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三月的先生

42、解释个鬼

　　返回山谷的路程上，山鬼的心中一直回想着青悠临死前所说的话。
　　“你能感受到吗？我很幸福，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幸福，不要怪他，是他让我懂得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你知道吗，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望向他的眼，他看向你的眼，所有的一切，都会告诉你答案”。
　　“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爱你的那个人，离你不远，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也爱上了他，答应姐姐，不要犹豫，让他感受到你的爱”
　　“每个人都值得去爱一个人，值得拥有一个人的爱，那样的一生才是完整的，不要为过去而遗憾，去勇敢的追寻属于自己的爱”
　　青悠的话，让她迷惑，让她不解。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你很快就知道了。
　　爱你的那个人，离你不远。
　　青悠的话仿佛要告诉她什么，又仿佛不愿告诉她。
　　飞身而起，赤红色的衣衫带起的风卷起枯黄的树叶，如蝴蝶般翻飞而动，飘伴在她身后。
　　红色的暖阳从东边升起，青色的天空被点亮。
　　她越过山谷，行走于密林之中，她乘一叶芭蕉，流淌于河谷，她的双足从一个巨石上离开，又轻点在下一个巨石上。
　　树洞里积存的雨水是最甘甜的佳酿，落于地面的秋果，散发着醉人的清甜。
　　飞鸟为她的到来而欢唱，走兽为她带来山林秋日的馈赠，游鱼逆流而上将河底的宝石献给她，隐藏于大地中的虫甲翻动泥土，将自己七彩的甲壳镶嵌在她赤色的长袍上。
　　风给她戴上花冠，树木洒下落叶为她铺出行走的道路。
　　她是山林的宠儿。
　　她闭着眼，也能从山林的一边一尘不染地来到山林的另一边。
　　然而，她刚回到山谷，便传来大地的震动，飞身而起，她赶向震动的源头。
　　“呸，吃了一嘴的土”，毒毒吐了两口吐沫，还是感到嘴里有一股土腥味，于是扔下手里的剑，跑到湖岸边，将头埋进湖水里，漱了好一会口，才擦着嘴巴，连跑带跳的又回到了院子里。
　　捡起地上的剑，大喊一声，再来，便冲向了谭彦。
　　谭彦左手持无虚剑，右撤一步，提臂劈下。
　　冲上来的毒毒，被剑气劈中，向后翻飞而出，再次落在他刚刚吃了一嘴土的泥坑里，又吃了满满一口。
　　他抬起头，两个眼睛里充满了泪光，泪珠子就要落下。
　　谭彦见状，慌了神，只是打个赌而已，自己是不是太过认真了。
　　刚欲上前扶起毒毒的谭彦，感到后背袭来寒意。
　　转身格挡，却看到水浪如刃，不断向他飞来，而水浪之后，是悬浮在湖面上，一身赤衣，满目怒意的山鬼。
　　被水刃劈中，谭彦上半身衣物炸碎，露出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有力的腰腹，倒三角加之公狗腰，寻常女子看到如此的身形，定会喜欢的离不开目光。
　　谭彦单膝跪地，稳住身影，刚刚抬起头，山鬼的第二波攻击便已然来到身边。
　　只见她右手轻抚，落于地面上的树叶，翻飞入空，瞬间化成了上千柄飞镖，四面八方向谭彦飞去。
　　谭彦不敢迟疑，立马将无虚剑换至右手，换到右手上的无虚剑，在谭彦手上，劈砍挑刺，速度之快，残影不消，如同一剑化成了千柄剑一般。
　　一个呼吸间，密密麻麻飞刺而来的树叶，便被尽数砍碎，纷纷扬扬散落于地。
　　眼前的落叶开始从谭彦眼前飘落，他眼前的视线刚刚恢复，便看到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面前的山鬼。
　　只见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指间微微轻弹在无虚剑上，无虚剑剑身瞬间暗淡，震开谭彦右手，翻飞而出，刺在竹林里。
　　突然的变故，谭彦还没有反应过来，山鬼的右掌便已经劈在他的胸膛，双脚离地，谭彦和无虚剑一样，被劈进竹林。
　　然而山鬼并没有罢休的意思，飞身进入竹林，竹林震动，竹叶竹屑不时地从竹林中飞出。
　　被山鬼一掌劈进竹林的谭彦，依靠竹子停下身形，刚刚停下，便看到山鬼进入竹林，被连续劈飞好几次后，谭彦才抓住一丝机会，改变被压打的局势，赤手空拳和山鬼在竹林中打斗起来。
　　“你不打算去解释一下？”，妖惑打了个哈欠，对趴在泥坑里的毒毒问道。
　　“唔，卧，窝，罪”，嘴里填满泥巴的毒毒，尝试了几次后，无奈地摇摇头，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妖惑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找了一处阳光正好，草丛柔软的地方，趴下睡起觉来。
　　毒毒看着竹林，原本着急的脸慢慢平静下来，随及浮现出窃笑，他趴在泥潭里，对着谭彦消失的地方，挥动了几下拳头，开心地在泥潭里翻滚起来。
　　没滚几下，泥巴便因为他太过开心而从嘴巴里，直接涌入了他的鼻腔，瞬间无法呼吸，他从泥潭里翻身而起，连跑带跳地冲进了湖水中，砸起巨浪。
　　谭彦不知道自己和山鬼过了多少招，他只知道，截止到目前，他没有触碰到过山鬼一次，而他自己，全身上下，仿佛被打散架了一般。
　　山鬼的攻击一刻不停地向他袭来，从始至终，谭彦的眼睛不曾离开过山鬼片刻。
　　他清晰地看到，山鬼的眼，从愤怒逐渐归为平静，从平静渐渐变为此刻的迷惑。
　　他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但是此刻的他，回荡在他心中的，却是青悠最后时刻对他说的话。
　　“帮我照顾好毒毒，倘若有一天需要公子作出选择，我希望公子不要做，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决定”。
　　“公子又想骗我了，我知道，公子心中有心爱的人，我从公子的眼中看到过，好好去爱她，无论如何，不要骗她，也不要错过”。
　　“不要为青悠难过，公子能够幸福，青悠就能”。
　　青悠的话，曾无数次回荡在他脑海中，甚至在自己的梦中一次次出现，然而，他始终都没有想明白青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倘若有一天需要公子作出选择，我希望公子不要做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决定。
　　公子心中有心爱的人，我从公子的眼中看到过，好好去爱她，无论如何，不要骗她，也不要错过。
　　青悠在他眼中看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原本便是竭尽全力，都无法接下山鬼攻击的谭彦，此刻又思绪打乱，乱了节奏和章法，瞬间便被山鬼一脚踢出了竹林。
　　刚刚从湖里走出来的毒毒，看到眼前飞来一个人，他立马躲开，谭彦直接砸在湖水里，浪花飞溅。
　　一股巨大的水柱直接扑向毒毒幸灾乐祸的脸。
　　山鬼从竹林飞身而出，落于湖岸，看着眼前被谭彦砸起几丈高的水花，面色又恢复了平静。
　　被巨大动静吵醒的妖惑，抬起头，睁开眼，看见湖岸边的山鬼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刚走了两步，便用手捂住了胸口，倒了下去。
　　落在水中的谭彦，看见天上的太阳扭曲变形，在他眼前晃动起来。
　　湖水灌进他的耳朵，外界的声音瞬间变得模糊微小。
　　“主人”
　　“玉儿姐姐”
　　他似乎听到了急切的呼叫。