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