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一富贵闲人》绿茶嬷嬷

5、第五章

　　外头起了风，太子妃亲手给太子披了件白底蓝边的披风，越发衬的太子出尘脱俗不似凡人。

　　太子反手捏了捏太子妃手腕，另一只手则抬起把太子妃鬓角发丝拢住，最后淡淡笑着说道：“忙活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多谢太子。”太子妃抬手便要行礼却被太子揽住，带着疼惜说道：“你是我妻子，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时无须如此。”

　　“太子宽厚！”太子妃嫁入东宫三年有余，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中规中矩到如今的对太子尽心尽力柔情似水。

　　太子已经走出许久，太子妃李氏还站在原地未动，直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灯亮了起来，太子妃才折返回屋，一旁的侍女丁香早泡好了热茶放在茶几上。

　　今年新出的雀舌清香扑鼻，这等品质的雀舌统共只有五盒，太子那也就得了一盒，可那日在太子书房太子妃说了句：“好香！”之后，太子直接把整盒都送给了太子妃。

　　太子妃闻着茶香，想着太子今儿就要和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虽知道女子不该妒忌，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起来。

　　春妈妈从端着一碗炖蛋从外面进来，新鲜的炖蛋上面撒着碧绿的香葱。这是太子妃年幼时最爱吃的，春妈妈把炖蛋放在茶几上，开口道：“娘娘，吃口炖蛋换换胃口。”

　　太子妃端起炖蛋吃了一口，和幼时味道一样，做的人还是那个人，味道自然不会变。

　　“娘娘，家里夫人想请娘娘回家探病。”春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太子妃的脸色。

　　说起来，春妈妈一心为太子妃打算，可是太子妃自来了东宫就不大喜欢用春妈妈的，平时只让丁香几个在跟前伺候。

　　“什么病，要不要紧？”太子妃放下碗，不免惊慌起来。

　　春妈妈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丁香，安抚道：“似乎是天气一冷一热受了风寒，太医说没有大碍，就是心绪不宁。”

　　太子妃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母亲可能是想自己了，只不过李夫人有东宫腰牌能时时进出东宫，怎么还要自己回府。

　　春妈妈上前道：“娘娘有所不知，李夫人风湿病犯了，腿脚不便。”

　　太子妃起身道：“既如此，那过了这几日我就回家看望母亲，你去库房挑些治风湿的药材送过去。”

　　“是！”春妈妈说完便退了出去。

　　燕离在屋里做的久了，难免有些腿麻，撩起额前的米珠捏了捏大腿，看着窗下摆放的书桌上摆了不少文房四宝，墙上挂着一架古琴，另一边的博古架上则放着不少玉器古玩。再往前是一架竹制屏风，看着倒是雅致。

　　等燕离想着太子是不是不会来了，门外有人给太子请安了。燕离忙端正坐着，把额前的帘子一根根放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等着太子。

　　脚步声穿过屏风来到燕离跟前，燕离低着头想着自己以前光想着做一个世家宗妇倒是从没想过进宫当良娣。

　　正这么想着，一杯酒被太子递到燕离跟前，太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暖暖的听着很舒服。

　　“喝点酒！“

　　燕离接过酒杯，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太子，只觉得很凉。

　　酒很甜，燕离入口只觉得像果茶，太子又递了一杯过来。燕离慢慢喝了，等喝了四五杯之后，燕离才觉的有些上头。

　　原来这个果酒后劲这么足，燕离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对，接着就醉死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燕离出了后脑勺隐隐发疼，浑身也不得劲。香秀香菊伺候燕离洗漱更衣，吃了两口点心后直接便去了太子妃那请安。

　　即便是太子良娣，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妾。

　　燕离走之前特意看了看衣着，中规中矩，既不失礼也不越距。头上的堆云髻只簪了几朵琉璃花，别致而不张扬，带着一点俏皮。

　　太子妃端坐上首，燕离进屋后规规矩矩的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还是头一次见燕离，见她举止有度，行为有礼，心中放心很多。想着皇后到底是向着自己的，找了这么个身世中等，懂事乖巧的，想来也是为了自己。

　　“东宫分前后两殿，前殿是太子和东宫属官办事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后殿除了本宫就是妹妹你了。东宫和皇宫有一通道来往，因此在东宫不可胡闹，闹到圣人那边可就不好看了。“太子妃话虽是这么说，可她也知道就一个小小良娣天大的事也不可能闹到皇帝皇后那边，不过是敲打两句。

　　燕离自然明白，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似乎是极其敬畏太子妃。

　　这副样子极大的取悦了太子妃，送了两匹绢还有几个首饰后便打法燕离回去了。

　　燕离出了太子妃寝殿看了看已经谢了花木，想着自己从今以后除了伺候好太子太子妃就行了，这心情陡然间便无比畅快。

　　燕离继承了俞家一脉相承的心无大志，原先在侯府，因着二太太殷氏，燕离每日不是抄经就是听二太太说自己的痛苦过往。

　　二太太殷氏年少守寡，确实可怜，她一心抚养独女也确实辛苦。可作为当事人的燕离从小时候的懂事听话渐渐的内心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反感了。可是殷氏那么一个弱女子，她在别人面前是那么坚强，在燕离跟前确实脆弱的。

　　燕离偶尔几次也拒绝过殷氏对过往的哭诉，可这只会让殷氏哭的更加厉害，还有几次惊动了崔氏和老太太，每次这种情况崔氏总是拉着燕离劝道：“你娘这么些年带你不容易……“

　　后来燕离事事都按照殷氏的要求去做，成了一个众人口里的乖女儿。

　　落梅阁并不大，前面不大的地方种满了桃树，眼下桃花谢了，倒是廊下的几口大缸里种的睡莲隐隐长了花骨朵。都说皇帝宠爱太子，今儿不过是匆匆看几眼便看出东宫处处是景，着实是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一个太监拎着食盒进了屋，低眉顺眼的拎着食盒道：“吴良给良娣请安。“

　　“你叫什么？“燕离站在屏风前看着摆在窗下的一座玉石摆件，乍听了这个太监的名字总觉得有点怪。

　　吴良脸一红，他能来落梅阁伺候也是托了人的，虽然知道自己名字不太好，可这名字是进宫就登记在名册上的，自己也不能改。因此只得强撑着一张笑脸道：“姓吴，单名一个良字。“

　　燕离笑眯眯的看着吴良，见他个子适中，眉目清秀，倒不太像阉人。这吴良见良娣瞅着自己不说话，生怕被新来的贵人嫌弃，本着拼一拼的心，接着又说道：“院子里除了我还有两个宫女，不知良娣可要看一看。“

　　“进来吧！”燕离说完，吴良心中一喜，打开食盒里面放了几样小菜，都是吴良特意去厨房请了师傅做的。

　　他想着良娣早上吃的少，去太子妃那回来恐怕饿了，眼下又不到饭点，这不就去厨房拖厨子做了几样直接就过来了。

　　一小碗鲜肉小馄饨，一碟子凉笋丝，还有肉干，不算精贵，可味道却很好。

　　燕离确实饿了，几下就吃了个干净，在这院子里就她最大，燕离头一次有了长大自己做主的机会，哪里会轻易放过，自己吃完后才看向下面那两个人。

　　而这会功夫，那两个人已经有些害怕了，昨儿晚上太子半夜便走了。这两人便觉得这位心来的良娣定然不得宠，因此今儿早上去厨房拿吃食便晚了，原本可以等会马上就好的桂花糕，可她们怕良娣赶不上去太子妃那边请安，于是就端着几份粥还有两块豆饼就回来了。

　　燕离初来东宫哪里知道这事，况且早上走的急压根没注意早上桌上摆了多少东西，不过是这两人瞧着吴良如此这般的献殷勤，生怕说出自己早上的披露，这不别人还什么都没问，自己倒先慌了。

　　脸长些的叫紫檀，另一个眼睛大的是红玉。吴良暗暗好笑，上前便给介绍起了这两个宫女，燕离想着自己初来乍到，虽带了两个丫鬟，可东宫自己完全不熟，也不好全用自己人，正要把这两人的活排一排，那吴良凑过来低声说了句：“回良娣，这两位宫女进宫不过半年，恐怕对有些规矩不太熟。“

　　燕离抬起头看着吴良，吴良被燕离那漫不经心的脸一看，连忙跪下道：“请良娣宽恕！“

　　“起来吧！“燕离说着，吴良这才起身，抹了一把额头，想着自己到底太过于想出头了。

　　“来日方长，先这么处着。”燕离让丁香给紫檀和红玉各给了二钱银子，便让她们散了，吴良一边往回走一边偷偷的看着丁香，他想着自己今天还是太着急了，得先和良娣身边的人把关系搞好再说。

　　且说太子昨日半夜就回了前殿，倒不是旁的原因，不管喜不喜欢良娣，太子都不会不给人家脸面，怎么说也得维持自己宽厚仁德的形象。

　　昨夜三更，有人敲了皇宫东南角的角楼上的登闻鼓。这登闻鼓自百年来，还只被敲过两次，而昨夜那次，涉及三年前充州红蛇教起义之事，而当时处理案子的则是皇后兄长柳夏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