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三月的先生

45、特殊的癖好

　　看着眼前的毒王，谭彦一阵头大，不由的汗毛倒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爆炸。
　　冷汗不断从谭彦赤裸在外的皮肤上滑落，他摇摇头，不敢深思。
　　看到谭彦流出的汗水，毒王慌张地问道。
　　“可是这网将小郎子子勒痛了，我这就放松一点”。
　　说完后，谭彦感到束缚着四肢和腰肢的蛛丝游动放松了一些，他微微用力，却发现仍旧无法挣脱。
　　随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目光移放在自己只覆盖了一块碎布的身体上，看了一眼毒王。
　　满面溺宠的毒王明白了谭彦的意思，急忙解释道。
　　“小郎子宽心，并未做苟且之事，只是当时，身体污浊，实在不忍心看着小郎子污迹斑斑，就擅做主张，帮小郎子清洗了一下，我发誓，绝对没有玷污公子”。
　　说罢后，他一脸诚恳地看着谭彦。
　　谭彦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毒王，他的身躯足足有他三倍之多，身躯上遍布着，深浅长短不一的伤口愈合后的疤痕，大约是因为常年居住于山洞，阴暗潮湿，使得仅有的毛发暗淡枯黄。
　　唯一让谭彦感到诧异的是，倘若他的脸上没有遍布疤痕的话，那张脸也算得上英俊。
　　“你的脸？”，谭彦问道。
　　听到谭彦的问题后，毒王大惊失色，立马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转过了身。
　　一阵低低地抽哭泣声传入谭彦的耳朵。
　　“果然，我丑陋的样貌让小郎子厌恶了”。
　　谭彦的话并不是毒王猜测到意思，他不曾对面前的毒王产生过任何厌恶之情，只是对他脸上的伤痕感到诧异，因为那些伤看起来并不像是因为打斗而留下的伤痕，因此才有了刚才的问题。
　　“并非如此，阁下不要误会，只是在下看到你脸上的伤，并非是寻常的伤痕，一时疑惑而已，所以才那般询问”。
　　听到谭彦的话后，毒王停止了抽泣，许久之后，他回过头，一脸忧伤地看着谭彦，问道。
　　“当真？”
　　谭彦点了点头。
　　毒王的脸上逐渐回复了喜悦。
　　“还不知道小郎子的名字”，他说道。
　　随后他又说：“我叫南晴，你叫我南南，或者晴晴都可以，或者，也可以叫一个小郎子想叫的名字”，说完后，他又恢复了一脸的溺宠神色，巴巴地望着谭彦，眼中流露着期待的神色
　　“南晴，很好听的名字，在下姓谭名彦”。
　　听到谭彦夸奖他的名字好听，南晴心花怒放，八条细长的蛛腿拨动起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圈。
　　“第一次有人说我名字好听”，说完后，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之前，只有是洞里的他们会夸我名字好听”。
　　谭彦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前夸他名字好听的都是灵，而他是第一个夸他名字好听的人族。
　　“可以先放开我吗？”，谭彦问道。
　　南晴眼神犹豫，过了一会儿说：“不行，我怕你跑了”。
　　谭彦本想说，放开他，他一定不会跑，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只怕是对方并不会相信。
　　“我来此地，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讨要一点你的毒”，谭彦说道。
　　听到谭彦表明自己的来意后，南晴问道：“小郎子要我的毒干嘛呀？我的毒只能杀人，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谭彦原本想告诉他，他是需要毒去解除山鬼身上所积留的毒，但是却想到了毒毒之前说的话。
　　倘若直接告诉他，恐怕他会因为毒毒的原因，而不肯将他的毒给自己，于是他说道。
　　“我需要你的一点毒去救一个人”。
　　“救人？”，南晴问道，随后他说：“之前有很多人用我的毒去杀人，救人，你是第一个，公子当真是善良无比”。
　　他的双眼里充满了温柔，谭彦看着那双眼睛，觉得眼前的毒王虽然全身充满剧毒，但是，应该也是一个善良的灵。
　　“不知，可否？”，谭彦问道。
　　南晴眼中滑过一丝犹豫，他失落地走到一边，看着面前闪着蓝色光芒的萤火虫，说。
　　“我给了小郎子，小郎子肯定会立马就离开的”。
　　谭彦刚想说话，南晴却转过身，一脸欣喜地说：“除非，小郎子和我成亲”。
　　“成亲？”，谭彦被惊到了。
　　随后，他有点结巴地说：“可是，我们都是男子啊”。
　　“无妨，我不介意”，他的双眼倒映着无数光点，却仍旧掩盖不住瞳孔里流转的光彩。
　　谭彦不禁头大，心中嘀咕着，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呀，这，咳。
　　看到谭彦许久都没有回复他，他眼中的光彩消失，独自走到一边，又低低哭泣起来。
　　“我就知道，小郎子定是嫌弃我样貌丑陋”。
　　“不是，只是，成亲之事，我实在无法答应你，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另外一件事”。
　　“当真？”，南晴欢喜地跑到谭彦的面前。
　　谭彦后悔了，心想着，他不会，要……。
　　只见南晴低头思索着。
　　谭彦心中默默祈祷，他可千万别提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那，小郎子，可不可以，陪我看一晚星星？”。
　　“看星星？”，谭彦惊讶地问道。
　　“不可以吗？”，南晴一脸委屈地问道。
　　“可，可以”，谭彦未曾想到，他的要求竟然是如此简单。
　　南晴欢喜无比，谭彦看着他欢喜到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也产生了一丝笑意。
　　心中想着，该怎么形容他呢，天真无邪吗？
　　“那，现在可以把我解开吗？我不会跑的”。
　　南晴犹豫了一下后，撤掉了蛛网，谭彦赤脚落地，南晴紧张地盯着谭彦，生怕他就这样突然在自己眼前蒸发消失。
　　“不知，我的衣服还在吗？”，谭彦问道。
　　看到谭彦并没有打算逃跑的样子，南晴安下心来，随即伸出一根蛛腿，拨动了一下地上的蛛丝，不一会儿，几只木盆那么大的蜘蛛，从洞顶垂落下来，将谭彦的衣服放在他的面前。
　　谭彦拿起衣服，看了一眼南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南晴转过身，用手捂住脸，害羞地说：“小郎子快换上吧，我不会偷看的”，说完，手指漏出一条缝隙，偷偷地撇了一眼谭彦。
　　见谭彦就要脱下身上的破布，又立马害羞地合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将刚才送衣服的蜘蛛赶出去。
　　等谭彦换好衣服后，他才转过身来，穿好衣服的谭彦，英俊的容貌，再次将他深深吸引，他痴痴地望着谭彦。
　　“不知，我们去何处看星星”，谭彦问道。
　　然而南晴似是没有听到一样，仍旧入迷地看着谭彦。
　　“南晴，不知，我们去何处看星星？”，谭彦再次问道。
　　听到谭彦叫他的名字，南晴回过神来，慌张地指了一个地方，看了一眼，发现不对，又换了一个方向，指向另一处，发现还是不对，又换了一次。
　　来去五六次后，指向了一个地方，满含害羞地说：“那里”。
　　跟随着南晴，谭彦走出洞穴，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平原。
　　平原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芳香四溢，如同铺了一张用花做成的地毯一般。
　　天空中，圆月微缺，繁星点点。
　　谭彦看到，南晴抬起头，望着天幕上的繁星，一脸的幸福。
　　“曾经，也有一个人，陪我看过星星，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南晴望着星星说道。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十几个字，谭彦却从中听出了无尽的悲伤。
　　“他，是你心爱之人吗？”，谭彦问道。
　　南晴并没有回复他，而是问道：“小郎子，可否听我弹唱一曲？”。
　　谭彦点点头。
　　蛛丝游动，瞬间，南晴的身边出现了一把琴，他将琴放在自己的腿支起的腿上，谭彦盘坐在草地上。
　　南晴也张开蛛腿，坐了下来。
　　琴弦拨动，乐曲如水般流淌起来。
　　南晴的歌声传入谭彦的耳朵，听到南晴歌声的那刻，谭彦仿佛被洗涤了一样，通透无比。
　　长这么大，谭彦第一次听到如此优美的歌声。
　　温柔，悠扬。
　　带着一缕缕忧伤。
　　却能让人忘却所有悲伤痛苦
　　第二日，南晴将自己的毒装进玉瓶，将无虚剑和悯生剑还给谭彦，一直将他送出了沼泽地。
　　望着逐渐远去的谭彦，站在南晴身边，同他一起目送谭彦离开的，一只有拳头般大的粉红色灵蛛，抬起自己的蛛腿拍了拍南晴的蛛腿说。
　　“你应该听我的，用我的毒让他爱上你”。
　　“不用”，南晴微笑着说。
　　“他走了”，粉红色灵蛛说。
　　“我知道”，南晴微笑着说。
　　“他要你的毒到底要干嘛”，粉红色灵蛛疑惑地说。
　　“大概，是要去救他的心上人吧”，南晴微笑着说。
　　“心上人？”，粉红色灵蛛跳了起来，落在南晴肩膀上，抬起蛛腿狠狠拍了一下南晴的脑袋。
　　“笨蛋，那你还放他走”，红色灵蛛气鼓鼓的说。
　　“你不懂”，望着谭彦消失不见的身影，南晴依旧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